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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菲云的身后可是有一大帮的追求者,当然,方友伦也是身在此列中的一份子。 方友伦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使得赵菲云点头承认他俩的关系的。这中间有多辛苦,我想就只有方友伦一个人知道了。不过也不错啊,再怎么说他是最后的赢家,赢得了菲云的小小认可。说起来,还绕用趣味... 赵菲云曾对她的朋友透露过;说她最喜欢的是有学识,有知识的男孩子,不喜欢那些吊儿郎当装酷没内涵的人。这句话,是方友伦在她的旁边假装擦桌子时听到的。 嚯!可把方友伦给乐坏了。俗话说有题目的问题好回答呀;既然知道了菲云所喜欢的类型,那这就好办了。比瞎忙强。 方友伦自从获悉的那一天开始便一直记在心里,并且常常以此来督促自己-----和这个女孩儿在一起,必须要出口成章,言出有物才会让她青睐于自己。 从那开始,方友伦便终日地泡在书吧里;什么《史记》、《战国策》、《本草纲目》、《清宫秘史》、《明朝的那些事儿》等等,凡是他能看到的就通读一遍。而且还经常上网抄录一些浪漫的诗词用以点缀自己的谈吐。 正所谓天道酬勤,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方友伦的做法可能感动了天上的月老,于是,真的就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机会降临在他的身上了。 在菲云22岁生日的那天,方友伦当着很多朋友的面,特意用菲云的名字即兴地为她写出了一首诗,来暗表心意: 铜镜‘赵’素颜, 柳絮‘菲’花仙。 山峦‘云’烟雨, 偏偏‘美’少年。 诗中所藏着的当然就是‘赵菲云美’这四个字啦。当时可把菲云感动得够呛,抱着友伦哭了很久。 方友伦的努力,终于让赵菲云动了心,也正因为如此,在众多情场对手中,菲云便看中了我们的友伦。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女儿家哪能太心急呢,应该矜持些会更有魅力的。菲云虽在心里上已经接受了方友伦,但挂在脸上的,永远都是对他保持着似爱非爱的神态。 没说可以靠近,也没说不可以靠近。 这种暧昧的距离让友伦很着急,他不懂女孩儿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想要读懂女人的心,想更透彻地了解女人。 那怎样才能办到呢?方友伦知道,如果直接地去剖析了解没准儿会碰壁,不如从侧面间接地去观察会好一点。比如说;从她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和对人对事入手,便会从中得到很多。 菲云平时的爱好就是看书,方友伦本不太爱看书,但为了投其所好;能与菲云有更多些的共鸣,所以,便貌似虚心地向菲云请教,问她最爱看什么书。 菲云推荐说《苏菲的世界》,方友伦便立刻买了这本书,点灯熬夜地看;为的就是想更进一步地贴近菲云的心。 本着这样的目的,方友伦打开了《苏菲的世界》,如捧瑰宝;像是品味着菲云的内心世界一样地,细细地读着这本像说明书似的小说。 他接着昨天的折痕,翻开了书的下一页。 咦?!! 方友伦愣了一下。他看到他翻开的这一页原本干净的印刷书页上,竟赫然地多出一行不知是谁写在上面的钢笔字。 上面写着:千万别和菲云玩笔仙,切记。 字迹有些潦草,看得出写字的人好像很急。 什么啊?哪儿跟哪儿啊。 方友伦心想自己十分钟前刚把菲云送到家,怎么会和她玩什么笔仙呢。再说了,笔仙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玩了。这是谁这么无聊写在上面的?真是欠揍-----弄脏了我的书。 方友伦正这样想着,突然间,就听他身后的床底下竟冒出一声非常清脆的喷嚏响来。 ‘啊欠~’ 方友伦大惊,背心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人!!难道在自己回来之前,这个屋里就已经进来人了?! 方友伦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抓过立在一旁的棒球棍,惊恐的双眼死盯着自己的睡床底下。 他吞了口口水,脚底儿贴着地面;一步一步地蹭到床前。 此时的床下竟丝毫没了动静,就好像一直都不曾有过什么响声似的。但刚才,方友伦分明听见床下有人打了个喷嚏,怎么现在... ‘啊欠~’ 又来了!没错,就在床下。一定有人。 “谁!出来!”方友伦惊叫道,同时也提高了声音给自己壮胆,“谁?我操你个大爷的,别吓我啊,我什么鬼都不怕。”叫到最后,他的声音也逐渐走了调儿。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真的很怕。 方友伦一边用球棒敲着地面,一边道:“不管你是人是鬼,赶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放火烧了这个房子...”方友伦显然已经被吓得什么都不顾了,他可能忘了,这房子是他家。 “等一下...”床下的声音这样说道,“我出来...” 方友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握着球棒,盯着床下的动静,并随时准备着只要那床底下的东西有一点异动就猛挥球棒。 是人最好,把他K成鬼。但若是鬼的话.... 方友伦正自想着,这时,就见床下爬出来一个人来;是个少女。 那女孩儿站起身来,掸了掸在床底下沾在身上的细尘,又用手指下意识地蹭了蹭鼻子。 “啊欠!!”又是一个大喷嚏打了出来。也许是床底下尘灰太多的原故----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使得她身不由己地暴露了自己。 方友伦正要问她是什么人,只听那女孩儿先开口道:“你家怎么这么脏啊!亏得姐姐还说你是个爱干净的人呢!”她一边抱怨,一边整理着衣服。 方友伦一愣,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喝问道:“你谁啊?到我家来干什么?” 那女孩儿一愣,随即像是刚明白自己现在身处的状况。虽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但女儿家本性的刁蛮还是有的,见方友伦这样冲自己喊叫,便也来了脾气,哼道:“你喊什么呀!吓我一跳;我知道这是你家。你家怎么了?脏就是脏吗,还怕人说?” 方友伦被她这么一横,反而是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原本以为眼前的这个女孩肯定是个小偷,被自己发现后一定会很害怕;求自己放过她。但见她如此的刁横,丝毫没有被发现后害怕的样子。反倒是理直气壮,没有任何的窘迫的神情。这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时间囧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哦,她肯定是个惯犯...习惯了被别人发现的罪犯。所以脸皮厚,也不在乎了。 方友伦正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时,就听那个女孩儿道:“行了,行了,我来这儿又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我知道,现在的你肯定还不认识我,所以...” 还没等那女孩儿说完,方友伦插嘴道:“废话,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什么现在不现在的...” 女孩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不过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讲,我到这儿来是想问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少来,你想问我家钱放在哪儿了是吧?我靠,像你这样的贼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哎,趁我还没有报警的打算,你最好快点从我家出去...哎,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方友伦略看了一下四周,见窗户什么的都关的很严,而自己刚才从外面回家开门时也是钥匙拧了两圈才打开的门-----门也是反锁着的呀,那她是怎么进来的呢? “是你带我进来的呀!” “什么?”方友伦诧异地问道。 那女孩儿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改口道:“啊!不是,不是你带我进来的...是我自己进来的。”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又没有钥匙。说...” “我...我...哎哟!怎么搞得这么乱啊...”她摇着脑袋,抓着头发。但就在这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她看了看手上的表,脸上略出了一丝担忧,随即,她对方友伦急迫地说道:“你先别管这个,反正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明天你千万别去小OK家,也千万不要和他们玩‘笔仙’,不然的话,你们全都会死...” 方友伦见她语无伦次地越扯越远,虽然奇怪于她是怎么知道小OK的,但是心想她肯定是在转移话题,然后趁自己不注意再溜掉,于是断然喝道:“住口,少整那些没用的。快说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有没有同党?” 那女孩儿顿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冲方友伦缓缓地点了点头。 “哈,果然有...那他现在....” 这时,方友伦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儿竟然缓缓地飘了起来,全身也逐渐变得透明;彷佛要化作光子消失一样。 方友伦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张大了嘴巴愣愣地凝望着眼前这奇异的景象。就在这时,突然,就听他身后的衣柜门咔的一声被打开了,随即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一把就将他手里的球棒抢了过来,照着方友伦的后脑就是一棒子雷了过去。 方友伦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打的他时便已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隐约间,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头;重重地撞在地上弹起来两下,彷佛还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时间快到了’。 接着,便没了知觉。 第二章  2 文体小诗: 我借着猫的眼睛,感觉到那些那些我看不见的事情 磨齿的动静,窗外的黑影 还有,还有那凸在空气中的立体人型 正文:第二章 次日(6月25日)早,9:00。 呼隆隆... 一列地铁夹带着隧道中刺骨的凉风从方友伦身前呼啸而过,他自觉诗人般地把脸向来风的地方扬了过去,借着地铁带过来的风,自顺了下发型。 风,像五指般地穿扶过方友伦的秀发,拨开了他额头上轻柔的发丝。美中不足的是露出了昨晚撞在地板上红红的肿印。 不过这没关系,小小的伤口影响不了我的整体美。 方友伦自己在心里说了句‘好帅’;与此同时他也仿佛听见了身旁的那些女孩儿们相互低声的耳语:‘瞧!那人真帅。’ 嘻嘻,看吧。(无聊+幼稚+想太多=方友伦) 方友伦这样的动作纯属条件反射,说实在的,耍帅耍了这么多年,每当有风的时候他都会自然而然地扬一下脸,借着空气流动的轻柔顺理一下头发。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注意,(奇*书*网.整*理*提*供)他都会如此这般的幽雅地诠释出这一缕清凉的瞬间。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样的‘帅’有些做作,但对友伦来讲,他却着实地被自己这个样子深深的迷倒了。 他确定~恩!(重重地点头) 哎呀!痛哦。忘记了。 方友伦揉了揉痛得厉害的后脑----就因为刚才的点头让昨晚的旧患更痛了。 他心中有气,不禁脱口骂了句脏话。 “他妈的。” 昨天刚回到家中,自家的床底下竟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陌生的女孩儿来,对着自己说了一套莫名其妙的话,到最后更是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晕了,直到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若不是痛觉的提醒,差点就认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个梦呢。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自家的东西竟然一样都没丢。这太令人费解了。天下哪有这样无厘头的事儿?好好想一想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迫有无厘头的味道。 你说是梦吧,但痛得又那么真实,你说不是梦吧,可...可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呢...怪了。 “他们昨天偷摸地进了我家,我回到家后,发现了躲在床底下的那个女的,正在拷问她时;她的同伙儿就从衣柜里冲出来把我打晕了。 但他们什么也不偷地就走人了-----这什么意思啊?难道只是为了打我一棒子图个乐儿?不会啊!所谓顺手还得把羊牵呢,可他们又没有动我家里任何一样东西呀,他们不为这个,那又为的是什么呢? 嗨,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越想越糊涂,干脆不用去想,反正自己除了被打一棒子外也没什么损失。呵,就当昨天是个有惊无险的故事,找个机会说给好朋友们听吧。”方友伦这般地想着,计划要第一个讲给菲云听。 地铁缓缓停下,方友伦叹了口气走了进去。车厢里没有空位,他只好站着;背对着自动门,手握着吊手环,整个人像挂腊肠似的;双眼微眯着-----因为后脑阵痛让他感觉总想睡觉。 自动门缓缓地关上。车窗外的一切逐渐随着车速开始缓缓地倒退,然后越来越快。 方友伦站在原地,随着车厢内微摆的节奏眯着眼睛,打着瞌睡... 周边的一切,伴着他半梦半醒的状态逐渐变得混混沌沌,能听到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是车轨行驶的声音了。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彷佛飘离到了车厢外,与肉体断丝断缕般地分开了。 那种感觉,轻飘飘的,就像入睡前时的那种飘浮一样。 方友伦正在享受着这一感觉,但就在这时,在他褶皱的脑叶中,凭空多出来一个可视的视角,如梦境般模模糊糊地瞧见车厢外有一个人正在追着自己现在所搭乘的地铁,不断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方友伦...方友伦... 腾!方友伦混身一怔,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刚才还在耳边隐约出现的喊声,现在仍就在车窗外面。 他转头一望,瞧向车窗外,见果然有一个人在追着开动的地铁挥手拍着玻璃,叫着自己的名字。 就在方友伦想进一步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不巧,这时地铁恰好已经驶进了隧道,而那个在车厢外追他叫他的人也刚好和外面的另一个路人迎面撞了个满怀,整个人后仰了过去。 方友伦不禁凑近自动门前,想看清那个人到底是谁。可这时,再想看什么都晚了,地铁已经完全地驶进了隧道。 隧道里,明亮的指示灯忽忽闪过,除了车外的风声和自己满头的问号外,什么都没有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方友伦这样问着自己。 自己只瞄了他一眼,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凭感觉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个女的。 那,她找我干什么呢?是我认识的人吗? 方友伦正在想着这件令人困惑的事情,就听‘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的两声轻响;这是他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乐。 他掏出手机来,翻盖儿一瞧,见上面的短信内容很怪: ‘快点在凤仪(站)下车...’ 方友伦本打算坐地铁去李家口(站)的,凤仪(站)不过是在去李家口(站)的途中经过的一个小站而已。如果要在凤仪(站)下车的话,那距李家口(站)还有三站之遥。 方友伦心想,这条短信是不是某个无聊的人乱发的啊;为的是寻求其他比他更无聊的人回应呢?差不多,因为自己在上大学的时候也曾很无聊到做过类似的事情。比如说:‘我的钱包遗失,速打3000元到我的账户上’等等恶搞般的短信。 呵呵,还真是的,碰到同趣儿的人了。好,看看你是谁... 方友伦翻查了一下发信人的手机号,突然呆住了。因为,当他看到发信人号码的那一瞬间,眉头渐渐地凝缩在了一起。双眼中毫无掩盖地露出惊异的神情来。 手机显屏上,那个发信人的号码竟然是自己的手机号。 他感到很不可思议,再看发信时间-----09年6月30日。这下他整个人更进一步地呆住了。全傻了。 6月30日...6月30日... 现在是6月25日啊。也就是说这条短信应该是在五天后的自己发给自己来的? 五天后的方友伦会发短信给五天前的方友伦? 呵,怎么可能?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大概是手机坏了,或是机卡出现了什么故障,得拿去修一修。 方友伦想到就在前几天,自己的手机曾被赖仁航借去用过,还回来的时候脸色还有些怪怪的。不过自己接过来后也没见到哪儿有问题,也就没怎么在意。但今天出现了这种情况,再这么前后一联想,这事得说和他有关------对,一定是那个小子把我的手机弄坏了。若是再见到他,我一定好好跟他说说。方友伦心里这样想着,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确实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估计其他人都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的事情。呵呵,五天后的方友伦会发短信给五天前的方友伦。太他妈的恶搞了。 方友伦不以为意地把手机放会了口袋里,然后安上一只耳机,塞到耳朵里;听着手机里的音乐。 当~当~ 站点提示音响起,地铁已缓缓地停了下来。 凤仪(站)到。 自动门随即打开,上车和下车的人来往交错,有进有出。 方友伦习惯性地四瞄了一下上车的乘客,看看有没有养眼的美女。可是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一脸失望的收回目光来。 “妈妈,我不要...” “小新乖,不要不听话。” 在熙来攘往的客流中,这一对儿母子算是比较鸡婆的了。 方友伦看了她们一眼,见妈妈拉着她的小孩一步一步地把他往车上拖。她的小孩哭着嚷着,两只脚底紧贴着地面;摩出沙沙拉拉的声音,听着就叫人不舒服。看那样子是死活都不肯上车,就跟他妈在外面扭着。 他妈妈哄了又哄,劝了又劝,并以买糖果为条件都没有办法。她的小孩就是不想上车。最后,妈妈没办法,打了他屁股两下,强拖着他进了地铁车厢内。 上车后,那小孩竟突然间不哭了,一张跟水洗似的小脸儿显得很局促不安;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四周,就好像他周围的一切都会随时爆炸一样。 方友伦一笑,心想自己小的时候可比他木讷多了;最起码他会选择和妈妈合作,这样他才会得到糖果。这下可好,惹了妈妈生气,又被打了两下,估计是什么都没了。 方友伦自顾自地笑了笑,收回目光,微微地定了定心绪,然后慢慢地竟不知不觉地想到了自己-----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为什么一直都有很奇怪的事情在自己周围发生呢? 他想了又想,最后想到都有些头痛的时候方才就此作罢。不过,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可能这些自己觉得奇怪的事情,其实都是正赶巧儿了。没什么特殊的。 方友伦正这样寻思着,不经意间,他瞥见车窗外此时刚刚张打展示出来的一则广告横幅: ‘华东文具城6月19日---6月29日;早8:00—9:00,全场所有文具均打3.5折,仅限一小时的抢购时间。’ 众所周知,华东文具城里的东西是出了名的精美、华贵,尤其是那儿的钢笔,世界限量的十大名笔;帕克、万宝龙、威尔.永锋、华特曼、卡地亚、犀飞利(sheaffer)、地球牌、奥罗拉、高仕、Montegrappa的牌子它那儿都有做代理。就算是其他牌子的钢笔,也好的没话说-----可就是价格太贵,始终降不下来。菲云很早以前就说过,她很喜欢华东的文具,尤其是那儿的钢笔。 友伦早就想买一支钢笔来作为礼物送给菲云了,也在那儿为她选中了一款精美的女士用笔,但就是因为价格太贵,使他望而却步。所以一直以来就只有心动,没有行动。 不过,这次突然搞这一把活动,说全场所有的文具均打3.5折,这对友伦来说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方友伦看到这则广告后,心猿意马,就在地铁自动门将欲关合之际他从门缝儿中挤了出去。 方友伦挤出来后,就听身后‘膨’的一声闷响。他很诧异地转头一看,见那个小孩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自动门的玻璃上,撞出来得口水在玻璃上甩出一条来。 方友伦心觉好笑。 原来,就在方友伦下车的同时,那个小孩儿竟也想跟着下车,不过他却没方友伦快,撞在了玻璃门上,随后又被他妈妈拉了回去。 “这孩子,你干嘛呀。” “嗯~嗯~我要出去!!” “坐好,不准叫。”啪!啪!又是两下。 “下一站;礁湖岭(站)。”站台小姐如实地播报着。 方友伦又看了看那个小孩子,见他正满脸凄惘和委屈地隔着玻璃望着自己。刚刚被妈妈又狠揍了两下的他,这回算是安静许多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方友伦觉得好笑,心想这孩子真是太惨了。随即童心一起,向那个小孩儿做了个鬼脸,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走了。 第三章  3 文体小诗: 凌晨,突然醒觉的有些莫名其妙 睡意尚浓,环顾周围黑的静悄悄 但,帘子后面,怎么有人在低笑 露在外面的,还有一双,红脚趾甲的小脚 正文:第三章 方友伦在华东文具城挑了一款中等价格的钢笔,很有档次。售货小姐已经帮他装进了礼品盒里,并微笑地对他说,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方友伦把笔放到自己的挎包里,然后又在别处逛了一会儿。逛着逛着,兴趣索然,不禁想起了菲云;随即便想给菲云打个电话,约她出来一起逛逛街,喝点东西。再找个适当的时候将礼物送给她。 “没准儿,我将是仅用一只钢笔就能搞定我终身大事的人喽。” 方友伦想着自己单腿下跪;用钢笔向菲云求婚的情景。 想着想着,他不禁笑了出来。随即掏出手机来,刚想给菲云打个电话来完成他的理想,可打开手机一看,见有一条未接短信,刚欲翻看,这时刚好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方友伦莫名地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凝神看了一下来电人-----小OK。 小OK是方友伦的大学同学,家里超有钱,人也特帅。友伦很多次都说他很有陈冠希的味调儿。这一点,小OK自己也很认同。 小OK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为一来他不喜欢别人叫他本名,二来说是要和他爸抗争,原因是他爸要和他妈离婚,想另娶。所以小OK以改名改姓来威胁他爸。 唉,有钱人的脑子就是比普通人要残上二三级。 结果呢,他爸还真‘有刚儿’,不惧儿子的威胁,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生命中的另一个春天,甩下了他妈。(有刚儿:东北话;不惧威胁的意思) 小OK的名字也从此诞生。(据他所说,他的身份证上也是这个名;不过正办着呢。) 小OK父母离婚后,他便跟着他妈住在一起。他妈平时倒也挺忙,生意上和私人上的事情经常让她忽略儿子,虽觉得亏欠小OK太多,但却也没有办法。 万般无奈下也就只好用最原始但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来弥补小OK心灵处最缺爱的地方-----用钱来填。 小OK妈妈平均每月汇给他1万到3万不等的零花钱,如果透支的话,小OK还可以向她要;但就是不能干扰彼此的私人生活。这是他们娘俩的君子协定。因为小OK的妈妈最近听说又搭上一个大款,零花钱都由那个大头的后爸爸来出。 小OK平时很喜欢约一大票朋友去他家玩,而且花钱也很大方。反正花没了还有,所以也就不在乎。 俗话说得好:花不是自己挣来的钱就是随便。这一点,无论是小OK本人还是他的朋友都这样坚定的认为。 方友伦接了电话;那边小OK说有急事,要友伦马上去他家一趟,越快越好。不然的话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我靠,啥他妈的急事跟‘火燎腚似的’。非催我马上就过去啊。(火燎腚似的:东北土话,形容急得不得了了,就好像屁股着火了一样) 方友伦这样寻思着,“什么事儿啊?” 那头小OK急道:“快别他妈的问了,赶紧来吧!” “都谁在你家啊?” “艾杰、尚公子、仁航、虫仔他们都在,就等你来了,快点啊。打车过来,我给你报销,快!”说完,小OK就挂了线。 方友伦一头雾水,但听小OK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这么急,非要把我们都叫去他家呢?难道...”方友伦的脑中瞬间闪出一个念头:“难道小OK昨天晚上也遇到与我相同的怪事儿了?对,肯定是这样的,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急。昨晚那个陌生的女孩也曾提到过他的名字-----正好问问他怎么回事,没准儿他会知道些什么。”方友伦决定后,李家口也不去了,便准备改路去小OK家。 方友伦一边心系此事,一边跑到马路旁,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方友伦告诉了司机要去的地址;司机不禁赞道:‘嚯,那是有钱人住的地儿啊。’然后,一边和方友伦闲聊着,一边开动汽车向着小OK的住处奔驶而去。 方友伦坐上了车,客气地与司机搭了两句话便也就不说什么了。司机见他不言语,也很知趣地住了嘴,不再支声。 方友伦靠着车窗,望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他的思绪也随着倒回了昨晚被打晕之前时的情景中去了... ‘千万别和菲云玩笔仙...’‘别去小OK家...’‘你们会死...你们都会死...’ 那陌生的女孩儿昨晚所说的一切,现在都正在与现实悄然地重合着... 一切都在冥冥中被安排着进行.... 为什么?难道她有先知?那她跑到我家来就是仅仅要告诉我这些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恐怕也只有到了小OK家才会有个相对比较合适的答案吧。 此时的方友伦,在他的内心里既有忐忑不安,又有兴奋好奇的矛盾心理。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他当下的感觉。 第四章  4 文体小诗: 舌头被刮开,我尝到了,卷缩着的肉 湿热的血,慢慢地流,流回进口 味道,疼得辣喉 正文:第四章 “嘿,哥们儿,到了。” 方友伦从繁杂的沉思中回过神来,抬眼一看,果然到了。他付完车钱后,推门下了车。 小OK的家是个别墅区,那一片住的都是有钱人。方友伦虽在心里很是羡慕,但却也只能感叹自己没有投好胎,生到个有钱的人家里。 唉!这辈子算是做不成阔少爷喽。 方友伦眉头挤成‘八’字,活脱一个囧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叹出的那口气,满是嫉妒的味道。 叮咚~ 叮咚叮咚~ 方友伦按了几下门铃,等了一会儿,竟听不见房内有人回应。 “怪了,他这么急让我来,应该早就在门口等我,不会出去的啊。怎么还不给我开门呢?”方友伦这样想着。 思索间,方友伦习惯地伸手去敲了敲门,可手指刚接触到门面,那门,竟然自己开了。 呼,随着那门的打开,房内顿时涌来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吹得人腿肚子打哆嗦。 一股莫明的恐惧感在方友伦的心里油然而生。与此同时,背后早已经多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友伦顿了顿,他并没急着进去,而是将那门又推开了些,站在门口,向里边望了望:“小OK?小OK?” 从昨天开始,方友伦就觉得他的生活变得有些怪怪的,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他在门口向里面望了几眼,然后伸出一只脚试探性地迈进了房里。 “小OK,小OK...”友伦走了进去。他下意识地打起每一处的敏感神经来注意着周围,并打算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转身就跑。 在这栋静的甚至有些吓人的别墅里,方友伦四处看了一下,每一个卧房他都将门打开,然后探头看了一眼就走。而就在他四处巡看的同时,在某个不曾被发现的拐角处,正有一只眼睛在盯着他,一抹窥不见的奸笑,嘴角;在黑暗处诡异的裂开。 方友伦在楼上楼下的各个房间里都看了一下,也没有看见小OK的影子,更没有看见尚公子和艾杰他们。 房子里没人?!方友伦这样想着,“难道在我到来之前,他刚好出去买东西了?不对呀,就算他出去买东西,那房里也应该留一、两个人才对啊。而且如果都出去了,那,那小OK家的门为什么没有锁上呢?” 方友伦不敢再往下想,他坐到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正要掏出手机给小OK打电话问个究竟时,突然听见... 当啷~ 方友伦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去,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他猛地跳了起来,惊恐不定的脸上同时也透着一股警惕之色。稍微停顿了一下后,他满心疑惑地,慢慢地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谁在那儿!”方友伦试探性地叫道。“我都看见你了,快出来吧。‘躲猫猫’是很危险的游戏。”方友伦想用这样的调侃来缓解自己的害怕。他慢慢地走到了厨房的门口。 厨房里陈列着各种食具,但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掉在地上的铝锅。方友伦拿眼看去,见那个掉在不远处的铝锅盖子,还在地上不停地打着转儿。从这个迹象来判断,那个铝锅应该是刚刚掉在地上的。 什么?!!刚掉在地上的?谁,是谁弄的? 这厨房里肯定有人,如果没有的话,那一定有...鬼... 方友伦想到这儿,只感觉头皮倏地麻了一片,冷冷的,凉凉的,让他整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就在他后退的那一瞬间;从他的那个角度刚巧看见厨房内炉台下的柜门里,竟有一只手露在外面。 那只手,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看样子是被人抽干了身上的血才会如此。而就在此刻,在那只手的下面,慢慢地,慢慢地竟渗出了一滩血来... 啊!! 方友伦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大吃一惊,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赶快跑,离开这儿。 他连滚带爬地转身冲向来时的门口,想夺门而出,可当他跑到那儿时,他却在门口前呆住了,接下来整个人都瘫倒在地,惊恐地睁圆了眼睛望着那扇门的旁边。 一个人,翻着白眼,被悬吊在门口旁。 是尚公子。他怎么死到这儿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方友伦此时再也不敢向门口挪动半步,他狼狈地爬起来,慌不择路地向楼上跑去,他冲进一间卧房里,反带上门;自觉安全地背靠着门板上,喘着气,扶着大起大伏的胸口。 心想这回总算安全了吧,但他错了。 当方友伦略定神后,他看到就在离他不远的那睡床上,赫然地躺着两个七孔流血的女尸,而其中的一个,正是自己才刚开始交往的女友-----赵菲云。 另一个方友伦也看清了,是小OK的女朋友;阿妹。 他俩怎么都死到这儿了? 方友伦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刚才如果说他害怕到都已经忘记了怎么去哭,但现在,当他看见菲云的惨状后,一行湿热的眼泪不禁滑落下来。 方友伦慢慢地走到菲云的身旁,看见她的眼睛里、耳朵、鼻子、嘴都是血。尤其是嘴里的血还在慢慢地涌出。 方友伦手足无措,哭着望着菲云的尸体。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有想过要把菲云抱起来,然后冲出去找医生。但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站在那儿,就是不敢再靠近菲云半分,也不敢去碰她。 爱人的死去,让他如被雷电劈中了一般,直挺挺的呆站在原地。 “别去小OK的家,不然菲云会死....小OK会死...你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 看着眼前的这些,昨晚,那个陌生女孩儿的话,如闪电一样,又一次地贯穿在方友伦的脑中... 方友伦双手抱着头,终于大声地哭喊了出来:“你们是谁...出来...你们是谁,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喊谁出来,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喊。可除此之外,真的是没有一句嘶鸣能宣泄他当下所受的刺激,所有的痛苦。 咕噜~ 什么声音? 方友伦一愣,见菲云的喉头上下动了一下。方友伦发现菲云竟然动了一下,傻了一秒后,随即像触了电一样混身一怔,反应了过来。他赶忙抱起菲云:“菲云...菲云,你没事吧,这到底发生了什...”方友伦话才说到一半,便就此发觉此时的菲云有些不大对劲儿,因为,他看到菲云睁着呕血的眼睛,正裂着殷红的嘴冲着自己在笑。 那样的笑,足已让任何人皮麻骨寒,也足以能让任何胆小的人就此疯掉。 方友伦还未来得及做出被惊吓到的反应呢,就在此刻,菲云突然向他的身上扑了过去... 啊!!方友伦大叫一声,推开菲云,撒丫子似的夺门而出。他推开门,狂奔了出去,但却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远远地摔倒在地。几乎是刚一着地奇Qīsuū.сom书,方友伦便立刻地爬了起来,然后又连滚带爬地向楼下跑去。 他没有转头好好看那个绊倒他的东西是什么,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感觉那东西好像是一个人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门口的。 方友伦从楼梯上半滚半滑地奔下,他再也不管门口有没有死人挂在那儿了,反正他就是要离开这栋房子。但当他再一次地回到那儿的时候,竟不见了刚才悬吊在那儿的尚公子。而多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看见,在那道门的两旁,墙上竟多出了八个大大的相框,但却只有七幅黑白相片是在相框里的,独留了一个空白的相框挂最后边。 相片里的人,他每一个都认识;小OK、菲云、虫仔、赖仁航、尚公子、艾杰、还有阿妹。 七幅黑白的相片,第一幅是尚公子在翻着白眼,脖子上被套了一条绳子,很符合方友伦刚才所看到的他的死状。 然后依次下来就是菲云和阿妹七孔流血,表情怪异地瞪着眼睛,躺在床上。这也很符合楼上卧房里的情景。 还有,小OK卡死在厨房的柜门里,虫仔横尸在卧房的门口处----刚刚绊倒方友伦的东西就是虫仔的尸体了。 还有赖仁航、艾杰他们...都有各自的死状被相片所呈现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自己刚才还在跟小OK通话,这会儿的工夫竟然...朋友们竟然一个个都死在这里。独剩下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等等,这八幅相片,怎么空留一幅相框呢?难道是给自己留的... 想到这儿,方友伦的心脏紧缩在一起。颓然地呆站在原地。 而就在这时,在他的身后,有一只手向他的肩上搭了过来。 方友伦一怔,他不知道自己身后站着的会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自己是铁定地活不了了,他完了。从昨天开始,他的一切都变了,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个终结。 在生命即将终止的这一刻,他即生气又不服。但却又显得非常平静,他颓然地蹲在地上,两只手捂着眼睛,那是因为他想在不受到任何惊吓的情况下,淡然地去接受接下来的死亡。 但...那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没有向他下手,而是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 啪!膨!哗啦啦... 第五章  5 文体小诗: 窗棂的那只猫头鹰很安静 天刚刚破晓它对着尸体微笑 在墓碑前做祈祷 正文:第五章 啪!膨!哗啦啦... 方友伦混身一抖,他以为接下来就能听见自己痛苦的哀嚎,但没想到,听见的竟是满屋子的欢笑声。 方友伦诧异万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空中撒出的尽是各种花瓣、彩条和亮片,一瓶被打开的香槟正冲自己的身上喷着,湿了一身。 方友伦蒙愣着,看着刚才早已经‘死掉’的大家,现在竟都一个个活蹦乱跳地在自己跟前嘻嘻哈哈的。 这时,第一个走出来的是菲云,她一边抹掉脸上的‘血’,一边说:“真胆小,怎么怕成这样啊。给...”说着,菲云将沾满‘血’的手指伸了过去,点在了方友伦的唇上。 方友伦下意思地舔了一口,我靠,酸酸甜甜的;原来是番茄酱。 方友伦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就见一盘蛋糕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并有人向他叫道:“生日快乐!!哈哈...” 方友伦不用看也知道是小OK,因为他太熟悉小OK的动静了。原来是他们安排了这一场恶作剧来吓自己。想起自己刚才狼狈的德行;真是越想越憋屈。 妈了个巴子的!方友伦也顾不得满脸的油腻,喜怒参半地扑向小OK,掐着他的脖子,说:“你不是死了吗,啊,吓我,吓我,好玩啊?” 原来,今天是友伦的生日,在以往的生日中,大家也不过都是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等极普通的庆祝而已。但这次,小OK这小子却想出个鬼主意;就是制造一个恐怖的凶案现场来吓吓友伦。 他早就在几天前和其他人商量过了;菲云和阿妹扮演七孔流血的死尸,尚公子扮演那个吊死鬼,虫仔趴在门口;赖仁航则负责趁友伦不注意的时候将那些黑白相片挂在墙上,营造逼真的恐怖气氛。而艾杰则是躲在暗处负责用DV机抓拍友伦的表情。 同时,小OK还在自家的房子里暗藏了几个小型DV机,用来全方位地拍摄这场他精心炮制出的恶作剧。 方友伦就这样的被他们恶搞了一把。 大家笑意未尽,小OK递给友伦一条毛巾,让他先把脸上的奶油擦干净。然后,他转头问艾杰:“喂,都拍下来了吗?” 艾杰这时还在用DV跟着拍友伦的狼狈,听小OK问到,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说:“都拍到了-----从友伦一进门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全方位地跟拍了,超完美,简直可以媲美国际一流水准了。他掐你的那段也拍到了...” 小OK赶忙说:“删了,删了,‘立马儿地’。”(立马儿地:东北话;快一点的意思) 那头儿方友伦抢白说:“删个屁啊,都给我留着...” 小OK拍着友伦的后背笑着对大家说:“好,等会儿整理出来放给大家看看,看看友伦的熊样儿多还是我的多。” “那就都删了吧,哈哈...”方友伦建议道。 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菲云打趣儿地跟大家说道:“还笑呢,刚才你们都不知道,从友伦进到二楼的卧房开始,他那个样子别提多搞笑了。我都憋不住笑出来了-----我想这下可完了,肯定穿帮,但没想到友伦一见我笑竟吓得跑了出去。我还想扑到他怀里抱着他说句生日快乐呢;可谁知他却把我推开,还是好大力的那种哦...哈哈,哎,你们可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特逗----这样势儿的...”说着,菲云挤弄着自己的脸,向大家还原友伦当时的表情。 哈哈,大家看后都忍俊不禁笑的更热闹了。 方友伦不太喜欢菲云那个样子,但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有绷着脸,表情特严肃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油腻。 虫仔注意到了方友伦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以为是大家的玩笑太过火,所以才使得友伦不高兴,于是另说道:“好了,好了,别笑了,看看把友伦吓的----我早就说别玩的太过分,可你们非要如此。友伦,别生气,大家也是想给你个surprise(惊喜)。” 小OK挎着方友伦的肩膀,笑道:“嗨,友伦才不会小肚鸡肠呢。他的心大着呢,哪会生气啊。是吧,笑一个哥们儿,给你拍张照片。” 方友伦本不是气这些,但既然大家误会,也不愿意多解释什么。再说,他看大家现在兴致不错,气氛又这么好,而且又为自己操办这么特别的生日-----小OK连蛋糕什么的都买好了,还哪好意思说些别的。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小OK也拿出了相机对这自己,便无奈地笑了一下。 “哎,好。在来一个。大家一起嘛。” 说完,大家挤到友伦的身边,对着小OK手中的相机笑着摆出各种自己认为最满意的姿势。 有的手指比成‘V’,有的是飞吻。而友伦却再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是用两根手指撑起嘴角上的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拍出的一闪。 咔嚓~ 就在相机那闪光的一瞬,不知怎地;方友伦的眼前竟瞬间闪过很多个画面,那些画面都是他不曾见过,但却又熟悉的;而那份熟悉,恍如梦况般地在他双眼的瞳仁中扩撒开来。随即,那画面彷佛又钩起了友伦早已忘却的什么,一下子就这样想起来了。一时之间,他呆住了。 拍照结束,菲云碰了碰友伦的肩膀,问:“怎么啦,不高兴?不会那么小气吧。” 方友伦目带思索地,淡淡说道:“不是...我...我好像在梦里梦见过这段。也是和大家在一起...这样拍照...” 菲云一挑眉,好奇地问:“是吗,也是梦见今天生日这一段儿嘛。那有没有梦见接下来的事情啊?” 方友伦点了点头,“梦见了...“ “是什么?” “咱们都...都死了...” 菲云一愣,随即喜笑颜开,说:“嗨,梦见死好,是反梦。” 方友伦顿了一下,随即傻笑地说:“对哈。” 说笑了一会儿,就听尚公子在一旁向大家摆着手,道:“喂,大家来看录像吧。艾杰都剪辑好了。” 小OK说:“这么快?哈,艾杰着小丫头的技术就是吊。再等一会儿吧,我又约了些朋友,等大家都来了,再看吧。正好趁着友伦的生日,大家好好聚聚。” 果然,又过了不长时间,朋友们都相继而至,谁的朋友都有,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呼呼啦啦来了20多人。 小OK把刚才作弄友伦的事儿告诉了他们,大家乐得前仰后合,个个都兴致盎然地挤到一起看完了那段VCR。 大家边看边说笑着。 “哈哈...友伦,你的样子好衰哦。脸吓的都没人型了。”大嘴刘奸奸地笑道。 方友伦低头瘪着嘴,不去理他。 “哪有,我倒觉得友伦在害怕的时候才最有男人味儿呢。”一直暗恋着友伦的小猫抢白道。 方友伦抬头看了看她,对她笑了一下。 “喂喂,你可真会做人,但你再怎么恭维他也没用啦,人家友伦现在可是菲云的男朋友啦。你都没戏了;省省吧。” “我哪有!”小猫娇滴滴地笑叱道,口气虽带着埋怨,但她那双含情的眼睛却暴露了她的埋怨很假,因为,她正脸颊微红地望着友伦。 录像看完,大家兴致未退,这时,小OK跳了出来宣布:“来,Ereybody;疯狂时间到让我们一起High起来吧!!音乐!!”他用手一指尚公子,示意他可以放音乐了。 尚公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杵在音响的旁边,早就闷得发慌了,此时一见小OK宣布开玩了,马上来了精神,尖叫了一声,挑了一首最刺激、最High的音乐放了出来。 那音乐就像是猛兽出笼一样跳了出来,横冲直撞进每一个人耳内的敏感神经,野性肆虐地挑衅着。 顿时,场中人气欢腾,大家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 站在友伦身旁的菲云也很少有地来了劲头儿,拉着友伦和她一起蹦进了人群里,High舞了起来。 友伦‘囧’着脸,摇头苦笑。昨天晚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经场中音乐这么一催,好像更加的疼了。他本想拒绝,但见菲云兴致很高,也就忍着没说。可一时让他像大家一样情绪瞬间迸发起来,他又做不到,只能像是一只吊线木偶一样,任由菲云牵着摆着。 友伦望着身边正在疯玩的朋友们,心中叹道:“这帮家伙哪他妈的是来祝我生日快乐的啊,分明是借我做幌子聚到一块玩的。唉...真想回家睡觉。” 他无心跳舞,一颗脑袋左摇右晃地敷衍着激情的舞曲;不经意间,友伦透过欢闹的人群看到了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和大家玩在一起,显得很安静。 她一脸淡黯,没有任何情绪,彷佛这一切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那个女孩儿,有一种女性独有的气质;就像是山峦之巅上的一座凉亭,烟雨朦胧,若有似无地飘渺着。即便是如此欢闹的气氛,也会让看到她的人在内心深处感到一缕凄怜的莫名之感。引得世人猜想万千... 当方友伦发现她的时候,她恰好也正向友伦这边望了过来。 四目相交,只那一瞬间的触点;时间彷佛就此定格。 方友伦被她独有的气质所迷住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彷佛都身不由己地投进她那如镜湖般的瞳仁中;那眼神中的深亮,深邃中带着吸着力的感觉,足以使观者窒息在她的眼湖之内;饶是如此,但却让人没有一丝想要撇开的意思,即便是死,也要就这样的看着她,静静地失去呼吸。 那女孩儿发现方友伦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自己,脸颊微红,低垂下眼帘;没有再向方友伦的位置再看一眼。只是低头独自地笑了一下。而那一笑,方友伦觉得很明显是冲着自己笑的。 这一笑,彷佛将方友伦带到了她的世界里。宁静的如世界初生一样的感觉。 淡淡的风,淡淡的云,淡淡的,淡淡的...... 方友伦感觉周围的声音都莫名其妙地渐渐消失了,身边正在欢闹的人们也逐渐地慢动作,直至定格在那儿。周围的一切,所有人都彷佛被染漫成了灰色。唯独他和她,是彩色的。 就像是舞台剧,只有男女主角被灯光追随着.... 第六章  6 文体小诗: 走快走 这间屋子不能久留 在十二点前离开或许还有救 冲到门口拧着卡在那儿的把手 怎么打不开难道它就在我背后 正文:第六章 “喂,喂,你怎么了?”菲云用手在方友伦的眼前摆动着,“怎么不跳啊。” 方友伦一怔,回过神儿来,随即吵闹的音乐也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崩泄般汹涌地冲进了他的耳朵里,以至于在他回过神儿来的那一瞬,不禁地抖了个激灵。 方友伦将目光从那个女孩儿那儿收了回来,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大家依然在那儿跳着,说笑着。 “喂,说话呀!” 方友伦这时才注意到菲云,他看着菲云:“啊?哦!你说什么?” 打从一开始菲云便看方友伦无心和自己跳舞,这回又忽略自己关心的问话,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反而还问自己说什么。真是气死人了。 菲云一听,当时就来了脾气,说:“你若是不愿意和我跳舞就直说,不需要为了讨好我勉强自己死撑。” 菲云的话让方友伦暂时收回了流向别处的思绪,马上转过来对菲云说:“不是,我很爱跳舞的,你看啊。”说着,他突然自High,全身都活动开了地乱蹦了起来。可是没蹦跶两下,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牵痛了他昨天被打的地方,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菲云见友伦神情痛苦,面带疲倦,看上去真是很难受的样子,同时又被他为了哄自己开心的做法所感动,于是便撇开刚才的怒容,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被绊倒了一跤摔坏了?唉,怎么不早说啊,我陪你到一边坐会儿。” 方友伦心下感动,说:“不了,我只是觉得这儿太吵,你在这儿和他们玩吧,我出去透透气儿,等会儿就回来。” 菲云说:“可是...”还未等她说什么呢,艾杰和阿妹便过来拉着菲云要求陪她们跳。菲云妥不开,也就随方友伦自便了,只是在临分开的时候,关心地看了看友伦。 方友伦从舞群中走了出来,来到那个女孩儿的身旁坐了下来,隔了一会儿,转头向她问道:“嗨!你是小OK的朋友吧?怎么没从来都没见过你?” 那女孩儿微微皱眉,眼神中向方友伦递出一个询问的神色来。 方友伦会意,明白那女孩儿是没有完全听见他的问话,因为周围的音乐实在是吵到不行。 方友伦向她挨近了几分,微微提高了声音说:“你是小OK的朋友吗?” 那女孩儿一笑,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叫我小美吧。”女孩儿回答。 “什么?”方友伦也没有听清,侧耳相对地问。 女孩儿一顿,随后将唇凑近了方友伦的耳朵,“....这太吵了,我们到二楼阳台去?” 方友伦只感觉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而且,随着一字一字吐出来的兰香如温柔的手指轻捻着耳垂儿一样,特别舒服,特别销魂。一听要离开这儿,和自己单独到阳台去,方友伦连连点头,像丢了魂儿似的跟着小美就走了。 菲云在舞动的人群中转头看了一眼友伦,见他上了楼上。菲云知道友伦是个比较爱静的人,如果强把他托进来,命令他陪着自己疯或许会使他更难受。也许,放开他,让他去他所想去的地方,对彼此来讲都是个比较合适的给予吧。因为这,是她与他在开始交往之时便已经约定好了的-----要重视对方的习惯,不许忽略对方的不便。 菲云没有觉得自己和朋友们玩在一起会忽略友伦,只是想确定一下友伦的位置,等会儿玩累了好去找他。眼下既然知道了,便拉起了身旁艾杰的手,无所顾忌地一起High蹦了起来。 方友伦将阳台的拉门打开,走了过去,靠在护栏上,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美。”脸颊羞腆的浅涡浮现。‘可爱’两个字,足可以叫看她得人直呼出来。 方友伦都看呆了,连人话都忘了该怎么说了。定在原地半天,见小美疑惑的望着自己,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了礼,忙差开话儿说:“哎,我看你一个人坐在那儿------怎么不去和大家一起玩啊。” 小美一笑,反问说:“你不也是一样吗?” 哈哈,方友伦会心地一笑。傻傻地抓了抓后脑。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对,我叫方友伦。”方友伦尴尬一笑,说。 “方...友...伦。”小美食指半钩,搁在自己的下唇上,饶有兴趣地咀嚼着友伦的名字。“呵呵,蛮好听的。” 方友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吗?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蛮好听的。” 一缕清风飘过,撩动开她的发丝,几缕沾在她的唇角上;那带着微翘的感觉,是因为友伦傻傻的憨实而唤出的笑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友伦不知是因为什么,竟不由自主地对小美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并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好;无限度地夸大,将自己的缺点毫无保留地活埋。有的时候,还会随口念几句自己写的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并相当不谦虚地告诉小美,诗的作者就是他自己。 “你蛮喜欢自夸的哦。”小美说。 方友伦呵呵傻笑,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他从一开始对这个女孩儿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和她相处的时候,总是不能将自己放得太开;就是担心自己某句话或是某个举动会引起她的反感,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感觉,真是如履薄冰。 方友伦听小美说自己喜欢自夸,他不知道这是在委婉地指责自己,还是在表达喜欢自己这样讲话的方式。 一时间,方友伦陷入迷茫之中,没话找话地另说着些其他的事情。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慢慢的也就没话了。方友伦知道,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还不了解对方的喜好,所以短时间内也找不出什么具有共鸣的话题来。如果没话找话地聊天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总是这么不咸不淡没营养地闲扯下去,又不免会增加些感觉上的累赘;会觉得越聊越累。 方友伦想进一步地了解小美,于是问道:“你和小OK是怎么认识的。” 小美身子一怔,好像这样的问话,不经意间触动了她最在意的心事。她顿了顿,隔了半晌,说:“在学校。” “高中的时候吧?” “嗯。” “哦,他那个人挺有意思的,鬼点子也特多,就拿刚才来说,真是把我作弄得够呛。不过,他还算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小美静静地听完他的话,黯自伤感地道:“确实,他很好,我和他...也曾经在一起过。可现在却...” 清风拂过,原本静垂的柳枝随风而轻轻摆动着。本来无心离去的蝶,也因风的轻扰;纷飞在花丛处;渐渐远去了。 方友伦望着她,突然心里泛出一丝莫名的酸楚。他觉得像这样的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应该会很幸福地找到一个可以照顾她、呵护她一生的男友。但不想,从她那淡而隐忧的口气中,那个值得她把感情付出的男人却已成为过去时,变成了她假装不经意才谈到的那么一句了。 曾经在一起过,而如今却行同陌路。这彷佛是每一个失败恋人的宿命一样;既让人觉得可惜,又让人觉得不值。 顿了顿,小美缓缓地开口说道:“他确实很好,但却把握不助自己的感情,其实想想也对,像他那样又帅,又有钱的男孩儿,即使试着努力坚持过,也不能抵挡住其他女孩儿连连地主动献媚。”她说到最后,声音略带哽咽,让人听着可怜。 方友伦叹了口气,本以为聊些大家都熟悉的朋友可以更多地了解小美,可没想到却无意地钩起了她的伤心事。 一个人,能这样地为此而痛苦,不是因为爱的结束,而是因为爱还在,只是那个被爱的人却已经离开了。 很明显,小美的痛苦,莫过于是她现在仍还爱着小OK。但小OK现在身边的女孩儿却不是她,而是阿妹。 方友伦看着她,清了清嗓,说:“我,做为你们俩共同的朋友,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但我不想你再这样下去,别太执着那对他来说早就已经结束的感情了。不然的话,最终痛苦的还是自己。” 小美抽泣了一下,淡淡地说:“恩,我知道。” 方友伦说:“哎哟,谈这些干嘛,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超好笑的哦。” 小美说:“是吗,万一不好笑怎么办。你把笑陪给我吗?” 方友伦实诚地道:“我陪啊。”小美笑了出来,方友伦还在纳闷,自己没讲她怎么就先笑了呢? “谢谢你...”小美面带娇怯,诚恳地说。 什么是记忆,是受伤时家人的关心,是秋季里听的悲歌一曲,或是某些人淡淡的一句,和她身上的香气。这些星星点点的东西,最后,都成为了记忆点,像繁星一样散落在各处,到某个时候会不经意地由点成面,就如此这般地被想起,被铭记。 谢谢你...这仅仅只有三个字的中文发音,却牢牢地烙印在了方友伦的大脑皮层里,此生将再不会被抹去。 “谢谢我...她谢谢我...这三个字被她说的怎么就那么好听?你看,方友伦你看到了吗,她的那个样子...我...我...不亲她一口还算是个男人吗?”方友伦痴傻地望着小美,心里却如此地盘算着。“不行,不行,我已经有了菲云了。怎么可以呢?再说了,她曾经跟过小OK,我做那样的事岂不是很恶心。况且孔子有句话说得好:‘跟过陈冠希的女人是不会跟谢霆锋的。哎...那张柏芝岂不是推翻了孔子的话?那我...” 小美见方友伦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心道:“这男孩怎么总是傻乎乎的。哇,眼睛怎么憋的通红啊。” 小美哪里知道,她刚刚的那个样子差点就让方友伦把持不住;冲过去亲她一口。 方友伦在内心深处好个挣扎,知道自己要做傻事,拼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想用痛觉来遮盖过自己的兽性。结果兽性是逐渐缩减,但眼睛却红的可怕。太疼了。疼的连笑话都忘了讲了。 小美顿了顿,另说道:“楼下那个穿蓝色衣服拉你跳舞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吧,蛮漂亮的。” 呼,方友伦喘了一口长气,想还是多讲讲菲云吧,没准能把注意力转移出去,免得犯虎劲。“对啊,她叫菲云。追她的时候我费了好大力的...” 小美缓缓地点了点头,“嗯,看得出你很喜欢她。” 方友伦正色道:“当然啦,自己的女朋友怎么会不喜欢呢。”顿了一下,他将手机掏了出来,“你看,我手机相册里都是她;她有的时候很无厘头...” 小美接过,看了看,笑了一下:“呵呵,是蛮逗的。是你要给她拍的吗?” 方友伦晕道:“才没有嘞,都是她一时兴起;然后拉着我非要我给她拍----呵呵;也不知道她哪儿想出来的那么多无厘头动作。” 小美掩口而笑,说:“你们俩平时还挺有意思的厚。” “还行吧...”方友伦说着,然后将手机的相镜对着小美,“给你拍一张相...” 小美始料未及,刚想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但随着咔嚓一声,友伦手机相册里已经多了一个她了。 “我不上相,照出来会很丑的。”小美说,“快删掉吧...” 方友伦看了看,说:“不会啊,蛮好的,你瞧...”说着,将手机屏拿过去给小美看。 一张可爱俏皮又微带些惊愕的脸,永远定格在那最美的瞬间。 小美微翘着嘴角,没有说话。 方友伦见她默许了,便也就没有删掉。 “删掉吧,不然被菲云看见了,一定会误会的。” 方友伦说:“我就说这是从网上下载的不就完了吗。哈哈。” 小美一笑,“哼!就你们男人鬼点子多;不过也算是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方友伦笑了笑;“女人的理由总比男人的借口多。不是有句名言吗,说:‘纵使男人有一万个借口,女人总有一万零一个理由。’” “这名言谁说的?”小美很认真的问。 “嗯,是孔子和老子共同研究出来的。都传了很多年了。你没听过?” 小美知道是方友伦在逗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小美还没听出来,方友伦说的那个‘老子’其实是指他自己。 正说着,小OK从楼下跑了上来,见友伦在阳台那儿,便向他走了过来。 “哎呀我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要不是菲云告诉我你在上面我都想出去找你啦。” 方友伦看了一眼小OK,同时又斜瞄了一下小美,见二人谁都不理谁。尤其是小OK,简直就像没看见小美一样,神情自若地和自己说话。 小美轻哼了一声,把脸别了过去。方友伦向小美看了一眼,见她眼眶渐红,就要哭出来了。看到小美如此,友伦的心好像不知道被谁揪了一把,挺难受的。他转头看向小OK,对他使了个眼色;觉得小OK应该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出于普通朋友般的关怀也应该去做点什么,安慰一下。 可小OK随着友伦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后,一脸的不以为意。 方友伦无奈,心想这个崽子是爱面子爱到能打爹骂娘的程度,一般人他是不屑的。于是,友伦不想两个人都尴尬,走上前两步,问道:“找我干嘛啊?” 小OK晕道:“大哥,找你切蛋糕啊,今儿个是哪个王八犊子的生日啊。没你行吗?快点,快点,下楼来。”他边说边急着往外走。 方友伦看出小OK也不愿意和小美多呆一会儿,便跟在小OK的身后,随他一起走了下去。 刚走出几步,他转头向小美望去,说:“来吧,一起下楼吃蛋糕。” 小美微顿了一下,没有动。 方友伦知道她所顾及的是什么,于是说:“没事啦,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现在是我特别邀请来的朋友,谁敢说你别的?” 方友伦的话让小美很是安然,她对友伦笑了笑,说:“那他们都不理我怎么办?” 方友伦说:“不会的。”然后,拉着小美的手便走下了楼。 来到了楼下,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赖仁航将放着蛋糕的手推车推了过来。小OK将电视打开,调换到《为你点歌》的频道;这时便见电视里出现了方友伦的名字,和朋友们对他的祝福;同时,《生日快乐》的歌声如约响起。 方友伦感动在朋友们的歌声和祝福中,有几个瞬间将欲掉泪,但他比较爱面子,还是假装地做做怪样,对大家笑了笑,忍回了眼泪。 但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眼眶里溢出了欣喜的泪水。 歌唱完后,方友伦半遮半掩地擦干了眼角上的泪,他对大家笑着说:“谢谢大家。”然后,闭起双眼,掌心交扣顶在下巴上,许了一个美好的愿望。 “吹蜡烛,吹蜡烛。”大家说着。 友伦笑了一下,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哦,好!”随即,欢声四起。 在大家还在尽享喜悦中,这时却忽然听到有人说:“哎,哎,先别说话,看看这个。” 听到此话,大家均眼带疑惑,不约而同地向那边望了过去。见是尚公子坐在电视的旁边;一脸假急似的盯着电视。 他见等屋子里大家的声音小后,又将电视的声音开大了几分。 “《第一时间----特别新闻》,各位观众下午好,今日一列从纲柱(站)开往桃县门(站)的地铁,在行驶至礁湖岭(站)的时候突然发生脱轨,车上188名乘客除一名6岁男童外,无一幸免````” 方友伦心中一颤,礁湖岭站是凤仪站的临站。怎么... 看到这个消息后,方友伦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那条短信。 ‘快点在凤仪(站)下车...’ 发送于:2009年6月30日,发信人:(自己的手机号码)’ 他疑惑不解,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刚想把这件奇怪的事告诉其他人时,这时,就见电视里传出了那6岁男童的哭喊声。 “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那小男孩儿被医护人员抱着,仍不断地哭喊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孩子身上只有些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比起那些被打上马赛克血肉模糊的死尸不知好出了多少倍。 全车188人,唯独只有一个男童活了下来----而且还是轻伤。这真是个令人无法接受的奇迹。 方友伦想起了那个小男孩儿在上车前抵死不愿的情景,同时也暗叹自己下车早。不然的话,铁定会蹬腿儿死翘翘的。 小OK看着电视说:“唉,真可怜,这孩子以后‘可咋整啊’?”(可咋整啊:东北口语,可怎么办的意思) “哎,我见过这孩子...当时我...”方友伦刚想对大家说,可这时尚公子却调侃地道:“是啊,我们也见过啦,哇,这孩子还挺上镜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当电影明星呢!哈哈...” 赖仁航绷不住地说道:“那还真是因祸得福了厚。-----我咋就没这样的机会呢?” 小OK不屑地说道:“很简单,和他一样,去坐地铁死个妈就行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虫仔谨慎地对大家说,“喂,喂,不许对往生者不敬。” 虫仔的话让大家有些收敛,因为大家都知道虫仔对于那些灵异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了解的人身边就注定会有一些‘东西’跟着...所以一般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大家都不会胡言乱语。因为有些东西,是人惹不起的。 怕的就是...被那些东西听见。 方友伦见大家暂缓安静,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对大家道:“喂,你们信不信我今天接到一条短信,竟然是...” 啪!一块蛋糕呼在了他的脸上,随即,其他人也跟疯了一样,用蛋糕相互攻击。友伦在停顿一下后,也加入了战团。原来大家根本就没人在意这些事,觉得还是以玩为主。 “行了,行了,别祸害人了。”艾杰满脸的蛋糕,就她被砸的最惨,所以她先叫了起来。“都没怎么吃,全浪费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小OK看着仅剩的蛋糕,用餐刀切了一块好的,放在了小碟上。蛋糕大战就此结束。其他人也都在擦掉脸上的奶油,正经地为自己挑着;但也不妨碍他们接着小打小闹。 “喂,怎么还愣着呢,再不吃可真就没了。” 方友伦抬眼一看,见小美站在自己的身旁,一脸干净,微笑地看着自己,手里边还给自己递来了一盒纸巾。方友伦笑了一下,接过纸巾,擦着脸上的油腻,说:“看见他们那幅吃样我就已经饱了。”然后,他挽了一块比较完整的蛋糕给小美递了过去。小美笑了一下,说:“谢了,我不要。” 方友伦说:“吃一块吧,今天我生日,来吧,尝尝也好嘛。”小美眼带谢意地笑了一下,伸手刚欲接过,就听一旁小OK说:“友伦,把那块蛋糕留给菲云吧。” 听完小OK的话后,小美得手讪讪地落了下来,转过头去走开了。 “喂!”友伦向小美的背影叫了一声,可小美没有回头。 友伦刚想去追她,就听小OK在一旁说:“喂什么喂啊,自己不吃也别浪费啊。” 方友伦觉得小OK这样对小美实在是有些过分,他将头转过来,对小OK说:“大家都是朋友----就算不再是情侣了,那就不可以是朋友了吗。你是不是想借这机会表现你对阿妹有多真心啊。再说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何必呢。” 小OK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友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本想再说些别的,但转念一想,今天是友伦的生日,也不想大家起什么别扭。 最后,小OK把手一摆,说:“好!好!我错了行吧,我错了。今天你生日,你是大哥,你爱怎样就怎样,没人管你。”说完,他向阿妹招了招手,说:“阿妹,过来,我喂你一口。” 阿妹笑着跑了过来,嘴一张,接过小OK喂过来的一勺蛋糕;满脸的甜蜜,彷佛吃下去的是一大口的幸福。“我还要...恩恩~”阿妹嘴里咕哝着,娇气的扭动着双肩,央求小OK再喂他一口。 小OK嘴角一翘,又喂了一口。他一边喂,一边斜着眼睛瞥着友伦,好声没好气儿地说:“哼!瞧我这样才是当别人男朋友的呢,难道像某些人在吃东西的时候不想着自己的菲云-----哪有个当人家男朋友的样儿啊-----哼!好心提醒他,说他两句吧他还不愿意听...真是的。不管了。” 小美含着眼泪,开门走了。方友伦追了上去,拉住了她。本想开口挽留,但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再...再多呆一会儿吧。回头,我训小OK。” 小美擦了擦眼泪,说:“不用了。不怪他,谁叫自己这么没用,还喜欢着他。再待下去只能让自己更难受。”说完,便抹着眼泪走了。 “回头我让小OK打电话给你道歉....”方友伦看着远去的小美,心中暗暗地有些难过。也许,让她一个人独处一会儿会好一些呢。 想到这里,他望了望手中的蛋糕,叹了口气,转头回屋了。 方友伦回来时,菲云刚从洗手间里出来,见大家人手一份蛋糕,知道自己落了后,笑叱道:“好哇,怎么也不给我留一块啊。还有没有?” 小OK向方友伦望了一眼,方友伦顿了一下,然后向菲云招了招手。 菲云见推车上的蛋糕都快变成‘蛋泥’了,但见友伦递给她的蛋糕却是一块很好的,心下感动,说:“还是友伦对我最好,你吃了吗?” 方友伦还没答话,小OK就已走了过来,一搭友伦的肩,对菲云说:“没呢,这块蛋糕是友伦特意给你留下的-----你看看那帮牲口,把它祸害的成什么样了,若不是友伦想着你,恐怕就连他手中的那一块,都没喽。” “是吗!”菲云面有欣喜,吻了方友伦脸一下。 方友伦心道:“小OK这家伙真会说话,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很多解释的废话了。” 看着菲云对着自己满意的模样,方友伦对小OK笑了笑,小OK也笑了一下。彼此会意,也不在多说些什么了。 第七章 1  7 文体小诗: 她用尖尖的食指抠破了喉 指甲里除了黑黑的渍泥还有 一丝带血卷缩的肉 正文:第七章 晚上十点多,聚会的朋友们大半都已经回去了,其他人也稍坐了一会儿后便各自回了家。 方友伦见天也晚了,正想和菲云一起走,并送她回家,但却被小OK叫住;“喂,闹了一天了,都没正经吃什么,你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做点东西来吃。” 在朋友圈里,大家都晓得友伦烧菜的功夫可谓是上好佳-----棒得冒泡。所以,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友伦就会经常被叫去为大家烧菜做饭。 其实方友伦今天也很累,实在是不愿意再起身做饭,他瘫在沙发里,抓过一旁座机电话,递给小OK,说:“叫外卖吧。” 小OK正想说什么,一旁的尚公子说道:“外卖哪有你做的菜好吃啊,是吧。”他将话抛向其他人,大家也纷纷认同,连声称是。 方友伦本想坚决地向大家Say_No,但这时菲云偎在友伦的身旁,撒娇地推诿着他,说:“来嘛,我也想吃你煮的东西。” 尚公子和赖仁航也凑了过来,学着菲云的语调,央求着友伦。虫仔和艾杰笑看着他们。 “好好好...”方友伦很不情愿地说着,“我这就去...不过,你们俩得帮忙。” 赖人航撸起了袖子,说:“来来来,友伦发善心了,大家想吃的就帮忙来。”他这样招呼着,可是动弹的却没几个人。 菲云见无人动弹,怕友伦因此而改变主意,于是主动地说:“我和艾杰帮你洗菜。”艾杰点了点头,表示很乐意。 有了爱人和好友的相助,友伦疲惫地笑了一下,撑起了身子,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问:“查查人数,看看需要做几人份。”小OK抬手向周围一略,说:“就咱们这七八个人了,看着做吧。” 方友伦看了一下,然后揉了揉脖子,转身走进了厨房。 友伦和菲云、艾杰在厨房忙着,小OK则是在客厅里舒服地躺在长长的沙发上,说道:“还是菲云说话好使啊,不然的话,我们今晚就得饿着了。” 阿妹说:“哼,你看看人家友伦,什么菜都会做,你呢;连泡面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水泡。饿死你活该。”尚公子在一旁帮腔儿道:“就是就是。阿妹说的在理呀!”他本就是一个好事之人,一见小俩口儿吵架,便来了精神,尽量地挑拨;怂恿人家吵架,然后躲到一旁去看对方的热闹。顺便打发一下等饭中的无聊。 小OK也不气,反笑道:“我不会是天生的,所以才可以让那些会做饭的人去做。所谓‘能者多劳,累死含笑’,友伦既然什么都会,那就让他多做做呗。----受累的命呀;像咱们....”说着,他将自己的身子又舒服地放了放,“是享受的命,哈哈。” 尚公子啧啧地说:“你那叫不要脸。” 小OK说:“别人说我还罢了,你还有脸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吗?” 赖仁航在一旁格格直笑,对尚公子说:“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尚公子被他们俩吐了槽,不平地大骂一声:“我靠...我那是因为...因为...”说来说去,嘴里总捣鼓着‘因为’两个字,却不知他究竟是想说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个屁啊,就知道祸害,得了,现在就剩咱们几个了,来帮忙收拾收拾呀。”说着,小OK动起身来,叫上赖仁航和尚公子将满地的杂物收拾了一下。 今天的生日聚会来的人很多,满地对都是瓜果纸杯。吃喝的人是不少,但谁会愿意留下来帮房间的主人打扫呢。阿妹和虫仔也撸起胳膊来动手帮忙收拾,几个人就这般地边闲聊边收拾着。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菲云和艾杰把饭菜端了上来。大家都围坐在桌子前,等着友伦。 小OK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皱了皱眉,然后一边拿过电话,一边对虫仔说:“想吃什么素菜,自己定。” 虫仔一向吃素不吃荤,这根他家的习惯有关。这儿暂时提一笔,以后我们在慢慢详说。 虫仔笑了一下,接过小OK递来的电话,拨通了送外卖的电话。 友伦卸下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说:“我看咱们就八个人,但我做了九人份,不够的话还有。吃吧。” 闹了一天,早就饿的不行了,当友伦宣布开始动筷子的时候,大家谁也没跟上谁客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只是虫仔还在等着他的素菜。 席间,小OK提议,说要讲鬼故事助兴,见无人反对,便第一个说了起来。随后,尚公子和艾杰也讲了几个,虽然不是很恐怖;都是搞笑性的,但是大家有吃有聊,气氛还算可以。 这当儿,尚公子瞄到艾杰和虫仔俩人偷偷摸摸地正在耳语着什么;不知在干嘛。 尚公子很是好奇,用胳膊肘杵了杵小OK,递了个眼色。小OK向虫仔望了过去,说:“喂,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吗?” 虫仔吓了一跳,说:“没事。” 小OK眼睛瞟了一下艾杰,见艾杰对虫仔有些气,但对着大家又不得已地强挤出笑来回避着。 “喂喂,这你俩可不够朋友喽。有什么事儿非得瞒着我们啊。说来听听。”小OK说。 虫仔面带严肃地说:“没事。” “艾杰。” 艾杰一愣,向小OK望去。“什么?” 小OK说:“你说。咋回事啊。你们俩怪馋人的,吊大家胃口。” 尚公子在一旁说:“就是就是,你们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快说来听啊。” 艾杰看了一眼虫仔;见虫仔挤眉弄眼地向她连打暗示,示意艾杰不要说。但艾杰小脾气一拿,不理虫仔,向大家说:“虫仔今天从他妈那儿偷来一本....”刚说到这,就听‘叮咚叮咚’的门铃响。 虫仔马上道:“艾杰,快去开门。”他向借此来打断艾杰的话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凭什么指使我啊。我不去。”艾杰哼了一声,说。小OK等人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啊,艾杰的话还没说完呢。”方友伦笑了笑说:“艾杰留着继续讲,我去开门。” “看吧,我还是有人疼的。”艾杰对虫仔吐了吐舌头,说。 方友伦去开门,艾杰继续同大家讲。独留虫仔坐在一旁,无奈地生着闷气。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方友伦从二楼下到一楼,向厅门走去。心里还在嘀咕:“谁啊,这么心急,门铃都快让他按爆了。” 叮咚叮咚叮咚~ “来了。”方友伦将门打开,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年龄都是二十左右,服务员的打扮。从他们的胸卡上知道了他们俩是‘中华斋菜馆’的送餐员。 “您好,这是您要的餐。”女服务员语气有些着急,双手捧着餐盒,对方友伦说。 方友伦接过,刚要拿钱说声谢谢,马上那女服务员又递过去一支笔和一项单子。“请签个字。一共是六十八块五。谢谢。” 方友伦心里琢磨,这女孩是不是要着急回家啊,怎么这么着急呢?再怎么说也得等我拿稳东西然后再把那个签字单递过来吧。这下可好,餐盒是直接塞到我的手里,签字单都快递到我的脸上来了。 想到这里,不禁心下有气。不过方友伦没有说什么。他把餐盒放在地上,然后先摸着兜找钱。 找钱这会儿,方友伦的坏心眼子就上来了:“你不是急吗,这回我慢慢掏钱,让你们给我等住了。”遂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假装翻着衣服上的兜。其实他知道他的钱就在屁兜后面。 “小马,我这儿没事儿了,你回家吧。不用陪我了。”女服务员对一旁的男服务员说。 “那怎么行啊。你家出这么大的事,身边没个人帮忙你一个人怎么应付的来呢。” 方友伦一愣,原来女孩儿心急是事出有因。心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着急是应该的。赶紧掏钱给她让她早早回去吧。 他将手伸进屁兜内,但由于兜比较窄,手指夹住钱后一时间竟掏不出来。方友伦越急着往外掏就越难掏得出。方友伦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的手在屁股后面掏啊掏得,那样子就好像是肛门痒痒似的。 女服务员急得连连跺脚,但出于对顾客的礼貌,她也不好说什么。 “等、等会儿啊。嗯...家...家里出事啦?”方友伦也很着急,他一边掏着钱,一边想找些话来拖延找钱的时间,来减缓女孩儿焦急的情绪。 谁知他的话非但没起什么作用,反而让那女孩儿更着急了。“嗯,今天上午出的事儿,我刚刚才知道。” 男服务员说:“别着急了。你弟弟不是没事吗?就是被地铁上的玻璃碎片划伤而已。比起那罹难的188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没事的。” “妈妈已经没了,弟弟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女孩儿说话的语调带着哭腔。 方友伦心里一怔,哦,原来今天《第一时间----特别新闻》报道的地铁事故;那个唯一幸存的小孩子就是她弟弟呀。想来自己今天早上还和他们擦肩而过,还没过中午就已经出了事,自己是幸免于难,但那些乘客却没这么好命了。 想到这里,方友伦心下感触,差点将屁兜扯破,将钱掏了一把,也没数是多少就递了过去。 女孩儿接过,将签单同时也递了过来,然后又递还给方友伦一张红的百元钞票和几张十块的。看来这女孩人虽急,但不乱。还知道不多要顾客一分钱的道理。 方友伦接过单子,用她递过来的蓝油儿水性笔签上了字。 “好...”好字刚出口,女孩儿就将单子抢了回来。转头便和身旁的男服务员驾车走了。 方友伦望着那开走的送餐车,心道:“唉,真是世事多舛啊。哎,她忘了笔了。”等车子开远,方友伦这才发现女孩儿递过来的那支水性笔还在自己的手里。 他看了看手中的那支水性笔,心中莫名其妙地闪现出很多念头来。这些念头都是值得让方友伦沉思一会儿的东西,但他却没有心思想这些没用的。他将门关上,拿着餐盒上了楼。念头,也在不经意间被忘得一干二净。 方友伦回去后,见尚公子正在哈着虫仔的痒,口中还不停地说:“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快点。” 方友伦将那支水性笔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笑问:“干什么呢?” 小OK一乐,把刚才方友伦不在时所发生的事简略地给他讲了一遍。 原来,虫仔从他妈妈那儿偷来一本《笔仙指路》的书,那里尽是些算命求愿的内容。艾杰知道后就想向他借来算算命玩,可虫仔就是不借。 艾杰的话让大家都来了精神,一听《笔仙指路》;名字虽然有些怪怪的,但却勾人联想。况且大家都知道虫仔他妈是本地很有名算命师傅,给人算命、看风水都很准。但性格却怪的离谱,她平时不喜欢虫仔搞那些东西,所以也就没传他什么看相算命之能。但虫仔从小就聪明好动,他妈不教他,他就找机会自己偷师学艺;日复一日,也沾染了些灵异体质,会给人小看一下----但时灵时不灵。 不过虫仔他妈确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算命师傅,大家对虫仔他妈的信任远远高于虫仔。所以,在学校,虫仔虽常被人称为‘虫半仙’,但那些都是和他打趣时说的话;大家都是哈哈一乐也就过去了,没怎么当他是一回事儿。 不过这回,大家一听那书是从他妈那儿偷出来的,就都有了想一窥瑰宝的念头。 就这样,尚公子就耐不住,当先就想和虫仔讨要那本《笔仙之路》。 方友伦听到‘笔仙’两个字时,顿时心里一抖,但他没有做声,而是眼带思疑地沉默着。 “我靠,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想独吞,你他妈的可真不够意思。快拿出来啊。呀,在这呢!嘿嘿....”尚公子一边搜着虫仔的身,一边嘴不闲着的絮叨着。 虫仔扭了两下,终究是抢不过尚公子-----其实他是怕把那本书抢烂了,没法放回去。“这是我偷拿的;还得放回原位去呢。别弄坏了,等我看完了再告诉你们不行吗?” 赖仁航也凑了过来,和尚公子挤在一起啧啧有味地看着。 尚公子一边看一边赞道:“我靠,真他妈的吊;对未来、对命运都可以算。而且还能帮人实现各种要求、愿望呢。恩,不错。” “真的?我也要看。”阿妹忍不住跑了过去。 “唉,不过...”赖仁航眼不离书面地说,“这东西也很邪...哝,这也写着,说请笔仙者慎重,如有意外,将万劫不复。” “我靠,你还信他呀。若是有意外,那这本书还出版干嘛呀。早就被禁了。”尚公子反驳道。 赖仁航一打他脑门,说:“你他妈的没看见这是手写的字啊,是抄来的,哪他妈的是印刷出版物啊。....操,家有钱有个屁用,没常识真可怕。哎,虫仔,这本书是你妈从哪儿抄回来的?” “不知道。” 菲云这时也凑了过去,看了一会儿,说:“哇,真神。有很多请笔仙成大事的例子都一一列举在上。哟,还有李嘉诚呢...” 小OK看着他们如痴如醉的样子,心里也痒痒的,不过他还是假装不以为意地说:“应该不会吧,或许是这本书在吹牛也说不定呢。” 听小OK在一旁拆台,阿妹在一旁帮腔说:“你懂什么啊...世界上神奇的事儿多了,你都认为它们是吹牛吗?” 小OK不屑地说:“喂喂,神不神的你们又没亲眼见过,怎么会知道?不如...” “对呀!”尚公子恍然而道。“不如咱们也玩一把呗。看看大家以后是什么样子。” 未来的事情确实令人憧憬,每个人都想先人一步了解明天或是未来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样,但以目前的科学水平来说,现在的我们对未来仅能了解到的就是明天的天气情况,而不是自己的命运。如果人的命运能像天气预报一样可以预测出来的话,那将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不过,如果光只有这一点的话,恐怕也很难勾起大家的想试一下的兴趣。其根本最吸引大家的是,笔仙不光能预测出未来的事情,它还可以帮你达成你所提出的心愿呢.... 得知如此,谁还不心动呢?当然是想马上行动起来,尝试一下啦。 大家望着《笔仙指路》,心里即有些痒痒的,但又有些毛毛的,眼神中很明显地透出想试一试的神色来。但只有方友伦一个人的神情严肃,一双不安又带些疑惑的眼睛,警惕地望着大家。 他好像在等着什么,也好像要确定什么似的。 终于,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咱们也请以把笔仙呗,问问各自的前程和命运。”小OK先开了口。 听小OK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精神,方友伦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艾杰说:“对啊,大学毕业这么久了,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工作,早就想找个仙儿来看看我的命好不好了。” 尚公子接话说:“言之有理,有些事我也想知道,我人这么帅,家又有钱,但就是找不到一个真爱,正好把笔仙请上来,我要问一问它究竟是差哪儿-----差钱给钱,差事办事。” 菲云说:“哼,光说有什么用啊,就会动嘴...如果真要玩起来,我估计没几个人敢的。” 赖仁航一听,眼睛一亮,说:“哎呀,这么说大家都想玩呗。”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小OK先说:“来,玩一把,闲着也是闲着。虫仔,你说怎么玩,教我们。” “我还没吃饭呢,我不想陪你们。” 尚公子说:“靠了的,等会儿再C行吗。你先教我们。” 见虫仔还在寻思着,尚公子看出他是在想借口,于是说:“我们是铁定了想玩的了,甭想找别的茬。” 虫仔见思路已被尚公子早早地堵上了,干脆坦白地说:“喂喂,你们可要想好了,我还没怎么学会呢,万一出什么岔子我可没那个能耐收手啊。” 尚公子急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坏的不灵好的灵,大家都是想玩玩,况且又不犯法,纯娱乐-----不黄不暴力,哪能出什么事啊。” 小OK一笑,坐下对虫仔说:“好了,教我们怎么玩吧。” 虫仔低头嗑着自己的拇指盖儿,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说:“好吧,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我妈知道------因为你们都知道,我妈是从来都不让我碰这些东西的...” 赖仁航一搭虫仔的肩,说:“安啦,兄弟,我们的嘴是最严的。你不用担心。” “来来来,想玩的就过来帮忙撤桌-----把婉和筷子先放到水池子里去。”小OK说,“都准备些什么听虫仔的吩咐。”说着,几个比较心急的人就开始七手八脚地将碗筷收拾了下去,抹好了桌子后,既兴奋又紧张地看着虫仔,做着准备。 但他们之中,只有方友伦一个人在那儿眉头紧锁,神情不安地摇着头。 因为,他想起了昨晚那个闯进他家里的陌生女孩儿的警告。 虫仔没有急着做准备,而是开口向大家先介绍了起来:“所谓笔仙;是一种招灵游戏,通过笔来和一种我们姑且称之为笔仙的阴灵交流;笔仙并不是附在笔上,而是平时就在我们身边的。这一点,我想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吧。也就是说,通过‘笔’当媒介来与我们身边的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朋友’进行交流。如果如期将‘它们’请来的话;需要注意的事项有很多...” 虫仔顿了顿,见大家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在听他讲;于是继续说:“如将其请来,切记不要半信半疑;一定要本着尊重的心理去看待。切勿语带轻佻地寻衅。不然的话...会遭到报应的。” “什么报应...”艾杰问道。 虫仔看了她一眼,说:“很难说。或许惹来些‘东西’;轻者心智丧失,重者死于非命----这些在书上都有写啊,你不会自己看吗。” 虫仔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背后发冷。还没开始,有些人心里就已经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但都碍于面子,看别人没提不玩,自己也不提。 虫仔继续说:“其实,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人本身的自身能量就多少会惹来一些‘朋友’。有些人体质虚,面带菜色,双眼无神,身边的‘朋友’就多;有些人体制好,阳气盛,身边就没什么‘朋友’。我要说的是,我们都属于凡人,所以每个人的笔仙数量都不同,一般都有一个以上,这就要问你们自己最近有没有戒色了。”顿了顿,见笑话不好笑,便又接着说下去:“我们所要请的笔仙是我们身边带着的‘朋友’,有时候他们会抢笔说话,当一场游戏中的笔迹和个性不同;且笔仙的发言总自相矛盾时,八成就是他们开始抢着说话了...也十分有趣。”说着,他向其他人看了一眼,意思是说;也许大家都是想看到有趣的一幕才有想玩笔仙的心理吧。 赖仁航说:“嚯,那还真挺神奇的。那,如果它们抢话怎么办。” “抢话是因为‘主笔人’安排不当。不过不要紧,我会做好安排的。”虫仔说:“但是,关于笔仙说话的可信度每个人的感想不同,有人认为特别准,也有觉得它不准,可能有时乐天派的笔仙还会和你开玩笑,耍耍游戏者~可是游戏者若在此时对笔仙不敬的话,那它一定会惩罚你的,我知道的类似例子就有很多...比较严重就要算是张大嘴那次了,他就是在笔仙降临本位的时候乱说,结果现在搞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效果。唉...”说着,叹了口气。 艾杰和尚公子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尚公子,最耐不住性子,先开口对虫仔说道:“大哥,你绕完弯子了没?快开始啊,我都等不及了。请来后你在作解释吧。” 艾杰说:“就是啊,你需要做什么准备吩咐我们帮你做就可以啦,干嘛说那些没用的呢,快开始。” 虫仔白了他们俩人一眼,说:“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因为我对驾御笔仙这个事比较没把握,若是出了什么事------反正我也说出了它的厉害关系,你们若还是想玩的话,那后果可要想好了。|Qī-shu-ωang|”说着,他对小OK说:“替我找来一支下水顺的笔和一张大纸来。” 小OK去了一会儿,回来后却没有拿一张大白纸,而是拿来一张大白布单儿:“给你...” 虫仔展开布单儿,问:“这是什么啊?大哥!” 听虫仔这么问,小OK更坦白,说:“铺我床上的被单儿啊。” 虫仔被雷晕了,而且还差点跌倒,问:“我要的是一张大白纸和...” “我家没有那么大的白纸,也没有笔。我从毕业开始就没再碰过笔和纸了。”小OK说,“所以我家里也没有备着。” 虫仔:“对哈,这还真太为难你了。”他又看了看那张布单儿,问:“这上面怎么有几点红红的...”虫仔说着,正要将鼻子凑过去闻。 这时小OK马上拦住他,说:“哦...那是我弄洒的番茄汁,我看反正也要扔的东西,就拿它来玩呗。玩完了再扔也不迟嘛-----废物利用嘛;呵呵。”然后便主动地替虫仔将那张布单儿铺上了桌面,并做好要随时开始请仙的架势来。 尚公子看小OK那副古怪的模样,又见那被单儿上的几点红渍;当即便明白其中的那回事儿了。于是假咳了一声,向阿妹走了过去,用肩膀轻碰了一下阿妹的背后。 阿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尚公子正不怀好意地对自己笑,突然脸就红了起来,赶忙别过头去,没有再理尚公子。 小OK注意到尚公子的行为,瞪了他一眼。尚公子嘻嘻一笑,也不在乎。 听了小OK的解释后,虫仔哦了一声,居然信了。然后说:“用布单儿来做请仙祭图倒是也能凑合用,可是没有笔...那...就算了吧。别玩了。” 方友伦心里暗叫了一声好。高兴地就连脚趾头都能掰开一个‘V’字来。 赖仁航急道:“这怎么可以啊,都到十二码了你说不射门,你要疯啊。我去买。”说着就要动身出门去买笔。 “哎,快回来...”方友伦和菲云同时叫住赖仁航。 方友伦心下感谢,想菲云真是了解自己的难处。毕竟这么邪的事儿可免则免,不了了之的好。“现在这么晚,商店都关门了,我看别玩了。”说着,方友伦看着菲云,想她也是这个意思。 “哎,我这儿就有笔啊,今天友伦刚给我买的。” 方友伦如被雷击了一样,傻着一张囧字脸,呆呆地看着菲云。方友伦刚才还以为菲云是不想玩了才不让赖仁航去呢。可没想到... “千万不要和菲云玩笔仙...千万...”这句话,又在方友伦的耳边响起。忽远忽近地缭绕着。 虫仔接过了笔,在一旁划了划,“嗯,不错,下水很顺。哟,还是好笔呢,这笔挺贵的,哈,友伦可真舍得啊。” 听到虫仔的称赞,菲云眼带笑意地看了看方友伦,但却见方友伦面带不安,若有所思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刚想上前询问友伦是否不舒服,但这时虫仔已经开始做着请仙的准备,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地凑了上去,围在虫仔的身旁,阿妹也拉着菲云也走了过去,没有再管方友伦。 虫仔把在场所有人的名字所有人的名字都一个一个地写在了那张大白布单儿上,并以‘北斗七星’状的结构排列着名字的顺序。 赵菲云 尚天堂(尚公子) 虫仔赖仁航 艾杰阿妹 方友伦小OK 而且还在周围画了一些外行人看不懂的圈形符咒,把他们的名字包裹在中央。然后,虫仔又在圈形符咒的四个方位写上‘朱雀、玄武、青龙、白虎’,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但却没人知道那是干嘛用的。此时也没人敢问虫仔,生怕会打扰他,出什么漏子。所以,也就只有静静地看着他在那儿画着、写着。 就这会儿,虫仔将一张雪白的布单儿变成一张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画布了。虫仔一边画着,一边还因小OK没有给他找来一张合适的白纸儿埋怨着他,“怎么搞的吗,布这么皱,一点都不方便画-----还有这些红点点,你还真会洒...” 小OK心里暗笑,不过还是避开虫仔的问话,而是另说道:“这是干嘛,怎么把我们的名字都写在了一起,而你的名字却写在中间呢。” 虫仔说:“我们现在一共八个人,玩法也就不像普通两个人那样简单随兴了。因为我是主笔请仙的人,所以名字位置的安排就必须与大家有别,不然笔仙会搞不清楚是我们当中的哪一个请它来的。弄不好就会出事的...” 小OK吞了口口水,很大声的那种。 其他人都笑了笑,不过他们每个人的心里也半吊着,很怕虫仔说的那‘出事儿’会变成现实。 虫仔明白大家此时所想的,随即便又说:“所以呢,你们看...”他一指他所画的那个圈符咒上的四个方位‘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 赖仁航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虫仔刚欲解释,就听那边艾杰说:“你真笨。所谓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在古时候是最令妖邪胆战心惊并且法力无边的四大神兽了。青龙为东方之神;白虎为西方之神;朱雀为南方之神;玄武为北方之神,龟蛇合体。故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王者制宫阙殿阁取法焉的说法啦。”艾杰说完后,得意地看了虫仔一眼。 虫仔嘉许般地点了点头。 赖仁航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当时真想吐掉。“你们谁能把艾杰的话给我翻译一遍...”赖仁航抱怨地问。“我是一句都没听懂。” 虫仔白了他一眼,说:“那是你知识少。” 赖仁航不服地道:“什么少啊,我满脑子都是智商...” “是满脑子的痔疮吧...”旁边尚公子冷言搭话道。 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小OK问艾杰:“你刚才说的那些,都和我们将要开始的游戏有什么关系吗?” 艾杰说:“当然,因为在请笔仙的过程中,那些东西是最容易被惹来的。我们的名字被写在上面就已经代表了我们个人,为了防止一些不安好心的东西趁机介入到‘请坛’中来,所以虫仔将我们的名字写在圈符咒的里面,并以四兽名灵来为我们震邪,保护我们请仙过程中的安全。” 艾杰这么一说,大家豁然开朗。不禁哦了一声。 “请仙人亦是送仙人,所以呆会我们结束后,虫仔还要再辛苦一回,不仅要把笔仙请走,还要将四神兽恭送离开呢-----《笔仙指路》就是这样写的。对吧,虫仔”艾杰小脸儿冲他一扬,说。 虫仔说:“对!哎,有没有拉住,替我拿八根蜡烛来。”艾杰跑着去了,挑了几个没用过的生日蜡烛拿了回来,递给了虫仔。 小OK在一旁打趣地道:“幸好赶上今天是友伦的生日,不然我们家也不备蜡烛的...” 虫仔将那八根蜡烛按画布上名字书写的顺序和排列形状摆好,然后与那画布单儿保持着一定距离;只是蜡烛并没有被点燃。 赖仁航问:“这是干嘛?” 虫仔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虫仔准备完毕,对大家拍拍手说:“好了,我们开始吧...” 大家在一旁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虫仔说可以了,纷纷凑到虫仔身前,每个人跃跃欲试的劲头儿都相当饱满。但却除一个人外... “来呀,大家快来,开始了...” “不,我不想玩。” 菲云转头一望,见是友伦。 听友伦这么一说,其他人的情绪顿时凉了下来。菲云把脸一沉,说:“别扫大家的兴嘛。” “对啊,又死不了,就是玩玩而已,看看会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 “太胆小了吧你...虫仔把名字都已经写好了,如果缺了你还怎么玩啊。快点。” “看看你将来会不会对不起我们的菲云-----你是不是怕啊。来嘛。” 大家纷纷相劝,可方友伦就是坚持着不去,因为他觉得,昨晚那个陌生女孩儿跟他说的事,都在当下真是般地上演着。友伦觉得这事儿很邪门,所以一直坚持着说不要。 菲云见方友伦太拧,恨恨地说:“胆小鬼,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说着,她把脸转了过去,手捂在嘴上,好像被气哭了。 阿妹赶忙走了过去,抱着菲云的肩膀,安慰着,同时也对站在一边的方友伦说:“傻站着那儿干什么啊,你瞧你把菲云弄哭了吧,还不快过来哄哄她。” 方友伦顿了一顿,然后很局促地走了过去,试探地轻轻触了触菲云的肩膀。菲云感觉到方友伦触碰过来的指尖后,倔倔地拗了一下身子,意思是不想再理他。她用后脑勺对友伦说:“你走开,别碰我。” 方友伦心下一沉,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样。想起自己追求菲云的经历,那真是千难万难,最后终于求得佳人点头,可如今却差这么一小步,眼看和菲云的感情就要因这一点小障碍而变质,想想实在不值。再说,他是真心爱菲云的,听见菲云说出那样的话,那真是心如刀割,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这时,赖仁航见气氛有些紧绷,于是拉起了尚公子模仿着方友伦的样子与尚公子演了起来。尚公子当然明白赖仁航的花样,于是也很配合地扮起了菲云,背对着赖仁航。 他们俩的做法让其他人有些忍俊不禁地看了起来。 “亲爱的菲云,原谅我这个没用的畜生吧...”赖仁航说着,便将手搭在了尚公子的双肩上。 尚公子学着菲云的样子,说:“不,人家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原谅我,给我次机会...” “不...你这个胆小鬼...哼!!” “哎,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啊...”赖仁航突然扮回正常,冷不丁地整出一句说。 赖仁航的话令所有人都哈哈一乐,就连菲云也不禁笑了出来;但随即她又将笑容淹没了下去,重新板起了脸。 尚公子:“呵呵,有你这样对女朋友说话的吗?” 赖仁航转头向友伦说:“喂,哥们儿,这还用我们教吗?该怎么做看你的了。” 方友伦低下了头,心想如果换做往日,我肯定会第一个说玩的,但昨天在自己家里所发生的事情...和那个陌生女孩儿所说的警告;这不得不让人多多考虑。因为这实在是有些邪门-----如果将这些解释给大家听的话,他们会不会笑我是神经过敏呢?或是说我因为胆小不敢玩而又另编造出来的借口呢? 望着菲云那令自己窝心的背,方友伦终于妥协了,“谁说我胆小,来,我第一个试。” “这样就对了嘛。”小OK说,“菲云啊,瞧,友伦已经答应你了-----你还真有办法啊。” 菲云转过身来,弃啼为笑地用胳膊肘轻杵了一下友伦的胸,叱了一句:“讨厌鬼。” 方友伦笑了笑,张开手扶了扶菲云的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小OK说:“好了好了,既然小两口和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快一点啊。我都等不及了。” 方友伦心下突然提了个神,心想小OK怎么这么急,难道...哦!这会不会是小OK的另一个恶作剧呢?肯定是;我现在都怀疑昨晚那个陌生女孩儿就是小OK不知道从哪儿花好钱请来的临时演员-----嗯!也好,就看看你们玩什么花样。”想到这儿,方友伦向小OK挑了挑眉。 妈的,恶搞也带连续剧性的,这也就小OK这种坯子能想到。好吧,我就将计就计。 方友伦这样想着。 虫仔说:“来来来,大家各自站在自己名字的位置。”说完,虫仔便抓着那支钢笔,立在了自己的名字的上面。“你们各自伸出一根手指相互交扣,夹住笔身----不让它倒就可以了。” 大家都照虫仔说的话做了,随后又都抬头看着虫仔。生怕会在这一刻漏掉什么没看见似的。 方友伦望着自己送给菲云的钢笔如今被这么多人夹着,心里很是不快,但他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有任何的不满情绪,于是撇开了脸,望向别处用来暂缓自己的情绪。他游走的目光,不禁落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窗台上。 窗台上的小台表,表盘显示着是11:16PM。 方友伦不禁在心里和自己打趣地说:“嚯,都这么晚了,在过几分钟我的生日就过期了,呵呵。”想到这里,他笑了出来,但随即,他的笑容竟突然间就此僵住了。因为,他发现就在那扇窗户的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人,而且双眼正盯着自己看呢。 方友伦吓了一跳,他赶忙眨了眨眼;再想仔细看清楚时,那人已经不在了。 窗外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好像一直都是那样的。 方友伦心中不安,同时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转念一想,没准儿这是小OK设计好了的也说不定呢?妈的,还真下血本啊。看来恶作剧第二集开始了... 正想着,就听虫仔叫他,“喂,想什么呢?把手指放好...” 方友伦转过头来,见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手指早就离笔八丈远了。那支笔因为缺了友伦的手指而没有办法垂直立在画布上面,歪在一边。方友伦想,靠,这还真得有我参加,不然就连简单的把笔立住都是个难事。于是他又好好地将手指放了回去,夹在了笔身上。 好了,万事OK,就待虫仔请仙了。 虫仔见时候可以,于是微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地:“哄嗒啦嘀咕咕喺吗、嘀咕嗒啦嘀咕咕...” 虫仔所念的是请仙咒,咒语的起源说不清楚是哪个国家发明的。方友伦和小OK他们也听不懂,再者也没人敢打扰虫仔。 过了一小会儿,就听虫仔突然停下,然后缓缓地念道:笔仙...笔仙...请速归本位...笔仙...笔仙...请速归本位...” 当啷!! 刚念出两句来,就听到这一突如其来的响声。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并都叫了起来。 阿妹和菲云抱在了一起,方友伦和赖仁航躲到了桌子底下,尚公子干脆就直接躺在地上装死。只有小OK在激灵一下后,自定了一下神儿,没有出声。此时,虫仔也猛地睁开了眼,扫了一下四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大家都以为是笔仙降临时,却听见小OK说:“操,谁砸我家玻璃啊!!”随即便跑了过去。 大家一听,均转头望去,一见果然没错,小OK家的阳台窗户被砸碎了,在满是碎片的地板上,还有一颗随着惯性而滚飞一旁的石头。 小OK跑到阳台外,向着楼下张望着。此时其他人也都跟了上来,也向下望了几下,但由于天很黑,所以也没看见有什么人。 方友伦过去拍了一下小OK的肩膀,说:“行啊,哥们儿,大手笔的恶作剧。可惜太过了,自己家的玻璃都赔上了,有些不值。”方友伦认为,小OK以这样的方式来增加恶作剧的恐怖成份好像有些过了。 但是小OK很纳闷,不解方友伦的话,问:“你说什么那?” 方友伦正想开口,就听身后菲云‘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方友伦回望,见菲云捂着自己的手,血正从她的指缝流出呢。原来,她在探头向外张望时,手下意识地扶在窗门上,谁知那坏的玻璃不吃力,被她一按就碎了下来,正好割伤了她的手指。 方友伦赶忙过去,见菲云面色痛苦,他自己也心疼够呛,下一刻,他把嘴凑了过去,吮着菲云手上的手指。 菲云手指被割破本来很痛,但见方友伦如此,心底的感动盖过了伤痛,目光流转,脸颊不禁一阵绯红。只感觉自己受伤的手指温温的,暖暖的。 小OK对阿妹道:“快去,拿医药箱来。”阿妹跑着去了;药箱拿来后,方友伦接了过来,不过打开一瞧,药箱内就只有两片创可贴。 方友伦眉头一皱,但见菲云的伤口不太深,也就凑合地先用上了。“还痛吗?” 菲云感动地笑了笑,说:“没事,不痛了。” 小OK在一旁:“好了好了,仁航、尚公子,帮我来收拾一下啊。虫仔,那破窗户就交给你了。”说着,几个人便对着满地的碎玻璃动起手来。 收拾完后,虫仔用塑料胶带帮小OK暂遮了窗户上的破洞。尚公子看没什么事了,便又站回了原处,说:“来呀,来呀,继续呀。” “要不别玩了,今天挺邪的。”虫仔建议道。 方友伦马上也说:“对呀,对呀,别玩了。” 小OK面带扫兴,赖仁航先说:“操,胆儿小了不是-----这才刺激啊。哎,正好问问刚才是谁砸的玻璃,测测准不准...”小OK呵呵一笑,没有说话。那边尚公子笑道:“对啊,问问笔仙是谁砸的,然后咱们也砸他家玻璃去。哈哈。来吧。” 方友伦说:“别玩了,还没玩呢菲云就已经出事了,若真把笔仙请来还得了?”他用‘出事’这个字眼想极力地夸大事情的恐怖,但谁知这正中尚公子的下怀,他可是个‘看殡的不怕人家殡大的人’,凡是越刺激他就越想做。听方友伦这么一说,尚公子更来劲儿了,“这更要继续嘛,正好查查是谁砸的,然后帮菲云报仇啊。你不想知道是谁让菲云受伤的吗?” “##%.你妈@%¥#…#...”方友伦嘎巴着嘴,一口流利的脏话在心里嘟哝着。 菲云顶着瞳仁,望着方友伦。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不关心我吗?” 方友伦一拍脑门儿,死就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还是小OK所炮制的恶作剧的话,我一定跟他翻脸。 “来吧,看看伤害菲云的那个王八蛋是谁,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干死他没得商量。杂种操的!”方友伦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有意无意地瞅着小OK。 菲宇假装怒斥道:“不许讲粗话。”其实心里是很满意地望着友伦的。 小OK用肩轻撞了一下虫仔的背,说:“来吧,人凑够了都。” 虫仔看没有人愿意退出,便无奈地说:“好,那咱们继续...” 大家的手指又都勾在了笔上,扶着笔身,使它保持垂直地立在白布上。 虫仔见大家都符合要求,叹了口气,开始念起了请仙咒:“笔仙...笔仙...请归本位...笔仙...笔仙...请归本位...” 一分钟过去了,没动静。虫仔继续念着,只是念咒的语速渐渐地变快了。 三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动静。虫仔停了下来,眼带失望地向大伙看去,见其他人的脸上都挂着和他一样的神情。 “会不会少了点儿什么呢?”小OK问。 虫仔眉头皱着,没有说话。那边赖仁航和尚公子咬耳朵说:“会不会是虫仔的技术不行?”尚公子说:“很有可能。” 大家正在猜测着,同时也在为虫仔出着主意。 虫仔也没经历过这档子事,所以也不知道该是继续还是停止。于是,只有一只手把着笔,另一手翻着《笔仙指路》,想看看从这里面能不能找到解决当前这种尴尬状况的说明。 虫仔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其他人都在以自己的想法来讨论着笔仙为何不动的原因。 他们讨论的内容菲云听不懂,所以就只有等着的份儿了。但总是用手指夹着笔身又不免觉得酸痛。于是,菲云想换一换手。她习惯性地将自己受伤的那根手指伸了过去,钩住笔身上。但这时,她忘记了自己的手指是带伤的,所以,当她那根手指钩在笔身时,伤口因为手指上肌肉的卷曲而又裂张开来。血,从创可贴的缝隙中渗了出来,顺着笔身,滑到笔尖儿处,被吸了进去。 菲云吃痛,低头看了一眼,此时,她看见在那笔垂直立着的白布单儿上,那原本在上面的几点红红的渍迹突然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而那被虫仔摆在一旁的八根蜡烛此时也突然间全部都自己被点燃了起来...... 她正要把这现象告诉在一旁正讨论的大伙儿,这时...笔,动了一下。 瞬间,大家都同一时间地停了下来,都不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因那支笔的一动而聚集在它的身上。并没有人去注意一旁冉冉而亮的蜡烛... “来了!?!” 随着虫仔的一声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虫仔面有喜色,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了一眼那被他摆好的蜡烛,见那八根蜡烛在燃着。他心里知道,笔仙...真的来了。 虫仔望向其他人,见大家都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虫仔向大家点了点头,意思是笔仙来了。 见到虫仔表情肯定,每个人的脸上均露出了欢喜的神采来,但却除方友伦外,。 不过,笔仙的降临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八根燃烧的蜡烛,与画布上他们的名字相互呼应着。那跳跃不定的火舌,彷佛就是他们每个人跳动的生命一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间也不知下一步该干嘛。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虫仔的身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做法。 虫仔眼睛睁得大大的,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对着那支笔问道:“笔仙,如果你来了,请在‘朱雀’处画一个‘圈’,以示证明...” 话音稍稍地盖过了大家的呼吸声,随着轻微的回响,泯息在空气中。 第八章  8 文体小诗: 月光,窗台,有一只猫的身影 声音就在,背后那特殊的动静 悄悄靠近,颈子侧的牙带着饥饿的心情 我用死来证明,你说的那一口好吃的血腥 正文:第八章 随着话音泯息在空气中。 下一刻.... 吱...吱...喳...喳... 笔,动了。它动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亲眼地看清了这一切,同时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使笔身移动的力量,完全不是人为的,而是从那支笔的本身带来的[奇+书+网],牵引着他们的手在跟着动... 被八根手指环勾着的那支笔,颤颤巍巍地带着他们的手;移动到了‘朱雀’的名字下面,走了一个小圈儿,笔尖也应时地绘出了一个圆儿来。 此刻,他们八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喜之色来。 哇,真是太神奇了。 “好,笔仙请到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就提问吧。”虫仔小心地环顾着大家。生怕那好不容易才请来的笔仙会溜掉一样。 在笔仙没有请来之前,大家在心里早就有一大堆的问题和心愿想说了,但真当把笔仙请来时,每个人却都同一时间语塞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问了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虫仔看了看他们,问:“怎么了,已经请至尊位,你们想问什么或是想求什么就说吧。” 等了一会儿,虫仔见大家还是不言语,便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先牛刀小试一下,然后再按部就班地轮次,可以吗?” 赖仁航说:“这个办法好。” 虫仔顿了一下,说:“菲云,你先来。就...就问问刚才的事情吧。” 菲云看了看大家,眉头处透露着不太情愿。其实想想也对,谁会愿意做出头鸟呢? 方友伦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我应该怎么做?”菲云问虫仔。 虫仔想了想,他的一只手把着笔,另一只手在旁翻着那本《笔仙指路》的书,“等一下,我看看啊...” 小OK笑叱道:“我靠,你还现翻书找啊...” 尚公子完全地推脱责任大声说:“完了,我们上当啦...找了个半吊子来当主笔,我萝卜泥个大菊花啊。”(尚公子自己发明的粗口) 尚公子的话音刚落,方友伦也想趁这会儿来劝大家放弃,可是,就在他刚要开口提议的时候,他们用手指勾住的那支笔,突然左右地摇了摇。彷佛,就像是在摇头叹气一样。 八人都是一惊。不知笔仙是在表达着什么。 “怎么...怎么回事...”小OK小小声地问虫仔。 虫仔也小小声地回答:“可能是嫌我们太慢了...等会啊...”随即,他放开音量地说:“啊,找到了。菲云,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昂。” 菲云说:“哦,好的。” 虫仔掐着书,说:“信女赵菲云...”虫仔说了一句。 “信女赵菲云...”菲云跟着念了一句。 “有事询求笔仙...” “有事询求笔仙...啊...”菲云的话刚说出口,那支笔突然地带动着他们八个人的手,匀速地将自己移动到了‘赵菲云’的名字下方;同时,在一旁以画布上名字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的蜡烛,属于菲云位置的那支竟然灭了.... 虫仔对菲云小小声说:“好,它已经选定你了,你...你现在可以问问题了。” “问什么?”菲云说。 阿妹对菲云说:“哎呀,问问看刚才是谁砸的玻璃,知道是谁了,不就也知道了谁间接弄伤了你的手了吗?笨~” 菲云点了点头,然后,她眼带恭敬地看着那支被大家手指环勾住的笔,问道:“请问笔仙,刚才是谁砸的玻璃....”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那支笔微微地颤动着,那股力量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同一时间相互收紧手指夹住-----不然的话没准儿因它内在的动力太大而掉落在地。 吱...吱...喳...喳... 这样的书写声响过后,换来的是一片死静。 大家都以为那支笔会写很久,写很多,但是不想,它却只写出了两个数字... “七3” 方友伦不解地念了出来,然后他带着同大家一样的疑问,望着虫仔。 虫仔收到大家的信号,他低头看了一眼后,一边翻着书一边说:“等一下啊...哟,找到了。是《笔仙指路.道路篇》的内容...”说着,他将《笔仙之路》翻到了那一页,然后向大家报告说:“这个‘七3’,是道路篇的第七则中的第三条...” “那是什么啊,大哥。”其他人同时开口问道。 虫仔翻查了一会,然后用手指指着《笔仙之路.道路篇》的第七则中的第3条,说:“上面写着...‘熟人’!” 正待大家还未作何反应的时候,又听虫仔进一步地解释道:“就是说,砸玻璃的是你...或是我们认识的熟人。” 艾杰望着‘七3’,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那...这个熟人会是谁呢?” “哎,这书上对我们所测言出来的内容还有‘旁解’;我给大家念一下啊,‘言;所谓熟人,名为熟人,是人亦可是鬼...’”虫仔念出后,就连他自己也不禁背脊发凉了起来。 尤其是那句‘是人亦可是鬼...’,这话涵盖面太广,不禁让所有人都心里一怔。毕竟,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而在笔仙之下所道出的熟人,或许就是每个人内心里所担心的东西。 因为在我们平时行为处事上难免会对那些我们所注意到或注意不到的有所得罪。注意到的还算好,与人不愉时,赔个礼,大家哈哈一笑过去了。那...注意不到的呢... 鬼,之所以难缠,是因为你无意中的得罪被它认为你是有意而找上你... 阿妹对菲云说:“菲云,问问那个熟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住,身份证号是多少,实在不行我们上网查查。” 菲云照做,对着那支笔问道:“那个...那个‘熟人’是谁?” 安静的笔,就在菲云问出话的那一瞬,它竟缓缓地颤动了起来。牵引着大家的手,在上面画了个三角。 看着那个画布上的三角,八人都是一愣。不懂笔仙何意。 虫仔翻了翻书,然后告诉大家说:“...哦,这是笔仙不想回答你。上面写着:‘当笔仙画出三角时,也就是证明你所问的事情具有不确定的因素...’不确定的因素...不确定的因素;这、这啥意思啊?”念到最后,就连虫仔自己都不禁自问道这样的解释是什么意思了。 “书上还写了什么啊?”方友伦关心地问。 虫仔说:“没啦,对于笔仙画出三角的解释就只这一条。” 方友伦脱口而道:“那这算什么啊?不赶上放屁一样了吗?” 虫仔白了他一眼,训道:“你别乱说话-----在请仙之前我就说我还没太学会,你们一个个催催催地...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停还是该继续...” 尚公子抢话说道:“当然是继续啦。”然后对菲云说:“菲云,你不用担心,你可以求笔仙帮你解决啊。” 对啊,笔仙是可以帮人完成所托之事的,怎么给一时忘了呢。 菲云对着那支笔问:“那...那个‘熟人’和我是什么关系?” 吱...吱...喳...喳... 又是一个三角。 菲云有些烦态,哼声哼气地说:“怎么搞的嘛;每到最关键的时候总是这样。是不是连它也不知道那个熟人是谁,在这儿故意刁难人家啊。” 虫仔说:“不会的,笔仙不想回答的问题一定是有某些不确定的因素正在不时地变换着,所以,笔仙也不好确定答案到底是什么。” 菲云有些生气,说:“那它不告诉我是谁让我怎么再怎么往下问啊,真是气死人了。我都不知道那个‘熟人’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来砸玻璃害得我...”说到这儿,那支笔突然自己地动了起来。 吱...喳...吱... 大家低头看去,见那支笔又写下了一组数字。 ‘九23’ 这也就是说‘九23’是《笔仙之路.道路篇》的第九则中的第23条... 虫仔翻书一瞧,念出:“受人之托...” 看见这四个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解笔仙何意。 就在大家都不语沉思的时候,艾杰突然道:“我知道了!!” 菲云诧异,问:“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说说啊...” 艾杰对菲云很神秘地点话儿道:“是不是...你那个妹妹。她不是挺邪的吗?” “胡说。”菲云显然很生气,对着艾杰怒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艾杰有些尴尬,其实她也只不过是想点一下菲云的思路,可没想到竟会惹得她如此。 在一旁的其他人见二人如此,都不知道她们俩是在说些什么,什么妹不妹、邪不邪的,刚要开口问,这时却听菲云说:“唉,算了,先不管这个了。”对着虫仔问:“我正好还真有一件家务事想求笔仙帮忙。我现在能向笔仙说出我的心愿吗?” 虫仔点了点头。 菲云叹了口气,对着那支笔说:“我希望我爸爸妈妈的关系能不因为我妹妹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坏...我希望妈妈能原谅我的妹妹,并且能接受她。我还希望我的家人相处融洽,永远幸福。特别是我妹妹...希望她早些出来,能没事。” 烛光晃晃,映在她的脸上,那样的心愿许得让人听着心疼... 方友伦用另一只手抱了抱菲云的肩膀。那意思好像无论菲云有多无助,总会有他和她站在一起的。 菲云很感动地望着友伦,笑了笑。 吱...喳...吱... 笔,动了。 大家均转头向那支笔望去,就见那支笔在菲云名字的下面缓缓地画了一个‘√’。 “这...” “这就代表笔仙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虫仔说。 菲云眉开眼笑,像是终于解决了她此生最最在意的心事。 虫仔说:“若笔仙答应了你,并且做到了,你一定要还愿,也就是给笔仙一点好处。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得了便宜就不理它就行了,那是不可以的。” “那要我怎么还愿呢?” 虫仔说:“你问笔仙啊。” 菲云顿了一下,随即低头向那支笔问道:“笔仙,笔仙,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那支笔没有动静。 菲云奇怪,又问了一遍,那支笔还是没有动静。菲云不解,向虫仔望去,见虫仔正在翻看《笔仙指路》,“嗯,这个...我想,也许,可能是笔仙不需要你的感谢吧...或是在它帮你达成心愿之前不需要你做什么,等愿望达成之后,它会给你托梦告诉你吧-----我听我妈说过,以前也是有这样的例子的。” 方友伦打趣地说:“呵,没想到笔仙还是个讲究人儿呢。” 随后,艾杰要求笔仙帮自己找到好工作,赖仁航说要一辆丰田跑车。这些,笔仙都一一地答应了下来。而且都没有提什么还愿的条件。 尚公子见已经有三个人与笔仙沟通过了,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便迫不及待地说:“我靠,这么划算啊,最好是什么都不要。我来,第四个我来...” 没等尚公子提出他的要求,就被阿妹抢话道:“我先来,问完后心也会踏实些。” “对啊,女士优先嘛。”艾杰以性别的角度来替阿妹撑场面。 “仁航是女人吗?他怎么可以优先啊?” “我变态呗~”赖仁航学着小沈阳的强调说。小OK等人不禁抿嘴一笑。 尚公子见没人向着自己说话,暗地里冲艾杰和赖仁航嘎巴着嘴,低骂了一句三字经。 阿妹见尚公子不和自己争了,显然心情大好;于是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地对着那支笔说:“咳、咳;信女阿妹有事询求笔仙...” 阿妹没有报真名来与笔仙沟通,想来她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因为如果有好事自然是属于阿妹本人的,但如果出现坏事的话,反正叫‘阿妹’的人多了,又不止她一个;若是倒霉的话,大家一起倒霉。 她的这个小聪明早就被虫仔所发现,刚要让她重新说,但是,很奇怪,在阿妹的话刚说出口后,那支笔显得很亢奋;笔身竟微微地斜向阿妹那边,很讨好地在阿妹的手背上蹭了蹭,那感觉就好像情人般地爱抚一样。其他人看到如此时,也不禁莞尔,抿嘴一笑;觉得好玩。 阿妹眼眉一挑,哟了一声,笑问:“它在干嘛呀,怎么对我这样呀?好痒啊...” 虫仔在一旁说:“笔仙是有感觉的灵体,它和人是一样的,也分瞧谁顺眼或瞧谁不顺眼------嗯,它对你那样,可能是它看你顺眼吧。” 这时尚公子在一旁插话道:“它可能是喜欢‘上’了你,呵呵,这个死鬼还真有意思呢。”他故意把‘上’字说得很重,是因为他一想到现在所用的这块布单儿上留有阿妹的‘初红’便很直接地联想到那方面去了。 阿妹白了他一眼,虫子小小声地训斥道:“不许乱说话...”尚公子微微一笑,虽不说话了,但还是一脸的不屑,不以为意。 而这时,那支笔好像也生了气,用力地牵着八人的手,移到了阿妹的名字下面,同时,那在一旁属于阿妹位置上的蜡烛也应时而灭了。 只是这回,火苗灭得很有劲。 出现这样的情况令其他人的心里都有些毛毛的,他们都在心里暗暗责怪尚公子。 虫仔叹了口气,对阿妹说:“好了,现在是你问问题的时间了...” 阿妹点了点头,其他人此时也都注视着她和那支笔。 “请问笔仙,我...我能不能成为这届《supergril》选秀中的全国三强...” 近来选秀比赛铺天盖地,各大电视台也相继推出了自己的选秀节目。不过,在众多的此类节目中,唯独‘友台’的《supergril》场面最大,收视最红,所以选手也最多。 阿妹一直梦想着进娱乐圈,对于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啦。小OK也很支持。 由于参赛者众多,竞争也是相当激烈。所以,在这之前小OK就出钱买通了关系,让阿妹先混出个分赛区第二,然后又顺利地进入总赛区。但是,在总赛区的选手一共50人,号称全国50强。各个都是分赛区中被选出来的实力唱将。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滥竽充数的人将会暴露的很明显。 阿妹又不傻,她意识到如果到最后环节,那肯定是大浪淘沙,自己实力和差距一定会被人看穿的。到那时可真就不行了。 虽然小OK已经用钱为阿妹打好了底儿,但是据说到总决赛那天所有的评审将会被大换血,这也就是说,自己的钱将会白花。所以,阿妹既担心自己进不去前十,又怕被人捅破是买票入选,封杀了她。到那时就什么都白费了。 一时间,阿妹陷入了两难。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所以,今天想借着笔仙的神奇,故有此一问。她迫切地想提前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能行-----全国三强有自己;那自然好。但如果不行,她就只有借笔仙的能力来帮助自己了。 阿妹问完后,那支笔微微地晃了晃,然后在她的名字下面写了个‘二百一十三99’ “虫仔,快...快查查笔仙说的是什么?”阿妹迫不及待地问。 虫仔翻找了一会儿,说:“...事在人为...” 尚公子呵呵一笑,说:“嚯,这话可太广了。小OK,看来连仙儿都认为你花的钱少哟。”尚公子知道小OK为阿妹花钱买票的事,所以才有此一言。 小OK没什么好生气儿地应付尚公子说:“是啊是啊,哪天我去你家借点儿去啊。” “我可供不起...” 小OK和尚公子在一边抬杠,阿妹却在心里暗暗地琢磨着:“我自己的实力我知道,如果真以自己实力来决定的话,那早就在分赛区的时候就被淘汰了。若不是OK的钱顶得住,到现在还真难说自己是什么样呢。况且,下周的决赛角逐所有的评委都被换了,若还是以此不变的话,自己肯定晋不了级。哎,不如...” “笔仙,你能不能帮我顺利进入决赛,成为全国三强...签约天娱唱片?” 阿妹带着紧张的心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那支笔,既有兴奋,又不想失望。 吱...吱...喳...喳... ‘三5’ “是‘可以’啊。”虫仔念出后,对阿妹道。“笔仙答应你了。放心吧你。” 阿妹确实高兴地不行,“呵呵,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笔...”她刚说到这里就听下了,因为,那支笔又开始动了。 ‘三9’ “怎么...”阿妹将疑问的眼光抛向虫仔。 因为是同一页的内容,所以虫仔的目光往下一扫,锁定在了第三则第9条上,写着:‘条件’。 “什么意思?”阿妹问。 虫仔如实地说:“笔仙的意思是让你答应她某些条件才愿意帮你。” “凭什么呀?”阿妹有些急了,“菲云她们怎么就不讲条件,到我这儿怎么就非要讲条件?欺负我长得漂亮啊。” 尚公子在旁咯咯直乐,“唉...该哦,该哦。让你跟我抢,报应哟。”然后转脸对着那支笔说:“笔仙啊,谢谢你啊。可劲儿跟阿妹提条件。我支持你。” 阿妹见尚公子幸灾乐祸的样儿就火大,对尚公子的气竟不自觉地发在了笔仙的身上:“妈的,你要什么。” 虫仔对阿妹‘喂’了一声,意思是提醒她不要这样。但他的意思还没传到阿妹那儿时,就见那支笔突然向下一顿,笔尖顿时开了叉儿。 众人心里一惊。随即,那支笔带着他们的手,在阿妹的名字下面写出了三个字来。每一划都发出刺耳的类似割玻璃的声响来,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就好像是在咬着牙,恨恨地写着似的。 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因为,这次笔仙没有再写任何数字,而是清清楚楚地写了三个文字。 嫁给我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背后倏地一阵寒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人敢说话了。等了一会儿,阿妹小小声地问:“怎...怎么办。” “关大家个屁事啊,你搞出来得。”尚公子抱怨道。“答应它吧,不然...你也看到了。没办法啦。”尚公子担心笔仙冲阿妹发的脾气会波及到自己的身上,所以煽动性地说。 阿妹无助地看了看小OK,见他目带思索,只是对自己淡淡地说了句:“想清楚。”便没了其他的关心话。其实小OK都替阿妹想好了,如果阿妹有什么吃亏的地方,等到自己求笔仙的时候,再让阿妹好起来就行了。 但他这样的心事却不被阿妹所了解。有的时候,女人;要的是一种有声音的支持----哪怕只是口是心非的,那也聊胜于无。 阿妹心下有气,暗踩了小OK一脚。心里猛怪小OK冷血。但转念又一想,反正我报的是假名,答应它也无妨。顺便给你们这帮胆小怕事的人看看。“好吧,阿妹答应你了。”她突然提高了声调对着那支笔说。她故意把‘阿妹’两个字说得很用力,这代表着是‘阿妹’这一系列叫这名的人答应了它,若笔仙真有种的话,那就把叫阿妹的人全都娶回去。 阿妹是这样想的。 其实,这只不过是阿妹的想法而已。到底后果是什么,那还得往后看。 阿妹说完,自以为天衣无缝地笑了笑。但随即,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后莫名地多了一双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肩膀,然后耳边竟听见有个男声对她说:‘我等你...’ 那声音残破不堪,彷佛来自地狱的低吼....让人听在耳里不禁舌底发茬。 第九章  9 文体小诗: 装进罐子里的器官,很真 福尔马林,在保持着细胞,那新鲜的水分 两颗眼球,被泡得圆润 但为何,它俩只盯着你一个人,发狠 正文:第九章 啊!!! 阿妹吓得撇开众人,拔腿就跑,扑到沙发上蜷缩在那儿。小OK见势也跑了过去,忙问怎么了。 少了他们俩的扶助,那支笔倾倒在一边,就此没了动静。 方友伦和其他人都一样,不知道自己是该放掉这支笔,还是继续把扶着它。他们在等虫仔发话。 虫仔本来以为小OK和阿妹的离开会激怒笔仙,但见这支笔现在软趴趴地倒在一边,同时也感觉不到它的内在有任何力量的悸动-----难道就如电脑的网线断掉了一样?少了阿妹和小OK,这笔就此‘掉线’了? 虫仔还在暗自琢磨着,就听赖仁航说了一句:“走了吧,笔仙。”他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试探性地抽开了自己的手。见没事,“切...就这样走啦。也不打个招呼。没劲。”说完便走开了。 大家看没事,也都抽开了自己的手,走到了阿妹那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虫仔见大家纷纷走开了,连‘喂’了两声,让大家回来,可是没人听他的。桌前就只剩下尚公子和他还在扶着这支歪在一边的笔。 尚公子是最吃亏的,因为他还没有向笔仙许愿呢。“有没有搞错啊。我呢,我还没许愿呢。靠,虫仔,你给我整,你给我把笔仙叫回来,我要打听一下我的初恋在哪里。快啊。” 虫仔在一旁紧锁着眉头,尚公子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因为他在想,自己没有念‘送仙咒’,笔仙怎么会自己走呢。这事儿不对。 一旁的阿妹在不住地哭喊着,她捂着耳朵,不断地在说:“走开!!走开!!”大伙儿见她如此也帮不上忙,只是尽量地扶着她安慰着她的情绪。折腾了好一会儿,阿妹终于停了下来,她睁大了眼睛,手缓缓地从耳朵上拿开,“他...他...他...”阿妹一边这样念叨着,一边将头缓缓地转向虫仔和尚公子还在握着的那支笔身上。 就在阿妹望向那支笔的时候,一旁的虫仔和尚公子突然也觉得自己把扶着的笔顿时来了一股劲儿;从内往外地崩发了出来。将自己又垂直地立了起来。 尚公子见笔重新立了起来,虽不明白是为何,但他知道,笔重新立起来就代表他有说话的权利了-----这个时候不许愿又待何时。 “亲爹哟~”尚公子对着那支笔感动地叫道。“信男尚天堂,有事相求...”他的话刚说道这里,虫仔就极力地劝尚公子说:“等一下,这不对,我们还是先把它请走吧。不然...” “什么不然啊。咱们这些人最不合适的就是我了,我还没许愿呢。你少管。”尚公子有些急道。 “不行,这样没准儿会出事的。小OK、艾杰、友伦、仁航,你们快点过来,我们得赶快把笔仙请走。”虫仔的语气相当急迫,看来这事若是弄不好还怎得兜着走。 就在虫仔的话刚说出口,就见那支笔突然抖了几抖,然后跳到尚公子的名字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子。众人皆是一惊。 这个不用虫仔解释尚公子都明白笔仙是什么态度了。 “破你个菊花心儿的,反正也翻脸了,我还怕你?怎么到老子这儿你就罢工啦。我不管啊,我一定要见到张小燕,和她重温旧梦,如果你拒绝的话;哼哼...我掰了你。” 嗡!!!!! 就在尚公子说完话后,那支笔突然发出一种诡异刺耳的响声来。随即就听啪啪啪的几声脆响和几道电星闪过,小OK家里的灯全部都碎了。淅淅沥沥的碎片崩得满屋都是。 “怎么了。”“啊!!有鬼!”“发生什么事了?”众人一边喊着,一边躲避着。 毫无疑问,笔仙发怒了,它正在用它的方法来宣泄怒气。所有人都吓呆了,只知道找地方躲,竟没人去想该怎么办。 小OK家里的灯全部崩碎;顿时,屋内的光线暗得吓人,但周围的人却隐约可见屋内除了他们,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团人型的雾体-----白蒙蒙地飘来飘去。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令人牙齿打颤的鬼哭声。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快他妈的回来,笔仙的灵散了,大家快过来得合力把它收回来。快!!”虫仔对大家喊道。 方友伦等人闻言立刻向虫仔那儿跑了过去,此时的他们也顾不得害怕了,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听虫仔的指挥。 虫仔叫大家闭起眼睛跟着他念:“恭送笔仙离开...恭送笔仙离开...” “恭送笔仙离开...恭送笔仙离开...”“恭送笔仙离开...恭送笔仙离开...” 所有人都闭起了眼睛,依言地念着。 可是没有用,那支笔震动得相当厉害;连带着桌子也咚咚咚地跟着跳了起来。 虫仔没有办法,用上了两只手上去握住那支笔,其他人也都用上了两只手,想合力把这支发怒的笔按住。 但转瞬间,一股从笔身崩出来的力量突然爆出,将所有人都震飞了出去。唯有虫仔把持得住,人虽半飞了起来,但双手还在紧握着那只震得剧烈的笔,口中依然不停地在念着:“恭送笔仙离开...恭送笔仙离开...” 其他七人被震开后,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傻傻地看着虫仔的脸从正常转变到毫无血色。菲云紧紧地抱着方友伦,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不敢再向虫仔那边再看一眼。那边阿妹也是一样,被小OK护着。 啪啦啦! 周围的玻璃全都被震碎了。叮呤当啷地崩散在各处。 这时,就见虫仔的表情神态变得古怪凶异,好像是在抵抗着什么力量似的。突然,随着他的一声喊叫,虫仔竟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他喊道:“啊...啊...菲云,快离开那儿,离开那儿...7788666...不要看他的眼睛!!”虫仔喊出的话很莫名其妙,再看这边菲云,她的脸紧紧地贴在方友伦的胸前,抱在友伦后腰上的手都扣到了他的肉里去了。就是不去看虫仔,即使虫仔叫到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虫仔这是怎么了...”菲云的脸贴着方友伦的胸,发抖地问。 方友伦用手按着菲云的头,生怕她看到虫仔的样子被吓坏。“不知道...” 那支被虫仔紧紧抓着的笔,它好像也在和虫仔抗争着,但是还是它的力量比较大。就在虫仔喊完菲云的名字后,那支笔竟带着虫仔的手,在画布上‘赵菲云’的名字上划开了一个‘X’型的口子... 和尚公子那个是一样的,只是这回...却划透了那张布单儿。 “不要啊...菲云,别去...别去...” 虫仔的眼球在眼皮下不停地转动着,他好像看到了他所喊出的什么画面似的。 方友伦等人都被吓得大脑空白,傻里吧唧的看着虫仔。都不知该做些什么。 紧接着,那支笔又拽着虫仔的手,在‘艾杰’、‘小OK’等人的名字上面也各自划开了一个X型的口子。“尚公子!尚公子回来,不要去啊,不要听她的话...小OK!!小OK快醒醒,不怪你...她的死真的不怪你...你还有阿妹呢...你快醒醒啊。” 虫仔的叫声相当歇斯底里,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耳膜刺痛。 “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我们要尽快救虫仔才行...”方友伦向其他人叫道。 “怎么办...快想个办法啊!”小OK此时也慌了。 方友伦急眼到:“想你妈个头啊,这不是你设计好了的吗?快结束啊,还玩?”方友伦一直以为这是小OK的另一个恶作剧,所以才有此一言。 小OK怒道:“我玩你大姨妈啊,有这么高科技的恶作剧吗?你见过啊?看来这次真的是出鬼了,快,快去给虫仔的妈打电话...” 大家一想眼下的事情还真得由虫仔的妈妈来搞定,因为再怎么说他妈也算是个业内人士,对鬼神这一套还是很有办法的。 就在小OK跑到茶几旁,刚抓起电话想打给虫仔他妈时,那边虫仔突然大嚎一声,将那支笔向画布上的‘青龙’位移去,“给我进去!!!啊!!!”随即他双手抓着的那支笔笔尖突然间哗地淌出来一大滩血来-----染红了‘青龙’位,顺着桌面流到地上。而虫仔则在大叫一声后,倒飞了出去,整个人向小OK那边砸了过来。 小OK扔下电话向旁边一躲,虫仔啪的一声从半空砸了下来,将那个茶几连带着电话砸得淅碎。最不巧的是....被方友伦顺手放在茶几上的那支水性笔,刚好直插进了虫仔的后颈;整支笔从他的口腔内斜穿而过。 啪嗒,那支立在桌子上的钢笔就在虫仔飞出后,冒了几泯浅色的红光,就掉在了桌面上。 骨碌碌、骨碌碌,钢笔滚动得响声,光听着都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结束了吗?在场的人都警惕地望着那支还在桌面上滚动的笔,直到...啪嗒,它掉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走...走了吧。这回是真的吧...”赖仁航抓着尚公子胳膊上的肉,问。 “咿~咿~咿~咿~疼死我啦。”尚公子甩掉赖仁航的手,然后将赖仁航推到了自己的身前,“你去看看不就得了。” “你怎么不去呢?”赖仁航反过来将尚公子推到身前来,说。 “吵什么!快来看看虫仔啊...”小OK叫道。 方友伦让阿妹、菲云还有艾杰三个女生留在原地别动,怕再出什么危险。然后和赖、尚两个人一起跑了过去。 眼前的虫仔已经双眼翻白,眼球还在眼皮下不停地转动着,嘴唇抖动得吓人;后脑还在突突地不断地溢着血。方友伦没多想,将那支水性笔拔出,谁知这么一做,虫仔口中和后脑的血流更大了,流出的红红血液中还参杂着一些粘稠的乳白色的东西来。 “遭了。你拔了那支笔干什么呀?”赖仁航头一次这么聪明地训斥方友伦。仁航说的没错,笔插在虫仔的后颈上多少还能堵住伤口上的血。但被方友伦拔掉了,那就像拔掉了浴缸里的塞子一样;血就会从伤口中放掉。没准儿会因为这失血过多而死呢。“快再插回去!”赖仁航很负责人地说。 方友伦还真听话,跑去找那支水性笔。 “还他妈的插个屁啊...捂着点儿。”小OK喊道,然后对尚公子叫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尚公子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儿来,哦了一声,赶忙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医院的急救中心。 子夜的阴风毫不留情地灌进了屋内,一抹白得发鬼的月光透过窗撒了进来。映得人脸发青。月光不及之处;那张铺在桌子上的白白的画布单儿,已经被从笔尖淌出来的血染得湿涂涂、脏兮兮的,看着既恶心又吓人。 第十章  10 文体小诗: 午夜后商场黑的诡异 值班人的脚步很急 手电的光只能照出周围的几米 那些立在暗处的塑料假人竟有了呼吸 正文:第十章 6月26日,事情发生的七个小时后... 圣德医院。 据医生说,那插在虫仔后颈的笔已经伤及脑干,短时间内病情是不容乐观。不过还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新出来的脑内检测图表示,虫仔的大脑脑干受损;可能会影响他日后的生活,具体是什么,这还有等到虫仔醒了后再做进一步的观察。但是,即便这样,虫仔的大脑仍跃动得比正常人还要厉害。对此,专家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说得需要长期留意观察才能知道。 病房内。 虫仔的妈妈呆坐在病床旁,看着虫仔。眼神中那母亲担忧孩子的神色始终在眼眶的泪中,闪动着。 方友伦和小OK等人心里都对发生这样的事情感到内疚,如果大家当初不是那么太好奇,太坚持的话,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们七个人都自觉地挨着墙根儿,一字排开地站在那儿。谁也不敢说话,也不敢贸贸然地向虫仔妈说些安慰她的话。 其实想想也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虫仔;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再好的安慰之词又有什么用呢?弄不好还会给他的亲人平添上一些不必要的堵。既然如此,不如不吱声。 嗨... 呆坐了良久,虫仔妈叹了一口长气,站在一旁的七人均是一怔。 “阿姨,别...别这样了,是我们不对,虫仔的事...我们很抱歉。”小OK先开了口对虫仔妈说。 “是啊,阿姨,对不起了。”随后,大家也都一个一个地向虫仔妈道着歉。 虫仔妈擦了擦眼角上的泪,转过头来,看向大伙;一个一个地打量着他们七个。 七人见虫仔妈望过来,均低下了头,不敢与其直视。 虫仔妈逐一打量着,但不知为什么,她的目光最后却惟独地停留在了方友伦的身上。方友伦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但却没有避讳她望来的目光,而是毫无感情地望着她的嘴唇。就听虫仔妈缓缓地说:“事已至此,又何必累怨旁人呢...”虫仔妈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单独说给友伦听的,但同时也像是说给别人听,寓意深刻,令常人无法琢磨。 顿了顿,虫仔妈问:“你们都是虫仔的朋友吧。” 方友伦刚想回答,但这时小OK一听虫仔妈的话音感觉事态有缓儿,于是便接话道:“嗯,是的,阿姨。我们和虫仔从小玩到到,又都是非常要好的同学,平时无话不谈...可是今天的事...”说着说着;小OK也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了。如若换在以往,他可是个不错的聊友。但是今天-----虫仔的事怎么说多少也是因为自己而起,再继续说些别的话肯定是不太合适,但如果总是说虫仔的话,也不是很合适,于是便也住了嘴,低着头,偷瞄着虫仔妈,观察着她脸上的阴晴。 虫仔妈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七个人------那与自己儿子一样的年龄,一样的稚气未脱;不禁黯然垂泪。 菲云见虫仔妈如此,心有不忍,上前扶着她的背说:“阿姨,您别哭,都是我们不好,都怪我们...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对啊,阿姨,你别哭。虫仔的医药费都由我...我、我爸来出,你就放心吧,一定能把虫仔治好的。”尚公子一拍胸脯,发愿地向虫仔妈说道。 “是啊,阿姨,保重身体啊,虫仔一定会好的。”其他人也纷纷相劝。 方友伦这时站了出来,对虫仔妈说:“阿姨,别太难过了。我想虫仔也不希望你病倒啊。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照顾虫仔;这些天如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来做就是了。” “是啊,阿姨。”其他人均说道。 虫仔妈微微点了点头,说:“太谢谢大家了。啊,原来虫仔有这么多要好的朋友而我却到现在才知道;在你们这七人之中我也只见过艾杰一两面-----因为常来我家找虫仔....唉,这也是我对我家虫仔疏于照料的原因。”说到这儿,虫仔妈伸过手去,抚摸着虫仔的额头,“这些年妈妈都没有怎么好好地看过你,原来我的儿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这都怪我这个当妈的不好,真是太不够格了。总是为别人家解决千难万劫,但轮到自己家却...”说道此处,虫仔妈轻轻地抓过虫仔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妈妈真对不起你...” 看到病床中昏迷不醒的虫仔,和一个霜鬓稀发的母亲,在场的人无不神伤于面。 一个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就只有真正当妈的人才能明白其中杂陈搅腹的滋味了吧。 昏迷的虫仔,在他妈妈的眼中永远都如睡着了一般,但是插在他身上医疗器具又让人不得不接受眼前这冷人心痛的现实... 往事总是会挑在此时出现在人的眼前,人的心中。惹红的亲人眼,拾起了旧日情。 虫仔妈身子在微微发抖;好像是在回想虫仔小时候的样子。片刻,她自定了一下后,缓缓地说:“虫仔小的时候很聪明,我也很爱他。但到他七岁的那年以后,我就没有再怎么关心过他了------因为后来,有一些事...必须要我去做...” 虫仔妈说的那些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人卜卦算命、择阴宅相风水。因为在虫仔七岁那一年,虫仔妈突然生了一场怪病,多方求医无效。但最后,遇见一位老师傅,那老师傅说虫仔妈是因为凡仙入体,得出马才行。不然仙灵憋在凡人的身子里,迟早会出事情的。随即便给她引了慧根,开了灵。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虫仔妈便有了卜卦算命之能。这些虫仔也曾跟大家讲过,说他妈妈身体里有一只蟒灵----也就是蛇仙;道法高强,可为世人排忧解难,但必须要根除情欲;否则则会对自己不利。只要虫仔妈因俗世而触动凡情,那在她身体里的蟒灵就会出来作祟。所以不是虫仔妈狠心不照料虫仔,而是她不能。 顿了一下后,虫仔妈继续说:“我做的那些事...我自己知道有多凶险;可是虫仔却认为那很神奇,也很好玩。总是要我教他;说他也想学。我不准,他就偷学。我知道后打过他,也说过他,可是他就是不听。管得深了,爱孩子的感情过重;它...它(蟒灵)就来报复我...所以,我也是没办法,于是便任由虫仔自己了。我以为虫仔只是一时贪玩,不会发生太大的事情...可谁知...咳、咳、哇...”一口血,吐了出来。 方友伦等人大惊,均跑了过去。 “阿姨,你没事吧。” “快叫医生来...”艾杰边说边要向外走,但却被虫仔妈拉了回来。 虫仔妈定了定神,调匀了气息说:“没事的,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动了真情。只要稍作调整,不想虫仔的事,我就会好的了。” 她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里都觉得不好受,而且是说不出来的那种。 大家沉默着...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门口还站着两个男护工。 走在前面的那个医生对虫仔妈说:“不好意思,我们该推病人去做脑部透析扫描,以便对进一步的治疗有帮助。”说着,他便叫等在门口处的两个男护工进来,和另两个护士一起去抬虫仔。 虫仔妈站起身来,为他们让出了位置。然后对那个医生说了声谢谢,转过头来,又对方友伦等人说:“行了,你们也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事了。” 方友伦先站了出来,说:“阿姨,我留下来替你照顾虫仔。” 菲云也跟了上来,对虫仔妈说:“对啊阿姨,你有...有特殊情况,也不能照顾虫仔太多,就让我们来吧。” 虫仔妈心下感动,说:“留下这么多人也没什么用,再说医院也不会允许的,你们还是回去吧。” 方友伦望了一眼大家,寻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和仁航先留下,其他人先都回去,然后在商量一下怎么接班,好吧?” 方友伦的话大家都很认同,最后决定由方友伦和赖仁航先留下,然后到中午的时候再由阿妹、艾杰和菲云三个女生来接替他们俩,到晚上的时候,小OK和尚公子便来接替。 方友伦安排完后,对着菲云说:“你先跟小OK他们回去。”然后又对小OK说:“替我照顾菲云...” 小OK将拳头伸在友伦的身前,方友伦一笑,也伸出拳头,顶了一下。 “放心。”小OK嘴角一翘说道,然后便带着其他人就先回去了。 待人都走后,方友伦转头对虫仔妈说:“阿姨,等会儿若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我和仁航就行;你就不用操心了。” 虫仔妈说:“嗯,好,太谢谢你们。” 赖仁航说:“嗨,这是哪儿的话啊...” “对不起,麻烦让一下,我们要推病人去做检查了。” 三人为医护们让开了位置,随即也跟了上去。 虫仔被推进了脑科CT室,虫仔妈、方友伦和赖仁航跟到门口后,便自动止了步。 方、赖二人怀着忐忑的心,在心中暗暗地为虫仔做着祈祷。 第十一章  11 文体小诗: 混浊不堪的眼睛透着陌生 葬礼的花瓣在手中开得生硬 莫名的风雕刻着安静 死的空气永远都很冰 正文:第十一章 CT室内。 推着虫仔进去的两个男护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旁的护士闲聊着。 “中午我想请你们俩吃饭,有空吗?”男护工甲说。 男护工乙接话道:“对哦,这可是人家的老婆本哟,两位,把握机会啊。” 护士甲叱道:“得了吧,我们可吃不起。” “就是,跟你俩吃饭还不如对着太平间里的死人吃呢。起码没那么容易会吐...”护士乙说。 男护工甲虽有些不满,但还是打趣地说:“哎哟,那你们俩命不错哟,我推着的这位(虫仔)没准儿就快达到了你们的标准,陪你们俩吃饭了。哈哈...” 男护工乙抿嘴一笑,摇了摇头;偶然间瞄了一眼躺在那儿的虫仔,突然,他竟然叫了起来:“哎呀我操。” 其他三人被他吓了一跳,均向他看去。 “你怎么了?” 男护工乙指着虫仔,磕巴地说:“他...他,他刚才睁眼睛了。” “我靠,我当是你大姨妈来了呢...睁眼睛就说明他好了呗。”说着,男护工甲向虫仔望去,见虫仔闭着眼睛,毫无苏醒的迹象。然后,他又拨开了虫仔的眼皮;以医学常识来判断,虫仔瞳仁的角度证明他是昏迷着的。 “你的玩笑很有新意-----不过稍显低级。他根本就没醒。” 护士甲白了他们俩一眼,说:“你俩以为串通吓我们就有用吗?” “就是,我们什么事儿没见过啊。太小瞧人了。”护士乙搭腔道。 男护工甲说:“大哥,现在的女孩子的胆子比天都大,你的招儿也太老了吧。再说了,他就算真睁眼了,那就是好了,既然好了,我们就应该推他出院了。两个护士MM也就不用跟我们在一起忙活了,你笨不笨啊你。” “但是他刚才真的睁开了,而且还...” “还、还、还、还个屁啊...下次你看见他变超级赛亚人的时候再通知我们吧。”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和两个护士走开了 男护工乙对着他的背吧嗒了两下句儿,骂了些脏话。便也跟了上去。 两个男护工将虫仔交给CT室里的负责人刘医生。刘医生将虫仔推到仪器下面,然后按部就班地操作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脑部扫描仪轻声嗡响。扫描光在虫仔的头上来回作业着。 在扫描仪器里面躺着的虫仔...竟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又睁开了双眼.... 在他的瞳仁中,竟然出现了很多的画面;就像过胶片一样地一一闪过,按这种现象来说,虫仔应该是看到了很多东西。但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所能看到的却只有仪器上的拱顶,除了这个就什么都没有。那在他眼睛里闪过的那些画面...是什么呢? 一个小时后,虫仔的头部CT片出来了,刘医生拿着CT片找到了虫仔妈。 “刘瑞霞女士(虫仔妈)我...”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虫仔妈身后的方友伦和赖仁航。 虫仔妈明白他的意思,“没事,但说无妨。” 刘医生顿了顿,接着说:“我...我在医院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事情。” 虫仔妈,问:“什么事?” 刘医生将虫仔头部的CT片递给了虫仔妈说:“你自己看...” 虫仔妈接过,方友伦和赖仁航也凑了过去,心里琢磨一个脑部CT片子有什么奇怪的? 但这一看之下,他们都呆住了。 正常的CT片成相出的应该是人体内部的透视图,将人体内部的东西形状或是某些病变处都能照出来。相信大家都看过------就是黑白影的那种片子。 但虫仔脑部的CT片却完全不是这样的;竟然都是彩色的而又略有些模糊-----就好像是一个不懂使用相机的人随手拍出的照片一样,虽呈现出来的相给人有些对不准焦距的感觉。但基本上还是可以看清画面里的内容。 尤其是其中一张CT片里的一组数字-----7788666;非常清晰。这是虫仔昏过去之前说过的数字;之前他还喊道:‘菲云...菲云快离开那儿’之类的话;难道这将会和菲云有关? 友伦向旁边的赖仁航看了一眼,见他的脸上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惊异之色。 这时,就听刘医生对虫仔妈说:“这些只是一部分CT片,还有一部份我们正在处理。要是有什么新情况的话,我们会马上通知你的。” “好的。谢谢医生。”虫仔妈目送着刘医生远去,见他完全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她转头向方友伦和赖仁航说:“天眼通...这是被笔仙反噬后的标准特征。看来,虫仔是想通过意念成相的方式来告诉你们什么。虫仔现在昏迷着,说不了话。所以,他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来吧自己曾看到过东西透过这些片子来告诉你们...好好看看吧。” 听完虫仔妈的话后,方友伦接过CT片,和赖仁航又翻看了其他几张。但那些画面内容都不连贯,再加上有些模糊,实在看不透虫仔究竟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方友伦无奈,说:“这些片子根本就看不清,也不知道表现什么----就拿这张来说吧...”他指着其中一张。那是一张中间乌涂涂的,周围有一道白光圈的CT片。乌暗的地方又有很多像人头一样的影儿。“你看,这张画面是什么啊...像是电影院。” “我猜应该是电影院,你看,这儿好像是放映的幕布...底下这些乌突突的人头像是看电影的观众,哟,还有人站在那儿呢。对,这肯定是电影院。” 方友伦说:“嗯,那这周围的一圈白光是什么呢?” “你再看看这张,这张是比较清楚的了。”赖仁航回避着他不懂的,于是抽出了另外的一张。 方友伦接过,见是那张CT片子,图像中清晰地呈现着‘7788666’。 他心中一惊,因为他想起了虫仔在昏过去之前曾大声地喊出过这组数字... 那张片子的颜色很灰暗,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自危感,整个画面是这样的:一只手正拿着手机,对着一张蒙着白布单儿的床;手机的显屏上显示的就是这组数字。周围好像还站着一些人,虚影般地与整组画面重叠在一起。也就是因为这些虚影的重叠才使得这张片子看不太清楚。不过唯一清晰的,就是那组7788666的数字了。 方友伦对着图片里的画面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他记得那组数字。“虫仔讲到过...”方友伦和赖仁航看到这儿,不禁异口同声道。 目前拍出来的CT片只有他们手中的七张,除了一张可以看清7788666的,还有一张就是貌似电影院的了。而其余的五张CT片,方友伦和赖仁航就实在看不懂是什么了。 无奈之下,他俩把CT片交还给虫仔妈。 “阿姨,你说虫仔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方友伦问。 虫仔妈将CT片接过,但却放在了一边,没有再看一眼,或许她明白那些CT片就算她再看也不会有什么比方友伦更新的答案了吧。果然,在方友伦问完后,虫仔妈缓缓地说道:“这是虫仔用意念所构出的图像。意念构图本身就很难看出是什么,除非你是当事人,能和他一样看到在他昏厥之前所看到的那些东西,不然的话,就只有当这些图片里所表现的事情发生后你才会知道那是什么。但我想...可能到那时恐怕什么都晚了。” 虫仔妈的话让方友伦和赖仁航心里都是一惊。尤其是方友伦,因为他此时又想起了那个陌生女孩的警告。 “千万不要和菲云玩笔仙...不然...你们都会死...” 最后一‘死’字的回音一直缭绕在方友伦的耳中,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秃鹫旋在天空,早就已经盯上将要死去的他一样;就等着他气绝的那一刻。 想到此处,方友伦背后倏地一阵凉,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即问道:“阿姨,我知道现在虫仔这个样子令你没什么心情,但是...”他一指那些虫仔用意念所构置出来的CT片,“虫仔想告诉我们的,我们又不知道他的意思。您看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们想想。” 那边赖仁航也跟着说:“是啊是啊,阿姨,出出主意也好。再怎么说...您,您也比我们懂那些事情...” 虫仔妈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自踱地走到了那几张相片前,看了一会儿,说:“自我出道这么久以来,也曾为人看过几件类似意念构图的事情。从中我倒是发现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图片里所表现出来的内容;一定是日后必会发生的事情。”顿了顿,接着说:“我给别人看了这么多年的事儿,向来是对笔仙之术和意念构图的事不干妄自接手。即便是有九成九的把握,我也会做足准备才敢试它一试。可饶是如此,也不能很完善地处理和解决。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逊色很多,所以才向我师傅求来了那本《笔仙指路》,以图能更多地了解其中的玄妙。但是...”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虫仔,面色复杂,溢于言表。 方友伦和赖仁航互看了一眼后,均低下了头。 停了一会儿后,虫仔妈突然又差一点呕出血来。看来她是又因为在心里惦念着虫仔而引得蟒灵作祟。 “阿姨...”方、赖二人不禁大惊失色,脱口叫道。虽是如此,却也没什么可帮得了她的。 虫仔妈闭上眼睛,自定了一下后,淡淡地说:“虫仔在昏过去之前,有没有说些什么...或是有什么怪异的表现没有?” 方友伦说:“有,当时他看上去很激动,双手紧握着笔,然后全身不住地颤抖...他还叫道了我们的名字-----还有...还有叫我们...什么‘快点离开、快醒醒...不怪你’之类的话-----就好像我们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似的。哈哈...”他在向虫仔妈叙述当时的情况时,彷佛又一次地经历了那个吓人的过程。在越说越害怕的情况下,方友伦不禁在说到最后时,干笑两声,以做壮胆。 虫仔妈听完,平素地纠正道:“不是好像有生命危险;而是一定会有生命危险-----不然虫仔不会那样的。可以确定的是...虫仔在昏迷前所看到的那些,一定和你们有关。” 方友伦本想尽量用普通的字眼来叙述虫仔昏迷之前所说的话,心里还在抱有侥幸地寻思着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呢。但一听虫仔妈这么说,他和赖仁航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就差没直接坐在地上了。 赖仁航磕巴地问:“阿...阿姨~姨,那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们。” 虫仔妈顿了一顿,说:“这样吧,你们把请仙时所用的法祭都先别丢,拿来给我;我去找找我师父,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方、赖二人一听,马上答应。赖仁航赶忙掏出手机,打给了小OK。 “喂...” “小OK!我,仁航;你们现在在哪儿啊?” “我家啊!” “干什么呢?” “废话,当然是收拾那些东西啦。经昨天这么一搞,我家都乱死了。” “哦,那咱们昨天请笔仙时所用的那些东西呢?” “什么啊-----哦,你说的是那笔和布单儿啊,扔掉啦。” “扔你妈个大粪叉啊!赶紧捡回来。”赖仁航一听小OK那些东西扔掉了,急得口不择言。 “都扔了还怎么捡啊!再说,那些东西又那么邪,留它干嘛用啊。” “你个杂种操的,都要出殡了你还不知道你家死了人了,你小的时候滑滑梯是不是大头儿冲下把你给嗑傻啦,我...” 方友伦见赖仁航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又听小OK那边已经将东西扔掉了心中更是着急,于是抢过赖仁航手上的电话,说:“喂,小OK,我友伦,你现在听好,不管那些东西你扔到哪儿了,马上去捡回来,不然的话我们都有可能出事,因为那东西现在关乎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具体是因为什么,等咱们见面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快去把那些东西捡回来,什么也别落,然后送到医院来。” “哦,好,我马上去...” “对了,还有。你先别和其他人说,我不想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知道吗?” “嗯,知道了...尚公子,我叫你扔的那些东西呢...什么!!友伦,我等会儿再打给你啊...(撂电话)嘟、嘟、嘟...” 方友伦将手机还给赖仁航,呆坐在一旁。双眼愣愣地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 不经意间,一条闪电窜了出来,随即分支开来,像一只大手一样伸展而开,穿梭在厚重的云层中。 雷声闷沉,像是一把锤击敲在人的胸口处,震得发慌。 雨,便这样地下了起来... 方友伦抬腕看了看表----13:30。心想,这样的日子...相信就算再去很久都不容易让人忘记。 第十二章  12 文体小诗: 为何,鬼的出现,都没有动静 总是在,你顾及不到的视角范围内,潜行 其实,如果将感觉调频,归零 那,便能敏感地知道,背后的,心惊 正文:十二章 (6月26日) 小OK家。13:26PM 菲云、艾杰和阿妹三个女生把小OK的家收拾干净后,就倚在一旁休息着。因为昨天的事令她们都筋疲力尽,实在是太累了,而且下午还要去医院替护,所以就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可是菲云却显得很有精神头儿,坐在她们的附近,双腿并合着,在那儿写着她的日记。 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不论到哪儿她都不会落下她的小挎包,始终背着。包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个手机,几件女孩儿的用品,还有一本她上个月才新换过的日记本,一支她用了三年都不舍得丢掉的钢笔。 她喜欢用自己的文字和自己发明的文法来记录每一天的点滴-----像昨天发生的那件特别的事,她当然不会落下啦;所以在别人都是逮着机会尽量休息的时候,她则是逮着机会赶紧握起笔来写上;生怕灵感流失,难以在昨天那紧张刺激的事件中抒发自己的态度和心情。 但是,她现在握着的笔,却不是她自己的钢笔,而是一支水性笔。 正是那支插穿虫仔后颈的水性笔。 菲云原先的笔没了墨水,方友伦为她买的那支-----由于昨天的事情她心有余悸,也不敢再去碰一下了;于是,在很不情愿的情况下她叫尚公子帮她扔掉。 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她偶然间发现了那支掉在沙发角落里的水性笔。那是昨天方友伦从虫仔的嘴里拔掉后胡乱地丢在了一边,之后又乱乱糟糟、忙忙活活地将虫仔送进了医院,也就没有人再记得这件事儿了。再者,虫仔被水性笔插穿后颈的时候,她们三个小女生都躲在远处,并没有看见。所以,菲云也就像用普通的笔一样用它。 菲云握着笔,在一旁乱划了两笔。见下水很顺,只不过是红色的油儿。 菲云一愕,拿眼看了看笔珠儿-----她本以为这支笔是蓝色的油儿呢。不过没关系,也不算个事儿;只要能写字就成。 她在日记的开头这样写道:‘大家也许不相信,我昨天的经历很难以用惊心动魄四字来形容。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是事件的发生地,心情超紧张的----而且,笔中所吐出来的油墨也都是红得让人心惊。彷佛我在写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在消逝着我的血液一样...’ 红色如血般的文字,在菲云落笔自书中,诡异地干涸着墨迹... “....在我求了笔仙一件事情,当然是我最想解决的心事喽。呵呵,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如果真能实现的话,我愿意为....”菲云的笔刚写到这里,她的手机不期地响了起来。她显然没什么心理准备-----又或是因为在写昨天的事情而没有从吓人的景象跳脱出来;听到手机响时,她浑身一怔。 菲云看了看号码,是家里。接起来喂了一声。 是她爸爸打来的。 菲云和她爸爸说了一会儿话。先是一脸的平素,然后渐渐地,在她的脸上就展开了笑意。 不知道那头儿她爸爸究竟告诉了她什么好消息,能让她看上去如此的欣喜。 菲云撂下电话后,显然心情大好,喜形于色。突然感觉整片天都是晴朗的-----虽然现在窗外的天是阴天。 她想把刚刚得到的喜悦分享给大家,但环视回来;见阿妹和艾杰俩人七躺八斜地睡着,便也没有打扰。 于是无奈地瘪瘪了嘴,将自己刚刚得到的好事在日记中特意地提了一笔:‘...刚刚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妈妈已经不再追究妹妹的事了。听爸爸说,妈妈现在的态度有所缓和;可能已经默认了妹妹。而且也向少管所那儿打了招呼,相信妹妹很快就会出来了。呵呵,真是期待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刻。啊!!(突然想到)妈妈这次的态度能转变这么大,或许真的是笔仙显灵。哦,如果是真的,那真的要谢谢它了...’ 菲云正在日记本中描述着刚刚的事情,突然,小OK家的电话响起,又吓了她一跳。 菲云自定了一下神后,“小OK...你家电话响啦。” 小OK跑来,接了电话:“喂...我家啊...废话,当然是收拾那些东西啦。经昨天这么一搞,我家都乱死了...什么啊-----哦,你说的事那笔和布单儿啊,扔掉啦...嗯,知道了...尚公子,我叫你扔的那些东西呢...什么!!友伦,我等会儿再打给你啊...” 小OK撂下电话后,神色紧张地赶忙去找尚公子。 此时,窗外开始下起了大雨... 小OK追了出去,见尚公子刚刚从门外回来,张口问:“尚公子,咱们昨天请笔仙用的那白布单儿呢?” 尚公子:“扔掉啦。你吩咐的啊。” “扔哪儿了,快捡回来啊。” “还捡个屁啊,我刚才扔的时候正好有辆运垃圾的卡车----人家这会儿恐怕早就运走了。” “啥?!!坏了坏了...完了完了...那,那辆卡车开走了吗?” “应该开走了吧。我回来的时候看他刚发动车子。”尚公子说:“还要那些东西干嘛啊,不怕惹到脏东西吗?再说现在又下着雨...” 不等尚公子把话说完,小OK夺门便追了出去。 尚公子看着他的背影,嘟哝了一句,神经病。 雨正大,小OK冒雨追出门口,见那辆卡车刚向小区外开走。 小OK追了上去,但是由于雨势渐大,前面的卡车车速又很气人,总是不远不进地和小OK保持着距离。 小OK边喊边追;追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而且还差一点滑一跤。他喘着粗气,无奈地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卡车。突然,他一愣,看见那辆堆满垃圾的装卸箱中,竟然有两个人在上面。看他们那样子好像也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 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就只看个背影,不知道是谁。但那个男的小OK却很清楚地看清了他的脸,他认识。 “友伦!?!” 小OK像落汤鸡一样会到了家里,满面带着疑惑,眉头紧锁地不知在想什么。他呆呆地望着地面,只是光凭感觉走回到了家,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大厅的沙发上。全然不顾阿妹和其他人关切的询问。 “怎么回事?”小OK自言自语地说。 阿妹上前捧着他的脸,不住地摇:“什么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啊?” “没事。”小OK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可阿妹哪会相信啊,依然不停地询问着。 实在被阿妹问烦了,小OK便横道:“我都说了没事嘛,还问什么啊。” 其实不是没事,而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所看到的见的事。 小OK说完,自觉语气重了,心里暗骂自己该死;随即便撇开臭脸,对身旁就快要发脾气的阿妹柔声说:“哎哟,小傻瓜,没事啦。我只是想...想...”低头看了一眼混身湿透的自己,“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阿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哼,确实该冷静一下。” 尚公子在一旁趁机打气儿说:“对啊,人家阿妹那么关心你反倒惹来你发脾气。真是不像话。再怎么说你俩都是失(湿)身之人,应该学会相互了解嘛。” “去你大爷的,要不是你把那布单儿扔了,我也不必淋成这个样子了。” “我靠,火发到老子头上来啦。不是你叫我扔的越远越好的吗-----再说那东西你捡回来干嘛用啊。当尿布展览啊。” 艾杰在一旁也颇为不解,问:“是啊,小OK。那东西你还找回来干嘛啊。” “因为...”小OK刚想说,但一想到方友伦在电话里跟他交待的便住了口。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什么啊...真他妈的急死人了。说话尽说半截话,然后就闷着骚;装梁朝伟啊你。” 小OK没有搭理尚公子,而是回想着刚才他所见到的事... 友伦叫我把那些东西全都带到医院去,而且听他的语气显然此事是非同小可,那东西也很重要。但...他怎么会在那辆运垃圾的卡车上呢?难道他急得自己去找被尚公子扔掉的布单儿了? 可是他现在应该在医院才对啊。哦,对了,或许是这样的。他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然后在往我家这儿赶的时候,知道了那东西被扔在了车上,所以自己上去找去了。嗯,是这样的。但是,那个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儿是谁呢?出租车司机?不会这么热心肠吧...我靠,不想了,等见了面再问他吧。对了,那支笔呢? 想到这儿,小OK突然站起身来,脱口问道:“笔...昨天那支笔呢,你也扔了吗?”他对着尚公子说。 尚公子把手一滩,脸做事不关己之色。“菲云叫我扔掉的。” 小OK绝望地看向菲云。菲云正想解释,这时就听‘叩...叩...叩...’ “有人敲门,我去开!”菲云起身就去。他怕小OK向她发脾气,所以找事离开。 门,只被敲了三响,便没了任何动静。 菲云将门打开后,见外面雨势滂沱,门口没有任何人。 “怎么回事?”菲云自问道。 待她刚想关上门回去时,眼睛不经意地瞄了一下门底处,见有一支钢笔不知道是谁放在那儿的。 菲云拿起一瞧...天!!是那支方友伦为她买的笔。 菲云清楚地记得她是让尚公子给扔掉的啊。怎么...怎么它在这儿,难道是它自己回来的? “怎么回事?”小OK见菲云去开门去了那么久便自己走了过来。 菲云吓了一跳,一转身;手中握着的笔正好被小OK看见了。“笔在这儿呢。”菲云举着手,说。她的话本来是询问的状态,因为她想告诉小OK‘笔怎么会在这儿呢’,但是却被小OK误解了。看见菲云手中的笔,感慨道:“我靠,行啊,又找着啦。哈,好、好、好。” 小OK舒了一口气,赶忙接过,说:“还好。哎,刚才谁敲门。” “没人。”菲云的声音有些发抖,她想引起小OK对此事的注意。谁知小OK只是往门外瞧了一眼,然后说:“哦。可能潲雨,雨打在门上就像敲门吧。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医院。” 第十三章  13 文体小诗: 瞑目前,被闭合的眼睛,咬下的那个景象 是我,死后的冤魂,徘徊在那儿的地方 我永尽一世的轮回,为的,就是等那个害我的人再次出场 正文:十三章 医院。14:26PM。雨停后的十分钟。 “小OK?你们可来了。东西呢?带来了吗?”方友伦问。 小OK说:“带来了,给你。”方友伦接过,一直紧绷的脸此时才稍缓了下来。 他稍顿了一会儿,见再就没了动静,于是问:“那张布单儿呢?” 小OK一愣,说:“不是在你那儿吗?” “我这儿??什么时候?”方友伦诧异地道。 “是啊,1点多钟的时候,从我家那住宅区开出去的垃圾车上,你不是和一个女孩儿在那儿找吗?怎么?没找着啊。”说着,小OK望了一眼尚公子,眼神中带着询问:意思是你确定扔到那辆垃圾车上了吗? 尚公子没注意,听小OK这么一说,竟和方友伦打哈哈:“哎哟我靠不是吧友伦,你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去钻垃圾堆儿啊。呵呵...” 方友伦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急道:“什么跟什么啊,先别跟我贫;今天一上午我都在医院里照顾虫仔,没有出去过。再说,那时正下起了大雨,我又没伞;我怎么出去啊。” 小OK:“那...不对啊,我确实是看见你...还有和一个穿着亮蓝色T恤的女孩儿在一起,就在那垃圾堆里翻来翻去的------我以为你已经找到了...” “什么,还跟一个女孩儿...”菲云质问方友伦,眼睛瞪得很特别。“怎么回事?” 方友伦只感觉这话越说越乱,他先将手按在菲云的肩膀上,意思叫她先别出声。然后,他对小OK说:“大哥,你是不是回去没休息好在这儿胡言乱语啊...” 赖仁航此时也上前来说:“对啊,一上午友伦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没有出去过啊。小OK,你是不是...遭了,会不会是笔仙作祟,蒙了你的眼睛...” 赖仁航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因为昨天看到的一切现在都还让大家心有余悸。 顿了一顿,方友伦说:“咱先别管这个,我问你,你告诉我;那条布单儿你到底捡没捡回来...” “没有。” “啥!再说一遍!”这回是赖仁航忍不住地向小OK吼道。 方友伦则是抓着脑门,蹲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啊?”这时,虫仔妈刚好从外面进来,“在走廊里就听见你们吵吵了,怎么回事啊?” 经虫仔妈这么一说,方友伦等人这才意识到说话的声音高得过分了。回眼看看还躺在病床上的虫仔,大家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方友伦向虫仔妈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虫仔妈面有难色,也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笔仙之术,差一失万,怎么这么大意啊你们...唉,现在只有拿着这支笔去了,我将它带给我师父,让他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方友伦将笔交给了虫仔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于是拉上小OK说:“你知不知道负责运你家那一片儿的垃圾是哪儿管的吗?” “不知道!不过可以查到...”小OK说。 方友伦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哦,对了,菲云还有你们(指艾杰和阿妹)你们就留下啦吧。不过记住,不许乱跑啊。” 菲云孩子般地对友伦说:“知道啦。”眼带调皮,可爱的叫人都想过去掐她小脸蛋儿一下。 可是方友伦看到菲云的样子却没有时间在意这个,而是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非常陌生,但于他自己却又有些熟悉------就如他所说的,好像在梦里见过一样... 一时间;几个与菲云有关的画面恍恍惚惚地跃过他的眼前;还有那组奇怪的数字。 小OK见友伦半天不动,便拉了她一下,然后说:“现在走吧。” 方友伦一怔,那些模糊的画面随着他如梦初醒瞬间消散。他向小OK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菲云,对阿妹和艾杰说:“你们俩帮我照顾好菲云...” 这样的嘱托本也平常,但在此时却彷佛是永别。 听友伦这样的关怀,艾杰笑说:“哟,真贴心哝。” 这让同为女人的阿妹很是羡慕,于是阿妹对着小OK咳嗽了两声,意思是叫他也说一下友伦刚才说过的关心话。 小OK一笑,敷衍地嗯了两声便和方友伦转身走了。 阿妹把脚一跺,笑叱了一声。 “哎,友伦,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着,菲云跑去向方友伦耳语了几句。 方友伦先是一愕,然后眉头紧锁。 小OK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问:“好了没,友伦。你俩有什么事回来再琢磨吧。” 方友伦看了看小OK,一想也好,于是轻捏了一下菲云的脸蛋儿,那意思是等我回来再说。然后便拍着小OK的后背,两个人就走了。 赖仁航叫上尚公子也跟了上去,但是尚公子此时却懒得动弹,再加上他从昨天到现在也没怎么休息,于是便说:“我不去了,这儿得留下一个男的才行啊。”赖仁航一想也对,便随了尚公子自便,自己一个人跟了上去。 虫仔妈在后面对方友伦说:“小心点...” 方友伦等人走后不久,艾杰劝虫仔妈先回去休息,虫仔就由他们几个来看护。 虫仔妈答应了,先回去休息。留下菲云、艾杰、阿妹和尚公子四人在那儿。 看护是件最无聊且又乏味的事情,于是尚公子提议几个人打扑克。 “哪有扑克啊?” 尚公子一笑,从挎包里掏出一副说:“我这儿有...” “呵,看来你早有准备呀。” “当然,友伦要我晚上来陪护,我一想那肯定很无聊,于是在来的时候我便顺手从小OK家里A来一幅扑克-----哎,没想到它还提前被用上了。” 阿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虫仔一眼,笑叱道:“你这孩子啊,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些呢?真是没心。”菲云和艾杰跟着一乐。 尚公子说:“哎哟喂呀,你自己还是个丫头片子呢竟然教训起我来了,真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艾杰扑哧一笑,说:“你可别乱用成语啦;说的-----完全驴唇不对马嘴。” 尚公子虽觉得不好意思,但脸上依然不服地说:“怎么了,这是我专用的‘尚氏成语’----今年新款,你若是羡慕也可以自己发明啊。快点,拿个椅子来。”说着,把扑克洗完后一撂,早早地做好了摸牌的架势了。 三女虽感无奈,但也凑了过去。 四人摆开扑克,虽身在牌局,但心还是挂着虫仔的;时不时地会看一看虫仔那边的情况,若点滴液输尽了,便会唤来护士为虫仔换药。 四人边玩边等着友伦他们回来。 “菲云,你今天怎么总是被抓啊。”阿妹边摸牌边说。 “对哦,从开始到现在你都没有赢过...”艾杰说。 尚公子在一旁插话说:“哼哼...天意。” 菲云一笑,也不在意;说:“这有什么啊,又不输房子不输地的。玩一乐儿呗。” 尚公子一听,立马说:“谁说的?你以为输几把就没别的事了吗?是要受罚的。” 菲云眉角一翘,问:“罚什么。” 尚公子不怀好意地说:“罚...你剩多少张就让我亲多少下;来...”说着便将嘴向菲云凑了过去。 菲云一推他的脸,笑骂:“神经啊你。大流氓!” 阿妹也上前打了一下尚公子说:“欺负我姐妹是吧,你找死啊你。呵呵...” “对啊,看清楚了,我们仨,你就一个,人比你多。”艾杰完全以性别的立场区分来警告尚公子。 尚公子笑道:“我靠,三个小丫头片子就叫人多吗?”回头一指躺在床上的虫仔,说:“我们这边儿也有俩人...虽然他现在起不来----但若是真打起来,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你们仨。呵呵。”说罢,自己先笑了起来。 哈哈,三女也跟着笑了起来。 尚公子觉得威严还不够,于是有伸右手来,对着她们道:“看好了,老子我可是有纹身的。” 尚公子右手的虎口处确实有一只蜻蜓的纹身,但这却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威严,而是成了嘲笑的对象。 阿妹笑道:“死边切吧你。我看你手上的那只‘大苍蝇’是嗅到什么问道才来的吧。” 艾杰不解地问:“什么味道啊?” “白蝌蚪的味儿。”阿妹说。 “去你大爷的,老子用的是左手...”刚说到这里,尚公子便住了口。阿妹指着他笑道:“你看,你看,承认了吧。哈哈。” 菲云含笑瞥了一眼尚公子,但随即她突然大叫了一声,手里的扑克牌被她扔到半空,四散而落。 尚公子、艾杰和阿妹被菲云的叫声吓了一跳,三人都不解地望向她;就看见菲云的眼睛带着惊恐,目不转睛地盯着虫仔那边。 阿妹顺着菲云的目光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什么,便问她:“你怎么了?” 菲云没有回应,脸上依然带着惊恐的神情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虫仔。 尚公子也转头望了一眼虫仔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然后把头转过来对着菲云;伸出手在菲云的眼前晃了晃,“喂,呵呵,怎么了你?傻愣着干嘛呢?” 菲云抖一激灵,随即回过了神来,说:“虫...虫仔刚才站起来了...就...就站在你的身后...” 尚公子一怔,阿妹和在一旁捡着扑克的艾杰也都是一惊。随即都不约而同地向虫仔又望了过去。 见虫仔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除了该有的呼吸起伏,便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编...编;你是不是输得出现幻觉啦。”尚公子强持地对菲云说。 菲云说:“我没有编,我刚才确实看见虫仔就站在你身后,还在对着我叹气...他还拿了一个苹果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就躺回到了床上。” 尚公子说:“刚才是我的手在你的眼前晃,你是不是...”未等他说完,就听那边阿妹突然道:“对!!对,我也看见了。” 菲云拉着阿妹的手,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为自己作证的人了,说:“是不是,你也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们。” 尚公子和艾杰都是一怔,毕竟多一个人证实会使事情更具有可信度。正想转头去确认虫仔是否真如菲云和阿妹所说时,谁知阿妹这时扑哧一笑,说:“哈哈...才怪嘞。我说的你们也信啊------编吓人的话我也会。” “我靠,真是被你俩给吓死了;女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这么残疾啊。”尚公子说。 艾杰也说:“你俩是不是还嫌气氛不够紧张来吓唬我们啊。讨厌。”一想起昨日虫仔请仙的样子,到现在艾杰仍还心有余悸。 菲云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尚公子叹了口气,说:“等会儿友伦回来,得赶快让他把你带回家去好好休息休息,这一天天的,竟说那些吓人道怪的话。我想你是累得快出幻觉了。”说完,他指着自己的脸问菲云:“哎,你看我,像不像邹印花(周润发)啊~” 艾杰和阿妹做呕吐状,恨不得真的就吐出来吐到尚公子的脸上,起码比他不要脸的自夸好一点。 菲云笑了一下,便没有再说话。她心里也在想,可能真是因为神经太累的原故而引起幻觉。但她还不是不太肯承认自己,于是又向虫仔那儿望了一眼,见他安静如常,没有一点变化,便也默认了下来。 尚公子见没什么事了,接着揽局儿,说:“好啦,好啦,洗牌,洗牌啊;正High着呢。快点...” 又玩了两圈,刚才的事大家也渐渐地淡了下来。时间在不经意的状况下悄然溜走,墙上的表,在他们游戏说笑中又走过了一圈儿。 5:48P.M “俩7,要不...” 菲云望着手里的牌,摇了摇头。“要不上...” 尚公子一乐,“俩7都要不上,哈哈...那俩8你更要不上了。”说着,把手中的俩8出了出来。 菲云眉头一皱,不要。 阿妹凑了过去,看了看菲云手中的牌;“妈亲啊,你没对儿啊,最大的就是个小王。看来这把又抓你了。”话刚落,尚公子手里仅剩下的三张牌被出了出来。 “仨6,炸!哈哈...又是你。” 菲云一气,把手里的牌一丢,说:“不玩了,没意思。”尚公子在一旁喃喃品味着道:“呵呵,俩7俩8仨6...” 阿妹和艾杰都笑了笑,因为她们觉得菲云今天的点儿实在是有够背的,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赢过。 尚公子把牌洗好,催促了几声,菲云就是不玩了。 艾杰说:“行了,别玩了,都快6点了,我想他们也应该快回来了。” 尚公子叹道:“对啊,怎么去了这么久。打个电话问问。” 阿妹说:“我刚才给小OK打了电话,他说他们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尚公子哦了一声,随即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叫他们临回来的时候在外面买点吃的来。我饿了。” 阿妹叱道:“你咋那么会占便宜呢,你不会自己下楼买啊。” 尚公子把身子往沙发里瘫了瘫,说:“我不是懒得动弹吗...”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很欠揍,于是又自圆其说地补了一句:“我现在饿得都动不了了...啊哟喂呀...啊哟喂呀...”一幅旧社会底层百姓的样子。 阿妹白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他。艾杰则在果篮里拿来一个苹果,递给尚公子说:“给你这个,先拿它垫一垫吧。” “大姐,这又不是苹果派,我要吃的是麦当劳...啊哟喂呀...”尚公子假装呻吟着,“你们几个谁发发善心替我买回来点吃的啊...” 结果,竟没一个人理会他。 尚公子自己都被她们的冷落给逗乐了,“咋没人吱声呢!” 尽管他这么说,三个女孩儿就是不吱声。 尚公子心骂:“难怪有史以来就没听说过哪个女间谍会叛变,沉默和忍受刑法是她们女人的特长。” 无奈,尚公子只有点名叫人了。“阿妹,好妹子...” 阿妹哼了一声,没理他。 “*%…Fuck!!%@!#%x...”尚公子在心里这样骂道。 “艾杰...” 艾杰说:“我要照顾虫子呀...” “我帮你照顾呀。” 艾杰说:“拉倒吧,你连自己都照顾不来呢。省省吧你。” “菲云,就你了!我才看出来你是这三个女孩儿中最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帮哥哥买点东西回来,钱我出,你就跑趟腿儿。” 菲云一笑,说:“好吧。” 尚公子乐得满脸出褶,当即便掏出两张红票来给菲云。 菲云一推,说:“我这儿有。” “真够意思。”尚公子赶忙将钱收了起来。 阿妹在一旁说:“别去,菲云。让他自己去。一个大男人还啥也不干啊。” 尚公子说:“你插什么言啊,菲云可比你俩自觉多了。再说了,不让我亲她,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啦。要不我白赢牌了吗?” 菲云一笑,“是啊,我正好也像出去透透气,这儿太闷了。再说,也是愿赌服输嘛。” “你俩看看人家,你俩看看人家...”尚公子讨好菲云,对着阿妹和艾杰训道。 “哎,艾杰啊;你们俩要点什么,我直接就都买回来了。”菲云问。 “甭管她俩了。” 尚公子大赞菲云太够意思,亲自起身为菲云开门,目送她出了病房。 阿妹想了想,觉得菲云一个人她不是很放心,便也跟着去了。 菲云和阿妹走了没多久,艾杰冷哼了一声,说:“你可真是的,怎么那么不男人呢,叫两个小女孩儿去给你买东西。” 尚公子说:“你还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我该的你吗?” 尚公子点点头,说:“嗯,你是不该我的,可菲云该我的呀-----愿赌服输这句话她也讲了出来。我是个公子哥儿,当然要有丫鬟侍候啦。” 艾杰白了他一眼,说:“不要脸地玩意儿。” 尚公子不满,上前掐了一下艾杰脖子,艾杰娇叱一声,随即刚要还手,但这会儿就见虫仔突然间哇的一声;一口黄水如泉涌一样呕了出来。 酸臭之气随即弥漫开来,让人不禁掩鼻。 随后,虫仔全身乱抖,状若抽筋一样。双眼翻着,两只眼球在眼皮下来回地骨碌着。而且还不断地呕着黄水... 他的样子异常狰狞,眼白冒着红色的血丝,就像快爆开了一样。 “快去叫医生来...”艾杰几乎是第一时间跑过去按了一下床头上的急救按钮,头都不回地对尚公子喊道。 尚公子傻愣了一秒后,随即反应了过来,马上开门,在门口大喊:“医生,护士...操你个妈系D,人呢?” 听到尚公子的叫喊;医生和护士马上跑了进来,见艾杰正趴在床上压着不住乱抖的虫仔。 看到虫仔此时的症状,医生和护士也都呆了一呆,他们也只能先按最常规的方法将虫仔推去急救室,让在那里有急救经验的医师接手。 护士唤来男护工,男护工把虫仔抬到了急救床上。 但就在他们将虫仔抬到上面的时候,一个苹果,从虫仔的手里滚落在了地上,而就在此时,虫仔竟然停止了颤抖,很安然地回复到了原先昏迷时的样子。 骨碌碌... 那个苹果在地上调皮的滚动着,最后碰到了尚公子的鞋尖儿才停了下来。 尚公子把它拿了起来,和艾杰惊异地对望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都读到了相同的内容。 虫仔的手里怎么会有苹果....没人塞给他啊。 随后... “不好了...菲云出事了...”阿妹跑了回来,大声地喊道。 第十四章  14 文体小诗: 脚步,轻响 就在,门外的回廊 夜,静的诡异,恐惧在扩张 心跳,掠夺着呼吸的数量 当下,只想将门快点关上 但这时,却发现门旁 那早已经迈进来的,红鞋,一双 正文:十四章 7:28P.M(6月26日) 圣德康医院。停尸间。 方友伦站在菲云冰冷的尸身旁静静地流着泪。 菲云出事的时候是下午六点,而那时,方友伦、小OK和赖仁航三人正在废杂物收购站忙着寻查;但却一无所获。正当这时,尚公子打来电话,说菲云出事了,他们这才急忙地赶了回来。 菲云经抢救无效后,便这样地永远地离去了。在临死的时候,没能见到方友伦一面,只是凭借着最后的一口气,委托身旁的医生替她给方友伦传个话,就是:‘照顾好我妹妹,冷筱。’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当方友伦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能在停尸间里看到停止呼吸的菲云了。 菲云怎么会出事呢?在一个多小时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人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阿妹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当时的事情缓了过来。慢慢地告诉大家说:“我和菲云从医院出来后,知道在这儿隔两条街就有一家麦当劳,于是我们就去买。在那儿要好餐后,等待打包时菲云就说她的头很疼,然后她......” 让我们,将时间倒回一个多小时前,回到那一时段去看看...... 5:53.PM 菲云和阿妹从医院出来后,知道离这儿不远便有一家麦当劳,于是便去了。 当时晚餐时间,店里的人也比较多。菲云和阿妹在人群的长龙中自觉地排着队。期间菲云接了两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一开始她以为是友伦给她打来的,但接过之后,对方那边一直不说话,只是嘿嘿地怪笑着。菲云纳闷儿,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屏显,号码是7788666。菲云一鄂,觉得应该是些无聊的人瞎打电话,于是她便给挂了。可是刚挂不久,7788666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不过这回对方却开口说了一句:‘时候到了......’然后便挂上了电话。 菲云觉得莫名其妙,干喂了两声,回应她的也只有从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响而已。 阿妹问菲云是不是友伦打的电话,菲云说不是。随后,菲云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很疼,阿妹环顾了一眼周围闷气冲天的人群,说:“你到外面等我吧。出去透透气儿说不定会好一些。” 菲云一想不错,因为周围的闷气实在让她很难受,感觉都快要吐出来似的。 正当菲云走出店门外时,一辆大货车从马路的一头突然向她冲了过来。当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街上来往的人也很多。见到如此,大家都四散躲避。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辆大货车好像就只向着菲云一个人... 菲云本能地一躲,闪了过去,那辆货车在刮倒两个电线杆子后便也翻倒了过去。车上的货全都洒了出来,满地都是四散飞滚的苹果... 惊险过后,庆幸的是没有一个人受伤。 菲云死里逃生,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阿妹也从店内跑了出来,问菲云有没有事。 菲云一笑,说:“哪有什么事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菲云环顾了一下周围,她想看看那辆冲她来的车是什么样。就在这时,她看见那辆翻到的货车旁站着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方脸,下巴尖儿上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一身学生打扮,中山立领校服,一排金色的纽扣别得一个不落;给人感觉相当讲究。 他对菲云一笑,弯腰拾起地上的一个苹果,然后抛给了菲云。菲云顺手一接,看了看他,就听他对自己说:“时候到了...” 菲云觉得奇怪,转头向阿妹说:“阿妹,那个人不是你...”刚说到这里,一件让人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一条因货车撞杆而扯断的电线突然从空中落下,一下子就甩在了菲云的身上,就听‘啪!!|Qī-shu-ωang|’的一声,接着一团白烟冒出,菲云被打出十几米后落在了地上。 阿妹傻了眼,赶忙跑回了医院去求救... 那辆肇事货车的车牌是‘辽G78866(G在英文字母里排第七)’而当时,刚好是傍晚六点整。而那个人,在毫无旁人观望下,静静地消失了。 停尸间。 阿妹悲悲戚戚地将整件事情讲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悲伤。 望着菲云的尸体,尚公子很惭愧地站在方友伦的背后;因为他觉得菲云的死多少与自己还是有关的。 尚公子本想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谁知,方友伦转身竟给尚公子一拳。 其他人见状均上前拉着方友伦。并都劝慰着。 方友伦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他得知是尚公子要求菲云去为他买吃的时才出事的,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尚公子碎尸万段。 尚公子虽心有愧疚,但对方友伦的态度和做法他还是很生气的,毕竟人已经死了,再为其做任何的追究也都于事无补。再说了,也没人会想到能这样。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拳挨的很冤。 小OK拉着友伦,劝:“别这样友伦,没人会想这样的。菲云刚刚离开,她也不想看着你这样啊。” 方友伦还是难以自控,对着尚公子骂道:“操你个贼妈的,你怎么就那么懒呢啊!还说医院里得留个男人才行,行你妈个B啊。” “我知道能发生这事儿吗?再说了也不能全都怪我啊...”尚公子还在一边强辩道。可他的话让方友伦越听越想打死他。 方友伦正要挣脱开去打尚公子,这时就听虫仔妈在一旁大喝一声。“住手,全停下。” 大家都吓了一跳,望着虫仔妈,不知她要说些什么。方友伦很不情愿地抖擞开了小OK抱在他腰上的手。 “菲云的死...怪不得旁人。因为,你看...”虫仔妈将一张CT片递给了方友伦。“这是笔仙索命...我想,虫仔想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个。”方友伦拿着那张CT片-----此刻他手中的那张CT片已经完全清晰。变成了一张彩色照片。 他又拿出了菲云的手机,手机显屏上,那最后的已接来电-----7788666,和CT片里所呈现的画面竟与他当下所看到的完全一摸一样;就好像是从他的眼睛里拍出来的一样。 手中此刻已完全清晰的CT片与眼前的现实悄然重合,方友伦脸上复杂的神情没有人可以形容的出。但是看着确实让人心疼。 “看来,你们手中的那些还未清晰成像的CT片都将有可能如菲云一样....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危险。”虫仔妈这样说道。 原来,虫仔是在给我们暗示,原来虫仔在昏迷前所看到的都是与我们将要死去的有关情景。 方友伦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涌来一股绝望之感,同时也伴随着人性本能对未知的死将要发生在自身上的恐惧。但饶是如此,在他的心里还藏有一丝的侥幸之情。 那些不算CT片的CT片是虫仔给我们留下的暗示,也是我们能逃过笔仙索命的一线生机;虽然尚有六张还看不清楚内容,但虫仔已经为我们做出了这些,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得看我们自己了。 求神不如求己;其实所谓的神不过也就是能拯救自己的人。 现在菲云已是如此,再将自己困禁于悲伤之中也是没用。 死者已矣,随鹤了之。 转头望望自己身后目前扔还尚在的朋友们,方友伦要做的-----或是他们每个人要做的还有很多;而这些,那个毫无疑问的共同之处就是要拯救自己。 而要拯救自己,逃开笔仙抱负的前提就是先要弄清虫仔给他们留下的那些模糊而又看不清内容的CT片。 这些片中所表现出来的暗示模糊而又抽象,均不是当下所能知道的。究竟该如何处理呢?这些,都是我们该考虑的... 虫仔给我们留下的...多是关于我们的死亡线索,所以,要救自己,就显得弄清这些CT片到底拍到了什么内容。 方友伦将这些他所想到的都告诉了大家。大家在恐惧之余也显得无可奈何,毫无举措,一时之间也沉默了下去。 望着手中的那些CT片,方友伦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能将这些剩下的意念构图清晰呈相出来的话就好了...等等,清晰呈相... 方友伦想到此处,突然把头一抬,眼睛如狮子扑兔般地锁定了站在那儿的艾杰。 其他人见到友伦的目光突然如炬;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艾杰后-----当下,每个人便也明白了友伦现在所想的事情了。 “艾杰...”方友伦说,“我们这些朋友中,也就只有你对电脑图像重新处理有所了解...”他将手中的CT片递了过去,“能搞定吗?” 方友伦的委托及朋友们寄托希望的眼神怎么会让她置之不理呢?所以,艾杰很干脆地接了过来,并打包票说一定能将这些片子处理的清晰清楚。 艾杰何许人也-----我们在开头已经略微地介绍了她,就是那个拿着DV机跟拍友伦囧相的女孩儿。 这丫头的爸爸是当地警署物证鉴定还原科的,说起来也很了不起,年轻的时候曾还原过一张胡耀邦下乡走访时期的工作照,从此名声大震,在本地也很有名。 艾杰的妈妈是搞摄影的,对处理图片、图像技术也颇为在行。所以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的她也多少地熏出些这方面的能耐来,而她本人也对此有着过人的天赋。那次生日聚会;关于方友伦的被整的小短片,就是她自己在电脑中剪辑完成的。熟练和技术可见一斑。 大家听了艾杰的话后,希望顿时在心中升起。但同时又有另一种更大的困惑必须让他们严肃对待-----就是应该怎样通过虫仔的暗示能提前或是在危险来临之际第一时间地逃过呢? 但是,以当前的状况来看,也就只能先等着艾杰将那些图片清晰还原后再走下一步了。在此之前,大家毫无疑问地都得提心吊胆被动地等待着。 第十五章  15 文体小诗: 昨晚,听见有声,未敢起身查个究竟 等到天明 发现墙上竟有几道手指甲的刮痕,很轻 我,触摸着,它在夜里,留下的浅凹的罪行 心,忐忑着,今晚,我是否,还有命 正文:十五章 自从菲云死后,方友伦与尚公子的关系便没有从前那样近了。 方友伦虽知道菲云的死是必然的,是无法避免的一场诅咒,但他的心里还是不愿意原谅尚公子-----因为毕竟那天他在场...... 如果他当时没有叫菲云下楼去买东西的话.... 哼哼,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什么‘如果’啊。我们有没有命都很难说呢。 朋友们对他俩日渐疏远的关系感到很窝心,也试图从中间说了很多好话来尽量修复。可是,方友伦和尚公子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先向对方伸出合好的手。 二人的关系,也就此僵着。 6月27日。 在菲云的葬礼上,大家悲痛肃穆。菲云的朋友们也都相继到场追悼。尚公子也有来,不过方友伦没有理他----其实是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也许是因为从清晨到下葬整个过程方友伦都一直跟着忙前忙后,可能是因为忙乱了,所以才没有注意他吧。 尚公子也没有多呆,与别人聊了几句,然后留了一份丧礼金便离开了。到最后,菲云的家人在清览名单的时候,发现有一封未署名字的帛金,而且还包得最多。朋友们都已经猜到这是尚公子所为;估计他也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对菲云的家人致歉吧。 小OK对友伦说:“算了吧,大家都是朋友...况且也没有人想发生这样的事啊。” 方友伦没有说话,自己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后,便掺着菲云的母亲回去了。 小OK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苦笑了一下。也许,他认为无论是方友伦还是尚公子,他们俩那些不必要的坚持都太多了。谁都不肯先放下身段来接受对方。 方友伦将菲云的父母送回家后,坐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从菲云家出来后,方友伦没有先回自己的家,而是在街上随着心事慢慢地走着。 那些曾和菲云一起走过的地方,他忍着泪重温着将欲冷掉的回忆... 黄昏中,初夏的柳絮漫天飞舞,人工湖中的涟漪如金鳞般地闪烁着,仿佛是在点缀着什么。 不过,在这一番写意的景观下,一条落寞孤独的身影,托着那唯一相随的长长倾斜的影子。一个人,走在这些欢笑嬉闹的人群中。 这一刻,在这相同的空间里,仿佛所有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双一对都是彩色的。而他的身影,却是黑白的。 方友伦微低着头,自顾自地走在这欢笑的人群中。对于在他身边嬉戏而过的情侣,他没有任何羡慕之情;仿佛他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样。只不过跟丢魂儿似的他,偶尔也会抬几次头,瞥一眼前面的路,这样是为了避免象无头苍蝇似的撞在某对儿情侣的身上。免得触景更伤心。 泪,在忍着...... 天渐渐地暗了下去,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逐一地亮了起来,投在路上的那条孤独的身影,在川流不息、嘈杂喧嚣的车辆中,如沧海一粟那样微不足道。唯一能足道的,或许就剩下那条影子的主人心中的那些留有温存的故事吧......近夜未夜的清风,帖抚而来,虽沐浴着全身,但也吹入了心底,钩起了往昔......这条路,这条回家的路,在不久之前还是两个人在走....而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了... 街道旁的门市店面光鲜亮丽。服饰、餐饮的楼面尽在眼中;人群的欢笑如刮耳的风。在摆外摊的小贩的叫卖声,好不热闹。 转角的街旁;那家咖啡厅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让路过那里的人闻到不禁舌底生液。望着透明玻璃窗里面的一双一对儿正在对饮着的情侣,友伦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在那黯然神伤的脸上流了下来。 他停下了脚步,微侧着身,透过光滑如镜的玻璃窗;凝望着。 昏朦温馨的灯光,杯中的咖啡袅袅而腾起的热气,带着怡人的味道,随着舒缓的音乐妩媚摇摆,委婉飘散....里面的人那略带笑意的双唇,微贴着杯口,双眸含情地与自己的伴侣对望着;在用心品读着彼此的同时,也不忘用舌尖儿微润着那杯卡布基诺或是拿铁的味道------这一切,真是使人心醉,让人情迷,简直是双重享受。 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味道吧....略带苦涩,但也微甜。曾经,我们也有过这样... 方友伦心中的声音在轻轻地告诉着孤独。 里面一定很温暖。 外面那些结伴而行的人们与他擦肩而过;友伦站在原地里,对着那玻璃窗。那扇玻璃;在透露着里面景象的同时,也把他的身影映在了其中。让他一时有一种不知道自己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的错觉....在那一刻,温暖和冰凉,他同时地感觉到了。 方友伦闭起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把头一歪,悲叹了一声后竟又莫名地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带着眼泪;向家走去.... 晚,9:15。 方友伦回到了家,一开门便听见父母在屋内的争吵。 吵声很大,没有因为他的回来而停止或是变小。 方友伦微微皱眉,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这些他从小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选择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管他们,任由他们吵。待吵累了,自然便会停下来。但如果方父方母因吵得太凶而动手打起来的话,那么这时方友伦便会出手劝阻了。 今天方友伦很累,心里很难受,菲云的离去本已经让他打不起精神,回到家又见父母如此,所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理会和关心他父母因何而吵架;反正每次他们吵的东西和事儿都是没有理由的。管多了只能将事情越弄越糟。 方友伦关上了自己房间里的门,一头扎进床上,将脑袋埋到枕头里,只是想什么都不管尽快睡去。但父母的争吵声还是无休止地传进他的耳中,索性,他也便听出了一些内容来。 “你够了没,磨叽够了没你...啊...儿子都回来了,你还磨叽啥啊,做饭切。”方父不耐烦地说。 “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你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方母大喊道。 “我告诉你,你别成天地瞎乱琢磨,有什么呀?我都跟你解释一万多回了,我俩没啥、没啥。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你让我怎么信你?啊?你对得起我吗?我去找那个狐狸精去...” (拉扯的声音,最后方母好些被方父推到了沙发上...) “你就天天抽风吧,就作吧你,还想找人家,你找人家干嘛呀,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啊!” “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方母在哭 方友伦爬起身来,走近方父方母的卧室,借着门缝看见方母蹲在地上在哭,又看见方父来回踱着步,一边愁眉抽着烟,一边对方母说:“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们俩啥事儿都没有...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我把心都能给你掏出来让你看看我撒没撒谎...反正我是凭良心说话的,(压低声)你这让儿子听见了还以为我外面真有人了呢;那以后他怎么看我?你怎么就不琢磨点人事儿呢。(恢复)你说,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滚!!呜呜...”方母终于迸出一句话来。 方父顿了半刻,对着方母嘟囔地骂了一句:“没人管你,不知好歹地玩意。”说完,他便往屋外走来。 方友伦看见方父正要开门出来,便马上转身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假装躺好,闭起了眼睛。 果然,不一会儿,方父驾到。 方父看了看方友伦,轻叫了两声。方友伦觉得如果不答应可能会显得比较假,于是装着带些梦呓,嗯嗯了两声。 方父叹了口气,坐到他的床边,说:“儿子啊,我知道你没睡着。刚才...你都已经听到了,你妈妈发神经;怀疑我有外遇-----呵呵,怎么可能呢。你妈妈不相信我,没关系;但你不可以不相信我。”顿了一顿,又说:“你也长大啦,也能分辨出是与非来。但是...大人的事呢,小孩子还是不要参合的好-----毕竟,这是我与你妈妈之间的事情....” 方友伦说:“我知道,你们俩的事儿我根本就不管...(从小都已经是这样了...)”后面括号里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留在心里。 方父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好,也好。但是,无论我和你妈妈的关系发展到什么样地步,我们都是一样爱你。” 方友伦突然眼眶涌出泪来,他好像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而已。 才失去菲云,如今...可能又要失去个完整的家。想到这儿,方友伦不禁悲从心来,眼泪,在他闭合着的眼皮缝隙中溢满了出来。 他将两只胳膊遮着自己的脸,看上去好像是想要睡了一样。其实,是他在哭,而不想让方父看见。 方父看了看他,正要还说什么,这时,就听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还记得我吗~~(男:我叫陈冠希,跟我念一遍)还记得我吗~~(男:什么,大声点,听不见)还记得我...’ 方父的铃声刚响到这里便接了电话,方友伦还在诧异,怎么手机铃声改成这个调儿了? “喂...莉莉啊...啊?...哦,那好。我马上到...”方父这边刚撂电话,方母在那头便又哭着骂了起来:“又多出个莉莉来?又搭个上一个狐狸精?你可真花花啊...你跟她们过得了...” 方父大骂道:“滚你妈个B的...”然后自觉有些过分,转头向方友伦缓声道:“你看看,你妈多不可理喻啊。就她这样的人我还怎么跟她好好说------不行,我得走了。” 方友伦有些带着埋怨地问:“这么晚你上哪去?那...那个莉莉是谁啊?” 方父一愣,眼神中带着失望,说:“你怎么和你妈一个德行啊。总怀疑我外面有人?莉莉是我公司的一个同事,说她今晚有点事要我去替她一会儿。等会儿我就回来了。” “那你跟我妈好好说清楚不就行了?” 方父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有多蛮,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不容得别人解释;我努力过,但是没有用,因为...”话刚说到一半,就听那头方母突然大喊道:“滚!!你早就看不惯我了,你早就想和那帮狐狸精在一起了...呜呜...” 原来方母虽在一旁哭,但时刻都在注意着这边方父的动静。 方父拍了拍友伦,说:“你瞅瞅,你瞅瞅,你瞅瞅你妈多蛮,一点话都不让人说话了。”顿了一顿,接着说:“其实爸爸不是那种人,我不愿意离开你们,但是你妈妈的脾气我实在是受不了她。你从小你也应该知道,你妈妈心里若有什么不快的话,她就向我发脾气-----行,发就发吧,谁叫是自己的老婆呢;这么多年,我都是忍着过过来的。但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在外面工作心不顺时,回家后就不能像你妈妈那样了,因为我怕影响你-----你又在念书。所以,这么多年来有很多很多心事我都压在心里,没有向你们说起过;也没有爆发过。” 方母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骂着。 方父趴在方友伦的耳边说:“我若是现在跟她解释,肯定会越解释越乱,到最后还会吵起来-----因为她正在气头儿上,什么也听不进去。所以呢,在你妈妈发脾气的时候,我只有先躲出去,等她冷静下来后...你...你替爸爸好好向你妈妈解释一下。” 方友伦听着感动,心想原来方父有这么多的难处都藏在心里而没有向妈妈道出。一时之间,男人之间那种义气相惜的情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方友伦突然蒙了,弄不懂这份在心里衍生出来的情感;到底是因为父子之间亲情的升华而产生出来的感情,还是因为他以一个男人的视角去看另一个男人而产生出来的相惜之情呢。 方父看了看表,然后说:“都快九点半了-----行了,我也该走了。让人等也不是回事儿。你好好看着你妈啊。”说完,拍了拍友伦,穿上衣服,开门便走了。 方友伦从床上起身,追上两步,但随即认为还是方父的话有理,让他俩都先分开一会儿各自冷静一下得好,于是便也没有继续追,而是对方父说:“爸,早点回来。” 方父在楼道里应了一声,方母却在屋里喊道:“友伦,回来。别再叫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不一定又去哪个小蜜家了呢。” 方母的话让方友伦皱眉,他回到屋里,将方母扶到沙发上,安慰了几句,又聊些别的话题,见方母情绪稳定后,才转身回屋。临离开时,方友伦对方母说:“爸爸他如果做错事,我不会原谅他的。不过妈你放心,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方母欣慰,心说儿子真是大了,自己到老也有依靠了。 方友伦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躺回到了床上。辗转几个来回,无心睡眠,索性便起身坐到台灯下,将菲云生前用过的那本日记拿了出来。 这本日记一直是放在菲云的挎包里的,菲云出事之前,它被菲云搁在了虫仔的病床旁。方友伦在医院的时候看到了菲云的挎包,并将其瞒了下来;没有在菲云的葬礼上交还给她的父母。 因为,他想留下一些关于她的东西在身边。 他在想,他私自将菲云的东西留下来没有跟她的父母讲,这样算是对还是错呢? 但当他翻看过菲云的日记后,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菲云来说应该算是对的。因为菲云在临死前交待他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妹妹冷筱。冷筱是谁,方友伦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在菲云的葬礼中也没有注意到有没有这个人。他本想去问菲云的父母,但由于一整天都在操办着菲云的事情,所以就一直被忽略过,直到最后想起来时,自己却已经做在家里,翻着菲云的日记了。 方友伦也是在看到菲云的日记里常有冷筱的出现才猛然间想起来菲云临终前所对他交待的话,不然的话,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来会有这么一回事儿了。 他叹了一口气,随便地翻了两页... 日记:‘4月6日,晴。 ...今天我又去看她,并给她买了个手机,叫她有事儿便可打电话给我。她还是那个样子,与人很难相处,三句话谈不顺就会发脾气。不过我不会怪她的,再怎么说我和她也算是亲姐妹;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我从来都没有像我妈妈那样排斥过她... 我觉得她很可怜,二妈(冷筱的生母)去世后,我妈妈又不肯接受她,爸爸从中又很为难...她也是因为少人关心才变得这样叛逆的...这些我都了解,但谁又能了解我呢。如果将她换做是我的话,我可能也会如此。所以,不管怎样,我都已经决定了要照顾好这个妹妹...’ 方友伦又顺手看了几篇,渐渐弄懂了一些事情。 原来菲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冷筱(随母姓)。一直被关在‘问题少年看守所’中,原因是冷筱妈妈死后,冷筱去找菲云的爸爸-----那意思可能也是想要一个说法。菲云爸爸当然是自觉有愧,再怎么说也是因为当年自己的风流才酿成现在的错,于是便答应好好安顿冷筱。可菲云的妈妈不干,横档竖拦地不让;还骂冷筱是野种。冷筱也是个爆脾气,一急眼顺手操起一板砖儿,照着菲云妈妈的头就拍了过去。结果...菲云妈进了医院,冷筱进了看守所。 菲云她妈妈家挺有能耐,也很有势力;誓要冷筱好看。在这件事中菲云爸爸也不好说什么。结果还是菲云出面劝说,才使得这事儿稍缓下来。但是菲云的妈妈并没有想就此结束。 方友伦看完后叹了口气;心想难怪有的时候见菲云总是闷闷不乐的。家里的事情-----又不禁想了想自己。哼哼,难哟。 友伦又挑阅了几篇日记中的内容,见里面也有一些是谈到自己的,索性便也看了看。 那些都已经被自己遗忘的点滴,竟让他在菲云的日记了面都找到了,并随之又一次地重温了一次... 日记:‘......和友伦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开心的,我越来越发觉这个表面看起来很木的家伙其实骨子里还是有很多的浪漫情结的-----时不时会给我一些惊喜;这和我心中所要求的理想型非常的贴近。曾有很多时候我都想把他抱在怀里,永远不让他离开我...但是经验告诉我,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些比较好,不然的话就不值钱了(插图:画个鬼脸)。’ 友伦看到这里一笑,眼神又跳览了下面的几行:‘.....我每天都在竭力地控制着我的感情不给他,就是怕他是个花心的男人;对我所看重的感情如蜻蜓一样;点水而过。 为此,我陷入了困惑,不清楚他对我的感情是否真诚。 于是,我有些时候便故意地冷落她、不理他,甚至还跟他耍些小性子。其实我这样做事在考研他对我是否真心... 我感觉他是...因为在看到他被我的无理取闹弄得那一脸的无辜时,我的心就也会跟着痛。尔后,他毫不计较地安慰我的时候,我也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庸人自扰。唉,看着他因为我的任性而努力哄我的样子,我的心理暗自惭愧。好想跟他解释,但又怕解释过后他愤而离去,不再理我怎么办...算了,还是不要解释了。不过,今生我能遇见他我觉得是我的一大福运,我会好好把握他;等到时候成熟后,我一定会毫不保留地爱他。 嚯哟~~我真是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认识他,那样的话,我们俩现在肯定早就已经熟透,然后就可以...呵呵,真是少女思春,欲望盖过了理智,乱想,该打啊...(插图:菲云画了一个搞怪的囧脸儿)’ 想来菲云在这个阶段也是很矛盾的-----想爱又不太敢太过放手地去爱。 方友伦看到这儿,轻轻地将日记放到桌上,他闭起眼睛,轻弹着指尖,慢慢地回忆着曾经的一些事来..... 原来,菲云曾经对我的那些不远不进其实是早已喜欢上我的表现,之所以那样,是为了考验我对她是否专一。 原来,她早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我... 原来,她对我们俩这份感情还是相当认真的... 方友伦感谢自己没有将日记交还给菲云的父母,特别是在他看完菲云的一些心里话后,他觉得如果此生错过了这些------菲云生前所对他的感情;那便等于错失了一切。 他已经失去了菲云,他不想连这仅有与他和她有关的那些追思也失去.... 因为这是他,在今后的余生里对前尘往事-----特别是有菲云的那一段记忆力的一种精神寄托。 方友伦阅至此处,双眉挤成了‘八’字,下巴不住地在抖动着。菲云那清晰可亲的字迹此时在他的双眼中也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那些和菲云还未来得及去分享的一切,就这样地被命运给夺走了...想一想真是既无奈又有些气人。 方友伦整理了一下心情,用拇指掸去了眼角上的泪。 方友伦想为菲云做点什么,因为他希望菲云可以安心上路,在另一个世界可以毫无牵挂地含笑转世。 想到这儿,他又拿起了菲云的日记,找了些关于菲云妹妹的记述:‘.....我试着用她的角度去看问题,我试着用她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在尝试的过程中,我发现妹妹的本质并不坏,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少家人的关爱而使得她的性格怪异。在加上不善与人沟通,久而久之就变的有些生人勿近了。 我时常尝试着跟她讲我的事,我的很多开心事,试图让她对生活抱有希望。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她,她太精神自虐了。总是跟我使性子... ...我这边还好,无论发生什么事;还有爸爸妈妈、友伦和朋友们的关心,那她呢...有什么?光凭我一个人真的是很难使她转变,怎么办?(后面写了很多个怎么办)’足见菲云对她妹妹的关心和无奈。 方友伦在心里想,这冷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呢?菲云在临死前对我如此地委重,要我照顾好她。但从菲云的日记中看,这个女孩儿应该不会太好接近。 ‘6月28日,妹妹要被释放出来了....到目前为止妈妈也没有同意她是一家人;出来后如果没地方住,该怎么办呢。唉,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又一个坏事的开始?’ 6月28日...6月28日...那不明天吗? 方友伦心道。 想到这里,他从菲云的挎包中掏出了她生前用过的手机,翻查了一下手机电话薄。 冷筱的电话果然在里面。上面写着-----妹妹。 方友伦刚想将电话打过去,但考虑到这中间的一些繁琐事情很难一时间解释的清;便又放下了。心想明天去借小OK的车,一起去一趟冷筱那儿再说。想着想着,方友伦感觉全身乏力,双眼酸痛。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 他简单地除下了衣服,然后倒在床上便睡去了... 夜,正浓。仅有的月光也被屋内的窗帘遮住。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熟睡气息。 子夜的静,让人嚼齿。所有的声音都彷佛是飘在空气中一样,轻轻的,淡淡的。没有任何的特别。 可是,就在无人察觉的时候,那本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在纸页的缝隙中竟散发出微微的红光来....一闪一闪的...... 第十六章  16 文体小诗: 不规则的影子投在地上 是什么东西才能有这样的形状 我听见我的名字在背后被叫响 正文:十六章 黑暗中,彷佛有些光,渐渐地扩大了。 天,也就此亮了。 亮的很快,一下子就中午时分了。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头朝南尾朝北那么停着。 在车里,小OK坐在自己的身旁,后座好像还有一个人... 红灯亮起,晃得人心烦,只想着绿灯快点变过来,早点离开那儿... 艾杰在街的对面,从报亭买了三包烟正好朝这边走过来.... “那就放她鸽子呗...” 从哪来的这么一句话????? 就在这时,一辆从东向西驶来的雪弗莱高级轿车,在横冲直撞了几辆临近的车后,与一辆相向而来的车相撞,车的惯性冲劲让驾驶座里的人破窗飞了出来。 那人摔在路的中央,又慢慢地坐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在庆幸他的好运时,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将那个人碾没了过去...红的,血,瞬间从各种可视的角度崩洒开来... “啊!!!” 方友伦大喊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 6月28日5:04A.M 方友伦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气,回想起刚才的梦境----真实得让人越想越后怕,不禁打了个寒战。瑟瑟发抖了起来。 方友伦拍了拍自己的背后,是湿的。肯定是因为刚才的梦太真了,也太可怕了;所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友伦觉得有些冷了;本能地躺回了被窝,盖起了被子。 但是被窝也不见的暖活多少,因为友伦的冷汗都已经沁湿了床单```````湿冷湿冷的,仿佛置身与冰河一般。 友伦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还是不住地瑟瑟发抖。 方友伦揉了揉干痛的眼睛,在床上尽量环抱着酸乏的身体。 可恶,本想好好地睡一觉却做个噩梦,现在全身还有些紧绷。 他抬眼看了一下表,才刚5点多。我靠,这么早,小OK铁定还在睡觉呢。这小子不睡到10点11点的他是不会起床的....唉,不知虫仔那头儿怎么样了...虫仔妈会不会想到了办法了呢.... 借着尚未褪尽的睡意,方友伦又这般地眯着眼睛胡乱地想了一会儿。正待又将睡去,突然,方友伦的手机响了起来,吵闹不堪。方友伦撑起眼皮,一脸烦态地接过电话。 “喂...(哪个王八蛋啊)”他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但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回荡着。因为他没有看显示出来的号码,怕骂错人。 “友伦!我仁航,你现在睡觉呢吧...你...你快来医院一趟。” 方友伦让赖仁航的话吓一激灵,隐约地感觉肯定出事儿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虫...虫仔他...”方友伦没敢再往问,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其实方友伦在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等着赖仁航那头儿给个肯定了。可是没想到赖仁航却告诉他一个使他更始料不及的消息。 “虫仔他...他刚才突然醒过来啦...” “是吗?!”XX你个菊花,吓老子一跳;“好事儿啊那是,现在怎么样了?”方友伦问。 听到虫仔醒来,方友伦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之感。因为,他可以将那些CT片拿给虫仔-----或者都不用,直接问虫仔就行了。哈哈。 那头儿赖仁航说:“...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醒,反正他就是...大概三点多钟时,突然在床上发起狂来,大喊大叫的...都把嘴唇给咬破了...医生上来给他打了三针镇定剂都不好使...可把我给吓完了-----唉,想想都后怕,如果真出什么事,我这儿一个人还真照顾不了。你们都没看见,可吓人了他。睁着圆圆的眼睛.....” “就这样啊?” “是啊。” “那也叫‘醒’啊!!!”方友伦大喊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 方友伦沉默了一会儿,问:“那...那虫仔现在怎么样了?” “这才刚好-----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听医生说他又处于深度昏迷中了,让先我留心观察着...不过,虫仔在最后临‘消停’的时候,他一直在叫你-----所以,刚忙活完他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消停:东北口语,停止的意思;包括举动,声音的停止。) 方友伦一愣,问:“他叫我干什么呀?” “就是说什么‘友伦、友伦...快醒醒、快醒醒’...之后就听不清了。”赖仁航说。 “我靠,还叫我‘快醒醒’,他自己都醒不了还叫我快醒醒呢。” “呵呵,我是早就被吓醒了。你也甭睡了,过来吧。” 昨天菲云的葬礼让方友伦很累,尽凌晨的时候才躺下睡去。不过又做恶梦又被吵的,此时的他也算是精神了:“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过去。” 方友伦撂下电话,起身穿上衣服。越想虫仔的话越觉得逗,不禁抿嘴一乐。 方友伦临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看了一眼方母,见她仍熟睡未醒,便也就轻轻地带上了门----尽量做到不出一点响动。然后留下一张条;简略告诉方母自己的去向,便离开了。 友伦所住的那栋家属楼共六层,他家是在第四层。老房子,没有电梯,走廊也没有声控灯。 此时是清晨5点半左右,天还不怎么亮。能见度不是很高,在加上老楼的楼梯有些都已掉碴儿,万一一脚踏空,那肯定会变成‘寅次郎’了。(寅次郎:日本跑龙套的一个小演员,曾因在电影做替身滚过69层楼梯而在龙套界里有了小名。) 方友伦可不想做寅次郎,所以他凭着熟悉的感觉,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中速地走下去。 他正摸着扶手下楼,走到三楼,友伦看见楼梯口有一个人在那儿托着一个大麻包正往上搬呢。 那个人虽是背对着友伦,但还是被友伦给认出来了。是六楼的老张,老张平时是做冷鲜肉生意的,在家属院不远处的一间门市房有他的生意,平时为人老实和善,在这片儿凡是认识他的人都说这人不错。 “张叔,这么早,干什么呢?” 老张混身一震,好像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来。 “哈,友伦啊,你也这么早就出门啊。”老张回应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麻袋,看着方友伦。 “啊,看个朋友去。这...”方友伦指着那包东西,说:“又来新货啦。来,我来搭把手,帮你搬上去。” 老张笑道:“哎呀,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行。这刚宰下来的猪,血啦糊烂的;弄你一身不好。我自己来。” 方友伦当他是跟自己客气,说:“嗨,这有什么啊,楼上楼下的,来,咱俩一起...”说着便拽住麻袋的一头儿,往上拎。 可是,当方友伦将那麻袋拎起来时,那袋口突然一松,几块碎肉从袋口中滚落而出,血腻的肉块散落一地,粘满了楼道里的灰土。 老张大惊失色,赶忙上前补救,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半的肉都已经粘上了尘污。 方友伦大为尴尬,他没想到本来是想帮忙的,但谁知却好心帮了倒忙。方友伦连声道歉,随即也帮忙捡着。 老张没有向他发脾气,而是念念地说:“唉,要不是楼下店里的冷冻箱坏了的话,我也不会大费事地把它搬上来。唉,还算好,家里有个备用冷冻箱...” 方友伦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啦...”说着,他不经意间从肉块中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原以为是骨头;但拿在手里又不像,捡起后抹去上面的血,拿眼一看,竟是一块表。 “这表...是你的吧,张叔。”方友伦转头看向老张,猛然间发现老张正盯着他。方友伦吓了一跳,把表递了过去,“给您。” 老张看了一会儿,随即一拍脑门,说:“嗨,我这记性呀...肯定是刚才分肉的时候脱下来忘了再戴回去了,然后也没看,就一股脑儿地都和肉装在一起了。 方友伦一笑,也没在意。“哟,还是块好表呢,我爸也有一支和你这一样的表。” 老张将表揣在兜里,说:“是吗。我这是不懂瞎戴,你爸爸那是懂的人,戴在他手上也是个气派。” 方友伦心中一乐。 说话间,俩人将肉都收拾进了麻袋里,老张将袋口封好,方友伦这回可是相当小心地抓着麻袋口,然后帮忙抬上了六楼。 老张开开了自己房门,叫友伦先去洗洗手,然后自己将那袋东西托了进去。 “哎?张姨没在家啊?” “楼下呢。行了,友伦,谢谢啦。等会叫你妈到我店儿去,我送你几斤肉。” 方友伦滴答着刚洗过的手,说:“怎么好意思。我连忙都没帮好...” 老张会意,一笑:“没事,要不也得下锅煮一下,将那些脏水扔掉的。行了,友伦,剩下的就我来,你该忙忙去吧。” 方友伦本也没想再多呆,客气了两句,转身便走了。 方友伦来到医院,见虫仔好好地躺在病床上,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事。 虫仔妈不在,只有赖仁航一个人守在虫仔身旁,而且还不停地在打瞌睡。 方友伦轻轻拍了拍赖仁航的肩膀,小小声地对他说:“怎么样?太累的话就先回去睡,我在这儿看着。” 赖仁航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顿了顿,说:“刚睡着...昨天折腾了一夜。唉...” 方友伦惨笑了一下,他知道看护的工作是最累且最无聊的。赖仁航能挺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果然,这时就听赖仁航说:“唉,要不是平时泡网吧包宿练出来的这精神头,还真顶不住呢。” 方友伦哈哈一乐。和赖仁航闲扯了几句。 初晨的柔辉洒金似的透过了窗,方友伦走了过去,拉开了窗户。嚯,好一缕清风吹在身上,让方友伦顿时精神了许多。他胳膊肘杵在窗台上,眺望着远方。 景色如画,清风似歌,撩动着心中最最从前的风铃....它,在响着。 第十七章  17 文体小诗: 午夜叫门却不见有人 正自纳闷哪儿来的呻吟 当我转身看见了没有头的它们 正文:十七章 9:35A.M(6月28日) 方友伦向外望了一会儿,然后收回目光,走到虫仔身前,一脸关心地望着仍还昏迷不醒的虫仔。 快好起来。起码,先醒过来告诉我们你在昏迷前看到了什么... 方友伦心里这样想着,但突然,他发现虫仔竟然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很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方友伦大惊,他刚要叫赖仁航看这边,但却已来不及,虫仔已经向他扑了过来,掐着他的脖子不住地摇。 方友伦又惊又怕,拼了命地掰着虫仔那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同时向在一旁的赖仁航求救。可是,赖仁航却始终地坐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虫仔的手劲儿越来越大,掐得方友伦双眼都已泛出了血丝。 方友伦吃力地把头扭过去,叫道:“仁航...仁航...” 那边赖仁航抬眼看了方友伦一眼,但却眼带寻思;同时脸上表情还有些忍俊不禁地只是望着他而已。 方友伦见赖仁航看见自己受难,不但不帮忙,还在那儿无动于衷。无奈之下,他只有拼了命地掰着虫仔的手,身子不断地扭动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方友伦怎样掰,他好像都用不上力气似的。虫仔依然掐着他不放。 “虫仔...虫仔...你这是干嘛呀...放开我...”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才能活...杀了你大家才会没事...”虫仔面目狰狞,丝毫没有一丁点地留情,手上的青筋比刚开始又凸出了几分。 方友伦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向赖仁航那儿望去,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笑着看着自己。 “我靠,你俩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来玩我...但...”方友伦心里这样寻思,但是将欲窒息的他转念一想又不像。 此时的他双眼已经开始翻白,嘴唇也溢出少许的唾沫来。 这...这究竟是...难道他们俩都被笔仙附体了要索我的命吗... 周围的一切开始渐渐地阴暗了下去,透过窗子了的太阳光竟然是血红般的颜色;那本事属于散在窗子上的阳光,此刻竟然变成了泊泊而冒出的鲜血来,渐渐地从窗口处淌进来。随即,鲜血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哗哗地涌进,填满了整个房间...没过了方友伦的脸。 啊,这就是最晚梦见的那个红...难道...难道昨晚的梦是预示着今天我生命的终结吗... 方友伦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眼皮也渐渐地合了起来... 我,我快死了吗...原来...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啊...菲云当时肯定也很难受... “喂,搞什么飞机呢你?”赖仁航走了过来,一拍方友伦的肩膀道。 嗵!!只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方友伦的眼前消失了... 方友伦睁大了眼睛,望了望四周,见周围一切如常,虫仔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动静,赖仁航站在自己的身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 方友伦面色复杂,傻愣在原地。他下意识地想摸摸还在痛的脖子,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已经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并且还在用力地掐着自己呢... 方友伦啊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撇开自己的双手。他定了定神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刚刚几乎要了他的命的手... “你干什么呢?闲的没事儿你掐自己干嘛啊?还‘仁航...仁航...’地叫我,你这是演哪一出戏啊。”赖仁航学着方友伦掐自己的模样,边笑边说。 方友伦表情复杂,看了看虫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问:“你刚才没看见...没看见什么吗?” 赖仁航说:“看见啦,看见一个白痴掐着自己不知干嘛。哈哈...” “是我掐着我自己?!!那刚才虫仔...那一切...”方友伦心中苦思,越想越觉得这实在很难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他又看了看赖仁航,见他不向跟自己在说笑。同时,他向虫仔那边望去,见虫仔身上的被子仍好好地盖在身上,哪有什么起来的迹象啊。 那刚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正想着,方友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方友伦吓了一跳,随即缓了过来,接听了手机。 “友伦,我小OK,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在医院...” “哦,虫仔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儿吧?” 方友伦看了一眼虫仔,“他...他、他很好。哎,找我干嘛啊?” “哦,这样的,艾杰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叫咱们过去一趟-----是关于CT片的事....” 方友伦心里一咯棱,“好,好,我马上去。”方友伦巴不得赶快离开医院,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越来越害怕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虫仔了。如果让赖仁航走了,自己单独和虫仔呆在一起的话-----谁能保证不出现刚才那个恐怖的状况呢? 正没借口脱身呢,恰好有小OK打来的电话。 “好。”小OK说,同时也关心地问。“那虫子那边...” “有仁航在呢。没问题。”方友伦很肯定地说。“你现在、马上、立刻来医院接我吧。” “嗯,我现在就去接你...”小OK说完便撂了电话。看样是往这儿赶来。 方友伦合上电话,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赖仁航问,“什么事?” “艾杰那边有了消息,让、让我...特地说让我过去一趟。”方友伦这样说道。他还故意将‘我’字加上了重音。表示此事没你赖仁航。 赖仁航忙道:“那我呢?我这边谁来替啊,我都一晚没合眼了。” 方友伦顿了一下,看了看虫仔,然后说:“这么地,你再多看一会儿,我和小OK去去就回...嗯,如果你现在...嗨!实在不行你给尚公子打电话,叫他来。” 赖仁航嘴一瘪,嗯了一声。 第十八章  18 文体小诗: 被拖进来的尸体,剥去皮 套在模特身上,放到橱窗里 标上价位,便成了当季流行的新款肉体 只是,未改的血···在滴、在滴 正文:十八章 小OK开车带着友伦来到艾杰的家,刚一进门就见艾杰一脸着急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没办法了,就连我爸他都没什么办法,根本就不可能清晰还原...” 艾杰的话让二人心里一凉,不禁对望了一眼。 “不过...”艾杰接着说,“除了那张‘7788666’的已经在此之前有所成像外...你们看这张,这是我今早才发现的...” 说着,艾杰拿出了一张CT片来,递给了小OK。 小OK接过,向友伦那边送了些;二人一看,当时面若哑然,不禁对望了一眼,相信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也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感受。 那张他们俩正拿着的意念构图;竟然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变着...向清晰的程度变着... 这时,就听艾杰问:“你们...你们有没有发觉,这张CT片正自己在向着清晰的程度变化着...” 小OK和方友伦都点了点头。 的确,那张意念构图的CT片正在自己一点一点地还原着。片子里的那些所有模模糊糊的地方正在渐渐地稀释、立体。虽然那变化的速度不是那么明显,但它确实是在一点一点地清晰呈现着图中所表述的内容-----那变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块冰正慢慢地融化成水一样。 相信再过不久,这张原本模糊看不清内容的CT片一定会变得清晰可见的。 那张原本色调模糊的片子,如今却在渐渐地晕开成清,仿佛就像是在一点一点地调试着分辨率一样。 #奇#“这是怎么回事?”方友伦问。 #书#艾杰抓了抓头,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我就看见它这样了,所以赶紧给你们打了电话。” #网#小OK问:“你对它有没有做过什么技术处理?比如说能起化学反应的那种?” 艾杰说:“做过,但和它能出现的这种现象是完全没有关系的,这点我最懂,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 艾杰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她胡夸口,因为她本身就对此类处理技术了然于胸,所以她知道该如何做。不会弄坏那片子的。 小OK顿了一顿,问:“其它片子也都是这样吗?” 艾杰说:“那倒没有,只有它一张是...” 方友伦问:“其它片子呢?” 艾杰转身取来,递给友伦,“都在这儿了。” 方友伦接过一看,果然如艾杰所讲。其他的照片都没有变化。 方友伦对着那张正在变化的CT片说:“我们不知道这张意念构图将会预示着什么----这可能又是一次虫仔给我们的暗示,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找虫仔妈问问...”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小OK说。 方友伦说:“好。”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小OK啊,在去之前,先和我去接一个人吧...” 方友伦让小OK带他去少管所一趟,小OK将车开至,问:“你的朋友差不多我都认识,你要接的是谁啊?” 方友伦说:“是菲云的妹妹。” “啊?她呀...厚~”坐在后座的艾杰突然说道。 方友伦诧异,转头向艾杰望去,问:“怎么,你认识她吗?”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小OK哦了一声,说:“哦?是呢,菲云的妹妹我都没见过...她妹妹长啥样?好看吗?” 艾杰:“我也没见过,不过,菲云曾跟我讲过她这个妹妹...说她很邪门儿。” 方、小二人同时问:“怎么个邪法?” 艾杰顿了一会儿,说:“我也是听菲云说的;说她举止怪异,还经常地自言自语;说的话完全都听不懂。而且是喜怒无常,有暴力倾向。最邪的是,她有时候说出的话还很准呢;就好像提前看到了一样。” “那完了!我们还是走吧。”小OK对方友伦建议道。 方友伦说:“不行。菲云临死前托我要照顾好她妹妹,我们人都到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小OK哼了一声,说:“你说要照顾她,那...那你准备让她住你家吗?” 方友伦心想小OK说的话也对,不过,他随即说道:“嗨。我说的是把她接送回到菲云的家里。” 小OK故意长哦了一声,说:“哦~~我还以为你是要‘把她’呢...”(把她:台北口语,多用于把妹;泡妞的意思) 方友伦一推小OK的脑袋,叱骂道:“去你大爷的,也就你能想的出来。” 艾杰这时说:“哎,你们先停下。我问你俩,你们见过她妹妹吗?” 小OK一愣,看向方友伦。方友伦很坦白,说:“没有。” 小OK一诧,说:“那你怎么接啊,都没见过...” 方友伦想了一会儿,说:“反正她今天被释放,我想,应该不难认吧。”顿了一下,“实在不行,我这儿有她电话,给她打一个不就行了吗?”菲云的手机,也一直在方友伦的挎包中放着。 小OK问:“那...菲云的爸妈知不知道她今天出来啊?” 方友伦说:“应该知道吧。哎,对了,怎么不见他们呢?”方友伦向窗外看了看,见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停在附近。心想难道菲云妈妈改主意不来了? 正想着,这时就见少管所的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是个女孩儿。是个足以让方友伦惊呼出声来的女孩儿。他不禁脱口道:“是她...”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正是那天晚上躲在方友伦家床下,并叮嘱他不要玩笔仙的陌生女孩儿。方友伦可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儿出现。他一开始以为这女孩儿是小OK找来作弄自己的,但经过这几天的事后,他渐渐地觉得那晚的事情可能是个预警的梦境,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第六感的原因,但今天一见,却完全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儿此事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就在方友伦还未理出个头绪来时,就听一旁小OK不禁地说了一句:“咦?这...这女孩儿我好像见过...” 方友伦转头,问:“你见过?在那儿啊...是在我家吗?”说完,他不禁又联想起整件事情的前后;然后问:“你不认识她吗?你没有找过她去我家吗?” 小OK像看外国人似的看着方友伦,说:“你说什么玩意呢?我怎么听不懂----我说我见过,哪说我认识她啊。” 方友伦正色道:“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装了。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她。” 小OK叱道:“装你个大头鬼啊,我是真的不认识她嘛。我只是觉得她面熟而已。” “那你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她的吗?” “刚才还有印象,经你这么一打岔又忘了...” “你妈个鸡子啊!”方友伦心里骂道。“尽关键时刻玩失忆。” 坐在后座上的艾杰说,“嗨,你们俩废那么多话干嘛啊,下车问问不就得了吗。” 方、小二人心想可也是,说不定这个女孩儿跟和笔仙的事儿会有某些关联也说不定呢。 二人下了车,向那个女孩儿走去。 那女孩儿见小OK和方友伦走近,本能地往旁边闪了闪,表面假装毫不在意地望向别处,其实是很警惕地留心着他俩的一举一动。 方友伦在她身前停住,正在想着应该怎么开口时,就听那女孩儿先说了话。 “你们俩干嘛?” 方、小二人一顿,小OK看了一眼友伦,友伦也一时语塞,在心里忙乱地搜罗着能回答她的话。“不...不干嘛呀-----呃,请问一下,你是冷筱吗?”方友伦仅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不然他们也不会到这儿来见到她...所以有此一问。 那女孩儿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多少还是透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来。“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你真是冷筱啊?”方友伦吓到了,他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儿竟会是菲云的妹妹。“你...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天晚上你在我家床底下冒出来告诉我的事,你怎么会在这儿啊?哦,对了,那天晚上你是怎么从我家走的...”方友伦有些语无伦次地问着,他自己是明白他问出的话,但在旁人听来却一句也没听懂,不知他是在说些什么。 友伦的问话让一旁的小OK张口结舌,愣愣地看着他。 “中国话能让他说成这个样子还真了不起。”小OK心道。 冷筱也皱起了眉头,一脸烦态地打断了方友伦的话,说:“你叭叭什么鬼话呢?我根本就没见过你。” 方友伦一愣,不知该怎么继续。只有一脸疑惑地愣在当场。 小OK看了看他们俩,尴尬一笑,打圆场地说道:“哦呵呵,我朋友的意思是在这之前他...他可能见过你。” 冷筱轻蔑地一哼,“那是他的事。”然后便把头一转,没有再看他们俩一眼。 方友伦等了一会儿,见冷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又上前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不是你告诉我不要和菲云玩笔仙的吗...是你真忘了还是你不想...” “滚一边儿呆着切。老娘在这儿被关了四个月,怎么一出来就碰上你们俩这神经病呢?”冷筱怒道。“你俩该干啥干啥切,别烦我在这儿等人。” 方友伦愣在原地,小OK摇头苦笑,心道:“这丫头的脾气还真是挺暴的。” 方友伦顿了一会儿,然后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你要等的是不是你姐----赵菲云?” 冷筱转头,眼带奇疑,吸嘶着嘴角,问:“你们究竟是谁啊?怎么知道......”她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后面的话带着询问的语调,看样子是在等着方友伦能给个答案出来。 方友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如果是...菲云...你姐她来不了了。是她叫我来接你的。” 接着,方友伦把菲云的事情跟冷筱讲了一遍,冷筱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 “就这样,她在临死的时候叫我要照顾好你。你的情况,我在菲云那儿也了解了一些。”方友伦没有说他是从菲云的日记里获知的这些。 方友伦讲完后,他本以为冷筱会对他轻蔑地笑说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的,可是冷筱竟然在听完他讲的话后,微微地叹了口气,说:“...这几天我就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可没想到竟然会是她出了事...” 第十九章  19 文体小诗: 怎么分尸,要在哪里先开始 头、颈、脖子、还是,先抹掉刀上那厚厚的血渍 愣愣地,对着它,半个小时 想着,那独到的,下刀方式 正文:十九章 6月28日12:12A.M 落在路边的几叶熟绿被行驰而过的车风带起,随着后轮所撩起的流动空气,在空中打着旋儿。 冷筱坐在车后座上,望着车窗外倒退渐远的景物久久不语。彷佛是在一点一点地回忆着什么... 艾杰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时不时地还会向她那边瞟一两眼。 方友伦和驾驶座上的小OK也没有说话。四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沉默着。 车里面显得格外安静,如果没有车内机动引擎的微微响声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误会这一刻是被时间所定格住了的。 半晌,冷筱叹了口气,彷佛是在对着自己说话一样,“他们家,也就菲云姐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竟会...唉...” 小OK在后望镜里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斜眼看了一下方友伦。 方友伦听到了冷筱的话,他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冷筱刚刚的那句短叹其实是她的内心在对菲云一直以来的照顾的一种深深感谢。同时也有遗憾在里面。 方友伦在菲云的日记里都已经了解到菲云为了她这个妹妹的确是付出了很多。 回想一下,单看她在生前向笔仙所要求的那个心愿也都是和冷筱有关的;我们不难发现菲云对于冷筱有多么地牵挂-----甚至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仍还在念着‘照顾好我妹妹...’这样的话。由此来看,就知道菲云是如何地放不下她。 原来,被亲人牵挂着是一件很让人暖心的感觉... 想到这儿,方友伦眼底一湿,不禁吸了一下鼻泣。 “她真的是一个好姐姐。”隔了一会儿,方友伦淡淡地说。 “是啊。”冷筱很难得地接了话,“以我这样的身世,再加上我自身的特殊原因;从小就忍受着旁人的指指点点。没有朋友和可依靠的人在身边;终日与孤独相伴。旁人怪异的眼光和莫名的指责让我不再对这个世界抱有好感------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必须和应该承受的似的;我不服。我反抗过,逃避过,也努力地试着逆来顺受着我的生活-----什么方法我都想过了,但还是没用。所以,我开始仇视这个世界,仇视所有的人。”说道这里,冷筱的嘴角不禁钩出一丝邪笑来。看着都让人感觉浑身发颤。 “我能看见那些害他们的东西...也能看见他们将会怎么死...我就是不告诉他们。看着他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结束自己。呵呵...真是好玩。”冷筱回忆起来她曾经所做过的一些报复世人的事时,脸上还露出一丝莫名痛苦的得意。 原来,冷筱天生具有阴阳眼,而且还可以通过某些只有她会的方式来与那些‘东西’沟通。有时她会与那些东西谈些条件,教唆着它们去教训得罪过她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看见她经常对着某个方向貌似自言自语的原因了。 再者,她还有一项更不可思议的能耐,就是她会在有些关键时候能预知十几分钟后----或是某个更长的时间段的事情。 不过冷筱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自如地控制那偶尔才会有一到两次的预知能力,但仅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够了。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说冷筱有的时候说话很准----因为她都已经提前看见了。 呼... 艾杰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冷筱的话越听越让她觉得心惊。本已有一定距离的身子,又不禁地向外挪了挪。 冷筱毫不在意,可能是她已经熟悉了这些吧。“见到菲云后-----她的幸福让我很是嫉妒,同时也很恨。但她完全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样自私-----她是那种特别好的人,对家,对自己,包括对我...当时,我不屑于接受她对我的好,其实那是我在跟我自己呕气,但她,却始终没有对我放弃过。” 说道这里,她沉默了很长的时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这辈子...我真是欠菲云姐太多了...本想出来后好好地与她相处,但...” 冷筱的话,带着三人各自的心事重回了那段有菲云的回忆中;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最最深处的心底所保留住的有关于菲云的点滴,都在这个时候溯回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副驾驶座上的方友伦偷偷地抹着泪,小OK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身子有抽泣的颤抖。 呼...哗...呼... 车子穿破过空气,带着跃动的响声从路的一头驶向另一头。 十字路口处。 悬挂在路中央的交通指示灯从绿转红;暂令东西走向的来往车辆停下。 小OK将车稳稳地停下,他习惯地摸了摸口袋;没烟了。向外瞟一眼,见街的对面正好有一个卖烟的报亭。 “艾杰,帮哥去买盒烟来...”小OK指了指那头的报亭,对车后座的艾杰说。 艾杰笑叱了一句,道:“德行。”然后便打开车门,向那个报亭跑去。 方友伦苦笑,看了看前面的红灯,说:“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你也得得瑟一回。还有九十秒就转绿灯了,艾杰若是赶不回来怎么办?” “那就放她鸽子呗。”小OK说。 路中的交通指示灯还在逐秒地变幻着。微耀的红灯,在履行着它的职责。 方友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望着外面横流不息、来来往往的车辆,看着看着,他不禁觉得眼前的景象是那样的熟悉,尤其是悬在路中央的交通指示灯,红亮得让人心烦意乱... 那就放她鸽子呗...怎么就来这么一句... 等等... 方友伦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这幅场景,他...他在梦里是见过的。而与此同时,车后座的冷筱也显得有些奇怪,她皱着眉,捂着胸口,彷佛周围的空气都是带着令人呼吸不畅的压力似的。 眼前横向交错的疾驰车辆,路中央逐秒变闪着的红灯,身旁的小OK;车后座的女孩儿... 方友伦的呼吸不禁变得越来越急促,因为昨晚在他的梦中,他已经看到过一个最让人心惊的事情-----车祸。 眼前这一切熟悉的背后,接下来会不会发生那如在梦醒之前所预示着的撞车事件呢。 果然,它发生了... 就在交通指示红灯跳到20秒时,突然从南向北开来一辆轿车,那车开得非常之快,以至于那发动机的响声都震得让人心颤。 而就在此时,它好似如约般地出现在方友伦的视线范围中... 方友伦眼看着那辆那辆雪弗莱快得难以自控,先是左右摇摆,后轮飞起,然后斜横着打轮,在碰擦过邻近的几辆车后,不但丝毫没有减速,反而还并进了与其逆向的车道... 啪啦啦!! 那辆雪弗莱与逆向而来的另一辆轿车相撞,车头前脸儿立即被撞得缩了回去,瞬间迸出的火花伴着稀碎的声响,惯性的巨大作用力让那辆雪弗莱司机从驾驶座里破窗飞了出来,重重地摔落在前面不远处。 此时街上的行人都被惊呆在了原地,后来驶过的车辆也在此时及时地停下,以免殃及自己。 再看那个飞出来的司机,满脸是血,已辨不清他的模样了。但他还能动,只是相当吃力在挪着身子,非常痛苦地慢慢爬坐起来。 这一切,在方友伦的眼睛里竟又发生了一次,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里。 车祸就发生在报亭的附近,从那儿买烟的艾杰正好目睹了撞车的全过程。 这时,见那人满身是血地缓缓爬起,很吃力地想摆正自己的身体坐起来,艾杰看着他,不禁脱口嘟囔道:“我靠,真他妈命大。”同时,在街边看热闹的人也在说着这些;看来那个人还有救。 瞬间发生的这场车祸确实惊坏了街上的人,当他们缓过神儿后,都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 “不,还没完呢...”方友伦和冷筱同时脱口道。 果然,就在这时,一辆疾驰而过的消防车在众人的眼前直接就从那人的身上碾了过去...迸溅出来的血四散开去...飞溅到了四周邻近的人一身。尤其是艾杰,她离的最近,弄的一身都是血点。 再看那车刚开过的地面,抽缩在一起的血肉被拖出了老远,留下的,是很长一条浆糊糊的血痕... 疾驰的消防车拖着一抹红色的余影在方友伦眼前闪过... 这一刻,就在这一刹那之际,方友伦全都明白了。 原来,梦的最后是这样的...原来,昨晚的梦竟是提前的预视... 这些都是真的。 就在方友伦胡思乱想他的梦变成了现在眼前所上演的现实时,那张在挡风玻璃下放着的CT片已经结束了它最初的那缓缓变化状态,成为了清晰的实相-----而那张片子上所呈现出的内容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切。 方友伦下意识地抽出了那张CT片,呆愣地看着。 就是这条街;就是这一抹急速闪过的红影....CT片里所呈现的就如同是从方友伦的眼睛里拍摄出来的一样-----而且是完全一样... 如果说那张‘7788666’所代表的是菲云的死亡瞬间,那这张闪过消防车红影的街道代表的肯定也是我们那八人中的一个...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还有,还有剩下的那些尚未清晰成像的五张CT片,又相继是代表着谁呢? 虫仔所给我们留下的这些意念构图,难道真就都是我们将要死去的瞬间吗? 方友伦从车内跑了出去,奔到那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前。那具尸肉已经被消防车底拖的面目全非,无法辨别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二十章  20 文体小诗: 恐惧,让眼珠睁裂 眼白下,满是血 它将我的上眼皮,咬了下来 说血的味道,很亲切 正文:二十章 方友伦从车内跑了出去,奔到那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前。那具尸肉已经被消防车底拖的面目全非,无法辨别这个人到底是谁。 方友伦看着那具尸体,眼睛里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随即,他发现了... 那具尸体的右手虎口处,有一只蜻蜓的纹身... 是尚公子.... 方友伦傻愣在那儿,全身不禁倏地一震。在方友伦的手里的那张CT片滑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正面的图像露在上面。 这张CT片上的图像...正是方友伦眼前的一切。 车祸现场已被封锁了起来,警戒线围了很大一个圈,相关人正在做着一些善后处理。周围也被很好地控制了起来,几名交警被调来疏导交通,医护人员将那堆血肉模糊的尸骨盖上白布单儿,然后又用几把铁锹将尚公子分四次地从地上一锹一锹地铲起,抬走了。 小OK将车开到了一边,许久都没有从这个事实中脱离出来。 艾杰这时也回到了后车座上,她的手和唇都在发抖;还不停地搓着溅在自己身上的血点。 方友伦将那张刚刚清晰成像的片子递给小OK看,然后将自己的梦和对笔仙诅咒索命的推测及假设都跟小OK讲了一遍。 “那这么说来,我们都会死...”小OK看着方友伦。 方友伦锁着眉头,“先不要把话说的太绝,一切事情都有它的解决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我们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 “静下心来??从前天晚上请了那该死的笔仙后,现在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搞不好马上就会轮到你和我...怎么静下心来啊?现在就连怎么会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无从找寻其中的规律;也没有办法预估....我们都处于被动中...哪还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呢?” 方友伦沉默着,其实在他的心里所想的也不比小OK所说出来的好多少。只是他不想也不愿意说出口,因为他不想就此放弃,听之任之,被动地等死。 顿了一会儿,方友伦看见那散落在一旁的CT片。他拿了起来,细细地逐张地翻看着。也不知道能在那上看出什么来。 小OK瞥了一眼,沮丧地说:“你还看它有什么用啊,它能说明什么?又不清楚,模糊的让人看着都头疼。” 方友伦突然转头看着小OK,然后又伸手抽出刚刚才清晰成像的那‘街上红影’的CT片来和那些模糊的CT片对照着看。他好像被小OK的哪一句话给点通了。 方友伦一边看着,一边在脑中把整件事情的前后都连起来想了一遍-----妄图想在这个过程中找出可能被忽略掉的一些细节,因为这些细节,没准儿就会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帮助他们摆脱笔仙索命的诅咒。 我们来结合整件事情做下详细的分析。 在整件事情的最初,方友伦曾被警告过不要去小OK家,不要和菲云玩笔仙,而那个警告他的人就是现在坐在后车座上的冷筱-----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冷筱一直对此事矢口否认,表示从来都没有去过方友伦的家,也没有提醒他什么,但不可忽略的是,它确实如实地发生了。 所以,冷筱是怎么会到友伦的家里,她怎么会提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当现在问起她时她却像完全失忆一样地不知所云,就成为了此事一开始的一大疑点。光是这一点就让方友伦很难想通,而冷筱这边也没能给出一个让方友伦觉得有价值的说法来,因为冷筱始终都在说她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到过方友伦的家里,更没有警告过他什么。 对此,方友伦很是不解,思路很快就被卡在这儿了... 好吧,我们先不管这个,因为再怎么说它都已经发生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来做下最透彻的分析... 虫仔曾经说过,在将笔仙请至本位时,要以尊重的态度来对待,如若不然便会受到惩罚,可能会有些小作弄,不过罪不至死。但为什么菲云和尚公子所承受的却是死亡的惩罚呢-----虽然尚公子的口无遮拦惹怒了笔仙,可在虫仔昏迷之前他已经将笔仙封印在了青龙位里;那按《笔仙指路》书中所表;‘如期间出现意外,主笔人可将笔仙封至在青龙之位便可。待凶厉之气过后方再请走...’ 虫仔已经做到了,按理说笔仙已经被虫仔封住,应该不会再起祸乱,那为什么菲云和尚公子还会死呢? 也许虫仔的功夫不够没能封印住,或是在封印的过程中欠缺了什么? 究竟是怎么回事?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去请虫仔妈帮忙,她没准儿会能给出个明白的答案。 这是一。 二,虫仔昏迷后,所给方友伦他们留下的那七张用意念所构画出的CT图片,如今已经印证了两张------一张‘7788666’;菲云的死,另一张,被艾杰发现逐渐变化的,并在刚才完全清晰成像的‘街上红影’,尚公子的死。 从这两件事上来看,我们会发现一个共同点,就是菲云和尚公子都曾参加过请笔仙,而他们却都没有逃过笔仙的索命。 再笨的人也会想到这绝不是单纯的巧合。 结合虫仔妈在医院时所说的那些话,那片子里所表述的内容就是将要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 虫仔用意念将他在脑里存下的那些他所看见的画面,都形成了CT片,而CT片子里所表述的内容就是将要发生在方友伦等每个人身上的事-----我们先称它为‘死亡瞬间’吧。片子里的死亡瞬间便是预示着他们将会以图中所述的方式来迎接死亡。 虫仔在昏迷之前所看到的就是笔仙对每个人索命时的瞬间,而他也通过自己的意念借以CT片的形式来为大家给出了明示。 其实就是为了能让大家找出答案,希望可以借此来逃过此劫;保住性命。 但不幸的是,在他们还尚未明白虫仔所希望的之前,菲云和尚公子已经用死证明了这一点。 经过菲云和尚公子这两件事,方友伦大胆猜测出其它五张CT片如果再有哪一张像之前‘街上红影’一样出现了变化时,那便是预示着将会有下一个人死去... 而他们现在要马上做的就是在那个时候到来之际,提前找出下一个被笔仙选中的对象,然后在CT片完全清晰成像;变成彩色照片的那一刹那,摆脱掉笔仙的诅咒,才能活命...这,是关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现在问题就来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谁将会是下一个... 我们来想一想,在‘7788666’出现之时,没有人知道那是菲云的死亡瞬间。同样,在‘街上红影’从开始逐渐变化再到它完全成像变成照片时,也没有人知道那会是尚公子的死亡瞬间。所以,方友伦和他的朋友们即便真的就在那一瞬间看见了片子里所表述的那个死亡状况,但谁知道谁就会在那一瞬间毙命呢? 搞不好大家在看到了图片中那将要发生的时刻,还没弄明白谁将会如图所述的情况而死时,那人便已经没了命。 所以,即便是知道了自己死亡瞬间的景象,但却不知道是谁的死亡瞬间,也是无法摆脱的。 因为生死只在一瞬,谁能在那一刻准确地判断出那个片子里所表述的死亡瞬间就是自己,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顺利摆脱掉种种意外和一切会造成死亡的可能,谁就能活。 但怎么才能知道,那在清晰成像后的CT片就是自己将要死去的预示呢。 应该会有一个死亡规律,而这个死亡规律正是方友伦他们要找出来的----因为如果找不到那个死亡规律的话,即便是知道了,看清了所有CT片里的内容,但在那一瞬间来临之际他们也不知道谁会有事,谁会没事... 所以,一定要找出这个规律来。应该有一种渠道能找到这样的规律。 方友伦将这些分析全都讲给了小OK。 小OK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不过他还是弄懂了友伦所说的其中一点,就是从现在开始,剩下的那五张CT片如果再有哪一张发生了变化----渐渐从模糊转向清晰那样的变化时,那也就是说在他们之中又会有一个人将要死去。而如果他们能在此之前知道那张CT片所属的人是谁,帮助他摆脱掉CT片里所清晰表述出来的死亡瞬间,那那个人便会因此逃过一劫----然后依此类地,在下一张CT片成像后再帮助下一个人摆脱此劫,大家便会没事... 所以,他们一定要赶在下一张CT片完全清晰成像之前,在他们当中找出那个将要死去的人来;这是重点,也是目前唯一可以自保的无奈办法。 “好,那我们这就去虫仔妈那儿。”小OK说。然后在后车镜望了一眼艾杰,见她还在搓弄着满身的血点,关心地问:“艾杰,你怎么样?” “没事!” 坐在她一旁的冷筱斜眼看着她,微微地挑了挑眉。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只是目前还未确定便没有说什么话。 方友伦强自定了下心神,说:“我看先这样,先把冷筱送回家去,然后咱们再去找虫仔妈。毕竟,送回她爸爸妈妈那儿比跟着咱们乱跑强。” 小OK一想也在理,便点了点头。随即发动了车子,向菲云家驶去。 第二十一章  21 文体小诗: 那阴冷的黑包裹在一身白衣女子的周围 枯乱发丝的后面她正淌着血泪 白眼仁瞪在上眼皮的方位不知在找谁 正文:二十一章 当小OK他们来到了菲云家后,竟发现房子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焦墟。 火已经被扑灭了,而扑灭大火的那辆消防车正是刚刚碾死尚公子的那辆。 方友伦和小OK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因为他们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现实。 “怎么...这...”小OK和方友伦对望着,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房子的火刚被扑灭。浓烟还未完全散去。周围围观的人也很多,对着那房子指指点点地。车外尽是他们嘈杂的话声。 “哎,李哥,怎么回事。” “我操,爆炸了呗。老赵两口子肯能都没出来...唉,完了。”说话的是个中年老汉,秃顶,大白背心子,很像小兵张嘎里的老钟叔。他一手挎着菜,一手指着那已被烧完的房子正跟旁人唾沫狂飞地‘白话着’;就好像是他一手缔造出来的似的。“你们刚才都没看见!嚯,噼里啪啦的,轰的一声-----估计是他家的也不什么玩意爆了。吓我一跳。房子里还有惨叫声,估计是老赵。”(白话着:东北本土形容词;意思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在说话。属于进行时。) 方友伦隐约地在他的话里听出了菲云的父母都在那个房子里面,并且可能都已经被炸死了。 周围的人听的入神,有些还不禁顺嘴问了问:“怎么就爆炸了呢,什么原因引起的?” “那玩意谁知道。我刚买完菜回来...”指着消防员,“那不正在查起火的原因吗。不过我估计可能是老赵他家的二丫头干的。年前他家二丫头就来闹过一会...这玩意也不好说啊。” 这时,又有一个邻居大哥凑了过来,半开玩笑地说:“哎,今儿个起来晚了,昨天还和老赵约好去他家下棋呢;谁知竟然...哼哼...”说完自顾地笑了一下。 “你拣着了,你拣着了...”周围的人跟着起哄道。 不是自家出殡就是不知道掉眼泪。方友伦和小OK还有艾杰对眼前的这个事实实在是难以接受,毕竟自己的朋友没死多久,家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无故被炸毁。 当下的心情,怎是一个难受可形容得了的。三人一时都沉浸在悲默中。 倒是冷筱,面对如此竟显得比任何人都冷静;或许这里对她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吧。她见三人不做声,可能如果自己不说话他们仨还会就这样不知会沉默多久。于是,她对方、小二人说:“下去问问吧。” 方、小二人看了冷筱一眼,随便下了车。冷筱、艾杰也跟着下了车。 那房子已经被火烧得差不多都干净了。焦黑的废墟还在冒着白烟;湿热的潮气浓臭不堪,让人不法靠近。几个身带专用装备的消防员正在废墟中做着安全处理。 四人从车上下来,在人群中挤到跟前。这时,那个正在和一帮人白话着的‘老钟叔’看见方友伦他们过来,突然全身一怔,大叫道:“鬼啊!!!操他妈呀,大白天见到鬼了!!!”说完丢掉菜篮,扒开人群就跑了。 方友伦纳闷,回头看了看三人,见他们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方友伦三人正要再走近些,突然被人喝止住。“喂,你们仨,说你呢...离这儿远点,没看这儿还没排除危险呢吗?快离开这儿。” 喝止住三人的是一个消防员,看他那副装扮就知道他是大队长。 “不好意思...叔,我...我们认识这家人,您能告诉我们这儿怎么了吗?” “还没看见啊?着火了呗...” “那,住在这儿的人呢...他们...他们没出事吧?” “找到三个;都死了...担架上抬的就是他们----好啦,好啦,离这儿远点,不然再发生什么事可没人负责。快走...” 方友伦四人离开,但没走多远;随即又来到了救援队的急救车旁。在车厢里面,他们看见了都已经被火烧得卷缩变形的三具尸体。 经打听,方友伦断定其中的两具是菲云的父亲和母亲,但第三具尸体却始终不得而知。 那,第三具体的身份就成为了一个悬疑。 回到车上。 “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知道...我们...我们逃不过了,完了,完了。死定了。”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怪事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到最后肯定得轮到我们...” 随着这句话泯息在空气中,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地想着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争辩到此算是暂时化上了句点。 方友伦虎口掐着下巴,低头在想:‘如果说菲云和尚公子的死是因为笔仙作祟,属于必然,那菲云的父母怎么会有可能牵扯到呢?他们从来就没有碰过呀。难道菲云的尸体会传染人?’想到这里,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艾杰,因为艾杰的身上尽是尚公子的血点。但随即方友伦转念又想:‘怎么可能,死亡又不是传染病。尽瞎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碰过菲云的尸体,我怎么没事呢。但是,不能否定的是,这里边肯定有某种联系。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心事悄然地爬上眉头,满脸的困惑和自危一览无余。 树上的叶正值青绿,随着风拂自摆着。虫鸣声声,鸟儿来去,生命如此地跃动在天地之间。夏季,本应如此,哪有绝望的心事?今朝已有,明日继续,何来的突然般就此结束的未雨绸缪呢? 但是,对于方友伦等人;命运却还是在向着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死亡无限期地逼近着。 未来已经安排好,只是还没有发生。如果发生的话,估计可能也只有用自己的命来证实了。 他们没有办法改变笔仙对他们死亡的安排,但是,他们可以选择。 选择被动等死,还是逃出生天...这个就得看他们自己的了。 第二十二章  22 文体小诗: 是谁,无意中惹了那幅画像 每到凌晨,那里边的女人便不知去向 正文:二十二章 6月29日。9:15AM。 卧龙山公墓。 尚公子的丧礼相当隆重,怎么说他也是尚氏地产企业集团的少东家。所以,各界与其父关系不错的也前来参加追悼。人来的不少。 尚公子的爸爸是尚氏集团的董事,时年64岁。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经过不懈的努力后在商场立足,属于真真正正的白手起家。到了中年;已是身价过亿的地产商人了。尚公子是他年近40时所生的儿子,所以平时对他也相当疼爱。 尚父平时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淡定处之、坦然自若的人。但此时,在他亲生儿子的葬礼中,他再也不见了往日的那种铁汉般的感觉,溢于言表的悲痛在他的脸上无处可藏,显得沧颓了许多。 的确,白头人送黑头人这样的事,无论是放在谁的身上也不会好过的。 方友伦、小OK、艾杰、赖仁航这些尚公子生前的好友们自然是必须到场的,来送尚公子最后一程。 由于今天也刚巧是《Sputergirl》的十强角逐赛,所以阿妹没有来。而冷筱则是一时没地方去,所以只能跟着方友伦他们来了。 礼堂里的人悲痛肃穆。 方友伦等人站在尚公子的遗像前;望着他那从前的微笑----以后都不会再看到了;感伤颇多。 人已往生,我们所能记住的或是所能想起来有关于他的那些,就都是他的好了。 方友伦他们五人走到礼堂中央,随着殡仪主持报出敬丧礼,向着尚公子缓缓地鞠了三个躬。 旁边尚公子的家人们-----有他大妈、二妈、三妈、四妈、N妈都哭得泣不成声;不知哪个是真哭哪个是假哭。 礼堂内的哀乐声声震心,听得叫人很难平静。随后,鞠完躬的人们都依次递排着队;绕行在尚公子的棺木外,走了一圈,以求再看他最后一眼。 方友伦等人也走到了观殡的队伍中。 方友伦正走着,突然间走在他前面的人不知为什么竟然停了下来。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让方友伦毫无准备,整个人撞在了他的后背上;跟着在友伦后面的小OK、赖仁航和艾杰也因惯性使然堆儿撞在一起。 方友伦等人的狼狈让他们自己都觉得很尴尬,正要向被撞到的人说对不起时,顿时,他们发现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对了。 礼堂里所有的人竟都静止在那儿,不动了;一动不动保持着静止状态。刚才本来震心的哀乐,此时竟已经没了动静。安静的吓人... 艾杰畏缩到小OK的身后,小声小气地问:“怎么回事啊?” 小OK看着方友伦,方友伦也是一脸困惑地看着周围。 他们几个人蹑手蹑脚从那个静态的环境中走到了一旁。 此时的状况比较好笑,因为,在这个礼堂中,除了他们五个人是活动的外,其他的人----甚至是点在尚公子遗像下边的两根蜡烛的火苗,都是静止不动,如定格的影片一样。 就在他们几个人不知所措之际,这时,在一旁的冷筱突然之间感觉全身发冷;她抖得厉害,但只是一阵儿就不在抖了。然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感觉有些不对。 “你怎么了,还好吧。”方友伦问。 冷筱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他...那个照片里的富家哥,现在就站在我的身后。” 听到冷筱这样说,方友伦、小OK等人均是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向冷筱身后望去... 但冷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方友伦正要开口问她,不经意地发现冷筱的眼睛,像是跟着什么东西似的在来回地移动似的,慢慢地...慢慢地...移动到了方友伦的左肩膀处...... 方友伦随着冷筱的目光,向自己的左侧瞥去。他,还是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这回,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个东西’的存在;就在他的左边。 因为,那透明且无质感的空气中,是不可能有凝固的现象呈人型存在的... 方友伦心中一惊,抖动的嘴唇;吞了口口水。一滴冷汗从他的脸颊上滑了下来。 咔!! 啊!!方友伦的身体渐渐升高;脚下虚空,就像是被原地拔起来的一样。方友伦的头极力地向上探,那样子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脖子然后带着他向上拽呢.... 方友伦双手在自己的脖子上胡乱地抓着,像是在摆脱什么,可是却徒劳无功。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他既看不见,也抓不着。 赖仁航等人见友伦有危险,立刻就想上前去救他,但就听冷筱喝道:“别过去...” 赖仁航和小OK停住了,转头看着冷筱,不知她是何用意。 “怎么?为什么阻止我们去救友伦?”小OK问。 赖仁航则是对着尚公子的遗像不住地作揖,口中念叨着:“尚哥啊,尚哥啊你都已经死了就别出来吓我们了....逢年过节给你多烧点纸,你就走吧...” 就听啪的一声,赖仁航的头猛地甩到了一边,然后就见他的脸上竟然多了五个手指印儿来。赖仁航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随后便钻到了桌子底下。双手合什奇Qīsuū.сom书,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 “它们比我想象的要多...”冷筱心道。随即,她的眼睛像是在猎捕什么一样,搜索着四周一切可动的东西。 但是,除了他们几个是动态的外,礼堂内所有的人都是静态的。根本就没有冷筱想要找的那个... 冷筱正在仔细地寻找着,但那头的方友伦已经快顶不住了。这时就听悬在半空中的方友伦,不住地向下面的他们招手:“救...救我...啊...” 小OK见友伦如此,也顾不得什么害怕和冷筱的阻拦了,上前就想去帮忙。可当他跑到那儿时,他又不知该怎么做-----因为,小OK看不见也摸不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掐着方友伦的脖子。 无奈之下,小OK只有在友伦的周围瞎乱地‘呼啦’着。(呼啦:东北话,乱抓乱挥的意思) 另一边的冷筱也很着急,对于眼前的这些她也无可奈何。但是她心里明白。因为她看得见是尚公子在掐着友伦不放。可是如果要救友伦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没有艾杰那样的条件... 等等,艾杰...对了!! 冷筱转头看着艾杰,说:“你去...现在只有你能救方友伦。” “我怎么做啊?我...我都看不到他啊,怎么救?” 冷筱说:“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富家哥被消防车碾过的时候,他的血溅了你一身...” 艾杰当然记得,她点了点头。 冷筱说:“这就行了,你可以碰到他。因为你是在他死的那一刻是最后一个与他有接触的人...因为他的血曾溅到过你的身上,那也就是说你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唯一可以碰他的人。只有你能救方友伦啦。” 这是什么逻辑啊,闻所未闻。但是,人鬼之间就是专有这种令人无法想象的逻辑存在。 当一个人死后,你一旦接触到属于他的某种东西的话,如果那个人在死前心存怨念,就会通过这种东西来当媒介,与你通灵。 鬼与人通灵分两种,一种是你看以看到它但碰不到它;另一种则是你可以碰到它,但却看不到它。 而艾杰,正是属于第二种。 尚公子在死的时候,他的血溅到了艾杰的身上,也就是与艾杰通了灵。所以,能够碰到他的人也就只有艾杰一个了。 艾杰看了看悬在半空受苦的方友伦,心下害怕的厉害。说:“我怎么救他呀,我...我又看不到他啊。” 冷筱说:“这个你放心,由我来解决。”说着,冷筱就走到艾杰的身后,前身贴在艾杰的背后,从她背后伸出右手;盖在艾杰的右眼上... 第二十三章  23 文体小诗: 如水的月,渗进教堂彩绘的窗 寻着琴声的方向,竟然还有悬浮的烛台,蓝光 类似古欧洲的歌剧,轻响 随着琴键的声音;很轻,火苗的舞步,很静 当月光在此被遮隐 这间空屋明显地多了很多身影 正文:二十三章 艾杰的一只眼睛被冷筱的手捂住了,不解地问:“这是干嘛?” “别动!”冷筱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冷筱将那捂在艾杰右眼上的手,缓缓地张开了一条指间缝。顿时,艾杰全身一怔,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以防吓得叫出生来。 冷筱明显地能感觉到,艾杰的身体在本能地向后靠。想想也对,任谁看到那样的情景都会如此。 艾杰被盖住的右眼-----透过冷筱的指缝看到的竟然是完全不同于她左眼所看到的空间。那是一个混沌靡乱、破败不堪;周围泛着蒸蒸妖气景象。 那样的视界------艾杰所看到的景象有如十八层地狱一样恐怖。那些不曾见过的鬼,每一只都或站或爬地蒙遮着活人的眼睛,束缚着他们的行动------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礼堂的人静止不动的原因了。 天啊,这怎么可能。 艾杰中途试着换了一下视角-----左眼的视界里一切如常,礼堂内整洁干净、灯火明亮,所有人都处于静止的状态;只有方友伦一个人被悬吊在半空中,挣扎着。 但右眼的视界里却完全不是这样的;礼堂内枯迹斑驳,墙皮如被烧掉的纸一样,焚燃而落,四处都是飘忽不定的雾影,瘦骨嶙峋的恶鬼随处可见。 透过指缝间,艾杰找到了尚公子。它一身纸制的衣服,面目狞笑;正在掐着方友伦的脖子,就站在当中。而就在艾杰能看见尚公子的同时,尚公子也正缓缓地向她这边看过来。 尚公子满脸青紫,没有人色,半张脸是烂掉的,卷缩的皮肉...很难形容那种吓人的程度。 啊~~呜呜~~ 看到如此,艾杰正要失声尖叫,但却被冷筱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却踩到了在她身后冷筱的脚。 “不要吵,它们是看不见你的...”冷筱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靠近那个富家哥...” “你叫别人去做吧,我...我不行。”艾杰说。 “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可以-----因为你身上曾经沾过那富家哥的血,所以也就只有你才能在这种空间下接触到他。” 艾杰恨恨地喘着气,目前来开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害怕倒不如勇敢些。想到这儿,她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冷筱在她的背后,贴着她的耳朵,说:“就用你脖子上的十字架,插到他的额头上就行了。” 小OK转头向艾杰看来。见她正被冷筱从后面抱着,而且冷筱的一只手还捂在艾杰的半边脸上。所以,他完全误会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呢,你们...” “闭嘴!”冷筱在艾杰的肩膀后面,对着小OK喝道。见小OK住嘴后,冷筱又继续对着艾杰的耳边轻声地说了些什么。 “我怕...”艾杰说。 “不用怕,我和你一起去...”说着,冷筱推着艾杰的背后,一步一步地推着她向方友伦那边靠近。 “啊...”艾杰叫了出来。 冷筱说:“没事的。我知道他在瞪着你,不用怕,他是看不到你的,只是对我们身上的阳气有敏感的感应而已,没事的。”说着冷筱推着艾杰又向前靠近了几分;(奇*书*网.整*理*提*供)直到艾杰再也不敢向前挪蹭一步-----冷筱知道,艾杰到了。 冷筱感觉到艾杰的身子明显向后倾;这就说明她已经完全地靠近了,是攻击的最佳范围... “看到那个富家哥了吧...” “嗯...”艾杰的声音都在颤抖。 “插他!!”冷筱说。 “我不敢...” 冷筱在艾杰的背后顿了一顿,然后,她将张开的手指,在艾杰的右眼前闭合了起来。瞬间,那些恐怖的景象都在艾杰的右眼中消失了。 顿时,艾杰感觉轻松了许多,肾上腺素也调试到了正常。不过,方友伦的身子却仍然悬挂在半空中。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等会儿我会在将手指长开,你记住他额头的位置,然后插下去...” 艾杰看着快要不行的友伦,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回,她明显比刚才大胆了许多。 “好,开始...”冷筱将指缝张开,“看到了吗?” “嗯!” “插他!!” 艾杰拽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挂饰,攥在手里,冲着她所认定的地方猛地一插。 嚎!!! 随着手挥出的一条半弧;银饰在空中如流星般拖着瞬间闪现的余晖-----艾杰的手明显地在她所插向的方位顿住,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被她插中了。 顿时,周围突然冒起一股莫名的风来。随即方友伦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然后,就见礼堂内所有轻盈可浮的挽联全都被那股劲风所带下,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四处乱撞一样-------刮下的挽联、碎纸当即融汇在那股风里,随即汇集成一个人形------一个纸人正在痛苦地捂着额头,挣扎着。 这回,艾杰不用冷筱的帮助也能看见它了。 “快,趁现在,再来一下...” 艾杰跑了上去,对着那痛苦不堪的纸人额头上,又插了一下。 夸啦啦... 随着艾杰的又一次的追击,那个纸人散掉了,随处飘散的挽联纸屑都瞬间化成了火星,飞灰在空气中。 呼...艾杰长喘了一口气,一种莫名的喜悦刚欲迸发出来,就听啪啦啦的一声惊响。 艾杰、冷筱和小OK都吓了一跳,就见尚公子挂在堂中央遗像从墙上掉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刚刚还处于静止状态的人们,此时也都恢复了常态。 恢复过来的人们还在继续着他们被定格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察觉到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与方友伦临近的那一队人看见方友伦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很是诧异,有些人甚至还以为他是因为悲伤过造成的呢。 小OK等人忙将方友伦扶起,然后拉到了一旁。临近的那些人虽眼带疑问,但也随其方便,没有理会。 这时,尚父注意到自己儿子的遗像不知何时竟掉在了地上,于是大动肝火,忙叫人来扶起再挂。 尚父显然动了真气,大发雷霆,大骂那些殡仪员工们办事不利;连个遗像都挂不好。 几名殡仪员工唯唯诺诺,连道歉带赔礼地撒开了手脚,忙叫来人将尚公子的遗像归置挂好。 员工甲、乙跑了过去,俩人合抬起了尚公子的遗像,但就在此时,这两个人竟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惊呼了起来。 受惊一吓,手不禁一撒-----啪!!尚公子的遗像又被拍在了地上。 尚父眼睁睁地看见了他们做的‘好事’,简直气红了眼。他跑了过去,没好气儿地拽开那两个人。自己将儿子的遗像扶了起来;尚父身边的随从见势也都跟着过来帮忙。 但是,就在尚父将尚公子的遗像扶起时,他却惊然地发现原本遗像中那张微笑着的尚公子,此时竟然变成面目狰狞、甚是恐怖的模样。而最最让人吃惊的是,那遗像里的尚公子,额头上竟然还多出了一个黑黑的窟窿... “怎么搞的!?!妈了个巴子的!!!怎么搞的...啊?” 尚父不住地责问旁人。 但对此,没有人可以解释的清。可对于方友伦他们却是心惊于知道其中的原因。 因为刚刚,他们还和尚公子有过第四类接触... 第二十四章  24 文体小诗: 午夜,桥头,有一个白衣女子,在哭 我关心地靠近,问了,清楚 原来,她就在这附近,居住 我好心地,送她回家,就此音信,全无 隔夜,我坐在桥头上,身着白衣,在哭 正文:二十四章 葬礼结束后,小OK开车和方友伦、冷筱、艾杰、仁航来到了虫仔家。他们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把这一切都告诉虫仔妈,以望她能帮得上忙。 当、当、当... 虫仔妈打开门来,把方友伦等人让了进来。“阿姨,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我知道你们要来,所以在此之前就谢绝了一些前来占命问卦的人。”虫仔妈将他们请了进来,说。 “阿姨,我们今天来是想请你帮助我们的...”接着,方友伦几人便把刚才参加尚公子葬礼时的事告诉给了虫仔妈。 虫仔妈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出来,说:“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我师父那儿,我想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OK说:“那真是太好了,做我的车,我们这就走。” 虫仔妈点了点头。她在想,也许这件事也就只有师父才能解决了吧。 几点飘蓝的紫蝶在花放处翩翩点点,自家小院内,几丛饱和的嫩绿溢出晶莹剔透的露珠。花,在暧昧地摇摆,诱惑着虫蝶。果然,这片芬芳中;蝶在花的蕊心处低低耳语,花如处子般地微微悸动着。 彩蝶欲去还留,娇花欲拒还迎;你看那花儿...你看那蝶...不知是谁在留恋着谁。 在这蝶花锦簇的中间,一个清瘦的老者正在侍弄花草,欣赏着自己一手弄出的一隅风景。 这人就是虫仔妈的师父了。 虫仔妈的师父名叫何舍我。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很考究的人。 说起何舍我,可不简单;那真算是一号人物。 何舍我天生便有灵异体质,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八岁出马,十六岁成师。 在解放前他便预言共产党将会是新中国的主人,果然被他言中了。 解放后一直替人占星批卦,为人做了不好事;在当地很有名气。 不过,他在文革发生之前算准了自己必有一劫,所以从此隐形满名,躲了起来;做着不问世事的老实人。文革过后,何舍我无心再起东山,但因受某种原因的感知,不得不四处云游,寻找可代替自己的接班人。 从那时到现在,何舍我共收了八个弟子,分别以‘易’字做为名头,为八人分别取名为;易从、易云、易华、易江、易世、易杰、易元、易通。 虫仔妈就是八名弟子中的易华。 何舍我收了这八名徒弟后,就此退隐了起来。如今的他已是年近耄耋的老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这天,何舍我正在自家小院侍弄花草,享受着闲庭雅趣。可是突然,他的右眼皮连跳数下,紧接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在其耳边回绕做响。这样的现象还是头一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心知不对,忙掐指一算;不禁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他放下手中的浇壶,慢慢地挪动着他佝偻的身子,来到院门前,打开了门。 门开时,刚巧虫仔妈站在那儿正要举手打门,见门突然被打开,方友伦等人还都吓了一跳。 “师父...”虫仔妈叫了一声。 何舍我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进来吧。”便自顾地转身回屋了。 虫仔妈上前两步,搀扶着何舍我,方友伦与小OK面面相觑,心道:“这老头真怪。”便也随在其后,进了屋。 来到屋里,何舍我慢慢地坐到了太师椅上,摇着。 等来人站定,他眼睛微开,略微地打量着每一个人。突然,他看到冷筱的时候眼前一亮,嘴角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在嘴角上略略泛起一个涟漪,随即便如静湖般地消失了。 “你...叫什么名字。”何舍我看着冷筱,问。在此刻,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冷筱。”冷筱站在大家的后面,心下还在想,这老头为何偏看中了我? 方友伦等人也不解地回望了一眼冷筱,然后自觉地让开了身子。 何舍我点了点头,随即又问:“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我们,你还看到了谁?” 何舍我的话让在一旁的小OK和方友伦他们都听得有些发蒙,不懂他为什么会问冷筱那样的废问题;环顾一下,房间内只有何舍我、虫仔妈、方友伦、小OK、冷筱、艾杰、赖仁航他们七个人。还能有谁?除非眼花。 方友伦和小OK等人正这样想着,但何舍我和虫仔妈却彷佛很关注地望着冷筱,看样子他们是很在意她的答案。 果然,冷筱听了何舍我的问话后,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的表情像是放下了什么本以伪装好的普通,慢慢地,慢慢地;冷筱的嘴角上露出一钩皎洁地邪笑。 “看来大家都是同一类人,那我也没必要再装瞒下去了。”顿了一下,她将右手盖住了自己的右眼上,然后依然是伸开了中指和食指之间的指缝。 眼珠,透过指缝...明显地有了少许变化。 “这个房间里看起来只有我们七个,但,还有一个老太太...在那儿...”冷筱伸手一指何舍我的身旁。 何舍我点了点头,向虫仔妈看了一眼。虫仔妈会意地笑了一下。 方友伦、小OK等人面带惊异;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向冷筱所指的地方看去,别说老太太了,就连根儿毛也没有看见半条。 何舍我靠在太师椅上,自摇自摆地对冷筱笑了笑。 冷筱接着说:“还有...在旁人来看你可能是自己在摇动着靠椅,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动,是在你椅子后面的那个小孩儿推着你摇而已。” 何舍我双眼一亮,赞许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冷筱。他顿了一下,然后微侧过头,对着背后说:“行啦,你被发现了;出去玩吧...”话刚出口,太师椅立刻便不在摇动了-----就像是后面真的有人在用手扶住了它一样,马上停下来;一点缓冲摇动的惯性都没有就稳稳地停住了。 如果不是在他背后真的就有那用手扶似的力量,那便是违背了正常的物理定律了。 这个小的几乎是不太起眼的现象,当时可是把方友伦、小OK、艾杰和仁航都吓到了,身后不禁倏地跟着一阵刺寒。 原来,有很多东西就在我们的周围,但我们却看不见它们。 何舍我微微一笑,看着冷筱,问:“多久了...” 冷筱缓缓地将手撂下,回答说:“四岁开始,一直到现在...”说话间,她竟然下意识地向旁边欠了一下身子,那样子就好像是在给什么东西让路一样。 冷筱的确是在给一个东西让路,是方友伦等人都看不见的东西。就是那个被何舍我叫出去玩的小孩儿。 冷筱回望一眼,见那个小孩子也在看着她,一脸的怒气,对着冷筱将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眼睛、鼻子撒了一地。他拎着自己的头,一层一层地扒着自己脸上的皮,然后将他那颗那皮开肉烂的脑袋冲冷筱那儿一送;那样子像是在对冷筱示威一样。 冷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眉,何舍我笑道:“呵呵,请原谅我的儿子。他生前就很调皮。” 然后,他又像对着空气说话一样,“把孩子先带出去,我们有事要谈。”说完,那个只有冷筱、虫仔妈和何舍我才能看见的老太太;从方友伦等人的身前走了过去,将那个小孩子的头取来;将掉在地上的眼睛和鼻子、皮肉捡起来安在上面,然后牵着他的小手带上门,出去了。 方友伦他们看不见,只感觉刚才有一股冷飕飕的风在自己身前飘过,然后就见那扇门自己自动地被关上了。 这一番情景,任意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新鲜好玩的。方友伦等人面面相觑;每个人心里都不禁地叹出了一句:“真他妈的邪。” 冷筱转过头来,望着何舍我。 何舍我对虫仔妈说:“看来她的感应力很强...她是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虫仔妈说:“她不是我的徒弟,是...是虫仔的朋友。”虫仔妈见冷筱和方友伦他们在一起,自然便认为冷筱也是虫仔的朋友,所以才有此一言。 何舍我哦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后,脸上微微地显出了笑意。他说:“说不定她会是救他们的唯一人...” “真的吗?”虫仔妈道。 何舍我的话,意思自然是指笔仙那回事了。大家也都听得出,尤其是方友伦等人,一听自己有救了,欣喜万分。 在这之前;虫仔妈就已经将请笔仙的事情跟何舍我说过了,也将那支用来请仙的笔交给何舍我看了一下。 但当何舍我接过笔来的时候不禁面露惧色,因为他明显地从那支笔上感觉到有一股很大的怨灵在悸动。细看之下,发现寄藏在笔身上的怨灵属于嗜血凶灵-----也就是说是以血为媒所请到得笔仙。但是笔中的怨灵像是只寄藏了一半,另一半-----何舍我以多年的经验来判断一定是被封印在了请仙坛的‘青龙’位中。所以,如果想解决这样的问题,那就只有将请仙时所用的法祭-----也就是那张画布找来,然后和那支笔一起由何舍我处理。 但是方友伦和小OK那天把废品回收站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张画布。 在得知这些的时候,何舍我沉默良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可以解决的对策来。直到今天他见到了冷筱...... 第二十五章  25 文体小诗: 碗口,上噙泣出的血,晕散进汤 唇角,溢出一抹;毒,颜色,砒霜 正文:第二十五章 冷筱确实有阴阳眼,特别是对周围的一些‘东西’有相当清楚的感应。她甚至会在有些关键时候能预知十几分钟后的事情----不过,时间不长,也不知怎么去自如地控制那偶尔才会有一到两次的预知能力,但仅对于她已经是够了。 何舍我虽这样说,但他好像无心去理会方友伦他们的事。倒是对冷筱的能力特别有兴致,并在心里早有想收冷筱做徒弟的打算。 何舍我把方友伦等人晾在了一边儿,平素地和冷筱聊了起来;聊了很多,包括冷筱的身世、家事及她所拥有的小能力的一些事。 聊了有一会儿,方友伦见何舍我无心理会他们这次前来所求之事。但又不好打断他们,无奈之下,他走近虫仔妈的身旁,小小声地说:“阿姨,何师傅他...我是说,我们的事还没有解决呢?” 虫仔妈说:“师父自由分寸。你不用急。” 方友伦一听,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亟不可待地问:“那...那何师父的意思是,我们有救了?” 方友伦的声音很大,打断了何舍我和冷筱的对话。 何舍我向他望了一望,说:“我可没有太肯定地这么说。因为你们的事...太复杂,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错了。” 何舍我的话如一盆冷水一样浇了下来,让当事人不禁从脖颈子凉至全身。 “我都说不玩了,你们几个非要玩玩玩的。”方友伦一听事情好像不太乐观,所以埋怨着道。 “拉倒吧,就你有满肚子的牢骚吗。我们不也被套里了吗? “就是。就是。” “就是个屁啊!当初是谁说要玩的....” “那谁愿意发生这样的事?” 何舍我把手一搁,说:“好了好了,别吵了。玩不要紧,但你们是请错了东西。” 何舍我的话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听他继续说道:“易华给我送来的那支笔我已经看过了。但是...最重要的东西却没能找到。”说着,他看了看方友伦和小OK。二人眨巴眨巴眼,低下了头。想来自己也是知道何舍我说的就是那张画布单儿了。 何舍我接着道:“所以说如果你们找到了那法祭并一样不漏地交给我,我会帮你们处理好的。而且这也是最把握的。” “那缺一样就全不行呗。”赖仁航插口道。 何舍我看了他一眼,吓得他又缩了回去。“如果平时的话还可以,但是你们是以血做媒,请到的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啊。而且我发觉....你们用的血也很特别;不然那被封寄在笔身上的怨灵不会那么凶的。” “等一下!”方友伦、艾杰和赖仁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何舍我的话,把何舍我吓了一跳,睁着蒙愣的眼睛看着他们三个人。 “老师傅,我们没有用血来请笔仙啊。” “对啊,怎么可能呢?我再不懂灵异知识我也知道用血是很危险的。” “是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嘛。虫仔都是严格把关的。你肯定说错了。”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对何舍我说,就好像终于抓到了他的一句错误,然后毫不留情地猛攻似的。 方、艾、赖三人的诚恳反驳几乎让何舍我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何舍我自己还在心里琢磨着:‘难道我老了?不好使了?’ 何舍我被反驳的哑口无言,只是看着方友伦他们,心下正极力地回想着自己对这件事情所忽略掉的东西。但是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来,因为那种怨灵确实只有用血来做媒介才能请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方法了。但听方友伦他们那种诚恳确信的语气又不像是在说谎,如果他们真的没有用血来请仙的话...那究竟是哪出了问题呢?何以惹得那么凶的怨灵呢? 难道我真的老了?真的不好使了? 正不知该如何打圆场时,就听那边小OK说:“等一等,师傅,我想问一问...” “啊~问!问!快问。”何舍我难得这么主动对人,其实是为了岔开话题,避开方友伦他们的锋芒。 小OK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方友伦、艾杰和赖仁航他们。说:“如果...如果是上面有早已干过的血-----比如说女人的处红...会不会....” 啪!啪!啪!啪! 何舍我流着眼泪,感动地拍着巴掌。双眼像是看着救命恩人似的看着小OK。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文革期间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在文革后被光荣平反了一样。 终于有人证明我还好使,我没有错。我是对的!!哇哈哈哈.... 何舍我虽然已是耄耋老人,但此时的心里却欢腾的像是个傣族小伙儿一样,歌啊,舞啊,好不痛快!! 何舍我从椅子上下来,双手握住小OK的手,然后将他请入上座。期间经过方友伦身前的时候,何舍我还故意踩了方友伦一脚。 “请坐,请坐。”何舍我笑容可掬地对小OK说。 小OK坐下,一脸茫然地看着何舍我,不知自己说对了什么话能让何舍我能这么开心。 “喝茶吗?” “不喝。” “来点吧,乳前龙井的哦。” “不了,师傅,我刚才问的那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何舍我哈哈一笑,说:“对嘛,这才是重点啊。我告诉你们哦,你们招来的那个东西是很凶很凶的怨灵,非血不恶。尤其是沾染到女人的血-----因为女人属阴,越纯的女人血就越阴。你们这回不用问,肯定得死-----就早晚儿的事儿。我是没有办法摆平它。”说到这儿,何舍我啧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碗,继续笑着对瑟瑟发抖的小OK道:“鬼嘛,都是喜欢阴腥的,而且...我听说你们是惹怒了它-----现在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是吧。” 小OK点了点头。 何舍我笑着点头,表示确认。“嗯,很好。你们也快了。回去...叫你家里人替你们几个准备准备吧。然后...就等着呗。” 方友伦、艾杰和赖仁航此时也听出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了。他们打断了小OK与何舍我的话,问:“小OK,你说怎么地...请笔仙时你...你用血了?” 小OK顿了一下,说:“其实也不算用啦,只是我当时拿的那张铺床的布单儿是...是我的收藏。”接着,小OK就把事情的原因讲给了方友伦他们听。 原来,阿妹在跟小OK的时候还是个处女,两个人发生关系后,小OK很高兴,遂一直将那张沾有阿妹处红的布单儿当做私人珍藏;直到虫仔那天请笔仙时,小OK实在是找不着其他更合适的东西才拿出了他的最爱。听得何舍我说所请来得东西是因血而惹------想如果再隐瞒的话没准儿会耽误大事儿。寻思至此,小OK也想尽快解决掉此事,所以便说了出来,妄图能够得到更多更确切的解决办法。 当何舍我听完这些,对着方友伦等人也赶把时髦地比了一个V字手势,“Yhah!相信我没错的。”活脱一副老顽童的样子。 方友伦等人听完小OK的话后,又见何舍我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做派,当即不由分说地将小OK拽过来,围着圈儿就是一顿扁踹。一边踹还一边骂:“操你个腚的,你这不是要死吗?” “什么不好用非得用那东西,你恶不恶心!” “就听说过有人收藏‘艳照’的,没听说过你收藏那玩意的,你不怕招苍蝇啊。” 小OK自知理亏,害了大家,所以没有吱一声,全都挨了下来。只是眼睛一直望着站在一旁的冷筱,那意思是‘快来拉仗啊,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冷筱....别过头去,没有搭理小OK眼中的‘SOS’信号。 倒是何舍我上前去劝,将小OK从众人的脚下拉了出来。“别介、别介...多好的小孩儿啊,踹坏了咋整啊。”何舍我感激刚才小OK为他的证明,所以才出手相救。 方友伦三人仍意犹未尽,还想追上去踹。何舍我拦着道:“行了,行了。你们再为难他的话,我就真的不救你们啦。” 方友伦和艾杰停了下来,赖仁航道:“说准啦。你不救我们我们就踹他。” “你敢再踹他我就不救你们。还敢威胁我...都给我坐好了。” 方友伦三人乖乖地坐了下来,听着何舍我讲。 何舍我也坐回到了太师椅上,头一句话就说:“不开玩笑的讲,以你们的情况来看,你们是死定了,没得救...” 一听这个,方友伦三人当时便起身要奔小OK那儿去,“不过....”何舍我又讲道;“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做。” “什么办法?不管是什么我们都敢做。” 何舍我手一打住,让方友伦他们听着自己讲:“先别急着夸口。听我把话说完以后,你们再说敢不敢。” 方友伦等人凝神听着。 何舍我说:“《笔仙指路》中有记载:‘以血为始,必以血终。’简单一点说,你们请笔仙的时候用了血,那请走它...当然也要用到血啦。” 第二十六章  26 文体小诗: 三尺白绫,挂身悬梁 一身红妆,一脸厉妆,难安详 足尖下,歪倒的凳子,一张 她;飘忽地从上面,走下来 笑着,瞧着自己,上吊的摸样 正文:二十六章 以血为始,必以血终! 何舍我这样的话盘旋在空气中,方友伦感觉周围都彷佛带着压力似的向自己这边缓缓地推挤着过来。 赖仁航眼眉一跳,把问题想了简单,说:“嗨,我以为什么呢。不就是血吗?鸡血?鸭血?猪血?还是狗血,何师父,你说一样我马上弄去...” “人血!”何舍我淡淡一句,让赖仁航当时就没电了。 小OK想戴罪立功,一撸胳膊说:“我这儿有血...要多少。” 何舍我摇了摇食指,说:“你们都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是借高利贷,借来时容易,还的时候就是利滚利了-----世上没有便宜的事等你。你们开始是以血为媒;这已经就容易招惹到一些不好谈条件的怨灵。最后又没有将它们请走...你们知道不知,怨灵在人世间停留的时间越长,它们的怨气就越恶-----现在你再想用几滴血把它们打发走?别做梦了。” “那,你的意思是...”方友伦问。 何舍我纠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它们的意思。” 方友伦一唔。 “你们现在的情况是没救了,因为怨灵存在人世过久,它已经变得很难对付了-----就连我现在都没有办法感觉得出它在哪里。”说着,他望了望冷筱,那意思是‘也许你的能力可以感觉得到。’ 但是冷筱的眼神却明白地告诉何舍我,自己也不知道。 何舍我无奈,转头过来接着道:“怨灵的凶恶远非你们能想象得出的。而且,你们其中有些人也已经答应了笔仙的条件-----这也就是被笔仙所认定了。除非你能找得到那张请仙所用的布单儿,然后由我来讲处理。如果没有办法的话,我敢断言...你们所有人都活不过今年的七月....”何舍我对着方友伦等人说。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只是没有人用心地去找过而已...我相信一定有办法的。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何师傅你这么大的修为,若说没办法,有谁会信呢?”方友伦道。 “那你有好办法吗?有的话请告诉我。”何舍我调侃地说。“可解决笔仙索命的办法不是没有,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有两个;一是找回请仙时所用的法祭,然后由我来亲自处理,可你们不是没找回吗?” “那二呢?”方友伦憋着嘴。 “第二个办法实在罪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不推荐使用。” “那是什么...” 何舍我想了一会儿,最后面带不愿地说:“就是...在你们五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自愿被同伴杀死,以此来破除笔仙所在你们身上施降下的诅咒。这就是我说的那‘以血为终’的真正含意。你们谁愿意...”一时,大家都沉默着。 让我们自相残杀,别开玩笑了。哪里会有这样的办法...这他妈的也叫办法? 听到这里,小OK自知呆会儿肯定会被友伦他们扁,于是仍还抱着侥幸心里问:“何师傅,别开着玩笑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我们大家的命可全都在你老人家的手里呢。你老人家就救救我们吧。办法一定有的。” 何舍我感激小OK对自己刚才能力的平反,对小OK的态度也比对方友伦他们好很多,见小OK很依仗自己,但是除此之外确实是没有其他办法了。笑吟吟地对小OK说:“这个真~没有。办法只有一个,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不如回去商量商量看谁喜欢死,然后你们轮流捅他一刀-----只要你们其中的一个被自己人所杀后,其他人肯定会没事。这个我可以保证。《笔仙指路》中有特别明白的记载。” “那如果照做后,笔仙的诅咒并没有解除的话,那不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何舍我不耐烦地说:“在解放之初,有几个日本军官也惹上了怨灵------他们所遇到的情况和你们是一样的。我当时就推荐了这种方法;人家日本人就是干脆,听完之后大佐一刀就宰了身旁的准士官;而后不也活得好好的吗。现在孩子都生了很多了,活跃在AV界呢。” “那关键是谁愿意当那个‘准士官’啊?” “所以我说让你们回去商量商量,看看谁活够了,然后....” “我呸!!”方友伦实在忍不住了,对着何舍我大骂道:“你个神棍,本来我还很尊敬你,没想到你还真摸鼻子上脸。越说越离谱。” 何舍我忍着气,告诉方友伦说:“我只是个看相的,别把我当无所不能的神。不要混淆了这一点。再说,我讲给你们的话都是提供参考的,让你们在这一范畴内找寻机会....” “少来这一套,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们不想死,能让我们活不?” 何舍我别看老了,但心劲儿还是很高的,见方友伦总是不依不饶,开片腔;终于忍不了,拍案而起;“你还说呢,一看你就是个短命相,尖嘴猴腮、额窄面宽,小眼睛、大鼻子,唇厚难合,大嘴漏风-----活脱一个恶鬼附身的好坯子。你要不被鬼缠,我名字倒着写。从你一进来我就感觉你身上衰气冲天,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回去烧纸去吧。” “放你个罗圈儿屁。什么小眼睛、大鼻子、大嘴漏风啊-----不知道现在流行RB吗?很多人都赞我长的好,像周杰伦呢。”方友伦反驳道。 “周杰伦好看啊?你干脆说你更像伍佰得了。”何舍我道。然后指着小OK,“这个才是帅哥呢。” “..........”方友伦不吱声了。 赖仁航拉着方友伦,小小声地对着他说:“少说点,得罪他没好处的。” “我管那个...”方友伦横道。艾杰杵了方友伦一下,说:“别闹了,你这样让虫仔妈多为难啊。” 方友伦一想也对,便住了嘴。 嘴刚闭上,就在这时一件非常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哎呀妈呀虫子!!!’‘你有短信啦!’‘短信、短信...’‘叮叮咚、叮叮咚...’ 小OK、艾杰、赖仁航还有冷筱的手机竟都在同一时间里同时接到短信。 一时间,短信提示音吵闹不堪。 赖仁航先拿出了手机,翻看了一眼,当时便呆住了。 小OK注意到了赖仁航的表情,但与此同时他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那条刚接到的短信... 他也呆掉了,尤其是和赖仁航对过手机后,竟然发现所收到的短信是一样的内容。小、赖二人互望了一眼后,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方友伦。 随后,艾杰、冷筱也将手机相继地打开来,也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光看着方友伦。 方友伦不解,正要问他们是什么事时,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也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 方友伦掏出一看... 吧嗒!! 他的手机被他掉在了地上。因为,他也接到了和大家一样的短信。 ‘杀了方友伦... --------发信人:赵菲云 发信时间:2009年6月29日(今天)’ 第二十七章  27 文体小诗: 她穿着,露背低胸的晚礼服 可露在外面的肉,却是被豁开,露着骨 她端着高脚杯,优雅地,消失在月色蒙雾 所经之处,都有蝙蝠,带路 正文:二十七章 短信:‘杀了方友伦... --------发信人:赵菲云 发信时间:2009年6月29日(今天)’ 吧嗒!! 方友伦的手机被他掉在了地上。脸上的肉都被惊骇的情绪所扭曲了起来。 何舍我凑到小OK的身前,看见了短信内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哼着“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嘞,噜啦噜拉噜啦噜啦噜啦嘞....”然后对着小OK他们说,“这回已经有人替你们选好了。你们也不用为难了。” 方友伦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双眼愣愣地望着那掉在地上的手机。 “师父....”虫仔妈看了看方友伦的模样,对着何舍我叫了一声。 方友伦跪在何舍我的面前,说:“老师父,原谅我,这...这...”他看着手机,“怎么会这样呢。发短信的这个人在几天前就已经死了。” 何舍我毕竟也是个人物,怎会如此小气?听得方友伦这样问,他收起了刚才的玩闹,正色道:“如果一个人生前的牵挂太深,放不下一些心事或是人的话,那在死后一定会形成怨念,终日地徘徊在那儿...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死前什么样,死后还是什么样,无限期地循环着。他们只会让他们想见到的人看见自己,旁人是看不见的。你们所请到的那个笔仙就是如此。我想....你说的那个人也是如此吧。”说完,何舍我闭着眼睛,自摇着靠椅。“时刻留意着周围,找到那怨灵的出处,重新谈一下,没准儿它会放过你们....” 他这样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总是那么蜻蜓点水,不向深说。 “那...那它就在我们的周围吗?” “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自有定数。”随着摇椅的竹响,何舍我的这句话显得很绝情。 6月29日。晚9:14点。 方友伦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自家的门口了。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有很多事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怎么会要我死...菲云怎么会发短信给我们----而且是指名地要杀我...难道非要以这种方法来破除笔仙的诅咒不可吗? 那在医院里,虫仔要杀我也和这事有关吗?如果说我们这几个人中非要被同伴杀死才可以破除笔仙诅咒的话,那为什么虫仔不要赖仁航的命,而非要我的命呢?我又不是笔仙,我又没有害大家,当初他们要玩笔仙的时候我是第一反对的,但为什么到后来我却是最倒霉的呢?就连都已经死去的菲云都...唉,谁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大家在我面前对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不屑一顾,但我还是隐隐地感觉到...大家变了。 如果小OK的恶作剧到现在还没结束的话,那我真的要跟他翻脸了。 方友伦硬生生地叹了口,然后掏出钥匙来开门。 钥匙还没塞进孔儿,他就已经在门外听见房里的吵声了。 方友伦打开了门,吵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这回是方父在说着他的‘单口相声’,方母闭着嘴巴听。看来这回是方父比较有理了,不然的话,他们就会像演二人转一样地吵起来,谁也不让谁。 方友伦关上了门,咳嗽了一声,“我回来了...”他这样敷衍地道。 “哦!友伦回来啦。”方母从里屋赶忙走了出来。 方友伦抬眼看了一下方母,倒是觉得新鲜。因为通常的时候都是父母忙着吵,没人会理他说的话。他其实也没想着会有人回应他的话,但今天倒是挺新鲜,方母还是头一次出来迎接方友伦的回家,方父却很少有地在吵嘴方面占有上风,所以他仍在那里吵着。 “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回来,饭还没有做----今天想吃点啥?”方母问。 “我不饿...”方友伦说。 方父在屋里喋喋不休,丝毫不给方母插嘴的机会,看样子是方母受够了他,所以才出来问友伦今天想吃点什么,以此来转移情绪。不想再听方父磨叽了。 “冰箱有些剩饭,你要是饿的话就自己热热吧。”方母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回屋了。 方友伦换上拖鞋,拖着身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经过父母的房间时,他向里面看了一眼。见方父站在那儿,手舞足蹈地说着他的‘单口相声’,方母则是一脸淡漠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看着电视;完全无视着方父。 方友伦苦笑了一下,心里不禁嘟哝着:‘怎么总是吵这些...’ 有的时候,我还真想入何舍我所说的那样,让他们俩死一个-----这样,可能就不会再天天吵嘴了。他们两口子不累,老子可累死了。方友伦这样寻思着。 不过,他一转念,向方父方母那头望了望,心想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方母这么冷淡无视于方父,平时的她可是谁都不惯着,都是人家说一句,她能顶十句的主儿。可今天看来是完全失去了斗志------可能是方父有理了,听他所说的内容就知道方母是冤枉了方父,所以方父才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一个人在那儿说。若换做以往,方母早就不让着他了。 方母可能真的是理亏,也可能是真的冤枉了方父外面有人,所以对于方父的指责,方母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干脆就不理他了。 方父见方母的无视,越说越来劲。简直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了;甚至比起上次他们俩的争吵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对男人来讲,让他们干憋气的事儿不是女人伶俐的嘴,而是女人的无视。 方友伦可没什么心情欣赏父母的吵架,他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不过方父的牢骚还是没有完全地被阻隔在外面。断断续续地、像是跟着屎的苍蝇似的从门缝挤进方友伦的房间里;嗡嗡嗡的。 无奈之下,方友伦趴在床上,埋着头,但方父的声音还是存在----强奸似的往他的耳朵里钻进钻出。 方友伦本已经就有很多的烦心事了,那边方父又不停地唠叨着,越想越烦,他抓着耳朵,咬着枕头,堵着嘴大声地喊了两声。 唔(啊)...唔(啊)... 发泄了两声出来觉得舒服了一些。他渐渐地,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伴着决绝不了的絮叨声,方友伦慢慢地试着把自己的心境放缓... 慢慢地,他便觉得自己的周围很静,只是那边方父的声音还是存在着。 “...我告诉你,你别成天地瞎乱琢磨,有什么呀?我都跟你解释一万多回了,我俩没啥、没啥。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你就天天抽风吧,就作吧你,还想找人家,你找人家干嘛呀,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啊!” 见方母还是不吱声,方父又说:“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们俩啥事儿都没有...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我把心都能给你掏出来让你看看我撒没撒谎...反正我是凭良心说话的,你这让儿子听见了还以为我外面真有人了呢;那以后他怎么看我?你怎么就不琢磨点人事儿呢。你说,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方母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视不开口,方父看也没办法和她沟通了,甩下一句:“没人管你,不知好歹地玩意。”说完便了没了声音。 方友伦听到这儿,心道:“唉...总算吵完了。” 过了一会儿,方友伦听见自己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方友伦知道是方父,也没坐起身来,依然趴在床上,心中不禁厌烦地道:“唉,又来烦我了。每次都是这样...” 方父看了看方友伦,轻叫了两声。方友伦趴在床上,唔了一声,以作回应。 方父叹了口气,坐到他的床边,说:“儿子啊,我知道你没睡着。刚才...你都已经听到了,你妈妈发神经;怀疑我有外遇-----呵呵,怎么可能呢。你妈妈不相信我,没关系;但你不可以不相信我。” 方友伦转过头来,望着方父,说:“这些我都知道。你又不是没跟我说过,我懂。”言下之意就是已经听够了方父总絮叨的这些。 方父顿了一下,换言说:“你也长大啦,也能分辨出是与非来。但是...大人的事呢,小孩子还是不要参合的好-----毕竟,这是我与你妈妈之间的事情....” 方友伦心道:“你怎么总是絮叨这一件事啊。磨磨唧唧的。”但嘴上却说:“我知道,你们俩的事儿我根本就不管...(反正我也管不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留在心里。 方父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好,也好。但是,无论我和你妈妈的关系发展到什么样地步,我们都是一样爱你。” 方友伦眨了眨眼睛,只是望着方父。没有一点表情。他记得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差点哭出来的,但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是自己麻木了吗? 方父看了看他,正要还说些什么。 这时,就见方父将手机掏了出来。 “喂...莉莉啊...啊...哦,那好。我马上到...” 方友伦心里有些奇怪,“怎么又是那个叫莉莉的?那女人总找老爸干嘛?”方友伦很想问,但又觉得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儿,所以也就没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方父撂下了电话。 方友伦问方父:“你是不是又要出去?” “友伦...友伦...干嘛呢?”方母在那屋叫方友伦两声。 方友伦回了一句:“没什么...”话刚撂这儿,就听方父对着门外突然道:“滚你妈B的...” 方友伦吓了一跳,心想方父的情绪波动怎么这么大呢。但听得方母就此没了声音,看来是被方父给喝怕了。 方父转过头来,对方友伦缓声道:“你看看,你妈多不可理喻啊。就她这样的人我还怎么跟她好好说------不行,我得走了。” 方友伦猜想方父也许是去那个叫莉莉的女人那儿去,于是有些带着埋怨地问:“这么晚你上哪去?”他只问到这儿,便没有再问下去。 方父一愣,眼神中带着失望,说:“你怎么和你妈一个德行啊。总怀疑我外面有人?莉莉是我公司的一个同事,说她今晚有点事要我去替她一会儿。等会儿我就回来了。” 方友伦纳闷:“我也没问他是不是去莉莉那儿啊?他怎么会主动提起呢?是不是做贼心虚?”方友伦正自想着,这时就听方父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有多蛮,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不容得别人解释;我努力过,但是没有用,因为....”话刚说到一半,方父突然回头,死盯着门口。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拍了拍友伦,说:“你瞅瞅,你瞅瞅,你瞅瞅你妈多蛮,一点话都不让人说了。” 方友伦惨淡一笑。 “我妈自从嫁给你后就没淑女过。”方友伦心想。 方友伦向自己房间的门外望去,见方母正在看电视,没有向他这边看过来。 刚才也没听方母说过什么话... 方友伦转头望着方父,方父继续道:“...其实爸爸不是那种人,我不愿意离开你们,但是你妈妈的脾气我实在是受不了她。从小你也应该知道,你妈妈心里若有什么不快的话,她就向我发脾气-----行,发就发吧,谁叫是自己的老婆呢;这么多年,我都是忍着过过来的。但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在外面工作心不顺时,回家后就不能像你妈妈那样了,因为我怕影响你-----你又在念书。所以,这么多年来有很多很多心事我都压在心里,没有向你们说起过;也没有爆发过。” 方友伦敷衍地点了点头,说:“我懂。”心道:“叨咕的又是这些...” 方父自己在那儿喋喋不休了一会,方友伦也没怎么听进去,实在烦了,问:“爸,你没事把。” 方父一顿,说:“没事啊?”然后,他趴在方友伦的耳边接着说:“...我若是现在跟你妈解释,那肯定会越解释越乱,到最后还会吵起来-----因为她正在气头儿上,什么也听不进去。所以呢,在你妈妈发脾气的时候,我只有先躲出去,等她冷静下来后,你...你替爸爸好好向你妈妈解释一下。” 方友伦听着心道:“怎么和那天说的话是一样的?”他正要问方父些什么,这时就见方父看了看表:“行了,我也该走了。让人等也不是回事儿。你好好看着你妈啊。” 说完,拍了拍友伦,穿上衣服,开门便走了。 方友伦起身坐了起来,看着方父走了。 “老爸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说着重复话,听得我都烦死了。他们俩啊(方父方母),真没法儿整...日子过得稀里糊涂。我也不管了。” 方友伦一想到自己的身上还有一大堆烂事没地儿解决呢,哪还有什么闲功夫去操他们的那份心呢。再说了;过啥样的日子,得看他们是啥样的两口子。这事儿还得两口子解决得好。 第二十八章  28 文体小诗: 盯着瓶里的,斗鱼 看它,缺氧的,呼吸 一抹,烟熏妆的眼睛 睁着,目光,毫无感情地,生硬 正文:二十八章 方父走后,方友伦颓然地坐在床上,抓着快要裂开的脑袋。 本来他自己的事情就够烦的了,搞不好自己真的就会在哪一天死掉也说不定呢。再加上自己家里的这些事儿,真是弄的人心力交瘁。 如果死可以是一种痛快的话,方友伦很想痛快一把。他不愿意在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等死。 他不知道笔仙何时来索他的命,他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张照片,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他不知道该如何救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菲云想要自己的命。太多太多他应该知道但却又不知道的事缠绕在脑仁儿里让人晕疼。 如果这时能有个先知告诉他这一切是怎么样的就好了。 但,没有。 这么多的疑问压在方友伦的胸中,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拿出了手机,又看了看那条短信。真是很难相信这一切。 ‘杀了方友伦... --------发信人:赵菲云’ 发信人怎么会是菲云呢,这怎么可能。她的手机还在自己这儿,而且是关机状态,怎么可能? 难道,难道是菲云的鬼魂附在上面发的短信?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会想要我死呢? 方友伦自问和菲云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所他想、朝三暮四,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菲云的事-----再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菲云在日记里也多次提到和自己在一起很开心,并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的埋怨呀? 难道也有...我却忽略漏看了? 想到这儿,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了菲云的日记。 自从菲云死后,每当友伦想起菲云的时候他就会从抽屉里将日记拿出来,细细重温着他们的从前;友伦将这本日记看做是记录他俩相爱的点滴。可以说,恋爱中最甜蜜的莫过于是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评价和看法...不过可惜的是,友伦了解了,但菲云却不在了... 方友伦将日记翻开,从头开始,然后一日一日地找着有关于菲云提到自己的文字。 可是大部分都是‘...友伦真的对我很好...他很细心,知道我吃菜不吃辣的...别看友伦傻里傻气的,他有时浪漫得会让我觉得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些;没有提到菲云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整本日记里,唯一有小小提到对方友伦有些小脾气的就是6月19日那天;方友伦不配合菲云玩笔仙的事儿。 那篇日记刚好是菲云在死前的几个小时里写的,而且还是用的那支吐着血墨水的水性笔呢。 当方友伦翻到这一页时,看到红得发亮的墨迹,他不禁心里一怔。 那篇日记是这么叙述的:‘...这是友伦第一次逆我的意(指不玩笔仙的事),我真的很不高兴。但同时我也在想,可能自己是真的太喜欢她了,所以对于他的愿意与否才会那么地在意。说真的,当时我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平时友伦都会尽可能地为我找一些新奇逗趣的事来供我开心;但不知为什么,这次他却退缩了。 ....我真的挺生气的,看见他在那儿拧着不来,我真想掐死他...’ 掐死他...掐...掐... 方友伦现在特别敏感这个字,因为自从菲云死后到现在,他已经被掐过两回了,而且每一次被掐都是与死擦肩而过。 难道...难道菲云让我死只是因为这个吗? 方友伦带着这样的疑问,接着往下看:‘...如果换作平时,对于那些邪性很大的笔仙啊,碟仙之类的我也不会去碰的,但...他们根本不了解我是为了什么。 自从妹妹出现后,我家的生活就被完全地打乱了-----爸妈经常为此吵架,妹妹也因此进了少管所----我也为此操费了心。但毕竟我的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很好地处理这些事...所以,我只有想求笔仙的帮助,帮我好好地解决我的家事----不管有用与否,我都想试试。因为,我要我家好起来。 可是,友伦竟然拒绝...’ 方友伦看到这儿遗叹万千。 他知道,家庭不和谐的那滋味有多难受。他也知道;家事难断的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能完全地体会到菲云当时的苦衷。 原来,菲云一直都处于这样的心情中。但她却又不说,一个人抗下来;想想还真是可怜。 方友伦百酸搅腹,心堵的难受。一时间只觉得有太多太多的遗憾要后悔的了。因为现在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了... 方友伦自省了一下,暂时放下这一块儿的事,接着往下看。 ‘...不过还算好----可能是我平时调教有方吧;呵呵。在我的一哭二闹三耍赖中,他终于妥协了。呵呵...算他爱我(画:两颗心一支箭)’ 看到这里,方友伦的心稍微低放松了。从字面上来看,菲云应该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因为我都已经答应她啦。 方友伦又往下看了看,见下文都是写笔仙发怒后的事情了,没有再提到自己。不过,在6月26日的那篇日记的最后,菲云是这样写道:‘...刚刚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妈妈已经不再追究妹妹的事了。听爸爸说,妈妈现在的态度可能已经默认了妹妹。而且也向少管所那儿打了招呼,相信妹妹很快就会出来了。呵呵,真是期待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刻。啊!!(突然想到)妈妈这次的态度能转变这么大,或许真的是笔仙显灵。哦,如果是真的,那真的要谢谢它了...’ 看来,笔仙答应了她的事已经为她做到了。 这也算是能让菲云现在了无牵挂的一种安慰了吧。相信菲云会安心上路的... 6月26日......这篇菲云生前最后的一篇日记就是这样的了。那也是她的最后一天。她的一切也从此地停留在了那天的日子里。 方友伦慢慢地合上日记,沉思了半晌-----心里的那种复杂感受憋闷着说不出来。 他没有在菲云的日记里找到有关于菲云想要杀他的理由-----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任何理由地去付出感情做某些事的话,那一定是‘爱’了。 因为‘爱’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难道...菲云是想让我跟她一起去... 方友伦心里不禁一颤;这还是他头一次感觉到被爱的可怕。 曾经,有一对儿这样相爱的小傻瓜,说过‘即便是死也要一起死’这样的话... 方友伦记得他曾说过这样的话。他也连带地想起了何舍我说的那句话来:‘如果一个人生前的牵挂太深,放不下一些心事或是人的话,那在死后一定会形成怨念,终日地徘徊在那儿...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死前什么样,死后还是什么样,无限期地循环着。’ 如果这么一理解的话,那所有的是也都能解释地通了。 原来菲云是放不下我...原来她是真正地爱我的... 只不过阴阳绝别的界限阻隔了她和我;那若言坚贞的继续。因为毕竟人有人间,鬼有鬼域;人鬼殊途,又怎么能共存呢?没有一种爱是可以折中于跨越生灵界限的。 除非从中选择一个...永远地在一起。 方友伦此时的心情很复杂,特别是在他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后。不过,很快地,他又将这样的复杂转变成了一种黯然和平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轻轻地触摸着菲云日记上的文字-----那些她生前手绘的体贴,都在方友伦的指肚下被细腻的触摸着。 “如果...”他轻轻地说,“你真的想让我跟你走...我会去的。只是,我也有些事情还放不下,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爸妈的关系没那么紧张了-----两个人的感情好起来后,我再去找你。你等我...” 方友伦句句出真心,因为自从菲云死后,方友伦便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没什么是可留恋的了-----奈何方父方母的感情将欲破裂是他一直放不下的。如果这时选择死,随了菲云的话,那自己该走的灵魂一定会形成怨念,终日地徘徊在方父方母身边,搞不好还会害他们。 方友伦决定,在他死之前,一定要让方父方母和好如初,让自己‘死的放心’。 他想到此处,心意已决。随即便拿起了笔来,想提前写下自己的遗书。这样做一来事对他决定的事有个肯定的交代,二来则是希望菲云可以看得见,对他相信。 方友伦拿起了笔,将日记往后翻了翻;想就在6月26日那篇菲云最后的日记的后面找一页空白来写下自己的遗言,但当他‘6月26日’翻过去的时候,他却愕然一惊;笔,也不禁地从他的手上掉了下来。 因为,方友伦在6月26日那篇日记的下一页,看到了6月27日的内容...而且,依然是那血红色的文字。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菲云在6月26日的下午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她怎么会写出6月27日那天的日记呢? 第二十九章  29 文体小诗: 线缝合了她的眼皮 红中透白的嫩肉裹在最让人不舒服的痛觉里 嘶着疼的嘴角在忍受着痛觉的延续 被针穿透后向外扽线的反复才能保持线扣系紧连续 正文:二十九章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菲云在6月26日的下午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她怎么会写出6月27日那天的日记呢? 方友伦目带疑惑,惯性地往后又翻了翻。这下他可是完全地被吓到了。 ‘6月27日、6月28、6月29日(今天)...’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日记里面竟都有。 特别是6月21日的内容更是让方友伦感到全身发麻起鸡皮疙瘩。因为那是尚公子死的那天... 6月28日(日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想妹妹也感应到了什么,没错,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的-----因为,尚公子所要求笔仙为他做的;实现了,不过代价却是他的命-----因为这是从一开始我们就与笔仙所达成的交易,谁也没有例外;就如同前天的我一样...’ 就如同前天我的一样...就如同前天我的一样... 前天...前天是...6月26日-----也就是菲云死的那天.... 方友伦呆掉了。 原来在6月28日那天早上,尚公子本打算去医院看虫仔的,但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通电话,是尚公子日盼夜盼的张小燕给他打来的。 自从尚公子强奸她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尚公子想,反正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躲两天没人要肯定会回来找我的。果然,就在今天,她来了电话。 尚公子一听是她,心里虽是大乐,但嘴上却仍‘装播一’地故意问道:“谁啊?”(装播一:装逼) “我...” 尚公子一挑眉毛:“你谁啊?” “张小燕。” “啊~~~”尚公子故意托长音。“什么事?” 那头张小燕说:“我想通了,我想跟你好。” “就这点事啊?” “嗯,你...你会娶我吗?”张小燕不自信地问。“我...我可能有了你的孩子了。” 尚公子心里喊了一声糟,随即说:“唉,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你打电话来不就是要我负责吗?可是...嗨,你不了解我们这些做帅哥的苦衷;最怕的就是累赘。你...你...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尚公子刚想就此撂下电话,但是一想起张小燕肉体上的某些部位时,他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要的很简单,就是想和张小燕重温旧梦;再次温存几夜。 尚公子想到这里,马上改口说:“我看这样吧。你我都没有做好当‘那啥’的准备,嗯...堕胎的钱我来出;弄掉后...我们重新开始。你现在有空吗?我也正要去医院看个朋友,顺便带你去得了。”尚公子说完,一抱膀儿,等着那头张小燕的回答。 “好...好吧。”也许是觉得实在无路可走了,张小燕的语气显得很卑微。“你来我家接我吧。” 尚公子撂下电话,轻蔑地笑了一下,便出了门去车库取车。 “少爷,老爷说让你等会儿去和他见个客户...” 尚公子将车窗摇下,对着管家老王说:“你告诉老爷,今天少爷没空...”说完便开车走了。 从自家出来还没开多远尚公子的车就紧急刹住了。 一个突然从车头出现的年轻人差点被他撞个正着。 尚公子头探出车窗,见是个学生打扮的人。一想这可好欺负,“干啥呢。看不着车啊。” 那个年轻人方脸,下巴尖儿上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一身学生打扮,中山立领校服,一排金色的纽扣别得一个不落;给人感觉相当讲究。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对着尚公子举腕晃了晃手上的表。那意思是叫他看。 尚公子心说你显摆啥耶,看哥的表-----尚公子对着那个学生也晃了晃他的表。 那学生对尚公子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尚公子陶醉自己的威严和自己的气派中,也没多加理会。开车也走了。 尚公子把车开到了张小燕家的楼下,见张小燕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尚公子向她摆了摆手,张小燕走了过来,坐上了车。 尚公子拿眼打量了一下张小燕,说:“怎么还穿这套衣服呢?等做完了我带你去买几件好的。以纪念我们再次重逢。” 张小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 尚公子见她不言语,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环抱着张小燕的肩膀,说:“怎么了-----嗨!不用怕。无痛人流3分钟很快的-----下回小心点不就没事了吗?” 尚公子的手在张小燕的耳垂上很暧昧地轻捻着,嘴上还不闲地说着他认为好笑的笑话。 自说了一会儿,见张小燕无心搭话,便问:“你今天怎么了?” 张小燕顿了顿,只是另说道:“你的车,怎么开的这么慢啊?” “开那么快干嘛?忙死切啊!”尚公子说。 张小燕哼笑了一声,淡淡地说:“怎么会呢?我都已经死过了...” 尚公子一愣,以为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随即他便感觉有些不对,尚公子觉得自己轻捻在张小燕耳垂儿上的手指,此时竟有一种湿腻腻的感觉。 尚公子纳闷,抽回搭在张小燕肩膀上的手一看,惊见满手是血。他立即转头向坐在旁边的张小燕看去,见此时的张小燕已经是七孔流血,面带狞笑地看着自己。 “啊!!哎呀我操!!” 尚公子大叫了出来,同时,他条件反射地用双脚猛踩刹车。但不知为什么,车子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还更快了。 迈表上的指针不断地在向着高位数那边倾斜着。 “我都说你的车开的慢了,我来帮你...呵呵...”张小燕的声调扭曲、失真,就像她的脸一样恐怖;脱落下来的肉,在一点一点地掉下来。“你不是想我堕掉这个孽种吗?何必去医院呢...”说着,张小燕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裙下,插进了私处内,来回地在里面掏啊掏的;血顿时就从裙口内不断地哗哗地溢出来。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尚公子见车停不下来,而来往的车辆又很多,他胡乱地把握着方向盘;也是车内他唯一听他控制的东西-----险中又险地躲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但是,虽是如此,车子在高速中摇摆不定,还是极有可能随时翻车的... 这时,在车内。张小燕将血淋淋的手从裙底内掏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血肉糊烂的东西-----那形状看上去像是个还未成形的小胎儿。 “你的...这是你留在我这儿的,还给你...”随着尚公子的惊叫声,张小燕将那东西拍在了尚公子的脸上。 瞬间,红红的腥腻盖过了尚公子整个视线,与此同时,他的车与一辆逆向而来的车相撞... 啪啦啦... 惯性的作用让尚公子从车内飞出了车外。 后面的事,便不用说了。 原来,在尚公子强奸完张小燕后,张小燕一直对家里人隐瞒此事。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怀了孕,见无法解释便自杀了。 张小燕自杀的事尚公子并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躲了起来。直到后来在小OK家请笔仙的时候,一时兴起想再见一见张小燕...结果...笔仙答应了他,也为他做到了。 这就是6月28日那一天所发生的整件事情的经过。在菲云的日记里都有记录。不过,这些细节是没有的。 第三十章  30 文体小诗: 当十字不再让魔鬼感到害怕 当太阳耀出的是浓暗的光芒 那些嗜血成性的手抓 在玩弄着两颗像眼球似的圆疙瘩 正文:三十章 (6月30) “友伦...友伦...” 唔!! 方友伦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坐了起来。见方母一脸未消的睡意,披着外衣站在自己的身旁。 “你怎么睡在这儿啊?别趴桌子了,快上床去睡...趴一夜啦你。还写什么呢?”方母打个呵欠,向桌子上的那本日记望去。 原来,方母起来上厕所时见方友伦的房间里仍有光亮-----而且还隐约地听见屋里面有微微的轻语。方母以为是友伦在讲电话,但进来一看却见方友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于是便叫醒了他。 方友伦见方母在看着那本日记,遂用手将日记盖住,答应了一声,随即抬眼看了看表:05:54。心里不禁嚯了一声,这不都第二天了吗。 “妈,你先回去睡吧,我...我再等一会儿。” “写什么呢你?” “没什么啊。没什么。”方友伦回答,随即他转移话题地问:“哎,爸爸回来了吗?” 方母一听友伦提到方父,果然脸色一沉,道:“他早死在外面了。”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里去了。“早点睡吧!你都累了-----还净说胡话呢你...” “我?我说啥啦?”方友伦一愣,问方母。 “什么小美...小美的。谁知道说啥呢。没听清。” 小美!!! 经方母这么一说,方友伦顿时想起了他刚刚所做的梦来... 在刚才的梦里,他确实梦见了小美。 梦见她正在与自己说着什么。具体内容是不记得了,不过,他隐约地听到小美对自己说:‘你答应我...我答应你...’之类的话。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正待方友伦想问一问小美这几天去了哪儿时,突然间,画面一转,方友伦竟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见小美和自己在说话-----可是,令方友伦奇怪的是,那个和小美说话的人----感觉上是自己本人,但模样却不是自己。 那个人,一身学生打扮,方脸,下巴尖儿上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方友伦奇怪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长相。于是便对在一旁的小美开口询问,可是叫了两声小美竟像没听见似的,完全不理会自己。倒是那个人听见了自己的问话,转头向自己这边看来。随即,那个人好像很吃惊一样,在看到了自己后立即向自己扑了过来。 方友伦一惊,本能地用双手护住了脸。但待他将手放下时,却不见了那个人,而是画面又以第一视角出现。 他转过身来,很想问小美是怎么回事。但当他对着小美开了口却说出一句本跟不是自己想要说的话:“就在今天...” 方友伦顿下,皱着眉...什么‘就在今天’?自己怎么说这样的话? 再看小美,冲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拇指摸着自己胸前的那枚纽扣,说:“谢谢你...” 随即,画面跳开,小美和自己越来越远。之后闻得方母唤语,方才知道是自己刚才睡着了。 直到现在。 方友伦把他的整个梦前后地想了一遍,可是思来想去还是不解其中的意思。越想越乱,不禁困意来袭。 此时已经是清晨时分了,桌子上的那块电子日历也应时地将日子变换到了6月30日。 呵,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方友伦舒展了一下双臂,正准备脱下衣服去睡觉,但这时,不经意间,他突然发现菲云的那本日记;6月29日那篇的纸页下竟透过页缝间发出淡淡的红光来.... 方友伦惊愕了一秒后,随即像触电一样,立刻翻看了那一页,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6月29日’被翻了过去,那一刻,他看见的是...... 方友伦所看见的东西任谁也无法想象,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他看见那本日记正在自己自动地一字一字地书写着。 每一个字的出现都如同人为似地一笔一划地书写着。而且每一个字在被写出来的时候,红色的墨迹都随之从潮湿转为干涸... 方友伦就这样地看着它一字一字地更新着6月30日-----也就是今天的内容... 日记:‘今、天、是、6、月、3、0、日...有、雨 她、所、要、求、笔、仙、做、的、在、今、天、便、会、实、现,可、是,代、价、却、是、随、之、而、来、的、死、亡...’ 日记上的文字在匀速地出现着,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后;6月23日的整篇内容算是更新完毕,方友伦看见了这篇新日记的结尾... ‘艾、杰、命、绝、于:十、点、十、四、分;将、会、被、杀、于、Q、Q、咖、啡、吧、的、卫、生、间、内...’ 方友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6月30日的内容竟然就在他的眼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出现。而且,里面竟然已经道出了艾杰的死亡时限。 日记更新到这里,便不再写下去了。方友伦还在等着它的继续,但等了能有好一会儿,见它真的就此结束,不再写下去了。方友伦抓起日记,来回地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又打开本页,见还是没什么新变化。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之前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呢。方友伦想到这里,又借势地往后翻了翻。这一翻之下,又是一惊,简直是把他的困意都给吓没了。 方友伦看到自己及虫仔、小OK、阿妹、赖仁航的名字竟然都早早地被写在了后面的几页中。而且每一个人的名字下面都空出很大的一段-----显然是留给日后所发生的事情用来填补内容的。 方友伦细细看了看, ‘赵菲云命绝于6月26日,下午六点整,死因:意外。(后面有菲云当时死亡的内容。) 尚公子命绝于6月28日,上午十二点三十四分,死因:车祸。(后面有尚公子当时死亡的内容) 艾杰命绝于6月30日,十点十四分,死因:被杀。(后面有刚刚更新完毕的死亡内容)’ 然后是:‘小OK命绝于(空缺),死因:(空缺)。(后面空一大段) 阿妹命绝于(空缺),死因:(空缺)。(后面空一大段) 方友伦命绝于(空缺),死因:(空缺)。(后面空一大段) 赖仁航命绝于(空缺),死因:(空缺)。(后面空一大段)’ 方友伦看到这里,从挎包里抽出了CT片,发现真的就有一张正在渐渐地变化着。 不用问,这张肯定是艾杰的。 他没有过多地考虑梦里面那句‘就在今天’是什么意思,而是立刻动身,开门出去了。 第三十一章  31 文体小诗: 瞳仁,在枯乱的发丝中,闪亮 唇,咧着,最最邪恶的,形状 那一脸饥饿的表情,死盯着令人食指大动的,活人的皮囊 正文:三十一章 6月30日10:02A.M 窗外,原本刚刚还晴朗的天空,这会儿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透过窗内向外,咖啡吧微热的闷气漫过了半面窗,街上朦朦胧胧的人影就像抽象画中的世界一样。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雾气漫染的窗子上,用手指无聊地画着各种小图。 她,呵呵,这习惯真是跟姐姐一样。都对画画有着过分的热爱,只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丢掉不再画了。而如今,再上手重操,却又不禁钩起了很多回忆来。 菲云,她是否也曾在这样的雨天,坐在我这样的位置,边等着人边对着窗子上画过呢... 呼。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将思绪拽了回来,转过头来,低望着自己跟前的那杯艾杰为她点的咖啡。 咚~ 一颗砂糖落入浓浓的咖啡里,击起一豆水滴;又落回在了杯子里。瓷勺在杯中缓缓地搅动着,热咖飘起的烟就像是冷筱的心情一样-------时隐时现,没有形状地思索着某件事情。 她从昨天夜里便开始心绪不宁,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直到现在,这种不祥之感还在。 艾杰和一旁的好姐妹小猫正在相互地聊着,聊的内容都是她们前几天在新濠国际发展有限公司面试时的情况。艾杰显然是很在意这份工作,所以她不时地问着小猫‘你说他们会用我吗’这样的话。 小猫一直安慰着,说:“哎哟,大小姐,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已经问了我九千八百多会了。我都已经回答你快九千九百回了...那头人事部不是说了吗;录用与否都在今天给你来电话,给你回信儿的。那就等呗。我又说了不算。” 艾杰也自知自己是够絮叨的了,但是还是不太自信地说:“唉,你不知道这份工作对我有多重要。大学毕业这么久了,每次同学聚会我都在胡吹我是‘新濠’的文秘,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笑我的。” 小猫在一旁啧啧道:“该。为了面子挣面子,早晚死在面子上。” 死...... 嘶~ 这时,冷筱倒吸了一口凉气。小猫注意到了冷筱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没有说话。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冷筱的胳膊:“喂,想什么呢?” 冷筱看了看墙上的表-----10:12A.M,自顾地摆弄着杯里的咖啡说,“没什么。” 小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些什么。 小猫本以为她是在想方友伦。因为小猫的暗恋对象就是方友伦;所以见冷筱若有所思地模样也就自然而然地以自己的角度去想对方了。 对于方友伦的喜欢,小猫还真是属于痴情的那一类。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好喜欢好喜欢方友伦。她是那种能第一时间发觉方友伦内在魅力的人,所以直到现在她还在痴情于方友伦内在的某些让她着迷的地方。即便是知道友伦有了菲云后她也不曾放弃过;因为小猫相信,总有一天友伦一定会注意到她为他所付出的那些。 自从菲云死后小猫就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友伦,所以,一有时间便会屁颠屁颠地打电话给艾杰、阿妹她们-----因为小猫知道,最近他们因为笔仙的事儿会经常在一起的,所以,她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能等友伦而已。说不定友伦会因菲云的离去而无法摆脱痛苦------这时再由自己去给他安慰和关心,没准儿方友伦就会因此而爱上自己呢。呵呵... 虽然这只是小猫单方面抱着侥幸心态去想的事情,但是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是很值得的。况且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万一行呢。 特别是在她知道了冷筱是菲云妹妹的时候,显然有些敌意;但还是觉得拉拢她对自己是有好处的。 这天,艾杰本来打算在家等电话的,但经不住小猫的软磨硬泡,硬是被叫了过去和她一起消咖。 冷筱现在住在艾杰家,所以艾杰也一并地将她也带来了。 艾杰向她们姐妹说了在尚公子葬礼中那件事,所有人都很惊奇地望着冷筱。冷筱对着她们投来的目光早已习惯。 艾杰起身向洗手间走去,小猫看着她的背,念念道:“呵呵,老毛病又犯了。一紧张就爱撇尿。” 冷筱自顾地笑了一下,端起杯子来泯了一口咖啡。 小猫转回头来,看了看她,问:“你真的有预知能力吗?” 冷筱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轻浮地从她的脸上移开,无声地望向窗外。那样子好像不屑于回答小猫所提出的那愚蠢的问题似的。 小猫见冷筱如此,心下不禁有气,嘴里含哝地叱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本想问自己将来会不会是友伦的女朋友,但眼下看来是没必要问了。 旁边的朋友见冷筱不搭小猫的话,气氛逐渐走向尴尬,于是便截过话来,和小猫闲聊了起来。 冷筱仍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眼神中满是祈思------她好像在等着什么出现是的。 望了一小会儿,叹了口气,然后端起咖啡杯来,又泯了一口咖啡。 吧啦啵啷啷!! 就在冷筱的唇刚碰触到杯口的时候,咖啡杯的杯耳竟然从冷筱的手里断掉了。杯子整个摔在了桌子上,溅涌出来的咖啡洒了她一身。 冷筱身边的朋友们见到如此,相呼不迭,忙叫服务员来收拾。 小猫有些幸灾乐祸,说:“这么不小心啊,烫到没?是烫到了吧...哎哟!(该!)”后面括号里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其他的朋友那这纸巾替冷筱擦着,可冷筱却始终地睁着张徨的眼睛,望着那断在手里的杯耳,完全没有理会洒在自己身上的咖啡;而是好像正在想着另一码事似的。 突然,一种莫名其妙的风声在她的耳中突兀地响起,她打了个激灵。随即,一页飘影从她的眼前掠过,她追望了过去,见窗外飞过的是一张冥纸,随风飘着旋,最后贴在了她面前的玻璃窗上.... 终于...终于还是出现了... “完了...艾杰!!”冷筱叫道。 第三十二章  32 文体小诗: 很高兴,你来睡我的床 七天前,我也和你一样,躺在那个地方,死亡 如果,今晚,听见回廊,有声响 请替我开门,切记,莫声张 正文:三十二章 艾杰来到洗手间出,与一个刚从男厕出来的人撞个正着。 她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学生打扮的人,下巴尖儿上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艾杰一乐,“这么巧啊。你跟谁来的。” 那个学生打扮的人,中山立领校服,一排金色的纽扣别得一个不落;给人感觉相当讲究。他对艾杰笑了笑,“和几个朋友。” 艾杰哦了一声,然后注意到了他的穿着,问:“你...你怎么还穿着校服呢。蹲级啦。” 那人一笑,不答;反问:“你呢,现在怎么样。” 艾杰眉毛一翘,老练地道:“我啊,现在在新濠公司做文秘。” 那人哦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自己。 艾杰见他如此,自顾地劝道:“我说你啊,总是一心学习,有时间多给自己打扮打扮,阿妹当初离开你不就是因为你...”刚说到这里,艾杰自己有误便住了嘴。正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说时,就见那个人指了指腕上的表,“时间到了。” “哦,那你忙去吧。哎对了,等会儿我给你介绍我几个朋友-----都是美女哦。呵呵...”艾杰顺势接话道。 那人一笑,“好。”然后和艾杰摆了摆手,意思是待会见。走开了。 艾杰看着他离开,心想:“厚~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他。”然后转身走进了女士洗手间内,刚欲用手触开其中的一间厕所门;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瞧-----是商用座机电话号码。艾杰心中一动,忙接了电话,用甜甜的假音,很有礼貌地喂了一声。 对方:“你好,请问你是艾杰小姐吗?” “你好,我是。” “哦,我们这里是新濠公司-----拟的档案我们已经审阅完毕,觉得你是我公司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在这里特此通知你,你现在已经是我公司正式员工了。下午若有时间的话,请到公司后勤部来领取服装。然后准备一下,明天便可以正式上班了。” 艾杰的情绪随着电话那头所报告的好消息而不断地升温,连尿都忘了撒,一步一自恋地走到洗手间水池的镜子前,在那儿舞动摇摆。 虽然脸上是难以抑制住的无比喜悦,但是艾杰的声音还是很有格调地平素地,让人听不出来她一丁点开心的情绪:“谢谢贵公司给我这次机会,我...嗯,OK!我下午一定到。” “那好,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那...我们下午见。” “嗯,好的,下午见。”艾杰一边贴耳讲着结束语,一边转身,推开了其中一间的厕所门,但就在她将那扇门推开的时候,她却愣住了。就见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把腥亮的刀;在他的脚下还有一个早已死去的女孩;歪着血淋淋的头,坐在坐便上,瞪着眼睛,甚是恐怖。 那个男的一见艾杰正在讲着电话,二话不说,对着艾杰的喉咙就是一刀横挥了过去。 吱洒嘶~~~ 猛烈喷涌出来的血带动着被划开的薄薄的肉皮,竟然是这种声音... 还未等艾杰接受眼前的一切所带来的刺激时,她只感觉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热,接着,喷散出的红色血雾从脖腔内的划开口子飞涌了出来... 血,横切片似地向外不断地喷涌着。 “完了...艾杰!!”冷筱叫道。 她好像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咖啡吧内又推门急匆匆地进来两个神色紧张的人;是方友伦和小OK。后面还有阿妹紧跟上来。 三人进来,方友伦第一眼就看见了冷筱在那儿,冷筱也看见了他,俩人远远地只一照面,仅停顿了一秒后;谁也没有和谁说话,竟都不约而同地直接奔着向咖啡吧的‘女士洗手间’那儿跑了过去。 小猫看见方友伦心中一喜,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但谁知他却向别处跑去,一时间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嘟着嘴,在他的背后叫了一声友伦。 小OK和阿妹还是向小猫他们走了过来,问:“哟,小猫也在啊。” 小猫嘟嘴嗯了一声,然后眼睛一直望着方友伦所去的方向。“友伦怎么不过来呀。” 小OK说:“谁知道啊,这小子一大早地就把我俩给吵行了,非要我带他到QQ咖啡吧来------这死鬼咖啡吧的我俩还谁都不知道在哪儿,找了半天才找到。” 一旁阿妹催道:“行了没,友伦不是说把他送到这儿来就可以了吗。咱们走吧。人家等会儿还要录影呢。” 最近在《Sputergirl》的歌手选秀比赛中,阿妹一路过关斩将,竟很顺利加愉快地冲进了全国5强。而今天,正是《Sputergirl》的关键时期-----5进4的半决赛。主办方规定选手今天要早些到场以作录影前彩排和准备。 阿妹也是故意在姐妹朋友们面前抱怨一下,为的就是让她们多关注她的比赛。 阿妹的用意小OK心里明镜似的。但是碰见了朋友,怎有不打招呼就走的道理? “嘿,没想到竟然能碰上你们。哎,我刚才看冷筱也在是吗...”小OK的话刚问道这里,就听那头冷筱大喝一声:“站住!!” 小OK他们吓了一跳,均转头向声源望去,见冷筱正追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咖啡吧跑了出去。而后面方友伦也跟着冷筱追了上去。 原来,就在刚才方友伦和冷筱同时到达女士洗手间的时候,一个满身是血,手里还握着一把刀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正好和同时赶来的方友伦撞了个满怀。 冷筱看见方友伦被撞倒,没有来得及顾念他,而是先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见艾杰捂着不断冒血的脖子,趴在地上正不断地挣扎着。而洗手间内,除了艾杰,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儿是早已死在血泊中了。 而这些,也被撞倒在地的方友伦看见了。 不用问,一定是那个刚才从里面冲出来的男人做的。 方友伦大喊一声,向那个男的扑了过去,谁知那个男的很灵活,在地上不住地扑腾,腾出了一只脚后;猛劲地踹开了方友伦,爬起身来拔腿就跑。 冷筱见那男的跑了,什么都不顾地追了上去。 方友伦看见冷筱追了过去,叫了一声她,赶忙爬了起来,也追了过去。 “不要跑,站住!” 三人一前两后地冲出了咖啡吧外。 小OK一见这情景,心道不妙,然后向洗手间跑了过去。他推门一瞧,当时只觉全身倏麻一片,竟傻在当地了。阿妹等人随即跟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啊’的一声惊呼,把脸撇了过去。 若不是小猫和阿妹等人惊恐的喊声,小OK一时间还很难回过神来呢。 “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也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不过在当时的情况看来,小OK也没看是谁,当即便依言行事,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 小OK和阿妹跑到艾杰身旁,一边抓着电话一边手忙脚乱地对着艾杰不知如何是好,“艾杰,挺住...你会没事的...”他抓着艾杰的手,不住地说。阿妹则是用手捂着艾杰喷血的喉咙。 艾杰睁大了眼睛,她的手来回不断地在小OK的衣领上抓来抓去;彷佛是在乞求小OK能给他一口氧气。 她张着一抖一抖的嘴巴-----那样子就好像是一条将死的鱼在激励地获取氧气一样。不住地发出撕人心肺的哀号。阿妹握着艾杰的另一只手,都已经吓哭了出来。 小OK的手机不知怎么地就是打不通了,他又急又无奈,冲出咖啡吧的女厕,去向别人借用电话求救。 女厕内,就只剩下阿妹和不断喷血的艾杰。 艾杰反抓着阿妹,眼神中露出的神情像是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有没办法说得出-----因为她的喉带已经被整条刮断了。她看着阿妹,久久不眨一下眼睛,最后,艾杰用手指比出了‘三’这个数字来,对着阿妹。然后,便不动了。 阿妹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 什么意思。。。。。艾杰为什么要比‘三’?她为什么要对阿妹比‘三’? 电话嘟了两声,通了,但让人感觉却是很久很久。 “喂。急救中心吗,快派人来QQ咖啡吧,这里有个人她快...快......”说道这里,小OK无法继续了,因为,转头看到艾杰时,她已经再也不动了。 第三十三章  33 文体小诗: 请你睁开眼,我就在你枕边 那颗被肢解掉的头,还缺了半张脸 对,那就是我的,请按照墙上凹血的地址 今晚,送来我的坟前 正文:三十三章 外面的雨渐渐地大了起来,奔跑的速度加上逆迎而来的雨点打在脸上都很生疼。 漂泊的雨水迷离了人眼,街上人影断魂,彷佛就像是跑在天涯路上一般。 方友伦和冷筱一路紧追着那个男人,三人跑出了几条街。一个跑,两个追;雨很大,街上的泊油路水滑异常;他们仨连摔带爬地始终在距离与速度上较着劲。 最后那个男的跑到了一条巷子里,想借四通八达的巷子甩掉方、冷二人。但不想,这条巷子不仅是条直巷,而且是个死胡同。 那男的望见眼前的那一堵高墙,终于站住了。他转身对着冷筱,用刀阻隔着她,不让冷筱再靠近。 雨点滴打在他的刀面上叮叮脆响,让置身雨中的那女孩儿又不禁多添了几分寒意。 方友伦此时追了上来,见那男的拿着刀对着冷筱,忙将冷筱拉到自己的身后,挡在她的前面。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这样的勇敢,有多少男人能在那个时刻毫不犹豫地做到呢。挡在自己身前面的不仅是一份安全,更是一份体贴。 冷筱在方友伦的身后深情地望着他的侧脸,突然间,心中不禁涌出一阵温暖。这是她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方友伦喘着粗气,但说话依然是有十足的底气:“把刀放下。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那个男的显得非常紧张和不安,他近乎神经病态,一脸的矛盾和复杂,狰狞的表情让人望之皆惧,但懊悔的神情又让人觉得他很无助。 方友伦看着他手中的刀,他握刀的手在发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对自己挥刀相向似的。方友伦明白,此时最要紧的是先稳定他的情绪,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再找机会制服他。不然的话[奇+书+网],伤到自己倒无所谓----反正自己早就不在乎这些了,但如果害了冷筱就不好了。 因为...友伦答应过菲云,一定要照顾好冷筱。 考虑到此,方友伦说:“你已经错过一回了,我希望你不要再错。你刚才杀了我的朋友...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们别过来,放了我吧...我已经还了愿,为什么还不放过我!!”说道最后,他近乎歇斯底里。 还愿?!! 方友伦隐约地觉得,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和那件事情有某种联系。不,一定是有完全的联系。 笔仙!!! 方友伦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 方友伦正要问他什么,这时却见那个男的竟然发起疯来,说话稀里糊涂、‘着三不着两’地:“不应该是我...我都已经计算好了的...究竟是哪出错了;我竟会接了这个死亡顺序的接力棒??”说着,他抓了抓着脑袋,然后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比划着-----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似的。(着三不着两:东北话,意思是胡言乱语;只说自己能弄懂的话) 接着,就听他在那儿自顾自地说着:“先是他...然后是小敏...然后到阿明...这才到我-----心愿实现后我也还愿啦;怎么会还是我呢;不该是我的-----因该是刘强他们呀...”他一边指手画脚地旅顺着思路,一边念叨着。突然,他彷佛弄明白了什么,大叫道:啊!!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说着,他竟然疯笑了起来,手舞足蹈地乱挥着手中的刀。钢薄的刀刃切着空气嗖嗖作响,毫无方向地在方、冷二人身前‘哗咙’着;其中有一刀差点割到冷筱的脸,不过还好,被警惕的方友伦用胳膊挡住了。冷筱是没受到伤,可友伦的右胳膊却流出了血来。(哗咙:东北话,意思是乱挥乱舞的意思;带有针对性) “啊!!”方友伦吃痛,脱口叫了一声。 “你怎么样?”冷筱关心地问。 方友伦捂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说:“没事...”但是表情中分明是在忍着痛。 冷筱心下感动,但是她还是将那份友伦带给她的温暖压抑了下来。另说道:“看来,他是个疯子...” 方友伦却完全不这么认为,“未必吧!” 说到这儿,这时就听那个男的竟然主动向方友伦搭话,问:“嘿,哥们儿,你想知道被诅咒后的死亡顺序吗...我琢磨出来了...哈哈!!咦嘻嘻...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的心愿达成后就是好事哟...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就知道你肯定没我聪明,这几天要死了吧你...哈哈。”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倒是颇为滑稽。 方友伦心下大怒,若不是看他手里有刀,而又疯疯癫癫的,恐怕他早就冲上去和那个男的打起来了。但看眼前的状况,方友伦武斗是行不通的了,遂只改文斗,用意拖延时间,然后在想其他的办法。“琢磨你个大姨妈!洗手间那个女孩也是你杀的吗?那你又干嘛杀我的朋友...” 听完方友伦的话后,那男的明显变得躁动异常,坐立不安。刚刚的疯喜陡然在脸上撕去,换之的是无比的狰狞,死瞪着方友伦。方友伦说完那句话也自觉后悔,因为他怕那男的若真被激怒了犯起虎劲来挥刀相向的话,自己的命还真难保得住.... 方友伦见他情绪开始变得异动,心里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刚想对他说:“大哥,我错了。”但这时就听那男的对方友伦说:“大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怕她报警...我...我只想杀掉我的朋友,只有这样做我才能摆脱掉笔仙的诅咒,才能活-----谁让她那么多间厕所不好去非去我在的那一间,谁让她看见我杀人了,谁让她打电话啦...活该!!”那男的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抓耳挠腮,来回乱跳地冲着方友伦喊。 又是笔仙。 听了那个男的所说的话后,方友伦和冷筱都愣了一下,不禁相互对望了一眼。 原来,这个男人名叫张家宝;为人老实,又好乐于助人。那个和艾杰一起死在洗手间里的女孩是他的一个朋友,叫娇爽。 就在前几天,张家宝、娇爽等一些朋友们也请了一次笔仙-----不同于方友伦他们的是,这些人打从开始就以血为媒;请的是凶灵归位。本来是想图个刺激玩玩的,但因好奇心和贪念的作祟,在笔仙一个个地满足了他们所提出的各种要求后,他们还是不肯就此罢休。 终于,笔仙怒了....自行将笔杆折断,然后愤而离去。 他们一开始也很担心,但很快就觉得其实是场虚惊而已;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可是从那以后,便怪事连连。先是张家宝的好哥们儿吴浩死了,然后是小敏、阿明。 而他们在死之前向笔仙所许的那些愿望-----不管有多么地不可能,竟都被实现了。可是他们都是在自己的愿望实现之后,相继出了意外,一个个横死而亡。 看到这一切,张家宝感觉到死亡迟早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自救。但怎么自救呢? 无奈之下,张家宝和娇爽找了一位高明的灵异大师,想让他来帮自己渡过此劫。可这个大师在了解了他们的情况后,竟告诉他们说若想渡过此劫保住自己的命,就必须要做一件事。 而这件事;就如同当日何舍我告诉方友伦他们的一样。 ‘以血为始,必以血终...若想真正渡过此劫,就必须亲手杀一个参与请笔仙的朋友。’ 人性是自私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张家宝表面和娇爽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活两个人一起活,要死两个人一起死。’ 娇爽听了心下感动,放松了警惕。但不想,就在今天;张家宝将娇爽约来QQ咖啡店,然后趁她上厕所的时候竟然真的就对她下了杀手。 将娇爽杀掉后,张家宝也很痛苦,再怎么说娇爽太无辜了。自己这么做纯是出于自私。心中也懊悔异常。 但在他发现了娇爽的包包里面竟然有‘安乐死’的毒药后,张家宝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在此之前,俩人还在外面喝着东西的时候,娇爽曾不住地想将他支开-----原来她也想杀掉我! 张家宝庆幸自己下手的早,不然的话,自己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呢。想到这里,张家宝再无悔意,他向娇爽的尸体上吐了口痰,然后开门便要离开。 也许是他太过紧张而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只想早些离开;就在他将厕所门打开的时候,却被刚好要方便的艾杰撞见。张家宝见艾杰手上拿着电话,心虚的误以为艾杰在报警,于是便对艾杰下了手。 其实艾杰并没有打电话给警察,她只是接了一个她梦寐以求的电话------新濠国际公司已经答应录用她了;而这,也正是艾杰向笔仙所求的愿望。 第三十四章  34 文体小诗: 那不太规则的斜影,投影在我的身前 彷佛在梦里,见过,就在这儿,我被杀的画面 莫非,是真的,那些接下的的事,要在此刻,上演 正文:三十四章 艾杰的愿望是被笔仙实现了,但是随之而来的确是用自己的生命来作为还愿的等价筹码。这样想来,还真是有些不值。再怎么说,生命是物价的。 方友伦此时回想请笔仙时的情景。“难怪它不要任何报酬,原来它看重的是我们的命。”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看来也是如此。方友伦莫名地多出了很多的未雨绸缪的悲凉。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状若疯癫的人,恍惚间彷佛在这个人的身上看见了自己以后的样子。 我会像他一样吗?不,不,不....(回音) 张家宝越来越激动,激动得就像‘李子鑫’一样------眼睛睁大,鼻涕口水横溢,呜呜喳喳地在那儿喊着:“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不想死。该做的我都照做了,已经结束了,对!已经结束了。我不会死的...哈哈,我是不会死的...”张家宝说到此处,突然卡住了,握在他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李子鑫:本书作者的一个朋友,很爱激动的一个人。在此幽默一下,并无他意) 当啷~ 方友伦和冷筱躲在一旁,警惕地望着他。 就见他的手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 “呼...呼...怎么回事,该做的我都照做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突然间,整个空间都彷佛静了下去,听不见任何声音。 方友伦和冷筱看着躺在地上的张家宝,只看见空洞地动着嘴巴,就好象是静了音的电视一样,只有画面在活动,却没有声音的传出。 但这时,方友伦和冷筱明显地感觉到,在他们的周围,空气仿佛在燃烧,一种灼热;同时周围又莫名地响起类似歌剧的声音,透了出来。 空气,竟然出现了水纹,在微微地颤动着;那奇怪的声音便就这样地透了出来。 那声音残破不堪,就好像是喉咙被撕裂一样地失真。那种声音,完全听不出是什么。只是让人觉得胸口发闷,大脑发晕。 冷筱突然皱眉,然后用手捂着将欲呕吐的嘴。方友伦转身扶住她,不知她是怎么回事。 方友伦一边照顾着冷筱,一边还不忘对张家宝的警惕。方友伦看见躺在地上的张家宝-----他好像听得懂那声音所表达的内容似的。看他的表情先是错愕,然后是失望,最后竟然泛出惨淡一笑。不知,他听到了什么。 最后,只一瞬间,那声音消失了,而周围灼热的燃烧感觉也逐渐地淡了下去。冷筱也随之缓了过来-----看来,某些东西已经走了。 再看张家宝,他一脸漠然地望着天,面无表情。 方友伦见冷筱没事,转身正要上前去扶张家宝。就听他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啊!!”冷筱惊叫了出来。因为她看见张家宝全身的皮肤正在呈现焦黑状;卷缩着,随即,在他的身体上破、破、破地爆出几洞被烧出来的火光,破透出了他的皮肤外来。 他在燃烧...他全身的皮肤都在燃烧。 方友伦吓了一跳,忙躲开去。 也许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也许是人之将死良心发现;在那个男人整个身体将欲燃灭之际,他对着方友伦说:“不要去碰被笔仙选定将要死的人...不然下一个就是你...当你的愿望被它实现后,就说明你已经被它选中了....这是死亡的顺序...嘿嘿!!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记住,不要再让死亡继续了...别碰、别碰任何的...” 话还未说完,从他身体里射出来的火焰将他吞噬掉了,张家宝瞬间化为如枯材烧尽的火花;先是绚烂绽开,尔后如尘烟一般泯灭。 如果不是此时的环境与心境不符的话,那种灰飞烟灭、火花绚丽飘散的瞬间还真是好看得紧。 但是味道却...... 手臂上被划伤的痛觉提醒着方友伦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家宝在临死的时候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和冷筱都听的明白。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彷佛瞬间便读懂了对方心里所知的一切关于。 他们转身,无语地慢慢地向咖啡吧走了回去。 突然,方友伦和冷筱都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们同时叫了一声:“小OK和阿妹!!” 完了。 但愿他们所担心的只是虚惊...但是...是吗? 方友伦和冷筱跑回了咖啡吧内,此时吧内有很多人都聚集在女用洗手间门口,看着与自己无关的热闹。 警察还没有到,所以也只有几个吧内的保安人员在维持着现场。 方友伦和冷筱挤了进去,透过人墙,他们看见阿妹抱着艾杰的尸体,双眼愣愣地没有焦距地呆滞着。小猫和另两个艾杰的朋友则远远地站在人群的一旁,一脸愁忧地望着坐在血泊中的阿妹;不知所措。看他们那个样子,肯定都是不敢也不愿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现实。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 而小OK则是出去去叫急救车和警察,还没回来。 方友伦看到这里,在也忍不住了,正要拨开人群去阿妹那儿,但这时却被冷筱给拽住了,然后将他拉到了一旁,“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说。”方友伦不解地说道。 冷筱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艾杰将会出事了?” 方友伦顿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嗯。” “又是那个CT片给的提示吗?” 方友伦稍顿了一下,说:“不单单是了...” 冷筱哦了一声,语调带着疑问;意思是叫方友伦往下说。 果然,就见方友伦这时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了一个日记本来,然后它翻开,指着6月30日那一篇日记说:“你看这个,是我今天早晨刚发现的。” 冷筱接过,还没拿正眼去看这本日记-----只是刚接到手里便觉得一股莫名的邪煞之气从那本日记中隐隐地泛出。 “呀!这本日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灵在作动?”冷筱说。但心里却明显的感觉到,如此大的怨灵在她的手里却不知为何竟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她可不知道,虫仔的血就藏隐在红色墨迹书写的日记中。通过某种灵媒的能耐弥留在此。 由于不知道原因,菲云在当时还用这支笔写下了日记。而那支本来是蓝油墨的水性笔,因为戳进了虫仔的后颈的脑干处,多少沾了一些虫仔当时被笔仙反噬躯体的灵血或是灵气什么的-----反正各种原因都有吧。所以,水性笔的油墨从原本的蓝变成了血红色。然后被菲云用去写下了那天的情况后,带着灵气的血墨就这样地寄存在了日记本中。 可以说,那本日记算是虫仔灵气的一个寄体。 方友伦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这是你姐的日记。”随后,方友伦把这本日记是怎样自己更新,怎样提前预言艾杰会出事简单地和冷筱说了。 “原来是这样。”冷筱说。不过,在她的心里还进一步地在想着:“友伦今天早晨才发现艾杰的死期和将要死去的内容,而艾杰在几个小时候就真的出了事儿。再想想刚才在巷口死掉的那个人的话来分析,徘徊在方友伦他们中的死亡应该还会继续。而这个死亡的传递者目前来看就是艾杰了。”想到这里,冷筱向艾杰那边看了过去,连带着又看了看一眼阿妹,顺势一想:“哎呀,那如果艾杰的死亡是另一个起点的话,那现在的阿妹就会承接下她的死亡....”冷筱想到这里,不禁喃喃地自说着:“那这样下去的话,阿妹就是下一个了?” “什么?你说什么...”方友伦问。 冷筱一晃,说:“没什么。咳!我是说,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估计这本日记应该还会继续更新每天的内容-----而这个,可能将会明确地告诉我们谁将是下一个要死去的人...” “你的意思是...” 冷筱向阿妹那儿望了望,然后转过头来,向方友伦肯定地点了点头。“难道你忘了那个人临死前所说的话了吗?” 当你们的愿望被实现的时候,那也就是说你已经被笔仙所选中。被选中的人死了以后,会产生新的咒怨;凡触碰者都将是下一个必死的人,而恐怖死亡不断蔓延-----这就是死亡顺序。 方友伦回想到此处,心底不禁倏地一抖。他回头望向阿妹那里,见她坐在血泊中,紧握着艾杰的手,发着呆-----彷佛,在等艾杰的回来,也像是在等着什么别的东西到来一样。 下一个...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不,不可以,不可以再死人了。 方友伦想把这整件事都告诉阿妹。其实他也不知道说出来会怎么样;事态是否会变好。但除了这个,他目前还真不知该如何。 冷筱在一旁早就已经看出方友伦的意动,所以,还没等他踏前两步去,就叫住了他。 “干嘛!?” “省省吧。你救不了他的。” 方友伦站住了... 冷筱将方友伦的视线拽到阿妹那儿,说:“你也看到了,无论你想怎么救他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阿妹碰过了艾杰的尸体。也就是说,她已经承接下了死亡的次序;成为下一个将要死去的对象了------只是现在还差一个愿望没有实现而已。我猜...如果她的愿望被实现的话,那也就是她的死期了...” 方友伦想到了最近这几天阿妹在《Sputergirl》已经进入了全国六强了,而看那架势和人气,很有可能成为全国三强-----这也是她之前向笔仙所求的。 笔仙头一个选的是菲云,在她死之前,她的愿望就是能让她的家人和好如初,果然,就在她死前的几个小时,爸爸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妈妈已经不追究了。她的愿望实现了。而且在日记里还提到了这一点。 于是,死亡的剧本便在此时开了场,主角既被选定,那等待她的就是预期好了的死亡。 菲云死后形成了一个怨咒,寻找着下一个人。尚公子在菲云出事的时候,看见了虫仔手里掉出来的苹果-----他碰到了那个苹果。也就是说,那个苹果就代表了菲云的怨咒。所以,尚公子就自然而然地接下了死亡的接力棒-----果然,没多久,他的愿望实现了。他见到了张小燕,结果真的就死了。 尚公子在死的时候,他的血溅到了艾杰的身上。所以,艾杰就成了下一个。 艾杰的愿望是能在新豪公司谋一个职位,结果,今天她真的就被录用了;可是,她还是死了。 然后,阿妹又... 方友伦满脸绝望。 “不过,不用担心。凭着它,我们就可以化险为夷了。” 方友伦转头,对着冷筱。 冷筱举着那本日记,在方友伦的眼前点顿着,说:“这本日记可以提前预言出你们下个谁的死亡,而在这段被提前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对不对。” 方友伦看着冷筱,知道她肯定还会有话对自己说。 果然,冷筱缓步走到他的身后,说:“我们不仅可以凭着它救人,也可以凭着它揪出笔仙来....” 第三十五章  35 文体小诗: 一朵梨花夜中开 颜色人骨白 伊在树下自梳妆 哪里像妖怪 正文:三十五章 “我们不仅可以凭着它救人,也可以凭着它揪出笔仙来....”冷筱对方友伦说。 方友伦浑身激动得一怔,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鼓起了胸。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的祸因笔仙而起,笔仙索命也是自然。但是,如果提前知道了笔仙前来要向你索命的时间和内容的话-----当笔仙降临时,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机找出笔仙来然后连带着救人呢?” 方友伦一想不错呀,前几次笔仙索命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谁是下一个,也不知道自己的死期是多少,更不知道前来要他命的将会是什么玩意。冷筱的话着实点通了方友伦的思路。 方友伦心说我们可以凭着日记来提前知道下一个是谁,是什么时候,是怎么死的。知道了这些后,我们可以随应地化解掉那已经被预定好了的危险。没准儿还能找出那个制造危险来索我们命的笔仙也说不定呢。哈,这真是一箭双雕。 “不过...”冷筱道。“你先别把这个消息告诉当事人,要瞒着。我怕事情见光死。况且,现在当事人已经成为我们的饵了,能不能第一时间发现笔仙对她下手....就得看我了。” 方友伦觉得冷筱说的话是没错,但咀嚼起来在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冷血。不过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也就不在乎这个了。 “小OK能告诉吗?” 冷筱想了想,“他可靠吗?” 方友伦点了点头。冷筱一想也好,到时多一个人忙帮救人总比多一个不知情况的白痴在关键时候捣乱的要好。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突然,冷筱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望着方友伦,眼神有关心的悸动。“你...你向笔仙许的是什么愿望?” 方友伦说:“我没有向笔仙许任何愿望,小OK也没有。若有危险的话,那也是阿妹和仁航。怎么会是小OK呢。所以,不会再有人死了。” “这话你最好先别急着说。死与不死...虫仔给我们留下的CT片可以说明。” 方友伦一怔,心想冷筱说的对,目前也就只有这样了。他想到这里,径自地走出了咖啡吧。 来到外面小OK的车上,方友伦将那剩下的CT片拿在手里。果然,出了那张在几分钟前属于艾杰死亡瞬间的那张CT片早已清晰成像外,余下的四张,正由一张在缓缓地变化着。 是那张看起来有些像在电影院里拍的一样。 这时,握在冷筱手里的那本日记竟突然间地从纸页的缝隙中哗啦啦地淌出血水来。 方友伦一惊,怕冷筱会有危险,忙将那本日记打掉在地,护在冷筱身前。 “小心!!” 双手护在女孩儿双肩的力度,代表着他急切、怕她有事的心情。即使冷筱微微皱眉于肩膀上被抓的痛,她也没有去责怪方友伦的粗鲁。因为,这样的关心;即便不是有心人也能感受到那一瞬心动... 那被打掉在地上的日记本,腥红湿腻的仰面摊开着;浸浴在风里。 冷筱说了句谢谢,方友伦没有说话,而是望着那本被他打落在地的日记;心事满满。 恍然间,方友伦恍惚地产生了些错觉,他恻隐地感觉到菲云在生他的气。就站在那儿,气鼓鼓地看着他。 方友伦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向那个影子抚去,但却什么也没有。那样的错觉,如水中被打捞晕开的月一样,就这样地随着涟漪消散开去;没有留下任何。 这错觉,友伦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即便不是真的,在停留的久一点也行。因为,他不想菲云离开他,只想让她和从前一样,发他脾气、怨他、恼他;然后累了,让他哄... 多好啊....... 或许失去她命运的安排,没有人能阻止。但她所留在这个世上的东西,友伦就再也不想失去了。 望着那被打掉的日记本,孤零零地在地上淌着血... 菲云离开的时候,方友伦当时没有在她身边,所以这也就成了方友伦一直无法释怀的心事。那本日记对他来说就好像是菲云本人一样,他不允许日记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它现在却被自己打掉在地... 方友伦想到这里不禁竟卸掉了警惕之心----他甚至觉得有那样的警惕心都是可耻的。再怎么说那也是菲云的东西,怎么可以这样对它?方友伦面带自责地将那本日记重新捡了起来,放在手上轻轻地抚摸着纸页------就好像从前她生气,他摸着她的头哄她一样。 冷筱能明白方友伦的做法,她走了过去。轻轻地触了触他的背后,说:“别...别这样了。姐姐能懂。”说完,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酸痛------不想是悲伤所致,倒有些像是嫉妒。 冷筱看到方友伦如此,本想上前去安慰一下他。但,酸酸的空气在她自己能呼吸到的地方弥漫着,有一种距离若有似无地存在着,让她无法靠近。因为,她确定不了那种感觉。 我爱上他了吗? 呵呵,怎么会呢。我连自己都不爱....... 小OK此时在门口外带着急救人员也跑进来了,来到了艾杰的尸体旁。 急救人员看了一眼躺在那儿的艾杰,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将她的尸体从阿妹的身旁接过。但是,艾杰的手却扔始终地抓在阿妹的衣服上。两个急救人员拉了好久才将她俩分开。 方友伦走了过去,将事情悄悄地跟小OK说了。小OK傻了几秒后,不禁激动得马上去告诉阿妹。方友伦赶忙拦住他,“傻B吧你,别去。早知道你不告诉你了。你想不想救她,想不想找出那个该死的笔仙-----你如果告诉了她的话,笔仙没准就会有防备。不但救不了她,也就不了我们了。” 小OK虽在激动状态中,但是理智还算清醒的。经过方友伦这么劝说,他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至少目前来看,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方友伦见他停了下来,便也就松开了他。方友伦拍了拍小OK的背,突见小OK的衣领子满是血,“你衣领子怎么了?” 小OK看了看,叹了口气,说:“艾杰弄的。” 小OK的这一句话让方友伦和冷筱全都呆住了。因为这证明现在不止是阿妹一个人了,小OK也曾碰到过艾杰。那到底是阿妹先碰到的艾杰还是小OK,方友伦和冷筱暂时也弄不清,不过,他们只知道,谁的愿望被实现,谁就将是下一个受害者。 就小OK的这一句话让方友伦和冷筱一时陷入迷惘中。他们本打算就跟着阿妹了,直到笔仙的降临。但是,现在的问题又来了,小OK也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那到时候方友伦和冷筱到底看着谁呢。 方友伦向冷筱看了一眼,见冷筱对她皱了皱眉,意思让方友伦别在说了。然后凑到方友伦的耳边问:“你确定小OK当时没有向笔仙许愿吗?” 方友伦嗯了一声。 冷筱说:“哦,知道了。” 第三十六章  36 文体小诗: 你知道吗,你家墙里面早就住着一个人 那时三年前一个无名女性的尸身 当年的报纸,和满街的寻人启事是否还记忆犹新 原来,她一直都在你家里,无人过问 她很不安稳,说要抓你去做替身 就在,就在今晚十二点;零三分 正文:三十六章 雨后洗净的天空,冲掉了之前乌云的浓,天空换之的是整片圆弧的天青色。云破处漏下来一缕斜直的阳光-----天啊,彷佛醒过来一般,照看着大地上的众生。 这个下午,小OK家。 阿妹的电话一直在吵个不停;是《Sputergirl》的选手负责人在一直催她来彩排录影。 “大小姐啊,你能不能快点啊,导演都开骂了,我都快顶不住了,你若再布来,后果你可是直到的...” “哦,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这里现在...唉(为难);麻烦刘老师你在现场那儿多替我拖一会儿,等我这儿搞定后我立刻赶去。” 卡啦!嘟、嘟、嘟...那头儿的刘老师很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阿妹合上电话,迁怒地对小OK喊道:“你看,这都是第五次了,我若再不去的话就要被导演勒令退赛了。要是真的被退赛----那之前花的钱,费的力部都白搭了吗?你干嘛不让我去呀?” “钱、钱、钱,你他妈的就认钱-----平时少给你了吗?这可好,把你给惯的;要完钱还猛得瑟的要‘出名’-----行,都听你的,让你去参加那个狗屁选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连命都快没了你还想出名?” 方友伦看着小OK说,“咳!别乱讲。 阿妹也很犟,听小OK骂她,不但没收敛,反而更来劲,说:“你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刘哥已经答应说要捧我,这都快要成功了...” “刘哥?哼,叫得多亲啊,我就知道又是那个刘啸天!你去参加这个选秀也是为了接近他吧。” 刘啸天是阿妹在参加选秀时候认识的一个制作人。他就是《Sputergirl》的其中的一个制作人。但是这个人不是很纯,各大八卦头条上都有他的绯闻。所以,一听阿妹提起这个人来,小OK就怀疑他跟阿妹已经嗯嗯了,所以嗯嗯了... 于是便发起了脾气来。 阿妹正色道:“你能不能不乱想。” 小OK没好气地说:“哼,都猜到你心里去了。到时候别让人爆出你是靠‘裙带关系’获全国三强就行。” 阿妹怒道:“不可理喻。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乱讲别人----都已经有过一次教训害过一个人了怎么就还改不了你这个毛病呢----什么事都喜欢往‘那个地方’去想...” “放你妈的屁!!我和小妹最终能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当初若不是你天天‘吹耳风’传小美这个那个,她人不咋地;诬赖她和仁航怎么样怎么样-----没这些误会,她能...” 还没能小OK把话说完,阿妹抢话道:“那不还是你愿意往那儿想吗?你若信得过小美的为人,我即使说出龙叫唤来也动摇不了你俩的感情呀!!再说了,当初你怎么向我许愿来着...你不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吗?” “我操嘞!!”小OK操起茶几上的水杯就要砸向阿妹,看来他是真的急了。 方友伦和冷筱见事儿不好,赶忙各自一边上来拉架。方友伦拦着小OK的手,冷筱则挡在阿妹面前,不让他俩靠近。 但饶是如此,俩人隔着很远还在相互地对骂,互揭伤疤。 “你以为你了不起吗?要不是看你有钱,谁愿意跟你啊。当初是我傻,也犯贱------以为你挺有能耐的才故意讨好你的;谁知道你还真啥也不是、一事无成,除了花钱啥都不会。若不是你妈有那‘两下子’给你找七八个干爹花钱养你,我看你早就饿死了...” “行了,少说两句...”方友伦转头对阿妹说,但从他的话里的内容来分析,他其实也是默认于阿妹所讲的话的。 “我操了的!!友伦,你让开...”小OK一边‘挣吧’着一边指着阿妹说:“我就知道你跟我是有目的的,你给我滚!!以后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为你好不让你去死你都不知道。”(挣吧:东北话,动词,持续挣脱的意思) “你说什么?”阿妹诧异地问道。 方友伦和冷筱同时看向小OK,很担心他会因为激动而说溜了嘴。 小OK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转移话题,只有习惯性地骂着:“滚,别让我看见你。” “滚就滚,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个啥也不是的在一起吗。”阿妹显然被伤到了,“你别后悔,人家刘啸天就是比你强。” 阿妹想故意气死小OK,所以又提到了小OK最恨的刘啸天。 气人最高境界就是和你的朋友的敌人建交。看来阿妹很通此道。 果然,小OK气不打一处来,手膊乱挥地不知该怎么放置。只会干骂:“我操她个腚啊!我操她个腚啊!...我...我,你再提他,你信不信我整死你们俩个。” 阿妹见效果甚巨,继续气道:“我偏提,我偏提...刘啸天~啊不,啸天~天儿~天儿~”叫到最后,阿妹甚至连摇带晃地对着小OK扭着自己的头和屁股。那个样子,就连身为旁观者方友伦和冷筱看了都很生气。 因为阿妹的那副德性确实很气人。 “哎呀!哎呀!!!哎呀我操她妈呀!!!哎呀我操她妈呀!!你瞅她...你瞅她那个德性。操!!”说着;小OK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啪的一声,杯子被小OK撇了过去,不过还好,在撇出去之前被友伦用胳膊挡了一下,没有砸中阿妹。 “滚!!” “滚就滚。”阿妹说完,扭头就走了。 方友伦立刻叫冷筱去追回阿妹,可是却被小OK拦住,说:“不用,她离不开我的。30秒不到她肯定自己回来。”还没等小OK说完,阿妹果然又折身回来,径直地走到小OK的身前来。 小OK神态轻蔑,对方友伦说:“你看到了没,30秒还没到她就...哎呀...哎呀!!!我操,松手!!!” 方友伦看见阿妹折身回来还真以为阿妹服了软,离不开小OK呢,可谁知道阿妹竟蔫了吧唧地走到小OK的身前,突然伸出手来狠劲地掐着小OK的‘裆下肉’(俗称:**);疼的小OK嗷嗷怪叫。 只见阿妹真的是咬牙切齿,那种表情就连方友伦看着都替小OK疼得亨。 方友伦叫上冷筱,连忙过去掰开阿妹的手,将她拉到了一边。但阿妹仍是不依不饶,不肯放手。小OK的裤裆被她扯的老长了,疼得他嗷嗷大叫。 不晓得那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受得了。 气急的小OK一脚踹开阿妹,冷筱也趁这时抱住了她。 阿妹被小OK踹了一脚,怒气增长了力量,她挣脱开了冷筱;还要上前----那架势非得废了小OK才肯罢休。 小OK此时已经疼的不能动弹了,只是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倒地板上微微发抖;他见阿妹咬牙切齿地又向自己扑了上来,心道‘我命休矣’。 方友伦见阿妹又向小OK扑了过去,心道不好,连忙猫腰拽起躺在地板上的小OK,拖着他僵缩的身体拔腿就跑-----反正是不能让阿妹抓到,不然...格勒~会断的。 一时间,冷筱在后面追着阿妹想拉住她,而阿妹则是一边‘挣吧着’冷筱的阻拦一边追着小OK;想给他来个彻底的一抓。(挣吧着:东北话,持续挣脱的意思) 小OK已经疼得再也动不了了,躺在地上的他只能任由方友伦的拖拽。看见阿妹仍不肯罢休,还追着自己打-----或许是因为疼,或许也是因为着急,小OK双眼泛泪,躺在地板上叫着友伦:“快拖,快把我拖到别的地方去!!别让这‘B娘们’靠近我!!啊哟喂呀...啊哟喂呀...”(B娘们:东北骂人土话。但现在好像全国都通用了。) 方友伦一边拖着小OK跑,一边劝着阿妹:“行了,别打了-----冷筱,快拦着点儿啊。”冷筱在后面连拉带拽着阿妹,也劝着她。可是阿妹哪里肯听。 就这样,四个人你追我逃地拉着锯。 四个人中,最累的莫过于是方友伦和冷筱。 因为阿妹和小OK一个是情绪激动,怒火中烧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累了,另一个则是完全不能动弹,只知道捂着疼的地方,就连逃跑也不用自己费劲,只需张一张嘴喊:‘友伦快点把我拖走’就行了。 楼上楼下地拖了能有这么三圈,最后,方友伦实在是拖不动了,扔下小OK,上前去和冷筱一起将阿妹给按在了沙发上。这才告一段落。 小OK头拱在地板上,看着阿妹被制服,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双眼含泪,欣慰地笑了。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方、冷二人累的喘着粗气,阿妹是气的喘着粗气,瞪着小OK。小OK则一个人在地板上捂着裆,蜷缩着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小OK才颤颤巍巍地从地板上站起来。他双手拄着膝盖,看那样真的是很痛苦。他指着阿妹,说:“我现在就去尿尿,要是尿不出来就为你是问!!哎呀我操....嘶...嘶...啊。”说着,便扶着墙,一点一点地向厕所那边走。走了没几步,可能是觉得真的不行了,便回头叫上友伦,让他扶着自己去。 方友伦让冷筱把阿妹抱住了,别再让她蹿出来了。然后,过去扶着小OK一步一步地向厕所那儿走去。 那架势,倒很像孙子扶爷爷上厕所场景。 阿妹可能也怕真的把小OK给搞残废了,见小OK走进厕所后,便对冷筱说:“行了,别拉着我了。我得赶快去比赛场录影呢。” 冷筱一想让他们俩先分开也好,就放开了阿妹。说:“你们俩的事我一个外人也没法儿劝。不过,先分开一下,都冷静冷静也好。”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了笔仙的规则,担心阿妹会出事。于是道:“这样吧,我陪你去。这儿,就让友伦好好劝劝。” 阿妹说了声好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阿妹只想快一点离开,因为她怕摊责任----毕竟那儿是关键位置;轻得残疾重得死的事儿。越想越害怕,于是便什么也不顾地往外走。 冷筱看出了阿妹的心思,笑了笑,跟着走了。 方友伦见阿妹走了,回头看了看小OK,见他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心可算放下了不少。 俩人慢悠悠的走进厕所,小OK喘着粗气,用颤抖的双手拉开了裤子上的拉链。一边‘嘶叻’了,一边将‘弟弟’掏了出来。样子显得有些窝囊。(嘶叻:东北话,形容疼的厉害,疼痛反应的第一口语) “妈的,都红了。”小OK看着自己肿肿的宝贝,说。 方友伦拿眼看去,的确是伤得不轻。心道阿妹还真敢下死手,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黑。 方友伦不知该怎么安慰小OK;总不能说节哀顺变的话吧-----这好像在肯定他的小鸡鸡死了似的。 刚想开口问问小OK还能不能尿出来,就听得嘀嘀嗒嗒... 见没事,能尿出来,方友伦心放了下来。恭喜道:“太好了,没事。”方友伦真的是替小OK高兴,因为如果小OK尿不出来的话,那就没办法给阿妹他俩劝合了。毕竟两个人这次发生的矛盾是因为小OK的好心隐瞒。回头等‘诅咒’结束后,跟阿妹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了。 “行,挺好,没事。”方友伦一边看着一边说。 “没事个屁啊!我根本就没想尿,是它自己流出来的...完啦...完啦!我废了!!” 得......方友伦傻着一张脸,囧在当地,不知该说什么了。 第三十七章  37 文体小诗: 推开她家的门 一股湿热作呕的味道;滚滚 锅里红酱酱的。是什么,一根一根 还有,还有那招蝇冒蛆;的人头 一大盆 正文:三十七章 没怎么抽几口的烟在小OK的指间慢慢燃尽,直到最后烫到了手他才从黯然的心事中回过神来。 “操。”小OK低低的骂了一句,将烟捻熄在烟灰缸中。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切都是为她着想,不想她有事。可到后来竟得到个这样的结果。” 小OK望着自己鼓鼓的裤裆,惨淡地说:“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肿。” 方友伦看了小OK一会儿,建议地道:“你把它拿出来,晾一会儿。说不定能好得快些...” “滚你妈B的...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方友伦住了口,没有再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小OK自觉方友伦说的话好像有点儿道理,于是拉开了拉链,褪下了裤子,将小弟弟晾在外面。 小弟弟倔强的立着,成90度角。 方友伦笑了一下,凑过去一边打量着小弟弟的伤势,一边说:“平时看阿妹挺温柔的,没想到这次...嚯。手劲还真不小。” “若是小美...她才不会呢。小美那才就真正的温柔呢。” 方友伦听小OK谈到了小美,心里不禁一阵喜欢。因为自从那次生日会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再经过这几天的烂事一折腾,也想不起来去问问小美的情况。听的小OK提起,便顺势地问了下去。“你俩咋黄的。” 小OK长叹了一口气,说:“究极原因还是我傻,信了阿妹的话,误会了小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如果当时不是因为爱面子,放不下身段...或许...可能...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你既然知道阿妹在骗你了,为何不离开她去把握小美呢?”方友伦看着小OK的脸,问。 小OK惨然一笑,那惨惨的笑容停在脸上很久很久,彷佛就那样地僵住了一样。过了有一会儿,“时过境迁,不提也罢。” 方友伦顺话儿问了一句,“那...你有想过要和小美重新开始吗?” 小OK点了点头。 方友伦心里莫名的一酸。他很想问小OK一句话,既然他那么忘不了小美,那为何在自己生日那天却又装作不视呢。 方友伦刚想问出口,就听小OK对自己说:“友伦啊,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了,你去看着阿妹吧。再怎么说...人家也跟我一次,多少还是担心她会出事的。顺便给阿妹带个话....原谅我。” 方友伦心想,花花公子的心事还真难琢磨。不过转念又一想,小OK虽很花心,但对感情是十分看重的。虽然这很矛盾----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段正淳一样;但咀嚼一下他刚才的话后,方友伦多少也能明白点小OK的心事。 因为,小美的离去是因为自己爱面子,有了这样的教训,就不想再犯了。所以,想要珍惜眼前,还真得拿出一些勇气放下自己的身段来。 “你究竟爱谁更多一些...”方友伦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良久,小OK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失去了...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面子不能跟我过一辈子,珍惜现在才是福。” 方友伦心说也是,小OK这个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太好面子。如今落得如此,那还真是面子惹得祸。不过,他现在能看开这一点,算是真懂了。 方友伦站了起来,望了望小OK,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他。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小OK会因为某件事而放下面子。 方友伦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半躺在沙发上的小OK说:“哦,对了,小美说她还在喜欢着你,有时间你去她看看吧。” 小OK身子一怔,坐起来看着方友伦。然后,他一笑,对方友伦说:“好。我等会儿就去找她...哎,不对,我凭什么呀。友伦啊,你如果还能见到小美的话,就让她来找我。正好趁阿妹不在,我得好好和她叙叙旧。不过你得替我保密,不要告诉阿妹哟...” 我靠,男人若花心,这辈子就注定他不会寂寞。 方友伦心里骂着:“%…干%#你#@娘X妈的...”嘴上却恭维地道:“哎哟,了不起哟。”说完,方友伦刚想带门走。就听小OK叫他,“哎,不闹了。你把这个交给阿妹。”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枚英国硬币来。 方友伦接过一瞧,是一枚1965年版伊丽莎白女王三便士硬币。在硬币的上端还有一个小小的窟窿-----像是曾经被当过项坠儿,他问:“这是干嘛。” 小OK神秘地一笑,说:“你给她她就明白了。” 方友伦也没想再问下去。因为,那是他们俩的事情。他们俩彼此明白就可以了,自己只要照做就行。 方友伦接过,放进自己的挎包里。“行了,还有什么遗言要我转达的吗?”方友伦说完,自己觉得怎么冒出这么一句玩笑话来。不过,这些都是他和小OK玩闹的话,大家都知道彼此的调调,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小OK长叹道:“我十分想见小美!呵呵...”那话的味道说的就好像是《昨天今天明天》里宋丹丹想见赵忠祥似的。 方友伦一乐,说了句不正经的,然后就带上门走了。 门关上了。清脆的门闩声让小OK确定方友伦将门带紧了。 小OK望着那儿很久,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若是小美她真能来...我还真想求她原谅我的当初...”小OK心里这样念念道。 他收回了放在门口处的目光,刚想转身打个电话,这时,他家的门,竟然被打开了。小OK以为是友伦忘记了什么回来取,可当他看清了那个进来的人是,他却完全僵住了。 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对着他,久违似的笑了一下。 没事锁着的,她又没有钥匙,那...那是怎么进来的? “你...你...你怎么...” 周围的光线,就在那个女孩儿出现后顿时暗了下去,小OK张嘴呼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雾似的哈气。他,停下;望着那个女孩儿,淡淡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第三十八章  38 文体小诗: 袖角拭掉,嘴边血 脚下白骨堆叠 一抹,饱和的勾月 光色,寒白,似雪 山庄人迹罕绝 常闻鬼泣报夜 正文:三十八章 方友伦出来后,在路旁伸手拦了一辆车,然后坐了上去向《Sputergirl》的现场开去。但是,在他挎包里的那本日记,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纸页的缝隙中淡淡地闪着红光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这,方友伦却始终都未察觉。 “OK!Everbody!!各位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您现在收看的是由TCL液晶电视冠名赞助,天宇卫视主办的Happy中国2009《Sputergirl》5进3的直播现场。那么在这里呢我们要感谢TCL液晶电视对这次活动的大力支持,同时也要感谢一直以来为这些我们选手投票的观众朋友们。” 哗啦啦!!!掌声雷动,音乐响起。 女主持待掌声退去后,接过男主持的话来,说:“哈!今天真是热闹。相信大家从开始到现在都共同见证了我们的选手们这一路摸爬滚打、过关斩将-----一直到今天终于杀进了5进3的比赛中。这也是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期待看到的,因为,今天《Sputergirl》的全国三强将要在这5名选手中诞生了。” 男主持:“没错。嚯!真的是紧张加兴奋啊。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咱们就把舞台交给各位选手,有请我们的选手们上场。” 哗啦啦.... 随着主持人手势的邀请,5位参赛选手一一从后台走上前台来。 台下那些各为其主的粉丝们都叫疯了,如声浪一般,一个比一个能喊。 5位选手中,除了阿妹是一身休闲装外,其他4人都是一身《Sputergirl》专门为本次演出定做的华丽舞台服。这是因为阿妹从小OK家出来后刚刚赶到,还没来得及换就被刘老师给踹上了台。虽然你和身边的4位选手的着装风格很不搭,显得有些突兀,不过这也使得她在4人中显得很非主流。 主持人看着阿妹,大概也猜到台下的观众已经注意了阿妹的扮相。于是,假装愣了一秒后,对阿妹说:“小姐,你跑错组了吧。” 台下观众哈哈一乐。 其实主持人和选手之间是早就熟识的,男主持只是对阿妹的扮相很不解。他可不知道阿妹是刚刚赶到现场的。 男主持的有意调侃让观众们都暂时忽略了阿妹不格与群的着装,没有太多心于这上。 可是这却让阿妹有些下不来台,独自地囧在那儿。 男主持没有过多地注意阿妹的囧态,见现场的效果有了,便与他旁边的女主持一起宣布开始了节目。 对于今天的总决赛,5位选手是全力地爆发着自己能量。根据节目的流程安排,她们先是一个小合唱,然后再根据由网络网友投票的高低抽签轮次。 4号何水吉被轮为头一发,所以得她先上场。一曲《月亮惹的祸》唱得挺有煽动性的,听了让人还真想揍世界上所有的第三者。不过可惜太多了,揍不过来。 接着何水吉下来的是2号李春雨上场,她演唱了一首《我的心里连你都没有,崩说他了》----点燃了全场,暂时出现了个小高潮。李春雨演唱完毕下台时,台下的粉丝都疯了,非要她反场再来。 头前儿何水吉的粉丝一听也跟着起哄,说如果李春雨上台就必须允许何水吉也上台。一时间台下的气氛紧张起来,两拨人在下边就要开打了。 李春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根据节目的安排她只能在此唱一首;因为下面还有其他选手要上场呢。不过还好,粉丝的情绪很快就被男女主持人给缓和了下来,说等会儿何水吉和李春雨还会重新上台为大家献唱的。 粉丝们这才罢休。 冷筱和方友伦一起在后台边看着,对于粉丝们的病态很是不屑。方友伦不禁说道:“哎,中国的未来...不乐观呀。现在是直播,播出去让外国人看见多‘掉价’呀。”(掉价:东北话,丢聊的意思) 冷筱看了他一眼,表示同意。但在一旁的阿妹却说:“你不懂,他们都是节目组的安排,为的就是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这样的效果,这其实是在替选手们制造人气。制造这样的Fans效果可花了不少好钱呢。” 方友伦豁然开朗,顺话儿问了一句,“你也有这帮拥戴你的雇工吗?” 阿妹一囧,自知自己在嘲揭他人的时候也把自己绕在里面了。她把脸一板,像做亏心事儿似的没有接方友伦的话。装作听不见。 方友伦回头看了一眼冷筱,冷筱笑着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友伦看着冷筱,心里一酸。因为,冷筱刚刚的那个瞬间,很像菲云。 回忆就好像是静湖中无辜惹来的涟漪一样,总会因一粒不经意的小石子的坠落而产生大大的动静。 那一刻,菲云就好像真的站在方友伦的眼前,对着他,暧昧讨喜地白了他一眼。 冷筱被方友伦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看。她自定了一下心情。然后假装不去看他,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注意着方友伦。 方友伦假意地咳了一声,向冷筱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很想靠近,抱住她。 随着方友伦的逐渐接近,冷筱的呼吸也开始变的有些急促,心跳速度逐渐加快,肩膀和胸口都有很大的起伏,莫名的潮红也凑热闹似的在她的脸上染出了番茄。她极力地将目光投向远处,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都放在方友伦那儿,可是,不知为何,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方友伦走到她的身前,注意到她这样的变化,有些诧异,遂关心地问了一句:“你...不舒服吗?” 冷筱不敢看他,随口搭了一句:“没有。” 方友伦看着冷筱上下微微起伏的肩,顿了一顿,将她肩上有些凌乱的发丝顺了顺,别在了她的耳后。 只这一下,冷筱突然感觉有些眩晕。那种眩晕非常美妙,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转过头来,望着方友伦。此刻,她很想将自己心里的秘密告诉方友伦。可是,方友伦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瞬间凉了半截。 “你知道吗,你刚刚很像你姐姐。我刚才甚至就已经认为你就是她了呢。”说完,叹了一口气。走开了。 原来,他还放不下菲云...我...我难道都不如一个死人吗? 冷筱刚想哭出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在她欲将而来的泪水夺眶而出的时候,她又完全地没了那样的感觉。 因为,刚才的那些,都是她的预知。真正的这才要发生。 方友伦假意地咳了一声,向冷筱走了过来。冷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底望着,没有去看方友伦。因为她知道方友伦在靠近她后会先问一句‘你不舒服吗?’然后再帮自己顺理一下散在肩头上的发丝,最后...说出那句让她很受伤的话。 冷筱想到刚刚她所预知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她胸口起伏,双肩微抖。 这可和刚才的感觉完全相反。当然,那是因为她知道了... “你...不舒服吗?”果然,方友伦走近来的第一句就是这句。 “没有。” 方友伦顿了一下,然后刚要伸手去触碰冷筱的肩头,冷筱却将他的手格开,自顺了一下头发,别在耳后。 方友伦一愣,然后点头笑了一下。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冷筱先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的那样很像我姐?” 方友伦一愣,顿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你要记住,我姐是我姐,她已经死了。我不是她,更不是她的延续。我是我,不要拿对我姐的感情和眼光来看我。你...(明白吗,那样我会有多痛...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冷筱只说道‘你’字就住了口,后面括号里的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觉得没什么必要。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已经提前预视到了如果她说出了那番话后,方友伦将会很介意,再以后对她的态度将会很小心。 冷筱不想将关系发展成那样,所以,她只说道了‘你’便不再说下去了。 方友伦以为冷筱还要说下去,就没敢搭话,等在那里。可过了一会儿见冷筱没有想再说话的意思,便笑了一下,走开了。 这时,已经是1号选手周周(外号周大脑袋)上了台,她的下一位便是阿妹了。 阿妹有些紧张,让方友伦替她拿着私物,便赶去换衣间换衣服去了。 周周的《一生何求》在荧闪的挥棒中缓缓淌来。那一刻,整个空间里的所有人,都彷佛变成了她歌声中MV里的人物。随着曲调和词意,慢慢地被感觉着。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我得到没有 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里追究 一生何求 常判决放弃与拥有 耗尽我这一生 触不到已跑开 一生何求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第三十九章  39 文体小诗: 我和你拍过合照 就是那天晚上,你一个人在家,搞笑 自拍的一系列,的耍宝 打开手机相册吧,找一找 对!就是那张,我在你身后的那张 白蒙蒙、半透明轮廓的···邪笑 正文:三十九章 《一生何求》幽怨凄迷的曲调,淋浴着每一个人的听觉,让那些因爱过而伤过的人们感动在每一句的歌词中。周周的歌声,磁中略带沙哑,点燃了有心人的心事;让其在那心灵的裂缝中闪着绚烂的痛。 冷筱在歌曲中望着方友伦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她很想叫回他,但转念又想,叫回他干嘛,说什么?若要求他陪着自己在一起站一会儿...他会同意吗。 会吧...等等!! 冷筱突然身子一怔,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预知的能力出现的这么频繁。难道...会有事发生?” 冷筱想到这里,再想找回预知力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那种预知的感觉却在此时突然没有了,再想找回却怎么也找不回。而她在此仅能感觉到的就是无名的恐惧在一点一点地;在他们的周围扩张着。具体是什么,她却很难清楚地感应到。 她显得很焦急,因为她怕,她怕接下来发生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即使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自己的能力又突然地消失,就不得不怕起来。 想到这儿,冷筱赶上两步,走到方友伦身前,对他说:“友伦,注意了。笔仙...可能来了。” 方友伦看着她。 这时,台下的评委老师已经结束了对周周的点评,接下来,阿妹上了场。 “...好了,那我们有请我们下一位的选手,3号俏皮可人的----阿妹;由她为大家带来的《遇见》。” 方友伦回头望向台中,突然之间被视觉所带动的感觉有些恍惚,那种感觉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很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怎么回事,又是这样。前几次也都是这样,先是菲云,然后是尚公子,再后来是艾杰....到了阿妹这儿...啊,这和前几个人死的时候感觉是一样的。没错,接下来一定会有事发生在阿妹的身上。 方友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表情紧张,双眼仔细地打量着舞台上的每一个角落。 从台下人头耸动,到舞台上的大荧幕正在播着相应的MV,方友伦来回地观摩着。越看越觉得吃惊和眼熟。 因为,这一幅画面,他见过。 阿妹的歌声弥漫流转,舞台中央的大屏幕随着阿妹的歌声应时地播着她这一路走来的成长历程的片花;看着,听着都特别有感觉。五彩的灯光与台下Fans手中的荧光棒相互辉映,|Qī-shu-ωang|那一抹抹的流光在方友伦的眼前忽忽闪过。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似的。 他将手慢慢地伸向自己的挎包中,取出了那剩余的几张尚待清晰成像的CT片。 果然,有一张正在逐渐地变化着。 是那张酷似在电影院内情景的CT片。 原来,那并不是电影院,而是《Sputergirl》的比赛现场情景。 方友伦杵了杵冷筱,让她来看。 “这个....开始了?。” “没错。”方友伦面色凝重。然后看着冷筱,二人同时想到,说:“它来了。” 几天相同的CT片预示死亡,让方友伦和冷筱此刻都紧张了起来。他们望着阿妹,见她在台上载歌载舞,周围也都很安全。不见得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一切的危险都是隐藏在貌似安全的地方。 什么是最危险的?我们忽略的东西就是最危险地。没准下一刻,就是她命绝的时候。 在这张CT片开始向清晰变化期间,冷筱感到自己的头一阵一阵地跳涨着疼。她知道,每当这样的感觉来袭时都会有一些事情发生。 冷筱疼得几乎要晕了过去,她抓着方友伦的手臂,不住地在发着抖。 方友伦吃痛,回头看见冷筱如此,又要摔倒,随即扶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冷筱的头低低的,只能看见她在不住地发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无从进一步地知道她此时的状况严不严重。 方友伦一头心系于台上阿妹的情况,另一头又心急于冷筱此时的身体不适;两种夹杂的心情不断在方友伦的心中穿刺着,让他确实感觉到有些无暇顾及----不知先顾哪一头儿才好。 方友伦看着台上的阿妹,见她一切正常,抽空回头望着冷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他一边关心地问询着,一边用双手捧起冷筱的脸,想通过冷筱脸上的痛苦来了解她究竟是哪难受。 但这一看,却让方友伦的全身一寒。整个人都吓傻了。 因为,他看到冷筱此时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凸出在皮肤外的毛细血管,而且还不时地在她的脸上蠕动着。冷筱的双眼,竟然没了黑色的瞳仁,换之的是表面粗糙,看上去像白色沙面的眼仁----青白色的吓人。 “啊啊”出于害怕的本能,方友伦第一时间想推开冷筱,但她的手却始终拽着他的胳膊,怎么也甩不掉。 “错了!!错了!!”冷筱不住地说。随即,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起来,身体开始抖得厉害,头发都披散在了前面,“快...快醒醒...小OK!快醒醒。她的死不怪你...”说完,冷筱无力地倒在地上,方友伦也被冷筱带摔在了地上。手中的CT片也散落到了各处。 方友伦推开他,迅速地将自己移出了很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冷筱。 “快...快醒醒啊...”冷筱趴在地上,嘴中还在有气无力地念叨着这句话。 咦?!!冷筱说的话怎么和虫仔昏迷之前所说的内容是一样的。难道... 此时的方友伦已经顾不得害怕了,他赶忙上前扶起冷筱,想弄清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你...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告诉我...什么错了,什么小OK,什么醒醒啊----你别说半截话好不好。” 冷筱微开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手伸向方友伦的一旁;指着散落在各处其中一张的CT片。 方友伦跑过去,拿来一看,CT片已经完全清晰成像;和前几次一样,都已经变成了彩图照片。那张照片-----是阿妹站在舞台上正在凝望着台上的大屏幕;台下的粉丝们也都跟着望着大屏幕。但奇怪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怪异,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那感觉真如一开始方友伦认定的‘电影院’的场景一样。不过现在已经看清楚了,确定了不是电影院,而是这儿-----《Sputergirl》的节目录制现场。 照片里的他们,都在望着台上的大屏幕,脸上的表情却显得非常惊恐,不知道他们在那大屏幕中到底看到了什么。方友伦对着那张CT彩图正自琢磨着入神,就听...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方友伦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浑身一怔,掏出手机一瞧,见是小OK家的电话号码;纳闷小OK干嘛这时来电话? “喂,小OK啊,你....”方友伦接下电话,他本以为小OK是担心阿妹的情况才打来的电话,刚想告诉他目前CT彩图已经变化出来的状况。 但当他将听筒放在耳边,嘴巴刚要发出声儿的时候,竟突然愣在了当场。因为,在听筒中,传出的一个女孩儿的声音让他倍感意外。 “谢谢你...” 方友伦呆住了。 小美?! 第四十章  40 文体小诗: 台灯,照不到周围的环境 房子里,黑得慎人,只听见冰箱充电的动静 突然,在你眼前,闪过一条白影 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有个女人在你身后 叫出了你的,姓名 正文:四十章 小美?!?! 方友伦认得她的声音。 方友伦仍还记得那天的生日,还记得那个铺着满满阳光的阳台,还记得那个曾被自己逗笑的女孩儿,对自己真诚地说的那句话----谢谢你。 这三个字,方友伦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此刻再一次听来,一时间,所有铭记在自己心里的回忆,都一起涌现了出来。 电话里的小美,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撂下了电话。 嘟、嘟、嘟、嘟... 方友伦雾水一头,不解何故。他本想要求小美叫小OK来听电话,但还没等他说呢,就被小美挂了电话。方友伦干张着嘴,不明其意地皱着眉头。 方友伦在想:小OK这小子还真把小美带回家啦,那、那等会儿阿妹若是回去的话岂不是很热闹?靠了的,小OK这小子杂七杂八的事儿还真多,都不知道他心里是咋想的。难道玩劈腿是件很刺激的事儿吗?那也得分时候啊。妈的,不管了。‘撞车的’事儿让他收拾去。老子可没这份闲心。要不你他妈的就‘整明白儿地’,到底喜欢谁-----想和小美过,你就和阿妹吹。想和阿妹过,你就别总勾搭着小美。(整明白儿地:东北口语,意思是将事情弄明白) 呀!!!方友伦才想起来,CT彩图的变化也就是死亡的瞬间,那...它现在变了,也就是说阿妹在这下一刻就会....!!!!!! 哗啦啦啦啦.... 方友伦浑身一怔,急忙转头望向阿妹那儿。 只见前台的掌声雷动,阿妹安然无恙,而且还很完美地已经结束了她的演唱。 主持人将前四位选手又都重新请上了台,因为,按节目流程的安排,此时将要进行节目的第二环节了。 第二环节是通过台上的大屏幕为观众展现一下选手们在为此次比赛之前,在私下里所付出的那些努力和汗水-----其实就是所谓的心路历程的VCR;用来煽情和诱取粉丝们的支持的。 首先是一号选手李春雨。哇!大屏幕中的李春雨一脸素颜,正在挥汗如雨地跟着专业舞蹈老师学习、排舞。镜头的剪辑和摄像师德功夫都很巧妙地捕捉了些李春雨在排练期间的种种辛苦。有她学习的画面;有她流泪的画面;有她排舞受伤后依然咬牙坚持的画面,还有她临上场时在后台准备的画面。 那一脸对自己梦想执着倔强的神采,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李春雨的VCR播完后,台下的粉丝们热情高涨;有一脸痴狂非她不爱的,有感动流着眼泪的,还有不停呼喊李春雨名字表示永远支持的。 台上的李春雨对她的支持者们报以感谢的微笑;又鞠了一躬。身旁的主持人在这时也恰如其分地对着台下评委老师和观众们曝了一些李春雨在决赛之前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料。什么生病坚持排练啦,什么在遭遇挫折后又顽强振作之类的场面词。说的那是有鼻子有眼,一点儿都听不出假来。观众和评委们也都挺捧场,听完主持人的说辞后,均集体起立,站着为李春雨鼓掌鼓励。 随即,李春雨用一首《掌声响起》来回报各位评委及观众们的支持,结束了她的这一段。 随后,其余的选手也都如李春雨一样一次地先站在台上看一下大屏幕上辛苦的自己,然后配合主持人煽情-----谈谈参加《Sputergirl》所知所遇;最后再唱一首歌来结束自己的这一段。 何水吉、周周和日本选手纪养在家德都相继结束。接下来,该到阿妹这儿了。 台上的阿妹向前走出了一步,转头先是向站在一旁的四位姐妹们Say了个Hi,然后相当自信地抬起头,望向大屏幕上的自己。 阿妹觉得自己能在这一段会得到更多的支持率;因为回顾选手们的VCR是靠演技,不是靠唱功的。阿妹自己明白自己的唱功如何,但她对自己的演技是充满自信的。对临场煽情她可是做足了准备,她已经想好了一个感动人心的故事来为自己拉票。 阿妹跟没事人儿似的站在台上,台下的方友伦可是担心异常地关注着阿妹及她周围可能出现危险的情况。 舞台的灯光绚烂夺目,台下粉丝们手中所绘制出的荧光海浪也饶有余感。在这些浮华迷离的表面下,有多少在瞬息间便可致人性命的危险呢?没人说得清楚,只有被动地且又无奈地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 “阿妹这一路走来啊,还真是艰辛-----先是有网友爆料说她的入选是靠花钱买来的;又说她靠裙带关系与我们的制作人刘哥(刘啸天)有不正当的关系------这简直是对人最大的侮辱。我可以负责人的说,说这种话的人真是没事闲的,专会造谣生事。如果,接下来你看完了阿妹她这一路的坎坷和艰辛,我想你会明白她是真的靠实力才站在这个舞台上的,而不是买票啊、关系之类的。来,接下来就请我们大家一起看一下,一个女孩儿对梦想的坚持和执着....” 主持人向大屏幕挥手作示,场内也顿时响起了有助于将人的感情推向感动的歌曲。阿妹随台下的众人一同望着大屏幕。只这一画面,方友伦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因为,他眼前所看到的和他手中所拿着的那张CT彩图里面的画面竟有九成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图片里众人脸上的表情是惊愕万分;不知在那大屏幕里看到了什么。而眼下他们的表情却是情绪高涨,热情四溢地等待着大屏幕里的VCR出现。 阿妹的VCR在大屏幕中缓缓开场,画面中,先出现的是阿妹在海选时那有些羞涩的演唱。拘谨的表情与现在的自信相比还真让人觉得有些搞笑。 大屏幕前的阿妹看到这块儿也不禁对自己从前的那个样子笑了出来。她的心里还在埋怨导播为何挑这一段儿做为自己回顾从前的开场。 然后是晋级复赛、与选手PK、与观众互动还有和声乐老师一起练习唱歌。 哇,看到自己从前的青涩摸样,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坚持走来,其中的酸甜苦辣,期间的五味杂陈;我想就只有阿妹自己心里最有感触和清楚了。 阿妹看着看着不禁流下泪来。主持人细心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阿妹对主持人说了一声。男主持用手抚了抚她的背,然后抱着她的肩以作安慰。而这些,却都让二号机位的摄影师傅拍到,然后投影到大屏幕上;作为阿妹的Ending。 哗啦啦,伴着场内舒缓曼妙的音乐观众的掌声也随之其中。阿妹向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但是,下一刻...场内的音乐毫无预兆地突然一转,从原本舒缓和慢的音乐竟毫无过度地转变为异常诡异的曲调来。这一变化令现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阿妹和台上的几位选手及主持人也都一脸茫然,还以为是节目的有意安排。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自觉地静了下来。 主持人向台下的节目总监投了一个疑问的眼神,见总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那音乐曲调很怪,听上去让人觉得骨头发冷,牙齿打颤。反正是很不舒服。 就在大家都正奇怪音乐的变化时,突然,舞台上的那扇大屏幕嘭、嘭、嘭地爆出了几点火星。一下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如果这一画面可以定格的话,那方友伦手中的那张彩色CT片就是它的画面了。 一样的现场,观众们惊愕的表情,大屏幕前的阿妹...等等,都和那张彩色CT片完整地重合了。 方友伦在后台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他对比着自己手中的CT片,来回地看了好几眼;竟和自己眼前的一切完全一样。这真是太他妈的邪了。方友伦没有多想,立刻向台上冲了上去,想叫阿妹赶快离开那儿。但是,当他一跑上台,眼角隐约瞄到台上的大屏幕还在播出的画面,他转头一望,不禁停下了脚步,同现场的所有人一样,他也一脸地吃惊,眼带不可思议地盯着大屏幕看。 方友伦究竟看到了什么?现场的人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四十一章  41 文体小诗: 半夜,寝室,没有什么声响 除了,临床的哥们儿,呼吸有些紧张 你被吵醒睡眼朦胧地向他,望了望 惊!惊!惊! 怎么会有一个女鬼,平压在他的身上 正文:四十一章 场内的那支诡异的曲子还在飘着。那种曲调,就像一只冰凉的手安抚着活人的脖子一样,只不过那种触觉是透过听觉的传播,凉意波及到身体各处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加上大屏幕上他们所看到的内容,那简直就是要人亲命一样的恐怖。 大屏幕中,就见一男一女在那儿缓慢地跳着舞。而舞曲,正是现在现场每个人所听到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现场直播一样。 那个男的;方友伦认识,是小OK。那个女的;虽然缺了半拉脸,但方友伦也认识,是小美。 方友伦的第一感觉并不是他们俩怎么会出现在《Sputergirl》大屏幕上,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赶忙地眨了眨,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小美-----缺掉的那半张脸上面。 大屏幕中,小美缺掉的那半张脸,白中带红的颧骨透过了周围腐烂的皮肉。衣衫褴褛,满身的血渍。一点也没有方友伦生日那天的她的样子了。 小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友伦他哪里知道小美她...已经死了三年了。 原来,小美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自杀死了。 五年前,小OK结束了自己的第十三次恋爱。心情郁闷的他想找一个能让自己不要想太多的地方,于是,妈妈给他安排到了圣德育高中。偶然在学校里遇见了小美,两人都是一见钟情,于是很快就恋爱了。 阿妹也是他们学校的,但当时只是个很不起眼的学妹。在一次学校联欢会上,阿妹见到了小OK,立刻就被他的帅气所迷倒了。但当她看到小美在小OK的身边时,不禁在心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恨意。 从那时开始,阿妹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整天满脑子都是小OK。但毕竟自己不认识他,也没有能接近他的机会。 但是,阿妹的心计怎么会止于此呢。她通过各种渠道,想方设法地接近了小OK的同学-----李然。李然是小OK的同桌,但却是个书呆子,没什么大的能耐;老实的都有些发霉。阿妹能选中他恰恰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为了接近小OK,阿妹违心地和李然谈起了恋爱。还假装表示心意地送李然一个小公仔最为礼物。当时可把这个书呆子高兴坏了,小OK当时还亲自祝福过他们俩呢。 不过阿妹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李然,因为他不帅,家又没钱,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和他在一起除了乏味无趣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唯一能让阿妹喜欢的就是李然这个人很好骗。 于是,阿妹便设计陷害李然和小美有不正当的关系,然后还带着小OK去捉奸。 当时小OK和小美正处于恋爱时期中的‘敏感期’,一听此事,这还得了,犯了混的小OK并没有深想阿妹的话是真是假,而是莽莽撞撞地就栽进了阿妹的圈套里。 结果,小美因为小OK的误解而伤心过度,在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服下了安眠药,听着那首她尚未完成的曲子自杀了。 那首曲子曲调诡异,是小美特地为小OK写的-----因为小OK曾说过他一定要在某个同学生日的时候搞一个‘凶杀现场’的恶作剧,到时再有一支诡异的曲调烘托,那一定很吓人。 所以小OK委托学习音乐的小美帮他做。小美答应了,并说到时也要带上她,看看是哪个傻瓜被恶搞。小OK也答应了。但没想到这个约定却是在她死了三年后,在方友伦的生日会上实现了。只不过当时没有小美为小OK编的那支曲调。 但没想到这支曲子却在《Sputergirl》的现场响起来了。 因为,小OK的话小美记得,也为他做到了。但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机会告诉他... 小OK在得知小美死讯的时候懊悔万千,恨自己太冲动,说了很多伤小美的话。但是后悔也晚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于是终日郁郁寡欢。 这样的情况也是阿妹没有估计到的,但是结果却是她想要的,因为她终于可以跟小OK在一起了。 阿妹在小OK最最痛苦的时候送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温柔和关心。起初小OK因为自责没想过要接受阿妹。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终于让小OK投降于阿妹的体贴中。 但其中还有一段小插曲;就是在小美死后的第二年,李然因为放不下阿妹而找到了她,说能给阿妹幸福,不忍心再看阿妹成天地跟在小OK后面照顾这、照顾那的。谁知阿妹完全不像最初相识的那样,不仅不屑于李然的关心,而且还说了很多难听话。 李然很伤心,找到了小OK。 “小OK,我要走了。但在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和小美真的没有什么。你误会她了。但是...你要注意阿妹。”说完就走了。从此便杳无音讯。 小OK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但通过和阿妹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多少也发现这个女孩儿很势力,属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 小OK又不是傻子,相处的时日一久,多少也能猜到了点儿事情。 但是一想到阿妹除了这些;平时对自己还算不错,出于这样的原因让小OK很难再启齿相问她当年小美的事情。于是日复一日地也就随之淡之了。 直到今天,小OK见阿妹真的是翻脸不认人的,实在是憋不住了,将他所猜到的说了出来-----哼哼,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小OK本来想如果阿妹还有命回来的话,就跟她摊牌,跟她‘拉倒’(拉倒:东北话,带有主动性结束的意思)。于是叫友伦去照顾阿妹。 但谁知,这次笔仙选的不是阿妹,却是他。 第四十二章  42 文体小诗: 糯米一碗,黄纸数张 桃木宝剑放一旁,铜钱一串立桌上 油灯长明不能灭 手捻佛珠,望燃香 正文:四十二章 看到眼前的情景,方友伦此刻可能也明白过来了什么,他将目光从大屏幕上移开,带着不愿相信的神情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打开手机相册那一栏他曾为小美拍过的照片...... 还是他生日那天的那个下午,还是他在阳台上所拍摄的,但手机相册里却没有小美-----而是一团人型的白雾。 方友伦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时的自己竟然是跟一只鬼在一起。 怪不得那天小OK跑上阳台来对小美视若无睹;怪不得在楼下大家用蛋糕互砸的时候只有小美一个人是一脸干净的。原来,她早就已经死了。 我所见到的是一只早已死了的鬼...... 那为什么只单单我看见了她呢?? 方友伦苦思不解。回想自己从小OK家出来的时候,自己还曾跟他说,‘哦,对了,小美说她还在喜欢着你,有时间你去她看看吧。’ 其实,当时小OK在听了方友伦这样的话时,他先是心里一惊,然后坐起来看着方友伦。但最后,小OK以为方友伦是在向他开玩笑,以为他早就知道小美死的事情,所以故意想吓吓自己;于是自己也顺嘴胡接了这样的话:‘好。我等会儿就去找她...(完,去找她岂不是在咒我自己找死?)’于是改口道:‘哎,不对,我凭什么呀。友伦啊,你如果还能见到小美的话,就让她来找我。’ 你如果还能见到小美的话,就让她来找我......你如果还能见到小美的话....还能见到小美的话...还能见到...还能见到.... ...就让她来找我... 谁知,这样的玩笑话竟然真的就被实现了。 小美...真的就来找他了...... 再看那本日记,属于小OK的那段空白,竟然造就已经被填补得满满的了。 看了一下死亡时间,竟然是:下午三点十五分,也就是方友伦还没有要从小OK家离开的时候,那当时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真他妈的猪。不知道寻思什么切了。 如果当时他发现了的话,肯定会通知小OK,通知冷筱...但和小OK闲扯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这一刻,他绝望了。 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主持的忘了去主持,粉丝们忘了自己的支持;评委们也忘记了自己到这儿来是干嘛的了,还有负责现场直播的摄像们,也都忘了自己身旁的机器,和大伙儿一样,都被大屏幕突然插播出来的这一段内容所惊呆了。 诡异的曲调来回转换,忽隐忽现的。小OK和小美在曲中相拥而舞。镜头竟然还会拉近,给了二人的唇一个特写。就见小美的唇先动了,“你...爱过我吗?” 小OK的唇,“爱过...” “那为什么还要选阿妹?” 小OK的唇微张着,作无语状。方友伦不用看小OK的表情-----光从嘴唇的变化都能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顿了一顿,就见小OK的嘴唇缓动着,“我...错...了。” 小美的嘴角一翘,看来她对小OK的答案很满意,所以才笑了出来。 小美将小OK的头放靠在自己的肩上------这时,大屏幕中的镜头也随之向上,拉到了小美和小OK的脸上。 小OK的双眼有些呆木,就好像是被催眠过一样。这就连傻子也能看出来小OK有些不对劲儿。谁会和一个没有半张脸、满身血渍的女人跳舞;还贴得那么近的? 阿妹看到这儿,倒吸着凉气。脸上受惊的表情呈持续性... 所有人都是如此。 大屏幕中,小美抚摸着小OK的后脑,依然舞动着。然后,小美的脸突然转了过来,正对着镜头,就彷佛是在看着大屏幕前的我们一样。 小美脸上那唯一一只完整的眼睛,细细地扫过全场;虽然她人是在大屏幕中,但目光所及之处却让被看的人都感觉不寒而栗-----就算把它当做一部恐怖片来看,也没有这么吓人的呀。 最后,小美将目光只落到阿妹一个人的身上,她彷佛将阿妹钉在了那儿,因为阿妹除了发抖,竟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方友伦看了看阿妹,又看向大屏幕中的小美。这时,就见她对着阿妹微微一笑,然后放在小OK脑后的手,手指渐渐地收紧;抓着小OK的头发-----慢慢地、缓缓地拽着往下拉..... 天啊!!! 接下来所出现的一幕让现场所有的人都不禁惊呼了起来,有些胆小的人干脆就埋下头闭起眼睛不敢再看一眼。 小美拽着小OK后脑上的头发,缓缓地将他的头皮扯了下来;带着皮,带着血淋淋得肉------就好像摘掉乳胶面具一样,但不同的是,小美扯掉的是一层人皮。 镜头一转,再看小OK。乖乖!!!被小美扯掉的头皮竟也连着他脸上的肉,此时,头皮被扯下,小OK的脸上是血肉模糊,还有些没被拽下来的脸上的肉依稀可以看清。但最恐怖的是,被小美拽脱的头皮;连带着头发和肉,竟就当啷在小OK的背后-----就好像帽衫衣服后面的帽子一样,连带在那儿。 在小美将小OK的头皮扯掉的过程里,方友伦的心跟着倏地毛起了一层。看着小OK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还趴在小美的肩头上,难道他不疼吗? 此时,现场内所有的人看到那儿一段时,不禁替小OK疼得亨。‘嘶啊之声’不绝于耳。(嘶啊之声:意思是疼得够呛,多用于心理因素) 小美在屏幕里对着屏幕外的阿妹笑了笑,阿妹捂着嘴,害怕得连叫都不会了。方友伦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小美吗? 小美拍了拍靠在自己肩上的小OK,让他正视着自己。满脸血肉模糊的小OK对着小美,然后将唇凑了过去,亲吻着她。 两个人所触碰在一起的唇竟还在溢着血。随后,小OK和小美随着那诡异的舞曲,缓步地来到了床前。小美将小OK推到床上,然后扑在他的怀里,相互爱抚着。 此时,小美的手中竟多出了一把刀。她一边和小OK亲着嘴,一边摸到了小OK的胯下。表面上她好像是在帮小OK兴奋,其实,她是在用刀在里面乱轧着。随即就见小OK的裤裆中正在溢出血来,湿染了一片。 然后,就见小美将小OK的性器官拿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这个送给我吧。以后,它只属于我一个人,好吗?” 小OK点了点头。 小美一笑,说:“来...”她一伸手,要小OK将手伸给她。 小OK把手给了她,小美笑着将小OK的腕子割开。血,滋滋地喷着。 屏幕外的人们看到这里,都不禁地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脸上的表情都在跟着疼似的。心内所能承受得住的早就已经达到了极限了;有的人甚至都已经昏了过去。 小OK和小美割腕相拥。两个人全身哗哗地淌着血,但仍相互依偎着,缠绵着。他们流在床上的血太多,以至于床下的海绵床垫都已经饱和,再也吸收不进一丁点的血了;满溢在床面上。 小美和小OK两个人在血湖中做爱。小OK彷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血将要流干似的,仍如平常一样-----干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是被谁的手指敲出的曲子?心像被长长的指甲抓挠着一样。 直至小OK身上的血都流干了,断气儿了,小美才从床上走下来。诡异的音乐,也就此停下。 这让人觉得既恶心又心惊肉跳的画面,慢慢地被特写在了小OK的身上。 [奇]这时,画面一转;小美缓步走下床,看了看床上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小OK。仅有的半张脸,竟然飘过一丝悲伤之色来。但这种神色随即消失,换之的是一种自私性的笑容。 [书]小美笑了笑,然后拿起一旁的座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不知是打给谁的.... [网]嘟...嘟...通了。 小美那带血的唇,轻轻地捻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嘎啦!电话被撂下了。随着画面中小美电话的撂下,大屏幕也随之黑了屏,嘭!嘭!不断地冒着火星。 嘭!嘭!嘭!从大屏幕那里所爆出火星散落在舞台各处。 看到这里,方友伦顿时全身如被雷击一样,那个电话,他刚刚不久接过那个电话-----就在CT片清晰成像变成彩图照片的那一刻。 他接过... CT片所呈现的死亡瞬间早在几分中前就发生在了小OK的身上;而他们现在透过大屏幕所看到的其实就是几分钟前整件事情的还原。 原来,CT片中所预示的下一个死者是小OK,难怪在那张CT片变成彩图的时候阿妹会没事。 方友伦跑了过去,晃着阿妹的肩膀问:“在艾杰死的时候,你和小OK谁先碰的她...” 阿妹已经被吓傻了,她双眼发着愣,直挺挺的身子任由方友伦摇晃着。 啪!啪! 方友伦给了阿妹两巴掌,回过神儿来的阿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原来,当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在方友伦和冷筱追出去的时候,小OK先赶到了那里,见艾杰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在地上抽搐。当下小OK也没多想,第一反应就是帮艾杰按住脖子上的伤口。可是伤口太大,血如泉涌一般地从人的指缝间挤着冒出来。小OK都快急死了,当下叫来阿妹帮忙按着,然后腾出手来打了个急救电话。随即,他便出去找急救车去了,所以才留下阿妹一个人在那儿。直到方友伦和冷筱赶了回来,误会了这一切。 这就是小OK承接死亡的整个过程。 一开始方友伦和冷筱真以为是阿妹接下了艾杰的死亡次序。他们哪里会知道,在他俩奔出去追张家宝的时候,是小OK先碰到的艾杰。而艾杰死的时候抓住阿妹不放,用手指比出一个‘三’的数字来,其实是‘OK’的手势-----大拇指和食指比圈,其余三根漏在外。意思就是下一个是小OK,要阿妹明白。但当时却被他们给误会成了别的事。 第四十三章  43 文体小诗: 男友的手冰凉,牵着你赶上了末班巴士 你没在意,只是不想,回家太迟 在车上,你不停地变换着吻他的;姿势 为的,就是想补回他离开你时亏欠的那些日子 但是,当你从沉浸中再次睁开眼 却发现,车上的所有人,都已消失 而,那辆巴士,却载着你,继续向着悬崖,奔驶···· 正文:四十三章 经过这一变故,《Sputergirl》宣布暂且停赛。何时再开始,另行通知。 6月30日17:09 当方友伦、冷筱和阿妹赶回小OK家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在心理上做好了面对那血腥又恶心的场景了。但当他们三人推开小OK家门的那一刻;又不禁错愕了一下。因为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他们所预期的那样满屋血腥味和满地的血,根本是一点血污都没有。 按理说应该不是这样的啊。在笑OK死的时候大家都共同看见了血染满地、泊泊如河的情景,怎么眼前的景象确实安然如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呢。 再看小OK,他竟然是安然地半躺在那张大沙发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就如同睡着了一样。手里面还握着一柄音响的遥控器。 屋内,仍还在飘着那轻指般跳跃的诡异的音乐。 阿妹看见小OK像没事人似的靠在沙发上,并没有如大屏幕中那样的惨象;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想上前扑到他的怀里-----不管他现在究竟是死的还是睡着的。 但是,阿妹的举动被方友伦敏感地察觉到了-----因为在他看到眼前的这种安然如常的景象时;潜意识里真的也认为小OK可能没事了------毕竟他没有全身流血,惨样示人;死的那么直白。但是方友伦虽是这样认为,可警惕之心却丝毫没有减少。见阿妹想上前确认小OK的状况,当下一把将她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碰他。 阿妹面带急色,看了看小OK,又看了看方友伦。不知如何是好。 “小OK....小OK...”方友伦拉着阿妹,对着小OK这样试探性地招呼了两声。他的声音足可以将一个熟睡的人叫醒,但小OK却丝毫没有反应。 “小OK...快醒醒啊,小...”方友伦刚喊到这里突然就住了口,想来他也是明白了什么。因为,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竟然和虫仔、冷筱之前所说过的完全一样。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我们的生死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吗? 方友伦知道,小OK已经死了。他拍了拍阿妹的肩,将她慢慢地搂进怀里以作安慰。冷筱在他们俩人的背后看到如此,心不自禁地好像被揪了一下。 什么时候...有人能这样地安慰我...... 阿妹看着方友伦,眼神中彷佛在求他否定自己的猜测。方友伦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些,可还是点了点头,说:“小、小OK已经...”说到最后他也哽咽道不能再继续了,只是对着阿妹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小OK已经死了。’ 阿妹先是一抖,然后哇的一声终于哭了出来。 方友伦也很伤心,毕竟是自己的朋友,而且接连这好几天都已经死了四个了;其中还有自己最爱的菲云。 他将阿妹靠在自己的胸前,抚着她的背。 突然,阿妹像是疯了一样,推开方友伦,径直向小OK那儿奔去。 方友伦不防阿妹会如此,被推开后,确定她要去看小OK赶忙拽住了她。 方友伦将连哭带闹的她按住后,没有办法,跟阿妹讲了笔仙所制定的‘死亡规则’;阿妹这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毕竟,她还不想死。 “小OK极力阻止你去《Sputergirl》是因为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下一个死的是你-----他是不想你有事才那个样子的。但是你...却说了很多让他伤心地话。” “那...那这样怎么办?”阿妹问。 方友伦看了看小OK的尸体,说:“没事了。谁也不要碰他,就让死亡就此停止吧。等会儿打电话给虫仔妈,让她过来瞧瞧;听她怎么处理吧。只要不碰小OK就行-----也不要拿任何有关于他的东西。就让他成为死亡顺序的终结吧。” 阿妹见方友伦都这么说了,自己又没什么主意,也就只有随之了。但是看见小OK孤单地半躺在那儿,前事种种不禁让她懊恼自己。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这儿....”方友伦略微地环顾了一下,“不宜久留。” 小OK已经死在沙发上,周围还在回响着那支曲子。方友伦觉得再呆下去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儿呢-----没准儿小OK跳起来追杀我们都有可能。于是,在未预知的危险来临之前,还是早些离开这儿为妙。 方友伦三人临走的时候,友伦又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小OK,见他摊在一旁的手里头,有一枚金色的纽扣。 那纽扣很特别,也很好看。方友伦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样的衣服上见过了。他突然有些好奇,想去从小OK的手里取来仔细地瞧一瞧。 好奇的心理就像有魔力一样地驱使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就这样地挨近了小OK的身前。 “你干什么!友伦!” 冷筱上前拉住了方友伦,方友伦全身一怔,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就要做了傻事------因为就在刚才他还在和她们俩说不要碰小OK及其所有东西。但转头来自己却差一点就陷入了危险当中。 方友伦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感觉-----就只是很好奇,很想将那个纽扣拿起来看看。哦,明白了,刚才的那种感觉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受了什么东西蒙蔽一样;忘记了所有芥蒂,只是想将那个纽扣拿过来。 这哪他妈的是拿纽扣啊,分明是有谁在暗暗驱使着自己接下小OK的死亡;让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害的对象。 方友伦暗自庆幸自己下手晚,冷筱阻拦的早,不然,现在还真难说。 他回头对冷筱笑了笑,“没事了。我们谁都不会再有事的。因为....”他又回头看了看小OK手里那金色诱人的纽扣,说:“我们已经知道了笔仙的把戏了...” 方友伦三人从小OK家走了出来,然后给虫仔妈打了个电话,约好在别墅小区外等着。方友伦撂下电话后,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来,点上了一支,衔在嘴边却不吸。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十四章  44 文体小诗: 当你,看到了,这行文字 是否晓得我已经死了有些时日 你一定是在翘着嘴角,笑说,白痴 你是第九个这样不屑于我的言词 没关系,今晚零点,我就会来找你 用你的骨头来,磨齿 正文:四十四章 方友伦衔在嘴边的烟慢慢地燃着。 冷筱见方友伦许久不语,伸手将他嘴上的烟拿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嘴上,抽了一口。 方友伦在想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虽然笔仙的索命让他无从找寻,但是,只要不再去碰那些被它选中的死人,也就没有可以传递死亡的媒介了。等会儿在虫仔妈过来后好好处理一下,没准儿笔仙索命便会就此结束。 正想得入神,谁知嘴上的烟被冷筱夺去,见她还自顾自地抽上了,吓了一跳,连问:“你、你怎么、怎么抽烟啊?” 冷筱对方友伦的质疑显得很不屑,别过头去,没有理他。 一口被吸进去的烟从她的嘴里打了个转儿,然后呼了出来。神态举止都是个老烟民的范儿。 方友伦正要说什么,就听冷筱的声音缓缓飘来:“那本日记上,应该有了小OK的死亡时间和死因了吧。” 方友伦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冷筱问:“是不是在你赶过来之前?” 方友伦又点了点头。阿妹面带疑问,向方友伦看去。 冷筱嘴角一翘,显然被她猜对了。烟头上又是一亮,随即,淡白色的散雾从她的嘴里呼了出来。“在这之前我就想告诉你了,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她顿了顿,“其实真正能救人的是这本日记,而不是那些CT片给出的预示。我们太依赖CT片了。” 方友伦听完后一想真对!回头想一想,CT片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人死亡的那一瞬,换句话说,它只是把人死后结果给表述了出来。 日记中那些血色的文字-----虽现在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但它能将我们的死亡时间及死因都清楚无误地通过文字被写在上面。而且还是在你死前时的前几个小时预言了出来-----相比CT片在清晰成像时那一瞬即至的提示,日记才是真正能帮人摆脱一切致命危险地工具。 如今好好想想,CT片只不过是虫仔对我们将要死去的一种肯定-----因为那是他看到的结果。CT片的内容只告诉了我们一个结果,却没有留出任何的时间给我们好好地计划着怎么摆脱笔仙的诅咒。 它并不能帮我们什么。 那本日记才是保命逃生的根本。 方友伦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大叹了一声,责怪自己为何不早些发现,也许那样会救菲云他们呢。现在才知道真是悔之莫及了。 冷筱说:“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结束了。死亡接力到此断链儿,你没有接替小OK的死亡次序,没有碰触到他,阿妹也没有-----这样笔仙再有天大的能耐它也得符合它自己所指定的规律。既然如此....”她看了看那本日记,说:“知不知道这件事都已经没有价值了。” “我们真的从现在开始就没事了吗?”阿妹问。 “当然啦。笔仙最后一个安排死亡的是小OK,他是死了,然后我们大家都没有碰过他,也没有任何的接触;我们没有将他的死亡次序接过来-----就让小OK成为个终结吧。”友伦顿了一顿,他暗自庆幸刚刚冷筱拉住了他没有让他碰到那枚纽扣,不然,小OK的下一个还真是自己。阿妹也暗暗庆幸着被方友伦拉住,没有去靠近小OK,不然的话,那后果真是可怕。 “接下来就得看虫仔他妈妈的了。” 阿妹长舒一口气,想想这几天朋友们的相继死去,自己竟然在其中捡了条命,那真是万幸。 “这就太好了。” 冷筱看了看阿妹,笑了笑。她不自觉地又翻开了那本日记。 不经意间,冷筱额头上的发丝被风吹开。啊!冷筱的手指被燃尽的烟烫到,她甩手弹飞了那个烟头,心中的不祥之感油然而生。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很难说的出,总而言之是让人心绪不宁的那种;很不舒服。但她此刻并没有在意,因为毕竟笔仙的死亡次序已经断了条,方、阿两人谁也没有碰过小OK,肯定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自己或许在大难过去后,有些后怕似的多想了。 但是,那种感觉却始终缭绕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冷筱摇了摇头,拿过日记来转移着情绪。 她翻开,看着日记的前几页,发现几乎每一页都有菲云对自己的关心词。心中不免感怀。 “你和我姐怎么认识的?” 方友伦一愕,随即眼神黯淡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冷筱的不经意地一问,思绪又回转到了菲云那儿去了吧。“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说完,他自顾地笑了一下,“当时...去玩的人很多;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是我的眼里,却只有你姐一个人。” 冷筱望着他,那种深情注视着的眼神,却始终于己无关-----也许是因为对一个男人莫名产生好感时,都是因为他对自己身边人的痴情所至吧。 方友伦没有注意冷筱,而是接着道:“我还记得看到你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木了;道儿也不会走了,话也不会说了。只知道傻愣地看着她....” 冷筱眼神情迷,仿佛随着方友伦所钩织出的回忆也融入到当时的情景中去了。 冷筱彷佛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看到了姐姐,同时在很远很远的另一头也看到了方友伦,他们俩手腕上的红线,像是一开始就已经系在一起一样,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在此之前认不认识还是从那以后理解分开;都注定他俩会在此生拥有一段相爱的开始。 这时,刚巧有一对情侣在冷筱面前说笑走过,冷筱回过了神儿,见方友伦向着那对情侣望去,目光始终都放在那两只十指交扣得手上。 我和菲云...曾经也那样过.... 顿了顿,方友伦收回了目光,“那时啊,都不敢和你姐说话,就连看她一眼还得偷摸地,更不用说牵她的手了-----那简直就是做梦一样。”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方友伦.... 冷筱听到这里,眉毛无故地抖了几抖,差点抖成‘八’字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流出眼泪来。 阿妹很好奇地问:“那你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当时是谁主动牵对方的手的?” 方友伦抿嘴笑了笑,“记不得是谁主动地喽反正...在那个雨天,我撑伞送她回家。雨很大,伞很小,我俩挨得很近,我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放下来的时候就、就碰到了她的手,然后就...就...呵呵....唉....”说到最后,方友伦长叹一声,就此没了动静。 世间上最让人感到悲伤的爱情就是还未与彼此爱够;就已经被残忍地阴阳两隔了... 显然,方友伦心中所痛苦的莫过于此。 风,突然间大了起来,吹得路旁的广告牌子刮刮乱响。生硬的铁皮声让人听着不免又徒添了几分寒意。 冷筱望着那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广告牌子;不禁抱起了双肩。 方友伦细心地注意到了,当即脱下外套,给冷筱披上。替她正了正衣领,说:“要学着照顾自己啊。” 原来,被一个人关心是这样的温暖。 或许是因为害羞,又或是因为当对一个人有了感觉后,感动不需多言。 一句简单的‘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有神情地望着这个为自己披上外套的男人。 姐姐真幸福... 下一刻,她不禁握住了他的手。 方友伦见冷筱望着自己的眼神多了些内容-----足可以达到让人误会的程度,又见她握着自己的手,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自己也把持不住-----违背了他与菲云的约定。于是赶忙岔开话题,借势抽开了手,“哎,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热饮店,我去买几杯奶茶来。你们在这儿等着(虫仔妈)。”说完,方友伦将挎包取下,对冷筱说:“帮我拿一下。”然后便转身而去。阿妹在他身后叫道:“我要香草味儿的。” “好!” 冷筱望着方友伦离去的背影,眼中透着挽留的神情----她不想让方友伦偏偏在此刻离开,哪怕再呆一小会儿等自己将那句仅有三个字的中文说出口抱着他也不愿让他离开。 他在躲着我吗? 阿妹这时才想起来,对冷筱问:“哎,对了。奶茶你要什么口味的。” “给我一杯忘情水吧...呵呵...”冷筱半开玩笑地说。然后,怕阿妹看出自己的心事,将那本露在挎包外面的日记取出,假意地翻了翻。 阿妹笑了笑,替冷筱拿主意地道:“不如和我一样,也要香草的吧。”见冷筱没异议,便扬起脖子对方友伦喊道:“两杯香草的。” 方友伦在远处,闻声转过头来,打了一个OK得手势,可就在这时,冷筱突然对着远处的方友伦大喊:“回来啊,友伦!!!” 话声被风卷走,被冷筱丢在地上的日记,在风里,那刚刚出现的红色字迹,竟是方友伦的名字。 ‘方友伦死亡时间:6月30日,下午17:22分,死因:被广告牌子削断身子。’ 咔嚓。一声清脆刺耳的金属断裂的响声破空炸现。那块高高耸立的广告牌子突然被风刮开,被刮撕开的铁皮好似锯齿一样锋利,斜切似的随着狂风就奔方友伦而来。 就听呲咔一声,那锯齿般的铁皮从方友伦的前胸斜切至臀,整个人被切成了两截。 哗啦啦啦.... 血、肠子从断成两截的身体哗地一下子淌了出来。在方友伦的脸上,看不见他有任何的疼痛的表情,而是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被切断的下半身。他爬啊爬,手拉住自己的脚-----确信了这一切是真的。 终于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是我,怎么会是我。不是已经都结束了吗?我没有碰过小OK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冷筱和阿妹同时喊道。当下便向倒在血泊中的方友伦跑了过去。但还未跑到跟前,突然,一辆疾驰而来的出租车将阿妹和冷筱撞飞了出去,冷筱从车头飞滚到了车尾,最后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弥留之际,她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是虫仔妈。 啊!! 夹在指上的烟已经燃至过滤嘴柄;烫到了冷筱的手。冷筱吃痛,猛地从刚才的那种影像中回过神来。她呼着粗气,心脏跳得异常厉害,惊慌的双眼左右望着周围-----看见方友伦和阿妹还在自己的身边,安然无恙。 刚刚...刚刚的那些,没有发生吗? 冷筱皱着眉头,回想着自己刚才所看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就见一对儿说笑的情侣从自己身前走过,一旁的方友伦看了看,说:“那时啊,都不敢和你姐说话,就连看她一眼还得偷摸地,更不用说牵她的手了-----那简直就是做梦一样。” 冷筱心里一惊,她转头来回地看了看眼前的这幅情景。 怎么和刚才的情景一摸一样? “那你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当时是谁主动牵对方的手的?”阿妹好奇地问。 冷筱惊骇,皱着眉头,。这对话也惊人的相似,遭了。这又是一个危险将至的预视。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不可能呀,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冷筱又将那本日记翻看,见上面‘方友伦’名字的下方,正在微微地显映着红光----不注意跟本就看不到。 冷筱睁着惊恐的双眼,正在苦思着这一切的时候,方友伦和阿妹之间的对话扔在如刚才那样说着。只是这回,冷筱却一句话也没听见去。 “记不得是谁主动地喽反正...在那个雨天,我撑伞送她回家。雨很大,伞很小,我俩挨得很近...就碰到了她的手,然后就...就...呵呵....唉....” 风,突然间大了起来,冷筱猛地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高高耸立在一旁的广告牌子,见它果然刮刮乱响,而且还摇摇欲坠。 害怕的感觉瞒至全身,冷筱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抖了一抖;本能地抱起了双肩。 发抖的身体,害怕的心灵,竟在此刻被一个男人用他的衣服披上了。 “要学着照顾自己啊。” 是了,没错了,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发生的。 冷筱不禁握住了方友伦的手,刚想要告诉他刚刚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但谁知方友伦竟抽开了自己的手,说:“哎,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热饮店,我去买几杯奶茶来。你们在这儿等着(虫仔妈)。”说完,方友伦便转身而去。阿妹在他身后叫道:“我要香草味儿的。” “好!” “等一下!”冷筱叫道。可方友伦却已经走远了。 “你也要香草的好不好”阿妹道。然后转头,“两杯香草的。” 此时的日记本上,方友伦的死亡时间和死因已经被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在了上面。 “完了!!” 下一刻,冷筱向方友伦跑了过去,飞起身来推开了他... 啪啦啦!! 广告铁皮重重地斜砍到刚才方友伦所站在的那个地方。 阿妹看到如此也随即跑了过来。 “别动!呆在那儿。”冷筱从方友伦的身上爬起来,立刻转头对阿妹喊道。阿妹被吓到,立刻就停在原地不敢动了,也就在此时,一辆车从她的身前突然驶过,只差三指的距离就能将阿妹撞飞出去了。 阿妹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刚才光想着跑过去,并没有注意周围来往的车辆------若不是冷筱的提醒,自己恐怕就此命绝了。 虫仔妈从出租车上下来,刚才冷筱飞身扑倒方友伦时她在车上也看到了,于是赶忙催着司机马上开过去。司机一脚油门开了过来,还差点撞到了阿妹。不过还好没有。 虫仔妈将方友伦和冷筱扶起,第一句话就问:“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告诉你们在我没来之前,不要去碰尸体吗?” 方友伦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对虫仔妈说:“我们有碰小OK...” 叮当啷啷.... 这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闻声望去,一枚银币从方友伦的兜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打着旋转儿。 那是一枚1965年版伊利莎白女王三便士的硬币。 “这...这不是我送小OK的吗?怎么,怎么会在你这儿....”阿妹望着那枚硬币,问方友伦。 方友伦愣在当地,回想种种。 小OK在临死前,要自己把那枚硬币交给阿妹-----可是自己却忘了,结果留在了兜里。直到他死后,也没有想起来这事儿。还满心满意地自以为终结了笔仙的死亡延续-----若不是刚才冷筱飞身相救,自己死里逃生,那还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呢。 方友伦望着那枚硬币,全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弯腰,捡了起来,看着它,“死亡没有结束,下一个...是我。” 44 文体小诗: 当你看到了这行文字 是否晓得我已经死了有些时日 你一定是在翘着嘴角笑说白痴 你是第九个这样不屑于我的言词 没关系今晚零点我就会来找你 用你的骨头来磨齿 正文:四十四章 方友伦衔在嘴边的烟慢慢地燃着。 冷筱见方友伦许久不语,伸手将他嘴上的烟拿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嘴上,抽了一口。 方友伦在想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虽然笔仙的索命让他无从找寻,但是,只要不再去碰那些被它选中的死人,也就没有可以传递死亡的媒介了。等会儿在虫仔妈过来后好好处理一下,没准儿笔仙索命便会就此结束。 正想得入神,谁知嘴上的烟被冷筱夺去,见她还自顾自地抽上了,吓了一跳,连问:“你、你怎么、怎么抽烟啊?” 冷筱对方友伦的质疑显得很不屑,别过头去,没有理他。 一口被吸进去的烟从她的嘴里打了个转儿,然后呼了出来。神态举止都是个老烟民的范儿。 方友伦正要说什么,就听冷筱的声音缓缓飘来:“那本日记上,应该有了小OK的死亡时间和死因了吧。” 方友伦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冷筱问:“是不是在你赶过来之前?” 方友伦又点了点头。阿妹面带疑问,向方友伦看去。 冷筱嘴角一翘,显然被她猜对了。烟头上又是一亮,随即,淡白色的散雾从她的嘴里呼了出来。“在这之前我就想告诉你了,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她顿了顿,“其实真正能救人的是这本日记,而不是那些CT片给出的预示。我们太依赖CT片了。” 方友伦听完后一想真对!回头想一想,CT片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人死亡的那一瞬,换句话说,它只是把人死后结果给表述了出来。 日记中那些血色的文字-----虽现在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但它能将我们的死亡时间及死因都清楚无误地通过文字被写在上面。而且还是在你死前时的前几个小时预言了出来-----相比CT片在清晰成像时那一瞬即至的提示,日记才是真正能帮人摆脱一切致命危险地工具。 如今好好想想,CT片只不过是虫仔对我们将要死去的一种肯定-----因为那是他看到的结果。CT片的内容只告诉了我们一个结果,却没有留出任何的时间给我们好好地计划着怎么摆脱笔仙的诅咒。 它并不能帮我们什么。 那本日记才是保命逃生的根本。 方友伦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大叹了一声,责怪自己为何不早些发现,也许那样会救菲云他们呢。现在才知道真是悔之莫及了。 冷筱说:“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结束了。死亡接力到此断链儿,你没有接替小OK的死亡次序,没有碰触到他,阿妹也没有-----这样笔仙再有天大的能耐它也得符合它自己所指定的规律。既然如此....”她看了看那本日记,说:“知不知道这件事都已经没有价值了。” “我们真的从现在开始就没事了吗?”阿妹问。 “当然啦。笔仙最后一个安排死亡的是小OK,他是死了,然后我们大家都没有碰过他,也没有任何的接触;我们没有将他的死亡次序接过来-----就让小OK成为个终结吧。”友伦顿了一顿,他暗自庆幸刚刚冷筱拉住了他没有让他碰到那枚纽扣,不然,小OK的下一个还真是自己。阿妹也暗暗庆幸着被方友伦拉住,没有去靠近小OK,不然的话,那后果真是可怕。 “接下来就得看虫仔他妈妈的了。” 阿妹长舒一口气,想想这几天朋友们的相继死去,自己竟然在其中捡了条命,那真是万幸。 “这就太好了。” 冷筱看了看阿妹,笑了笑。她不自觉地又翻开了那本日记。 不经意间,冷筱额头上的发丝被风吹开。啊!冷筱的手指被燃尽的烟烫到,她甩手弹飞了那个烟头,心中的不祥之感油然而生。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很难说的出,总而言之是让人心绪不宁的那种;很不舒服。但她此刻并没有在意,因为毕竟笔仙的死亡次序已经断了条,方、阿两人谁也没有碰过小OK,肯定不是这方面的事情。 自己或许在大难过去后,有些后怕似的多想了。 但是,那种感觉却始终缭绕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冷筱摇了摇头,拿过日记来转移着情绪。 她翻开,看着日记的前几页,发现几乎每一页都有菲云对自己的关心词。心中不免感怀。 “你和我姐怎么认识的?” 方友伦一愕,随即眼神黯淡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冷筱的不经意地一问,思绪又回转到了菲云那儿去了吧。“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说完,他自顾地笑了一下,“当时...去玩的人很多;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是我的眼里,却只有你姐一个人。” 冷筱望着他,那种深情注视着的眼神,却始终于己无关-----也许是因为对一个男人莫名产生好感时,都是因为他对自己身边人的痴情所至吧。 方友伦没有注意冷筱,而是接着道:“我还记得看到你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木了;道儿也不会走了,话也不会说了。只知道傻愣地看着她....” 冷筱眼神情迷,仿佛随着方友伦所钩织出的回忆也融入到当时的情景中去了。 冷筱彷佛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看到了姐姐,同时在很远很远的另一头也看到了方友伦,他们俩手腕上的红线,像是一开始就已经系在一起一样,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在此之前认不认识还是从那以后理解分开;都注定他俩会在此生拥有一段相爱的开始。 这时 第四十五章  45 文体小诗: 对着镜子梳妆 但内里映出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模样 五官错位的脸上,血在流淌 她从镜子里,伸出手掌,抠在你的脸上 撕下一把,血肉淋淋,的皮囊 然后,将她缺烂的部分,一点一点,补上 正文:四十五章 小OK要方友伦转交给阿妹的那枚硬币其实一共有两枚;一枚是1965年版伊利莎白女王三便士-----也就是小OK交给方友伦的那枚。还有一枚是在阿妹那儿;是1941年版乔治王三便士。 当初是阿妹买来当做‘情侣币’来着。‘伊丽莎白’给了小OK,‘乔治王’自己留下。寓意两人的感情情比金坚、永恒珍贵。并嘱托小OK不需弄丢,如果将来要想与我分手的话,你也得还给我。小OK当时一笑,也没在意,对阿妹说自己会好好保管的。 但自阿妹和小OK翻脸后,又说出了很多实情,小OK就想对这份感情有个了断,所以他才要友伦将那硬币还给阿妹。 ‘你给她她就明白了。’ 但谁知方友伦却给忘了,没有交给阿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阿妹又躲过了一劫;因为她没有接下小OK的死亡次序。 方友伦恨自己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他本以为到小OK这儿就此便结束了-----只要如张家宝所说不要去碰他及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就可以切断笔仙的死亡传接。 方友伦本着这个重点已经很注意很注意了,但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小OK想让他转交给阿妹的物件却始终在他的兜里,小OK死后,他便成了下一个了.... 而刚才的那个有惊无险的意外也证实里死亡依然在继续着,方友伦成为了承接小OK死亡的下一个.... 大难避过后,每一个人心神都很难一时半会儿平静的下来。 方友伦和冷筱从地上相扶而起,掸去身上的土。回头又看了看那个当时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广告牌子。心中不免毛起了一层,身后鸡皮疙瘩一片。 方友伦的东西散了一地,那本掉落在地上的日记,纸页被风刮得乱响。在人人都不做声的当下,那样的响动显得格外突出。 刚刚,写有方友伦的死因和死亡时间的纸面上,竟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它原本的预言。换之的是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此时,不知为何,风突然地就那么地停了下来------像是什么东西离开;或是什么东西来到一样。 一种莫明的声响好像早就已经存在在那里似的-----只是刚才有风,那声音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此时风停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的很清楚。 吱、吱、喳、喳... 四人寻声望去,声音是从那本日记中来的。 虫仔妈拾起了那本日记。 没人可以形容得出虫仔妈在看到那本日记时的表情。因为那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了。 她的唇在发着抖,瞩凝着日记本上的双眼随着那吱、吱、喳、喳的笔划调儿在一下一下地跟着移动着。 吱、吱、喳!! 随着最后一笔响声的落下,虫仔妈缓缓地将头转了过来,她望着站在那儿的冷筱。 “怎么了,阿姨?”阿妹从没见过人的那样表情,她不知道虫仔妈在那本日记上究竟看到了什么。 方友伦知道那么日记的特殊,遂看到虫仔妈脸上表情不对,第一反应就是跑过去,将那本日记从她的手里拿下,看了看,随即,他也愣住了。 湿腻的笔迹正在渐渐地被纸页吸干,那红如鲜血的墨迹在方友伦的眼睛里被证明了它的出现有多么的诡异。 那页本来只有方友伦他们请笔仙时八人的名字下面,竟然又多出了一个名字,而就在那个名字被写在上面的时候,跟着,这个名字后面的死亡时间随即也出现在了它的后面。 只是这回却有些特别.... 特别的让人难以接受。 上面写着:‘冷筱,命绝于6月28日,死因(空着)’ 简单的几行字,竟让所有人都傻了。 6月28日...6月28日...可现在已经是6月30日啦,怎么可能呢。冷筱还好好地站在我们面前,怎么日记里会写她早就已经死在了两天前呢? 难道笔仙弄错了?不会的,名字被写在上面的人-----赵菲云、尚公子、艾杰、小OK;他们都已经很守规矩地按着名字后面所规定的时间点上准时死了。剩下的就只有方友伦、阿妹、赖仁航、虫仔这些名字;它们后面的死亡时间和死因是空白的,目前还没有出现过。 那冷筱.... 如果笔仙没有弄错,那站在大家面前的这个冷筱...是、是鬼... 冷筱早就已经死了?只是心中还存有怨念不得轮回转世,所以才留恋在人世-----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仍如死前一样跟着方友伦他们?是个可以被大家看到的鬼。 就像小美一样;放不下小OK,始终徘徊在那儿。 阿妹本能地向旁躲着,离冷筱明显远了很多。 方友伦看到这一切,望着冷筱,脑中不断地切入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从那天晚上她躲在自己的床下开始...到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而每一个人的死-----现在回想一下,彷佛都间接地与她有关。 难道,她是笔仙...一直在我们周围制造或直接或间接传续死亡,让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 想想之前,冷筱让方友伦看着阿妹,想利用着阿妹的命来找到笔仙索命时的踪迹。虽说当时听起来很疯狂,又带些冷血。但在当下,方友伦却听了-----因为那也是当时目前唯一的办法。 结果阿妹却没事,死的是小OK。 原来,冷筱一直是在转移者大家得视线,让笔仙的诅咒在毫无外人妨碍的情况下顺利进行.... 然后她在牵引着下一个;或直接或间接地触碰到前一个已死的人的身体-----用意很简单,就是让他们成为死亡的传续者。不让死亡从中间断链。 冷筱有预知的能力,她不可能不知道艾杰、小OK将要死的事实。如果说不是故意不理,那一定是有心要完成某项使命。 而这使命,或许就是笔仙所给她下达的。 再说...她早就已经不是活人了.... 第四十六章  46 文体小诗: 玻璃展柜里,沉睡的唐代残戟 那顷刻间的历史,都斑驳在它锋口,铜绿 多少年,多少个王朝更替,依然淡不去它曾经的,凶厉 微闭上眼睛,似乎,仍然可见它问鼎乾坤的过去 那属于它,纵马驰骋,杀遍天下的,疆域 正文:四十六章 方友伦看着眼前的冷筱,面露欲哭之色,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为什么?”方友伦忍回了眼泪,绝望地看着冷筱。 “什么为什么?”冷筱反问道。她脸上的表情很不明就里,但在方友伦看来,她装得可真像。 方友伦将日记抛给了冷筱,冷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及死亡时间被写在上面。也是一诧异。她思索的眼睛,来回地看了好久,彷佛不相信怎么会有这事儿。“这...这...”冷筱猛地抬头,对着方友伦一脸要他相信她的表情。但是却说不出一个能让自己及其他人都信服的话来。 “自从见你的第一天,我就挨了一棒子-----到现在你也没告诉我那天你在我家床底下干嘛。”方友伦平淡地说。“也罢,我没有把这儿当回事。我只是想照你姐临终嘱托我时的那样-----好好照顾你。但自从你跟在我的身边后,尚公子就死了,然后是艾杰,现在又是小OK....” 方友伦自顾地苦笑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黯然的神伤。在那一瞬间,前事种种的经历都彷佛全部地诠释在了他的那一闪而过的黯然中。也让所有人的思绪都随着他而倒回了那时的片段中.... “我...呵呵,现在也如你所愿地接下了死亡。”他看了看手中的那枚伊丽莎白硬币。“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死?” 方友伦一脸淡定,彷佛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来迎接死亡。 吱、吱、喳、喳... 那笔尖划在纸面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冷筱低头看去,在‘方友伦’三个字的后面,竟一个字一个字地出现了他的死亡时间。 方友伦命、绝、于、6、月、3、0、日、晚....文字只出现在这里便没有再继续。 冷筱吸了一口凉气,方友伦走了过去,将日记从她的手上拿下,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很好。我等你。” “友伦,我...”冷筱抓着方友伦的胳膊,像是要跟他说些什么,但谁知却被方友伦给甩开了。 “别叫我‘友伦’,这个称呼只属于你姐姐...和那些我死去的朋友。” 方友伦说的很绝情,但他的那张绝情的脸却始终没有被冷筱所清楚地看到。因为,泪水涌来的模糊,只能看清这个男人的轮廓,但光是这些就已经让冷筱很心痛了。 “我对你没怎么要求过,但这次...听着....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饶过阿妹、仁航和虫仔的话...请你在对我动手之前,将他们的名字从日记上全部擦去,就让我一个人结束这一切吧。” 夕阳如血,残日西斜。 那黄昏柔暖的淡橙色将他们的身影剪映在地面上。四个人,三条影子-----却始终少了冷筱的倒影。 阿妹敏感地发现冷筱没有影子,她惊恐地呀了一声,然后躲到了虫仔妈的身后,忙拍着虫仔妈的肩膀,指着示意让她看。 虫仔妈看到,用手拍了拍按在自己肩头上阿妹的手;意思是有我在,不用怕。 冷筱也注意到了,她想自己的侧身望了一眼,果然,没有自己的影子。她望了望方友伦,见他对自己一脸的绝望,明白无论自己再说些什么也是无用,于是便也合上了自己欲言又止的嘴。 方友伦见她不讲话,说:“还等什么...来吧-----难道非要按着你所规定的时间杀了我?提前一点也无所谓啊-----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去见你姐了。” 冷筱身心皆是一怔,以当下她对方友伦在心里偷偷埋下的那个感觉;‘菲云’这两个字听起来格外的刺耳。她甚至感觉到鼻子在发酸,那个早已被她忘记叫做眼泪的东西,此时终于涌了出来,挂在她的脸上,缓缓下落。 如果那在她脸上的泪珠是她心灵的镜子,那流出来的尽是带着方友伦映像的碎片。 一颗苦泪滑落在冷笑的唇角上,沁进了她的嘴里。苦苦的,溢在舌底。有谁知道? 她痛苦地对着方友伦笑了笑,神情里彷佛带着好多好多的话要对方友伦说似的,但说出口的,却简单的可怜:“好好的活下去,因为,只要你能保住性命才是对大家最好的拯救....” 方友伦愣住了,他突然想到何舍我的话,同时也感觉自己可能误会冷筱了。但,这种感觉却稍纵即逝,马上自己便给否定了。 冷筱注意到了方友伦脸上的表情变化,从他的那种变化中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理活动。“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可能相信了-----因为....”她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又看了看地上他们的影子,说:“因为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找出原因来...如果,那时...你还有命听我解释的话...”冷筱惨然一笑,转过身去。 “还有,不要随便答应任何人。因为...它就在你的周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后面括号里的话冷笑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觉得此时无论她再说什么方友伦也是不信。与其那样倒不如不解释-----况且如果解释的话,三两句是很难说清的。最后,她还是不愿放弃地说:“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刚刚我就不会救你了。”说罢,毅然离去了。 方友伦看着冷筱孤独离去的背,他突然好想上前去拉住她不让她走。但他没有。因为,那个少女在夕阳的照映下,美誉属于她的影子。 她真的很孤独,孤独得连一条相随相伴的影子都没有。 第四十七章  47 文体小诗: 是谁换去了那张碟片 歌声断断续续的出现 树枝刮窗的声响风很远 那相框里沤着淤血的照片 似乎预示着什么不祥将被上演 正文:四十七章 冷筱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让虫仔妈觉得很在理,因为如果冷筱真是笔仙的话,真是害死大家得元凶的话,她完全可以不救方友伦-----就让死亡接着无限期地传递下去,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 但是,日记上为何又早已被告知冷筱已经死在了前几天中呢? 虫仔妈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自从她见冷筱第一面时并没有发觉她那里不对,也没有感觉到她有死人的气息-----一般的灵魂和鬼魂虫仔妈都会很敏感地察觉出来,因为它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与活人不一样。但是冷筱却丝毫没有灵和鬼的气味。 这是什么原因呢? 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的道行不够,那师父何舍我也能看得出冷筱是鬼的事实啊。既然师父对冷筱都没有疑异,那就只能说明冷筱没有如日记里所告知的那样早已死在了6月28日。她并没有死。还是活人。 如果说她不是一个留恋于人世的鬼,那只能说她是一个没有影子的活人... 虫仔妈想到此处竟不自觉地对自己皱了皱眉。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听上去恨扯蛋-----怎么会存在一个没有影子的活人在这个世界上呢。傻子都知道这是违反光学定律的事儿(奇*书*网.整*理*提*供)。别说别人了,就连自己想到这块儿都觉得不可能。哪有这样的人存在啊。 虫仔妈从方友伦的手里接过日记,仔细地看了看‘冷筱’那一行。 又看了看刚刚出现在方友伦名字下面的文字。她思索着,顺手摸了摸那似干非干的红色墨迹。突然,她似有所感,手指像碰到热水一样突然抽离开了纸页。她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 虫仔妈来回地翻看了一下日记。见在‘6月25日’以前的那些日记都是纯蓝色的钢笔水写下的文字,唯独‘6月26日’开始,到有方友伦等人的姓名上面都是血红色的墨水。而那血红色的墨迹竟在某种程度上让她觉得分外地熟悉。 其一,那血红色的墨迹中竟蕴含着从灵异学角度来说的那股邪性。其二,当她触摸在那几行血色的字的时候,她体内的蟒灵竟然会隐隐地作动着。 我们在此之前就已经了解到,当虫仔妈体内的蟒灵在作动时,那一定是她投入了凡世之情-----通常是在她对儿子的牵挂上。 但此时,虫仔又不在,虫仔妈又没有去想虫仔的事情,蟒灵还依然在作动-----就在她触摸到红色墨迹上面之时。 血浓于水,虫仔妈在发现了这一情况后,大胆地判断,这些红色的墨迹里一定有自己儿子的血在里面。而这些不断应时出现的‘死亡时间’及‘死因’的文字,其实就是虫仔身上的灵血在告知方友伦要躲开笔仙索命的预言。 原来,虫仔在被笔仙反噬时,他看见了朋友们将会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在当时他不是也大声地喊出了‘7788666,菲云离开那儿’之类听似胡言乱语的话了吗。但当时方友伦他们却哪里知道这个。 到虫仔被震飞出去,那支水性笔插在后脑的时候-----可能也就是在这时,虫仔借由那支笔,将那些他所看到的都蕴藏在了墨水里。直到菲云用它写下了那天的日记。 虫仔在昏迷的时候,他的脑中仍然残存着那些画面,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脑电图显示出来的现象很让医生们费解的原因了。还好的是,医生们判断他是大脑在受到外界不知名的强烈刺激,所以才引起的。遂推他进了CT室,做下一步的处理。 也正因为如此,虫仔才能将他所看到的那些画面通过自己的意念借由医疗仪器所照射出来的CT片;将其传了出去------但那些只是为方友伦他们表述出了死亡的结果,并不能帮他们什么。不过当时却被方友伦他们当做救命稻草了。其实,这一开始就有些偏差。 因为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那是虫仔所留下的保命暗示,但现在看来,那些图片只是对方友伦他们将要死去的一种肯定。因为那些CT片只是一个结果,呈现的是死后的事实。 日记上的,才是真正的提示。因为,日记上的预言是先出来的,而后才让人如日记里写的那样死去。菲云是这样,尚公子是这样,艾杰是这样,小OK也是这样。 现在,死亡的承接着是方友伦。虽然只被写出了死亡的时间,没有写出死因。但光是这些,方友伦就有了少许的把握。起码不用对照着CT片给的提示在那一瞬间而亡了。 不过,回过头来。以科学的角度很难解释为何日记本上的红色墨水会自己自动应时地出现一些将要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内容-----或许是因为它沾有虫子被笔仙反噬的血,多少带点邪气儿,又或是因为某种我们还无法归纳总结得出的其他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它确实出现了,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 死亡继续传承,它也将继续被写出。但那时,却不知道是谁了..... 留给方友伦他们的,唯一可做的或许就是凭着日记本上所给出的提示,逃过笔仙的索命。 虫子妈看到这里,他已经确信明白了一些其中的缘由。而还有另一个最重要的猜测得需要她做进一步的确认才行。 那,是什么呢? 她又翻回了‘6月26日’-----也就是菲云用那支沾有虫仔血的水性笔写下的那天。 仔细一看,虫仔妈更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她看到菲云的那篇6月26日的日记;整篇中的前一部分是血红色的文字,唯独后半部分的文字却像是被抽干了墨迹一样,只有笔尖划过的痕迹-----笔印儿,却没有墨迹。 就好像是某个人在用笔写东西的时候,写着写着墨水突然没有了,但依然在写------只有笔印儿,没有墨水。 而就在前一刻,当冷筱的名字和死亡时间及死因;还有方友伦的死亡时间出现的时候,6月26日的内容,那些用红色墨迹所写出的文字;又少掉了几行。空留那几行失去墨色的文字,凹在纸页上,变成了笔印儿。 原来,它是在借着前一篇日记中的血墨在补后一篇的内容,那尚未出现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其实是因为没有新的血被注入而无法书写下去。必须再有新的血当墨,才能看到每个人名字下面的内容,才能准确地知道每个人死亡的时间和死因------这样,才可以在有准备的情况下逃生了。那,哪去弄血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 虫仔妈想到此处,叫上阿妹和方友伦往圣德医院去了。 第四十八章  48 文体小诗: 她死在浴缸里,的最里边 长发,沁着血,淌在外面,的外沿 枯黑的,霉叶子,泡在水里,漂在身前 谁能读懂她,空洞洞,的双眼 正文:四十八章 6月30日04:52PM 圣德医院。 输液瓶又被换上了一瓶满的;药液一滴一滴地输进虫仔的身体里。 赖仁航靠在病床旁,整个人显得憔悴很多,有气无力地眨着眼睛,望着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虫仔。 仁航面带菜色,瞧他那副随时要玩完的样子,躺在床上的虫仔;气色都比他好很多。 仁航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一个完整的觉了,气色自然好不到哪去。病房里只有他和虫仔两个人。虫仔正昏迷着,也没人来陪自己说说话。这时间真是熬死人。 赖仁航自觉无聊,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这几天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玩了一会儿,兴趣索然,他好想给方友伦打个电话叫他来替班,自己好回去好好睡一觉。但不知为何却始终没有按出他的号码给他打过去;而是又翻出了那条短信来: “杀了方友伦 -------赵菲云” 他看着这条短信,又看了看发信人;心事如缕,丝丝不见头绪。自从收到了这条短信,他已经来回反复地看了很多次了,每一次看心里都不禁微颤。 有些因果循报的事还真难解释。就算想爆了头也不见得能想出来。 嗨!想这么多干嘛,就算是世界大战开到这儿来,老子也要睡觉ZZZZ…… 这小子,什么时候死回来呀。 赖仁航看着短信,自顾地笑了一下,便不以为意地合上了电话,闭上了眼睛眯觉。 仁航笑不是因为觉得那条短信荒诞,而是觉得如果真要让自己去杀了方友伦那肯定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自己连鸡都没杀过,怎么会杀人呢。再说了,杀人啊那是-----你以为跟杀价那么有商有量的吗?操,想想就可怕。 但是转念又想,如果按何舍我说的办;那肯定会没事。但要让我一个人去杀方友伦我肯定不会去,得有个人陪我才行-----把风也好嘛。呵呵。 不过说真的,如果事儿真逼到那儿了,我真的会做吗?哎哟,当时收到这条短信的又不只我一个人,友伦他自己也收到啦。这事让他跟菲云自己了去-----我操这份儿心干毛啊。 可是菲云早就已经死啦.... 一想到这儿,仁航就心里毛毛的。 赖仁航正自想着,突然闻到一股很怪异的味道。他睁开了眼睛,望了望四周。 有些东西是被看不见的,但它确实存在着.... 赖仁航以为自己闻错了,于是凝神又细细地闻了闻。没错,这味道越来越大,而且开始在自己的周围逐渐蔓延着。 刚才自己还想到菲云,难道是她来找我要我帮她.... 他极力地不往那儿去想,而是强定了一下心神,顺着味儿寻着源头。慢慢地,慢慢地,仁航竟向虫仔那边靠了过去。 对了,这味道是从虫仔那散发出来的。 赖仁航越想越不对,虫仔好好的,怎么会...咦?他的眼球又开始在眼皮底下来回动了。难道他又看到了什么东西。“虫哥,你...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你、你可‘白吓我’啊。”(白吓我:东北话,别吓我的意思) 虫仔一定是要给自己什么提示,从一开始他就这样认定。赖仁航觉得与其原地不动担惊受怕,不如主动地过去确认一下比较好,如果有什么意外,自己完全可以撒腿就跑,“我、我、我过去啦,你、你给个提示就好。千万别出乎我意料蹦起来...我心脏可不好啊。”赖仁航慢慢地走到了虫仔跟前,味道越来越重,让人觉得不舒服。 下一刻,他揭开了这个谜团。 “操!虫仔拉屎啦。”赖仁航揭开虫仔的被子,一滩黄澄澄、热呼呼的屎就在虫仔的胯下-----沾了一床被。 稀稀稠稠的屎还在虫仔屁眼儿里一股子一股子地冒出。被子一揭开,味道更大了。 “我操你个贼妈哎。你是又看我歇着没事了吧。大哥,我这可是刚坐下眯一会儿呀。”赖仁航对着昏迷的虫仔骂道。“这可咋整啊?死JB臭的。” 仁航虽是这么说,但他怎会让虫仔就此湿着呢。于是,即使再怎么不乐意,他还是从护士那儿借来一副给病人通便的手套,又拿来了塑料袋和卫生纸。 仁航一边给虫仔收拾这戒子,一边骂:“看我操你个大爷呀,也没见着你吃什么,咋竟拉稀的呀。哎呀、哎呀,你瞅瞅...呕~~~呕~~~~操,受不了了。” 有几次屎的味道顺着他说话的嘴里被吸了进去,差点就让赖仁航当场吐出来。所以,仁航还是很识相地闭上了嘴,不在说话了。因为他怕万一自己再吐在虫仔的身上,那到后来受累的还得是自己。 待屎收拾完后,仁航将窗户稍微打开了些,放放味儿。然后,端着空洗脸盆,看着半身裸露的虫仔,说:“等会儿啊,给你打点水洗洗。你呀...”坏心眼子上来了,把被子从虫仔的腿上全撩开了,“就先晾晾吧。呵呵...” 赖仁航这儿头刚走,方友伦、虫仔妈和阿妹就来了。一推病房门,惊见虫仔半身赤裸,被子还堆在脚下-----看那意思可能是他刚蹬开被子要自己下床;但不知什么原因又昏在了床上。 “虫仔醒过啦??!!”阿妹看见眼前的情景不禁脱口叫道。 其他两个人的第一反应也都如此,“仁航呢?”方友伦环顾一下四周,脱口叫道。“吓跑了??!!”方友伦心道。因为他又想起虫仔掐他时的那种可怕情景了。 阿妹转头小小声地问友伦:“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来过啦。”友伦心道有理,回头看向虫仔妈,想让她说说看;因为眼下的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虫仔妈面无表情,淡然望之,顿了顿,道:“先替他把被子盖上。” 好主意。目前唯一可做的也就只有盖被子了。 阿妹不敢去,友伦硬着头皮过去,重新将被子盖好。 刚盖上,仁航就端着热水回来了,看见方友伦如此,说:“哎~~~操!!干JB啥呢,刚JB收拾完------你不知道被子上有屎啊。” 经赖仁航这么一说,方友伦真还觉得手上微湿,他下意识地闻了闻,果然一股屎味儿,“哎呀~这味儿,哎呀...还辣眼睛呢。呕~~” 刚才因为方友伦一进门看到虫仔那个样子由于紧张没有在意,也没有闻到。此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味道突然间竟都扑进了鼻子里,呕了一声,吐是没吐出来,不过眼睛却被味道的冲刺给熏出了眼泪来。 赖仁航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虫仔妈等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操,我还以为他自己起来了呢。”方友伦说,然后又将被子掀开了。 “自己起来该好了,我也不用费劲这么收拾了。死JB臭地。躲开...”仁航拧着毛巾,将虫仔的脏被子扔到了地上,擦着虫仔的胯。 阿妹别过脸去,“找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啊,这...这...(刚看到的虫仔的小JJ)这成什么样啊。” 仁航说:“友伦去,去上护士那儿领去。” 方友伦应了一声,出去了。 仁航一边擦拭着虫仔,一边问:“阿姨,你们怎么一起来的?在楼下碰见的吧。” 虫仔妈没有吱声,只是走到虫仔的床前。阿妹答话道:“不是啦,我们...我们刚从小OK那儿来。” 赖仁航哦了一声,说:“那他怎么没来呢?” “他已经死了。” 赖仁航惊在当地,随即向阿妹跑了过去,抓着她的肩膀,不敢相信地问:“什么?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阿妹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下。“就这样,我们跟着阿姨就过来了。” “那、那这么说,死亡还在继续,下一个就是友伦?”赖仁航下意识地将毛巾捂在嘴上,他都往了那毛巾刚刚擦过虫仔的屎。 阿妹刚想对赖仁航的话表示点头肯定,但这时,透过赖仁航的肩膀她看见让她很难理解的事,“阿姨,你干嘛呀?” 赖仁航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见虫仔妈将虫仔的手指咬破,把着虫仔带血的手,放到了那本日记的纸页上。 从虫仔手指流出来的血,瞬间便晕浸在日记本德纸页上,那些原本只是失去色迹的笔印儿,此时又都重新地在凹字的纸面上满了起来。随即,那些‘名字’空着的下面奇Qīsuū.сom书,也渐渐地有了下文... 虫仔妈看着那些应血而出的文字,不禁脱口叹道:“原来是这样....” 第四十九章  49 文体小诗: 叩、叩、叩.... 午夜谁在敲着墙 叩、叩、叩.... 楼梯外哪来的声响 叩、叩、叩.... 门开了就在我的卧房 叩、叩、叩.... 是什、什、什么已走进了我的身旁 正文:四十九章 方友伦经过申请,跟一位医院的工作人员去领被子。 那人叫方友伦在门口外等一会儿,方友伦应了。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年轻人。 方友伦自打虫仔的病房走出来的时,眼前的这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起初方友伦还以为他也是和自己一样是替别人取被子,但直到来到了这里他都没有对人开过一句口要求也拿一床被子------那他跟着自己干嘛。 方友伦转头看了看他,见他的摸样依稀有几分面熟,尤其是他下巴尖儿上的那颗痣更是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方友伦冲他笑了笑,问:“你也来取被子啊?”随即,眼睛瞄到这个人的校徽上------滨河高校。心道:“咦?和小OK时同校生。”但看他的样子却和自己一般大,想来是因为他长的比较熟吧。 学生听友伦这么问,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哦。那...那你是来这儿是找人?”方友伦本想问他为什么总跟着自己,但一想这不免显得有些自恋,于是改口问他是不是找人。 学生笑了笑,说:“我...我找你。” “找我?”方友伦不解,“我好像不认识你。” 学生说:“我找你是想要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阿妹。”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公仔来,交给了方友伦。 方友伦接过,一看是以S.H.E中的Hebe为原型所做的木制小公仔模型;很可爱,很讨喜。 方友伦笑了笑,又将公仔翻了过来看了看,见小公仔的足底刻有‘白小月’这样的名字。方友伦眉毛一挑。 白小月是阿妹的本名,方友伦感到有些意外。 “你认识阿妹?” 学生面带害羞,说:“对啊,我是她的歌迷,麻烦你帮我将这个转交给她,并对她说我永远支持她-----她才是我心中的真正SputerGirl。” 方友伦一乐,心想阿妹真是威风,粉丝都追到这儿来了。“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她,那样不是更好吗?” “我...我...”学生摆弄着手指,状若羞涩。 方友伦拍了拍他的肩,说:“明白、明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还有什么要我替你向她转答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她嫁给我!” 方友伦哈哈一乐,心想今儿个还碰上个‘杨丽娟’型号的人。虽觉得他的话有些唐突,但粉丝之爱怎可决绝呢。况且自己又不是当事人,如平白无故地给泼盆冷水的话,人家没准儿伤心地去死呢。于是顺口答应道:“好,我替你转告。” “真的吗?谢谢啦。”学生伸出手来握住方友伦的手,方友伦觉得他的手比一般的人要凉,而且握上去的感觉就好像是抓着一把筷子一样。友伦不经意地望了他的手一样,见他的手斑斑点点的,甚至有些恶心。 学生看出了方友伦的神态,他将袖子一撸,盖住了手,笑说:“皮肤病。” 方友伦发现他盖住手上的袖子口,上面的扣子少了一颗,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客气地道:“哪里,哪里,我比你好不到哪去;我有僵直性脊椎炎。 学生哈哈一笑,又重复了一句:“拜托了,一定要替我转告。 “但我不保证她会答应哦。” 学生道:“只要你不插手就可以啦。” 方友伦一愣,当他是开玩笑,说:“我怎么会插手呢,阿妹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说的是真的,你千万不要插手,否则....”学生此时很认真地对方友伦说,他的口吻让人觉得有些带有命令似的。而且眼睛还透露出了狠意。 学生的手指正指着方友伦的脸,像是在警告他一样。 方友伦干笑两声,突然发现学生的手指出血了。学生也是一愣,看着自己出血的手指目露惊异,啧了一句:“糟糕。” 方友伦正待向他开几句玩笑,就听身后有人道:“给你、给你啊,站在那儿傻白话什么呢。” 方友伦抓身接过被子,回头再看那学生却已经不见影儿了,换之的是满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 方友伦诧异,顿了一顿。 刚刚...和那个学生说话的时候...走廊里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就我俩。怎么突然间多出了这么多人.... 方友伦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怎么当回事儿-----也许是刚才太专注聊天没有注意到旁人吧。想着,方友伦抱着被子从来往密集的人流中抬步向回走去。 方友伦抱着被子往虫仔的病房走,但距离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听见从病房内传出来的声音是有关于他的.... “我做不到...不行...这样不行...”赖仁航的声音。 “是阿姨,我们都是朋友----即使都被笔仙的诅咒所禁锢着,但...但...反正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杀人的事儿来。”阿妹的声音。 “阿妹说得对,阿姨,难道真就只有这一种方法吗?” “你们能想到的我都已经想过了,难道我愿意这样做吗?反正他都已经是个早晚都要死的人了,我们这么做只是将他的死稍稍提前而已-----再说,杀他一个就可以救大家;难道你们就愿意等死吗?”虫仔妈说道这里,顿了一会儿。 赖仁航和阿妹都没有再说话;可能是正在做着心里斗争。 方友伦此时在门外听得是心惊肉跳,手心的汗都让他抹在了被子上,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小手冰凉冰凉的,他在心里还在侥幸的认为阿妹和仁航等会一定还会有话反驳虫仔妈的。 方友伦此时的思绪很乱,他也想了很多,从一开始惹怒笔仙到现在...所有的所有的,都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让他一时之间差点溺毙在心事里面。 短信:‘杀了方友伦 ------赵菲云’ 方友伦又翻开了那天的短信。 死亡在延续,每一个活着的人会因某些原因而承接下来死亡,成为下一个被害的对象。等到这个人死后再通过某种偶然条件,变成必然,继续传递着死亡,直到每个人都死去才会停下来。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那个人还未传承死亡的时候先杀了他....下手的人一定要是这个人的同伴。 因为如果真要以‘以血为始,必以血终’的方法来做的话,那、那个要被同伴所杀死的人早在此前就已经被选定好了。而且现在方友伦又被笔仙所选定了,是那个早晚都会死的人,既然都要死了,虫仔妈又没有把握替方友伦找到那个害人的笔仙------当然会选择杀了他;以此来终结笔仙的死亡传递。 方友伦又不是傻子,他当然会想到这里。但别人也不是傻子,既然被他想到了,别人也会想到。 “你们看...”病房里虫仔妈又道。打断了方友伦的思绪。“你们看,这本日记上已经清楚无误地写着你们死亡的时间;就在同年的七月。如果不杀他的话,你们到时都会死...”虫仔妈道。 赖仁航:“那、那、那等一会儿,等友伦回来后咱们再商量商量呗。” “还商量个屁啊,我这个当妈的都已经决定了,还有什么疑问。不管了,等方友伦回来我们就动手....”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 方友伦一惊,心怪自己的手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短信。他本想蔫悄地走,但谁知手机偏在这时进了一条短信;响了起来。 方友伦挑开手机盖儿,看了一眼短信,当时就把被子扔到了地上。 短信:‘今晚你将会被熟人所杀..... -------7788666’ 第五十章  50 文体小诗: 信,敬启者,给,五天后的你 记住,你所有的朋友家都别去 记住,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别相与 记住,要安静地在家呆着等待日落偏西 不然,有人会为你收尸体 正文:五十章 短信:‘今晚你将会被熟人所杀..... -------7788666’ 方友伦挑开手机盖儿,看到了这条短信,当时就把被子扔到了地上。 病房里的人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赖仁航打开了门走了出来,见友伦就站在门外。 “友伦...” “我去你妈的。”方友伦将被子踢到了赖仁航的脸上,撒腿就往外跑。 赖仁航毫无准备,整个人后仰了过去,背撞在了门上。咚的一声。 “阿姨,友伦跑了....” “什么,快把他整回来!” “好!友伦,回来。” 方友伦一顿跑,没想过要停下来。 走廊、楼梯、大厅、医院外-----从这几个地方他一口气跑完,紧接着跑到了街上,然后,他又开始向外跑-----他不知要跑去哪儿,反正得离开他们,越远越好。 在奋力狂奔期间,他想着刚才虫仔妈他们的阴谋,心里悲愤万千。 两旁的路灯逐一在身旁闪过,自己的影子也由前向后地来回反复着。街上车灯交错,人影模糊,方友伦不知自己该去哪儿,只是怀着心事,绷着紧张的神经,凭着感觉向前跑着。 咔!! 一辆本田将横穿马路的方友伦刮倒在地,方友伦爬起身来,那本田车的车窗也摇了下来。 “友伦?你怎么...怎么这么过马路呀。” 小猫-----是那个曾暗恋过自己的小猫。刮倒我的是她。 方友伦起身,突觉左腿麻软,手,本能地拄在本田车的车头上,撑住了自己站立不稳的身体。 “哎呀!友伦,小心呀。”小猫下了车,将方友伦扶住。“你这是去哪呀,干嘛这么急呀。来,坐我车里,我送你去...” “谢谢...”方友伦忍疼。 “谢什么呀,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不是外人...那就是熟人啦!! 刚才我还差点让你给撞死.... 原来‘熟人’所指的并非只有赖仁航、阿妹和虫仔妈,它泛指所有与方有相熟的人。也就是说,只要方友伦认识的,都有可能是杀他的人。 想到这里,方友伦猛地甩开了小猫的手,脚也不麻了,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躲着其它来往的车辆,匆忙而逃。空留身后小猫的一声声的呼喊。 方友伦一口气跑到了地铁站,他站在地铁口喘着粗气,回想着他所认识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没准儿某一个会成为杀他的人呢。 “张新海----我在高中时打过他,他妈找我我还把他妈给骂了,他会不会杀我?程天舒----我赖过他的钱;小猫-----我曾为了菲云伤过她;大嘴刘----他赖过我的钱,按理说我应该找他,但他若想不还的话会不会杀我灭口呢?等等等等...太多了...” 真是欲加之死,何患无人啊。此时的方友伦只觉得处处都藏匿着危机,而且就在他看不到的那个角度缓缓地靠近着他。 方友伦正自想着,地铁口处的凉风渐渐地涌来,隧道的深处隆隆响声也逐渐而近。一双手,透着罪恶,在方友伦的背后慢慢地靠近着。 那手影,投映在方友伦的背心上,阴影逐渐放大在方友伦的背上.... 啊.... 方友伦的身子猛地向前一送,地铁从他的身前隆隆驶过;眼看自己就要命丧铁轨之上。方友伦心说我完了,我都能提前感觉到脸和身体被地铁刮开、被铁轮碾过的疼痛。 但是就在方友伦将要碰到疾驰的地铁时,他的身子突然又被什么人拉了回来。 整个就是吓唬人玩儿似的一推一拉。 方友伦转头一望,见那个推自己的人并不认识。心里第一反应就是:“笔仙亲自来索我的命?那、那、那它咋长这德行啊。” 那个人一头乱发,豆眼儿,鹰钩鼻上挂着一副歪歪斜斜的眼镜,两颗大板牙龅在外面-----最可恨的是牙缝里还有韭菜叶。 方友伦看他站在自己的身前还有些高低膀,总是觉得他面熟,而且还像一个人。 乍一看确实有些像德云社的那个张文顺老爷子。方友伦心说难道张老爷子当了笔仙来要他的命? 他刚想跪下求饶,就听那人对方友伦说:“方~~~友~~~伦~~~” 三个字的发音,让他的大舌头很为难地发了出来。说‘伦’字的时候,口水还从牙缝里喷出,正巧崩在方友伦的脸上。 方友伦叫苦,心想如果自己叫‘方友’----没‘伦’的话,可能就没这被喷的事儿了。 “还记不记得我啦。”一股浓浓的韭菜味儿,“刚才你跑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你,哈,没想到真是你。” 如果换作以往,方友伦自然会与眼前的这个人攀谈起来,但经过这几天见到鬼的事后,心里也有些怕了。他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觉得自己能看到的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万一他是鬼,像小美似的,找上自己,那岂不糟糕。想到这里,方友伦下意识地拽住一个正要进地铁的路人,问:“大姐,你能看见这个长得跟‘土拨鼠’的人了吗?” 路人随指一瞧,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满口韭菜味的土拨鼠,随即甩开方友伦的手,捂着鼻子,啧骂道:“两个神经病。”然后便进了地铁车厢。 “两个...她说的是两个...那就好。”方友伦心想。随后问:“你谁呀?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死在你手上。” 土拨鼠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喷)~~啊,我是想吓吓你。你不认识我啦,当年是我给你和菲云牵的线啊。” 他嘴里的味道实在呛得人受不了,外加那像喷壶的嘴;真是够一说。不过也正是凭着这一点,方友伦恍惚地想起了这个人。“哦!对对对(憋着气),我...我还请你吃顿饭来着。”说完,方友伦假借看了看地铁-----其实是找机会换一口气。 土拨鼠很激动:“想起来啦(喷),太好了(又喷)!” 方友伦擦了擦被喷的侧脸,心说:“我操你个妈呀!你能不能省点水啊。”但嘴上却依然客气道:“是啊是啊(憋气儿),我...我想起来了。”心说:“他叫什么来着。” 土拨鼠说:“哎,现在你和菲云还好吧,怎么样啦?” “还...还行。”方友伦认为没必要和这个满口韭菜味的人解释,万一告诉菲云已经死了,他再一激动喷自己满脸韭菜沫子就完了。 “挺好啊,混的怎么样啊,现在?” 方友伦转过头来,憋气儿道:“不如你...”然后又转了回去。 土拨鼠看见方友伦如此,并没有意识到时自己的原因,他还以为是方友伦急着要赶车呢。“你有急事呀。” “没有....”方友伦答道,他这回连头儿也不回地说。 土拨鼠又激动了;“没有最好了,走走走,我刚要回家,碰上你算是好的,叫上菲云,咱们吃一顿去。我请客。” “不用了,不用了。” “没事。” 俩人推推搡搡地就进了地铁。 “真的不麻烦了。”方友伦心说你快走吧,单不说今天我命不保,就是和你多呆一会儿恐怕都会被熏死的。 土拨鼠倒是热情:“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好不容易碰上一回,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嘛。” ——老熟人——!!这句话像雷劈来一样贯穿在方友伦的脑子里。 方有现在对这词儿时特别的敏感,一听之下,这还了得。“去你妈的吧。”一把将土拨鼠推出了门外。 咔~气儿。 地铁车门关上。 土拨鼠被方友伦推了出去,不解地望着地铁内的他。 地铁此时已经开动了,土拨鼠敲着窗户,追着,叫着:“喂,喂!” 方友伦心说你喂切吧,谁理你呀。就算不被你杀死也得被你呛死。妈的,嘴里的味儿还真JB恶心,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第五十章  50 文体小诗: 信敬启者给五天后的你 记住你所有的朋友家都别去 记住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别相与 记住要安静地在家呆着等待日落偏西 不然有人会为你收尸体 正文:五十章 短信:‘今晚你将会被熟人所杀..... -------7788666’ 方友伦挑开手机盖儿,看到了这条短信,当时就把被子扔到了地上。 病房里的人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赖仁航打开了门走了出来,见友伦就站在门外。 “友伦...” “我去你妈的。”方友伦将被子踢到了赖仁航的脸上,撒腿就往外跑。 赖仁航毫无准备,整个人后仰了过去,背撞在了门上。咚的一声。 “阿姨,友伦跑了....” “什么,快把他整回来!” “好!友伦,回来。” 方友伦一顿跑,没想过要停下来。 走廊、楼梯、大厅、医院外-----从这几个地方他一口气跑完,紧接着跑到了街上,然后,他又开始向外跑-----他不知要跑去哪儿,反正得离开他们,越远越好。 在奋力狂奔期间,他想着刚才虫仔妈他们的阴谋,心里悲愤万千。 两旁的路灯逐一在身旁闪过,自己的影子也由前向后地来回反复着。街上车灯交错,人影模糊,方友伦不知自己该去哪儿,只是怀着心事,绷着紧张的神经,凭着感觉向前跑着。 咔!! 一辆本田将横穿马路的方友伦刮倒在地,方友伦爬起身来,那本田车的车窗也摇了下来。 “友伦?你怎么...怎么这么过马路呀。” 小猫-----是那个曾暗恋过自己的小猫。刮倒我的是她。 方友伦起身,突觉左腿麻软,手,本能地拄在本田车的车头上,撑住了自己站立不稳的身体。 “哎呀!友伦,小心呀。”小猫下了车,将方友伦扶住。“你这是去哪呀,干嘛这么急呀。来,坐我车里,我送你去...” “谢谢...”方友伦忍疼。 “谢什么呀,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不是外人...那就是熟人啦!! 刚才我还差点让你给撞死.... 原来‘熟人’所指的并非只有赖仁航、阿妹和虫仔妈,它泛指所有与方有相熟的人。也就是说,只要方友伦认识的,都有可能是杀他的人。 想到这里,方友伦猛地甩开了小猫的手,脚也不麻了,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躲着其它来往的车辆,匆忙而逃。空留身后小猫的一声声的呼喊。 方友伦一口气跑到了地铁站,他站在地铁口喘着粗气,回想着他所认识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没准儿某一个会成为杀他的人呢。 “张新海----我在高中时打过他,他妈找我我还把他妈给骂了,他会不会杀我?程天舒----我赖过他的钱;小猫-----我曾为了菲云伤过她;大嘴刘----他赖过我的钱,按理说我应该找他,但他若想不还的话会不会杀我灭口呢?等等等等...太多了...” 真是欲加之死,何患无人啊。此时的方友伦只觉得处处都藏匿着危机,而且就在他看不到的那个角度缓缓地靠近着他。 方友伦正自想着,地铁口处的凉风渐渐地涌来,隧道的深处隆隆响声也逐渐而近。一双手,透着罪恶,在方友伦的背后慢慢地靠近着。 那手影,投映在方友伦的背心上,阴影逐渐放大在方友伦的背上.... 啊.... 方友伦的身子猛地向前一送,地铁从他的身前隆隆驶过;眼看自己就要命丧铁轨之上。方友伦心说我完了,我都能提前感觉到脸和身体被地铁刮开、被铁轮碾过的疼痛。 但是就在方友伦将要碰到疾驰的地铁时,他的身子突然又被什么人拉了回来。 整个就是吓唬人玩儿似的一推一拉。 方友伦转头一望,见那个推自己的人并不认识。心里第一反应就是:“笔仙亲自来索我的命?那、那、那它咋长这德行啊。” 那个人一头乱发,豆眼儿,鹰钩鼻上挂着一副歪歪斜斜的眼镜,两颗大板牙龅在外面-----最可恨的是牙缝里还有韭菜叶。 方友伦看他站在自己的身前还有些高低膀,总是觉得他面熟,而且还像一个人。 乍一看确实有些像德云社的那个张文顺老爷子。方友伦心说难道张老爷子当了笔仙来要他的命? 他刚想跪下求饶,就听那人对方友伦说:“方~~~友~~~伦~~~” 三个字的发音,让他的大舌头很为难地发了出来。说‘伦’字的时候,口水还从牙缝里喷出,正巧崩在方友伦的脸上。 方友伦叫苦,心想如果自己叫‘方友’----没‘伦’的话,可能就没这被喷的事儿了。 “还记不记得我啦。”一股浓浓的韭菜味儿,“刚才你跑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你,哈,没想到真是你。” 如果换作以往,方友伦自然会与眼前的这个人攀谈起来,但经过这几天见到鬼的事后,心里也有些怕了。他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觉得自己能看到的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万一他是鬼,像小美似的,找上自己,那岂不糟糕。想到这里,方友伦下意识地拽住一个正要进地铁的路人,问:“大姐,你能看见这个长得跟‘土拨鼠’的人了吗?” 路人随指一瞧,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满口韭菜味的土拨鼠,随即甩开方友伦的手,捂着鼻子,啧骂道:“两个神经病。”然后便进了地铁车厢。 “两个...她说的是两个...那就好。”方友伦心想。随后问:“你谁呀?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死在你手上。” 土拨鼠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喷)~~啊,我是想吓吓你。你不认识我啦,当年是我给你和菲云牵的线啊。” 他嘴里的味道实在呛得人受不了,外加那像喷壶的嘴;真是够一说。不过也正是凭着这一点,方友伦恍惚地想起了这个人。“哦!对对对(憋着气),我...我还请你吃顿饭来着。”说完,方友伦假借看了看地铁-----其实是找机会换一口气。 土拨鼠很激动:“想起来啦(喷),太好了(又喷)!” 方友伦擦了擦被喷的侧脸,心说:“我操你个妈呀!你能不能省点水啊。”但嘴上却依然客气道:“是啊是啊(憋气儿),我...我想起来了。”心说:“他叫什么来着。” 土拨鼠说:“哎,现在你和菲云还好吧,怎么样啦?” “还...还行。”方友伦认为没必要和这个满口韭菜味的人解释,万一告诉菲云已经死了,他再一激动喷自己满脸韭菜沫子就完了。 “挺好啊,混的怎么样啊,现在?” 方友伦转过头来,憋气儿道:“不如你...”然后又转了回去。 土拨鼠看见方友伦如此,并没有意识到时自己的原因,他还以为是方友伦急着要赶车呢。“你有急事呀。” “没有....”方友伦答道,他这回连头儿也不回地说。 土拨鼠又激动了;“没有最好了,走走走,我刚要回家,碰上你算是好的,叫上菲云,咱们吃一顿去。我请客。” “不用了,不用了。” “没事。” 俩人推推搡搡地就进了地铁。 “真的不麻烦了。”方友伦心说你快走吧,单不说今天我命不保,就是和你多呆一会儿恐怕都会被熏死的。 土拨鼠倒是热情:“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好不容易碰上一回,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嘛。” ——老熟人——!!这句话像雷劈来一样贯穿在方友伦的脑子里。 方有现在对这词儿时特别的敏感,一听之下,这还了得。“去你妈的吧。”一把将土拨鼠推出了门外。 咔~气儿。 地铁车门关上。 土拨鼠被方友伦推了出去,不解地望着地铁内的他。 地铁此时已经开动了,土拨鼠敲着窗户,追着,叫着:“喂,喂!” 方友伦心说你喂切吧,谁理你呀。就算不被你杀死也得被你呛死。妈的,嘴里的味儿还真JB恶心,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第五十一章  51 文体小诗: 坟前,雨天 红指甲的手,撑开,竹伞 伞沿,遮住了她半张脸 落下的雨,像珠帘 她轻咬着下唇,望着墓碑上,自己的照片 抓下一把,刚焚尽,的纸钱 眼带谢意,看着为她扫墓而来的亲人 走远 正文:五十一章 地铁一站又一站地过,方友伦思绪万千,心事难宁。他在极力地回思着每一个他认识的人------谁有可能是杀他的人,谁有可能不是杀他的人。 但是想来想去,自己觉得也没有人和自己有深仇大恨;非到要弄死自己的地步。因为自己平时行为作风还算OK,没怎么得罪过人。可是此时的方友伦正处于生命将灭的敏感期,他对自己的所有想法都不确信,而且还总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因为,人若到了心事成堆,特别是心中有鬼的时候,瞧谁都像害自己的人。所以,方友伦想了半天,觉得能杀他的人有好多好多。(真正挨千刀的)单步说他认识的,就是那些他不认识的----如当年与他一起追菲云的情敌们,早就想轮圈儿捅了方友伦了。 方友伦自觉土拨鼠的出现可能是某位神明要他对考虑范围的一种延伸的暗示,要他注意除了自己认识的那些,还要注意不太认识但却和自己有关系的人。 方友伦感谢父母,心说我爸妈的儿子真是太聪明了,这都能想到。怎可一个‘智慧’可以形容得了的。 我一定不会死的,就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俊少年,上天怎么可能舍得我死?哈哈,若再看到那些认识的人,我只要装没看见,躲过去就行。方法虽不华丽,但...管用才是硬道理啊。 方友伦看了看表,心说晚上能碰见谁啊,除非去串门...他正这么想着,这时,地铁缓缓地停了下来。 咔!又是一站。地铁门缓缓地被打开。外面进来了七八个人。方友伦当时就傻了,心说是不是老天爷有意安排的,这七八个人没有一个是他不认识的。都是方友伦的同学。 平时作死也见不着一回,怎么偏在这时都一起出来了? 方友伦真想上前问问他们是不是约好跟自己作对的,但,还是不惹为妙。他将头转了过去,躲着他们,没他们看到自己。 “方友伦!!看啊,方友伦!!”其中的一个人眼奸,看见了他。 方友伦囧B势了。听声音就知道是张娟;暗骂这个娘们真多事。但还是没有回头,就像没听见一样。 张娟的话让其余的人也随之望了过去,大家见一个佝偻着腰,头被埋在自己衣服里的人真的是方友伦。虽看不见他的脸,但看他的身型和怪异的举动还是认出了他。 “哟,友伦啊,才回家啊。” “认错了?” “不可能,肯定是他。你看他那个熊样全世界还有几个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方友伦却始终用背漠视着他们。 张娟走进,将脸凑近了方友伦的衣服里,“真是他,你们看。” 方友伦这回没办法了,把脑袋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勉强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哎呀我操,咋这德行啊。装明星呢、还是扮王八?还把衣服蒙头上了。‘浪嗖嗖’的你个!”痞子吴(方友伦同桌)一拍方友伦的肩膀,说。(浪嗖嗖:东北倒装形容用语,意思是臭美,装,意同‘得瑟’) 方友伦干呵呵了两声。 原来他们是刚集体去应聘工作,在外面吃完饭回来,没想到在地铁里见到了方友伦,所以便打了招呼。方友伦吱唔了两声,便有意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其他人与方友伦热情攀谈,但见他无心吱应,又离那么远,再瞧他的神色也不是很对------紧张的要死。张娟等人心想:“这小子好长时间没见,是不是...得H1N1猪流感了?” 大家看了看彼此的眼神,均觉得有可能,便很识相地没再搭理方友伦了。 只有那么一两个,在学校时和方友伦比较不错的,还在与他聊着。但方友伦此时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挣着恐惧的双眼,盯着他们每一个人;同时又在注意着地铁里还有没有他没看见的那些‘熟人’。 方友伦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地铁里面的乘客们,此时地铁里的无线电视又吵闹不堪,同学又在自己的周围和自己聊着-----这让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更是心烦意乱。 方友伦一边注意着他的那些同学,一边来回地搜寻者其他的乘客。他觉得每一个交头接耳的人都像是在议论着他,而且他还发现好像地铁里的人都在盯着他一个人似的。说不定那把隐藏在暗处的刀,正在他所顾及不到的地方向他的背后慢慢地靠近着------并随时可能在下一个呼吸的瞬间给自己来那么一下子。 方友伦的右眼皮突突地跳着,耳边的嘈杂声又觉得无故地大了起来,电视里的画面扰人心烦似的跳跃着,铁轨嘎嘎地响着,让人咬牙!!左右来回环顾的方友伦置身其中,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那个要杀自己的人可能已经就在自己的身边了,但自己却始终都看不到他。像个傻B一样地到处找着。 方友伦觉得自己好忙,也好无助,光凭他一双眼睛很难照顾自己。根本是无暇顾及全面。 那个人没准儿正在欣赏着自己临死前的焦躁,正在抿嘴对自己邪恶的笑呢。再看那两个正与自己说着话的同学,方友伦真想跪下求他们别再玩自己了,告诉他究竟是谁将要杀他。别让自己猜了,太累了。 一想到这里,一股无名怒火就涌上心头。 那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谁能告诉我?? 方友伦终于憋不住了,他要宣泄自己将要撕裂开的大脑,同时也像是要求助一样,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告诉自己事情的答案。 “到底是谁?”一声歇斯从方友伦的喉咙内爆发了出来。 “郭德纲!” 谁? 突然地来了这么一声答案让方友伦好像看到了希望。 郭德纲??不对呀。 方友伦寻声望去,见是地铁里的那无线电视正在播的宣传广告。 ‘每周日晚9:35,与郭德纲一起猜猜-----《到底是谁》’ “去你大爷的吧。”还以为老天真的开眼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手机响了起来。 方友伦掏出手机一看,是赖仁航的电话。他立马给关机了。妈的,求人不如求己,老子今天就和你笔仙拼了。 潮界站到。 方友伦马上下了车,向自家的方向跑去。 第五十二章  52 文体小诗: 每次,洗澡的那个女子 都会,自娱地,抚摸着自己 凝脂的手,纤细的腰,丰满的胴体 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但,当她醒觉来后,又会哭泣 原来刚刚,她是被动地服从那只鬼 在侮辱着,自己 正文:五十二章 潮界站到。 方友伦马上下了车,向自家的方向跑去。 方友伦跑啊跑,他不知为何自己偏要往家跑,但他总觉得那个地方时最安全的。只要回到家,锁好门关好窗检查好煤气、电、水;挨过今晚,到了明天就一定会没事了。对,这样就欧儿了。 他又看了看那条短信,‘今晚你将会被熟人所杀’。心里坚定地说:“我一定能熬过今晚。过了明天我就没事了。” 方友伦回到了家,发现父母都不在家。可能是加夜班;不在也好。 方友伦关上了窗,锁好门,闭了煤气,拔了电话。断绝了一切可致自己死的可能,他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台灯,诡异的亮着,桌上的那些CT片反着白光。方友伦坐在桌前,看着那只他刚从挎包里掏出的小公仔-----Hebe。他回忆着那个奇怪的学生。 正入神间,就听自己的房间门外隐隐约约地有人声。细听之下,还是在自己爸妈的房间里。 怎么会呢?就我一个人在家啊?难道...呀,我爸妈房间的窗户我关了吗?操!!没有吧! 方友伦很想出去看看,但刚站起身的他又停住了。“不。这...这没准儿是幻觉,是笔仙给我制造的幻觉。目的是要引我出去。我偏不出去。”方友伦马上将自己的房间门给锁上了,然后躲到一旁,盯着那里,默念着‘阿弥陀佛’。 渐渐的,房间门外的声音小了。到最后没有了。按理说方友伦应该觉得安全,但不知怎么地,没声音时比有声音更可怕。 方友伦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偎在床上等着天亮,还是出门去看看刚才的动静是怎么回事。正想着,就听.... 叩、叩、叩... 方友伦的房门,响了。 方友伦此时吓得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应门了,就连一个‘谁’字也说不出口。但他还是本能地挤出了一点声音,告诉门外:“屋里没人。”话一出口,方友伦就暗骂自己太蠢。干嘛要说屋里没人啊,应该说屋里有一帮人-----这样就能吓走他了。 他正想改口重说,但这时,方父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外。 “友伦,睡了吗?” “真是亲爹。在我最害怕的时候来了...”方友伦觉得此时自己什么都不怕了,心里有了底。他刚想爬起来给方父开门,但突然间他又停住了。“不对呀,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父母根本就不在家里。屋外的门又是反锁着的,方父是怎么进来的?有钥匙?那,他刚才开门回来的时候自己没听见吗?” 方友伦正这么想着,他房间的门,竟然被方父打开了。 怎么开的门??!!!!明明是锁住了的!! 方父走了进来,见方友伦蹲在床上,一愣,问:“你、你没睡啊?” “昂~~”方友伦有气无力地飘出了这么一句。 方父见此,叹了口气,他向屋外看了看,然后转头走到他的身前,说:“儿子啊,刚才...你都已经听到了,你妈妈发神经;怀疑我有外遇-----呵呵,怎么可能呢。你妈妈不相信我,没关系;但你不可以不相信我。” 方友伦一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方父。 方父顿了一下,说:“你也长大啦,也能分辨出是与非来。但是...大人的事呢,小孩子还是不要参合的好-----毕竟,这是我与你妈妈之间的事情....” 怎么又是这些话?老爸干嘛总是重复着说?喝高了又? 方友伦听着方父说的每一句话,他越听越是皱紧眉头,因为方父今天看起来怪怪的。不仅是神态,就连说话都有些答非所问。方父所说的那些,就好像是在重播着前几天他和方母发生的争吵一样。 方父见方友伦不做声,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好,也好。但是,无论我和你妈妈的关系发展到什么样地步,我们都是一样爱你。” 方友伦眨了眨眼睛,只是望着方父。没有一点表情。他记得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差点哭出来的,但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是自己麻木了,还是...别的什么。 方父看了看他,正要还说些什么。 这时,就见方父将手机掏了出来。 “喂...莉莉啊...啊...哦,那好。我马上到...” 方友伦心里有些奇怪,“怎么又是那个叫莉莉的?等等,刚才...真的有电话响了吗?我怎么没有听见?”方友伦问方父:“你是不是又要出去?” 方父点了点头,方友伦正要说什么,就见方父突然吼道:“滚你妈B的...” 方友伦吓了一跳,觉得今天老爸有点儿不对劲儿。他不光是重复着前两次的话,而最主要的是,方友伦记得前两次方父骂这句话的时候是冲着门外的老妈,而这次,老妈没在,他却是冲着自己房间里的衣柜。 方友伦惊骇难溢,他彷佛已经觉出了什么。但只是不说。 这时,就见方父转过头来,对方友伦指着衣柜道:“你看看,你妈多不可理喻啊。就她这样的人我还怎么跟她好好说------不行,我得走了。” 一样的,一样的话。和前两次是一样的。只是动作却变了。 方父这边正要走,方友伦还没有说什么,就见他又转回了头,对着方友伦满眼带着失望,说了一句:“你怎么和你妈一个德行啊。总怀疑我外面有人?莉莉是我公司的一个同事,说她今晚有点事要我去替她一会儿。等会儿我就回来了。” 方友伦惊在当地,他没有问任何的一句话,方父何来的这么一句回答呢?怎么就像一个人在重复着演着昨天一样。方父正在那儿说着,方友伦盯着方父的眼睛,有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块儿。让出了方父视线的范围.... 天!!方友伦看见方父不但没有在意自己的动作,反而是眼睛还死盯着方友伦躲开的空地那儿不停地说着重复的话。那块儿并没有我...他怎么还对着那儿说话?难道... 方友伦突然想到何舍我说的那句话来:‘一看你就是个短命相....从你一进来我就感觉你身上衰气冲天,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回去烧纸去吧。’ 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回去烧纸去吧...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死了...死了... 怎么会呢,方父不是好好地就站在我的身前吗?那...方友伦刚思半截,突然又回想起了何舍我说的另一句话来:‘如果一个人生前的牵挂太深,放不下一些心事或是人的话,那在死后一定会形成怨念,终日地徘徊在那儿...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死前什么样,死后还是什么样,无限期地循环着。他们只会让他们想见到的人看见自己,旁人是看不见的。’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死前什么样,死后还是什么样,无限期地循环着...循环着...循环着...只会让想见到的人看见自己...旁人看不见... 难怪方父总是说着相同的话,做相同的事,其实方父早就已经死了;方友伦看见的只是方父无限循环着的怨念而已。 难怪他和方母那天争吵,方母始终没有对他回骂一句,原来不是无视方父的存在,而是根本就看不见方父...因为方父...死了。 当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方友伦面对着这样的方父,他又是害怕,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爸爸已经早就死了,而眼前的这个只是一个放不下自己的鬼魂在无限期地重复着死之前的那些嘱托。 方友伦捂住了欲喊得嘴,流泪满面,他摇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方父。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有多蛮,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不容得别人解释;我努力过,但是没有用,因为....”话刚说到一半,方父突然回头,死盯着门口。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拍了拍友伦,说:“你瞅瞅,你瞅瞅,你瞅瞅你妈多蛮,一点话都不让人说了。” 还在继续地重复着...还在... 方友伦望着方父,慢慢地在他的身后向外挪着----他很想就此跑出去。方父好像从没察觉到方友伦已经在自己的身后就要跑了的实施,他依然在对着空气继续道:“...其实爸爸不是那种人,我不愿意离开你们,但是你妈妈的脾气我实在是受不了她。从小你也应该知道,你妈妈心里若有什么不快的话,她就向我发脾气-----行,发就发吧,谁叫是自己的老婆呢;这么多年,我都是忍着过过来的。但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在外面工作心不顺时,回家后就不能像你妈妈那样了,因为我怕影响你-----你又在念书。所以,这么多年来有很多很多心事我都压在心里,没有向你们说起过;也没有爆发过。你懂吗?” 说到这儿,方父停了下来,方友伦在方父的身后站住了。他不知道方父为何此时会停下来。 接着,方父突然转身,抓住了方友伦的手,瞪着方友伦,像是在等他如之前一样的回答。 方友伦捂着惊骇欲喊得嘴,哭着,点了点头。“我懂...” 此时的方父也觉得出方友伦的回答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不知道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儿,他趴在方友伦的耳边接着说:“...我若是现在跟你妈解释,那肯定会越解释越乱,到最后还会吵起来-----因为她正在气头儿上....哎,你发什么抖啊....” 方友伦抱着发抖的身体,睁着满眼是泪的双目,颤颤巍巍地道:“老爸...你...你是不是已经....已经....” 还未等方友伦说完,方父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眼神中像是终于解放了什么。他饱含深情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也流下了泪来。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又看了看方友伦房间里的衣柜。然后.... 呼!! 方父竟然如沙般地散在了地上。随即消失了。 方友伦再也忍不住了,他跪在地上,望着那刚刚消失的尘沙,悲痛欲绝地哭了出来。 他是怎么死的?老爸是怎么死的? 方友伦记得,方父在临化灭成灰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柜。他抹开了泪,站起身来,走进了那个衣柜。 从一开始,见到冷筱的一开始,我就被这里面的人打昏过。难道这里面内有乾坤。方父临走的时候看的这一眼一定是在告诉他什么.... 好。 方友伦将衣柜打开。眼前的一切,是他都始料未及的。 一身白睡衣,但却面色青紫;碰头乱发,脖子上细细的凹痕,还在溢着血,双眼都快瞪了出来。方母的尸体,就挂在衣柜里。 啊!!!! 方友伦这一惊是非同小可,简直都跳了起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那恐惧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怎么办,如何做,该做什么,该何去何从。一时间涌进方友伦的大脑里。他跑出自己的房间,抓起电话想打给警局和医院,但电话线不知被自己刚才扔哪儿了。他想求助,他想去邻居家借电话。 他哭喊着跑出门外,在楼道里撞见了正在上楼的邻居----肉店老板,老张。方友伦见到熟人,有了主心骨,“张叔,不好了,出事儿了。” 老张看见方友伦横冲直撞地从自家门口冲了出来,也是吓了一跳,关心地问“什么事儿,友伦?” “我妈被人杀了,我爸爸可能也...也死了。” “是吗,快!!快!!在哪儿啊?” “在这儿,屋里...”方友伦转身就领着老张往屋里走。但就在这时,他突觉自己的头一闷,随即眩晕上涌,倒了下来,没了感觉。 第五十三章  53 文体小诗: 当月光被写进一段诗里 狼牙色的声音分行断句 纸页像蝶翅一样翻起 刮刮嘈耳哪有什么美不美丽 我疑心这周围肯定有些我看不见的东西 忐忑中的手咬牙般地落笔 就在渐渐还原了当初我看到的情景 我也突然间地失去了呼吸 真像就此成为下个世纪的悬疑 正文:五十三章 方友伦迷迷糊糊的,他只觉得自己在被人拖着走。 自己就像是一袋肉一样,被拖着。 腾!!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进了方友伦半睁半开的眼里。 方友伦觉得自己周围很冷很冷,他垂在身下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湿凉湿凉的。 耳边还有次擦次擦的声音,不知是什么。 方友伦吃力地睁开了眼,看了看周围。 到处都是冰块,到处都是被破开膛的死猪挂在那儿。这...这是一个储藏冻肉的冷库啊。自己怎么是在这儿? 冷库的门没有关得太严,方友伦昏昏的,透过门缝儿向外看。见老张正在那儿磨着刀。 怎么...怎么回事。他刚才为什么打晕我? 方友伦吃力地撑起了身子,手不禁在肉堆里面摸到了什么,毛毛的。他拉出来一看,顿时清醒了。那是方父的头,跟着还有一个女人的人头-----已经分不清是谁了。 方友伦惊觉,猛地挪开了那儿,坐在地上的身体蹭出了很远。 怎么会事?老爸的头怎么会.... 方友伦回想前事,那天清晨,他在楼道里看见老张正在拖着那一大麻袋肉,自己还将那袋子弄漏过。难道那些肉...是方父被剁碎了的尸身? 是了,不会有错的,因为自己还在那肉里面摸到了一块表。 方友伦还记得老张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可怕,就像被自己拆穿了什么似的。 这么想来,真是这个王八蛋杀了我爸----那又是为什么呢。 老张老实是出了名的,他是个很本分的人。怎么会对和他无仇无怨的人下手呢?还有自己... 没有错。 原来方母没有错怪方父,方父是真的有外遇,而且还不只一个。其中的一个就是老张的老婆。两个人保持情人关系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日子久了老张便有所察觉,于是他便跟踪方父,看见了自己的老婆在和方父吵架,原因是方父又多出了个叫莉莉的女人来。 事后回到家的老张心情难过,他先将自己的老婆杀死后,又找人冒充莉莉将方父引出,然后又杀死了方父。 那天老张在楼道里拖的那支麻袋就是被碎了尸的方父。他把方父的头砍了下来,放在了冷库里,将剁碎的尸体想拖到自家然后再处理。可没想到却撞见了当时正想去医院的方友伦。 其实方友伦那天也是好心,帮老张抬肉的时候还不小心弄散了一地。最寸的是他竟然在碎肉堆里发现了方父的表;那是老张在碎尸时落下的。 当时的方友伦并没有发现这个特别之处,他还以为那块表是老张的。但心虚的老张以为方友伦已经看出了自己,担心他会报警。于是从那时开始就总是寻找着机会要杀方友伦灭口。 可怜方友伦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这个平时老实和善的老张没有任何的防备心里。直到今天,他身陷其中的时候,才明白了所有事情。 嗵!! 冷库的门被完全打开了,老张手握着杀猪刀,提着方友伦的领子就往外拽。 方友伦像死狗似的,被连拖带拽地跟着出去了。方友伦头一次感觉到老张手还有这么大的劲儿。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爸...” “下去问吧。”老张满面狰狞,完全不见了往日的和善。 “我们没得罪过你啊,为什么你要杀我全家。” 老张将方友伦踢到地上,踹了两句,“没得罪??放屁,你爸和我老婆上床,难道这叫没得罪?” 老爸外面真的有人...原来老妈和他吵不是无理取闹。 就在方父和方母吵架的第一天,方父在赶去公司的路上被老张袭击了。然后老张将方父大卸八块,并装进了麻袋内。但是头,却留在了冷库中。而这些,方友伦和方母始终都不知道。 方友伦正待爬起,又被老张踹倒了。白光寒闪着的刀,慢慢地逼近着方友伦的喉咙。 原来熟人指的就是老张,难道今晚...今晚真的就命绝于此了吗.... 老张薅着方友伦的头发,“前两天你妈买回去的肉...嘿嘿,很香吧。” 呼、呼、呼...方友伦瞪着眼睛,喘着粗气。 “哼哼。不用怕,就一下!” 刀,划断了棚顶灯照下来的光,那一道寒闪切着空气带着声音向方友伦的脖子上砍来。 就在锋利无比的刀刃即将划开方友伦软嫩的咽喉时,就听嗵的一声响,肉店的门被人踹开了。 嗵!! “住手!!放下你的刀。” 老张转头,见是一个女孩儿站在自己的肉店门口。 方友伦一见是冷筱,大声道:“快走啊,离开这儿。” 老张看了看方友伦,明白了这个女孩对他很重要,那...呵呵,不如在他面前强奸了这个女孩儿-----让他也尝尝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睡的滋味。 老张此时已经是变态的了。只要能宣泄自己心中的仇怨,他什么都做。 “快走啊冷筱,你来干嘛?” “闭嘴。”老张一脚踹开方友伦。对着冷筱,慢慢地走了过去。 冷筱看了看方友伦,又看了看老张,说:“说实话,我已经看到了关于你的49种结果,没一个是对你有利的。” 老张被冷筱逗乐了,他疯笑道:“你以为你是先知啊。”随即便伸刀向冷筱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张向冷筱扑过来的时候,呼啦地从门口处涌进来一帮人,他们三下五除二地将举刀相向的老张按在地上。 “不许动。你有权保持沉默。”其中的一名警察对老张说。 老张连骂带挣吧着,彷佛不服这样的结果。他瞪着冷筱,冷筱却坦然视之。原来冷筱早就把警察找好了,就躲在门外,她使了一招空城计,让老张误以为是她自己一个人,所以放松了警惕,待老张来抓自己的时候,警察便随之出动,按倒了老张。 这个计划是冷筱想出来的,因为这样可以避免老张在看到警察后挟持方友伦做人质的可能。 领头儿的警员按倒老张后,对着冷筱夸了两句。 老张被警察带走,冷筱跑去扶起方友伦。 第五十四章  54 文体小诗: 看到这里的朋友 请别回头 因为此段文字已经设下了诅咒 凡阅读至此的人都会惹来一些东西的停留 哎哟 我能看见它们已经来到了你的身后 正文:五十四章 冷筱将方友伦从地上扶了起来,方友伦抱住了她。 或许是因为怕的感觉还未退去,或许是没了父母的人都感到无助,想到刚刚差一点就死掉的自己,冷筱的出现确实是一道救赎。方友伦真是想就一辈子都这么抱着冷筱,再也不放手。 他感觉到冷筱身上的体温,感觉到了她实实在在的真。这哪里是鬼呀-----再说了,鬼能报警救自己吗。 方友伦将头抽开,望着地上。还是没有冷筱的影子,但不知为什么,方友伦此时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就是肯定了这个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影子。 警察将方友伦和冷筱带了出来,老张交代了犯罪的事实,方母也被警察安排的车送去了殡仪馆。 待旁人走后。 方友伦和冷筱两个人站在道旁,路灯的余光带过两个人的身子,但投在地上的却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方友伦此时对冷筱再无怕意,换之的是一种无言的安全感。感谢,流露在眼神之中。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事?”方友伦显然是忘了冷筱的能力,所以才这么问。 冷筱对着他笑了笑,果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意思是提前便看到了。 方友伦自觉问得很蠢,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冷筱只是离开自己才几个小时而已,但方友伦却感觉就像是很久似的。他不想千言万语地表达一下自己有多想冷筱,有多惦记着冷筱,但是话到嘴边却始终都不知该怎么牵起头儿来讲。直到说出口后,就只是淡淡地:“你离开后,都去了哪儿?”因为他好想知道冷筱在离开了自己去了哪儿,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原来,在冷筱的名字被莫名其妙地写在那日记上后,影子就不知为何地消失了。由于诸事赶巧,所有的暗示又让当时的方友伦等人很敏感,所以误会了冷筱就是笔仙。 而冷筱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影子怎么会消失,她也搞不懂。看见方友伦的误会,她满是委屈,但冷筱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身边又没有一个人可以替自己说话的人,既然方友伦误会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下了。 离开他们后,冷筱感到很彷徨,独自来到了何舍我的家。跟他说明了情况,想何舍我应该会给自己一个答案。但是何舍我也是头一次遇见冷筱这样的事儿,百思不得其解。待他掐指算过后,长叹了一声。只是回身将那本《笔仙指路》交给了她,说了一句:“有因必有果,万事皆因源头起,若想找出答案,就得回到开始去...” 冷筱不解,何舍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相信你的领悟力。”然后又跟她讲了一些别的有关《笔仙指路》的事。但始终没有说她为何没了影子。 冷筱看得出有些话何舍我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大家都懂鬼神那些事,有些因果和顾忌是不方便说出口的。所以,没有再问。 辞别何舍我,站在街上正想着何舍我的话,‘有因必有果,万事皆因源头起,若想找出答案,就得回到开始去...’ 摊在手上的书此时被微风吹得来回反复地翻着-----书页能往前翻,也能往后翻... 渐渐的,冷筱仿佛领悟了何舍我所说的内容来;突然豁然开朗,刚想举步去圣德医院找虫仔妈,但这时突然感到方友伦有难,便报了警赶了过来。就这样救下了方友伦。 方友伦听完,又抱住了冷筱,责怪自己不该用主观的角度去判断事情。 冷筱长这么大没被男人抱过,被方友伦这么一抱竟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垂在那儿不知该摆在哪儿;很二的偎在方友伦的怀里。 一道车光打了过来,赖仁航从车子上下来,见方友伦和冷筱抱在一起,啧道:“干哈呢?搞对象不怕警察抓啊。” 被赖仁航这么撞见,冷筱不好意思地推开了方友伦。 “你来干嘛?”方友伦问。 赖仁航走到跟前,一推方友伦的脸,骂道:“你跑个JB呀。那么叫你你都不回头;还把手机给关了。”然后看了一眼冷筱,说:“跑这么快回来就是为了她呀!等会儿把打车钱给我报喽。妈的。” 方友伦说:“什么呀,刚才我差点死掉,冷筱救了我。我们这儿正...正...”方友伦突然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很难解释了,“正正正呢。”(你能读出来他的意思吗) 赖仁航一愣,说了一句活该,报应。但见方友伦不像开玩笑,问:“怎么回事儿?” 方友伦讲了个大概,赖仁航听得心惊肉跳。“那、那你爸你妈都...” “嗯。”方友伦点了点头,用拇指稍弹去了眼泪。 赖仁航目带思索,然后,他拉着友伦的手,说:“走、走、走,赶快,不然真如虫仔妈说的那样,晚了就谁也救不了了。” 方友伦不解,甩开了手,问:“什么呀,还回去干嘛?” “回去谈事儿啊,本来还想问问你的意思来着,但现在看来不用问了。” “谈什么?谈杀我啊~”方友伦道。 “杀你个头啊,虫仔妈说要我们弄死虫仔,叫你回去一起动手-----说是能救咱们。” “啊??”方友伦超诧异,听得是丈二的和尚。问:“怎么回事?” 原来,虫仔妈将虫仔手指咬破,借用他的血知道了日记里出现的所有有关于他们的下文。 血晕开在日记的纸面上,随即形成了表述文字。文字先将阿妹、方友伦和赖仁航的死期写了出来-----七月一日。 可死因却始终空留着,未表。虫仔妈说这证明他们还有救。 等到了虫仔名字下面时,血流动的速度、带出的笔画都显得有些吃力。就像是谁提不动笔但还勉强地继续写着。 虫仔的死期和死因没有被写出,而是出现了其他表述文字。 在虫仔的部分,虫仔妈看到了自己儿子用血是这样表述的:‘我、命、不、久、矣,活、不、了、了。快、救、活、着、的、人,杀、了、我、破、掉、笔、仙、的、诅、咒...’ 这是以血为始,必以血终的唯一结果。 当虫仔妈看到了这些的时候,在内心里挣扎了有一会儿,不过为了救更多的人-----虫仔也说自己将要死了,与其早晚都得死死得没有价值,不如用他的命来救大家不是更好吗。想到这里,虫仔妈忍痛接受了儿子的要求。 这也就是为什么虫仔妈说出‘反正他都已经是个早晚都要死的人了,我们这么做只是将他的死稍稍提前而已....’其实那个‘他’指的是虫仔,而非方友伦。只是方友伦当时由于主观地认为他们就是要杀自己,所以没有听出来,也没有深思索。 其实虫仔妈还说过一句话,就是‘我这个当妈的都已经决定了,还有什么疑问。不管了,等方友伦回来我们就动手。’ 我这个当妈的都已经决定了------这指自然就是虫仔啦。但方友伦却错误地只听了后半句‘等方友伦回来我们就动手’。这话若较真儿地分析有两层意思。第一是方友伦误会的那种,就是等我回来,然后他们对我动手。第二是虫仔妈的意思,就是等方友伦回来我们就对虫仔动手。 当时方友伦本可以听得明白,但就因为那条突如其来的短信一下子就将他的思维定位在了自己将要被杀的可能。 对了,那条短信!!发信人是谁来着??方友伦听完赖仁航的话后恨自己太蠢,随之回想着,思维跳跃着,突然就想到了那条短信。方友伦掏出手机来,想再看一看那个给他发短信的人是谁;可这时却怎么也开不开机了。无奈,也许是没电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冷库的冰化成的水进了手机里,烧坏了也有可能。 他没有办法,上楼翻出了菲云的手机来,换了手机里的卡,再开机,可是却发现短信全部都没有了。 “看看储存卡坏了没?”赖仁航建议道。 方友伦说没有,他手机上的短信并不走储存卡这儿。他将坏了的手机丢掉,又借冷筱的手机试了试,也不好使。 就在这时,冷筱突有所感,右眼眉突突地跳着。她心说不好。然后叫方友伦先别管手机的事,先去医院阻止虫仔妈做傻事才是正事。 赖仁航下去拦了辆车。 方友伦临走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了很多很多事,都是在一瞬间出现的。家人、朋友,都在这几天里一一地离去,独剩下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嗨,哪有什么以后啊,先过去这关再说。 想到这儿,他顺手带上了菲云的手机,他觉得这就算是自己的护身符了,因为有了‘菲云’在身边,自己才不感到孤独,前方才有一丝的曙光。 第五十五章  55 文体小诗: 注意你的电脑可能会当机 因为小说更新到这儿你也许正在接近着那个秘密 我想它们是不会让你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 如果你能挨过今晚 没准儿明日小说的更新 会让你了解你将要被害死前的那个结局 正文:五十五章 6月30日晚09:43 方友伦三人来到了医院,见虫仔妈正逼着阿妹要杀虫仔呢。“别等了,你来吧。 “不阿姨,我不行。” “那要不...我先杀了你!!” 阿妹惊呼,发觉虫仔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住手,阿姨。”方友伦抱住了虫仔妈。但此时方友伦却觉得这个虫仔妈有些不对,因为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劲儿的。 “放开我!!” 什么,那是虫仔妈的声音吗,怎么粗的就像是失了真的音响一样嘈杂。虫仔妈挣开了方友伦的手,转身就是利落的侧踢。 啪!一脚窝在方友伦的肚子上。 一口黄酸水从方友伦的胃里呕出,方友伦整个人撞到了墙上,赖仁航就在他的后面,痛苦的呻吟着。 再看虫仔妈,她正掐着阿妹,正要对她下杀手。 方友伦刚欲上前,却被冷筱拦了下来,“等一下,你看清楚了再动手。”冷筱拦住方友伦,将一直手盖在了方友伦的右眼上,然后张开了一条指缝。 透过冷筱的指缝儿,方友伦在自己的右眼里清楚地看到虫仔妈的背后竟然是有个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她。那东西透明的,但却在空气中凸出着人型,在后面像提线木偶似的摆弄着虫仔妈。 那是什么东西啊?? 方友伦下意识地握住了冷筱的手,问:“这、这该怎么办。” “看来虫仔妈是不小心中了什么凶咒,所以丧失里理智。你保护虫仔,其他的由我来。”冷筱说完,咬破自己的手指,涂在自己的脑门上。 虫仔妈刚举起阿妹正要往地上摔,这时突有所感,向冷筱那边望去。见她脑门有三道血痕,眼睛一亮;舌头在嘴唇外舔了一圈,显然是被吸引了过去。 “冷筱!”方友伦关心地道。 “别管我,你照顾好他们。” 虫仔妈向冷筱扑了过去,方友伦不禁心里为她捏汗。面对虫仔妈的扑来,冷筱灵巧地躲了过去,虫仔妈扑了个空,回身再看时,冷筱已经在自己身后了。膨的一声,被冷筱踹出好远。 冷筱哈哈一乐,“怎么样,你这个小鬼。” 虫仔妈唬地一声跳了起来,操着粗暴的声线,大叫大嚷,又向冷筱扑去;不过这回却是连续性的用手左爪右扯地上下招呼着,几乎不给冷筱留一丝的空隙。但奇怪的是,面对着密如骤雨般的攻击,冷筱却每每都能巧妙地躲开,而且还有机会还一两拳在虫仔妈的脸上。看得方友伦、阿妹和赖仁航真是拍手称快。 “混蛋,怎么打不着。”残破失真的声音在虫仔妈的喉咙里撕裂似的发出。 “笨蛋,我早就看清你下一秒的动作是什么了。”冷筱说。“若不是本宫心情好想玩玩你,我现在就有办法让你魂飞魄散。” 虫仔妈一听这话,可了不得。她安静了下来,自觉不是冷筱的对手,突地浑身一怔,虫仔妈瘫软在地,那个东西像是离开了。 方友伦过去扶起虫仔妈,见她这才微微醒转,问起刚才之事,竟不住地责怪自己一时大意,中了那支鬼的‘血幻咒’。 血幻咒,通过以血为媒,用灵气做牵动,所沾染之物均会产生幻觉,鬼则会趁这时控制着人。 虫仔妈也是刚才不小心,在用虫仔的血看日记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对,她赶忙舌顶上颚,掐诀念咒,但已经晚了,那个鬼比她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就这一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直到方友伦将她扶起身来,告诉了她所发生的事情。 冷筱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她摇晃了两下,刚欲摔倒就被赖仁航给扶住了。 “你怎么样?” “没事。歇一会儿就好。”冷筱气若游丝地说。她确实很累,动用难以掌握的预知能力是很费心神和体力的。 冷筱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付那只鬼,所以她凭借着自己的特点,用预知力去估计那只鬼的攻击动向和它的心中所想。凭着这些,冷筱很快便掌握了那只鬼的心理活动,又趁势地说了些撒谎的话;‘我现在就有办法让你魂飞魄散’将其吓走。不然,冷筱可能都得够呛。 冷筱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走到虫仔妈的身旁,说:“阿姨,你不用做傻事,我有办法。”虫仔妈疑问似的看着她,不解她有很么办法。 冷筱将《笔仙指路》拿了出来,说:“这个,还得靠你帮忙。” 冷筱从何舍我那接过《笔仙指路》的时候,偶然间翻看到那本手抄书中竟有一篇写的是‘回途篇’。 这是什么?冷筱看了一眼,并未深究,只是一眼扫过而已。到冷筱从何舍我那儿辞别时,冷筱突然觉得何舍我的话里面似有很多内容。她想了又想,然后又翻开了那本《笔仙指路》-----回途篇。 里面的内容让冷筱替方友伦他们看到了希望。 冷筱将书翻开到回途篇,让虫仔妈看。然后又将何舍我的话说了出来。 有因必有果,万事皆因源头起,若想找出答案,就得回到开始去... 虫仔妈看完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当即便明白了。 虫仔妈站起身来,看了看墙上的表-----10:21。还好,还没过十二点。也就是说今天还没有过。“大概还可以赶得上。” 因为,根据日记上所出现的下文中,方友伦等人到七月一日是必死无疑的。虽然此刻的时间不多,但对于虫仔妈来说已经够了。 方友伦问:“阿姨,怎么了。有办法了吗?”他从虫仔妈脸上的表情就看出了这儿事儿肯定有门儿了。但还是想肯定一下地问了问。 虫仔妈对冷筱说,“这个真的是太重要了。能救他们是肯定没错,但是如果一旦操作不慎,没准儿会扰乱整个空间的次元,我们都将会万劫不复。” “啥事啊,说的怎么吓人。”赖仁航问。 虫仔妈顿了顿,望着他们,说:“我想...让你们回到过去,去阻止当时的你们自己请笔仙。改变这个过去,或许你们就可以得救。” “哇操嘞,太酷了。”赖仁航说。“穿越嘛不是,我在小说里常看,先打雷,后下雨,然后再出现个黑洞...咱们用不用。” 方友伦心说咱们的命过12点没准就没了,你还有心在这儿说笑。 冷筱一推赖仁航,说:“酷个屁。如果回到过去的你遇见了当时的你-----也就是现在的你穿越回了过去,不小心遇见了当时的你,那空间次元将会紊乱,所有的时间轴线都会扭曲。为了做好调整,一定会有一些灾难降临在你的头上。用你生命的结束来重新将时间次序洗牌,然后再一分一秒地回复正常。但到了那时,你也许是在另次元空间,或是在高维空间也说不定了------听说最近科学还发现一个叫做‘恒’的次元空间,如果你命好的话,没准儿就会在那无垠的真空环境中度过永生。....还酷吗?” “克拉JB倒吧,说的忒他妈吓人了。本来还想回去玩会儿呢,听你这么一说...我...我不去了。”赖仁航说。 阿妹听了也很害怕,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行动上...她在一步一步向赖仁航身后靠近。那意思是跟你站在一边了。 方友伦看了看虫仔妈,问:“阿姨,我们打算怎么做?” 虫仔妈叹了口气,说:“从哪儿开始,就该从哪儿结束。笔仙压根在一开始就不应该请。想来师父也是担心你们会搞乱次元空间;所以一直都没有说。他让你们去找回那些请仙时所用的法祭,就是为了避免能出现现在这种局面。唉....但最后没有找着,没准儿也是天意。或许师父算准了虫仔的阳寿将尽,所以他也是不忍心告诉你们‘以血为始,必以血终’的话,要你们亲手杀一个同伴来破除笔仙的诅咒。 当时我在,师父在我面前也不好直指说要你们去杀虫仔。想来是担心我一个控制不住,让蟒灵侵了心智,就不好了。”说完,她顿了顿。这时她本应该看一眼虫仔的,但她却没有。而是看了看手上的《笔仙指路.回途篇》,另道:“能救你们的两条路都被堵死。今天,师父既然让冷筱拿着它,又跟她说了那些话,那也就证明他老人家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但却又不想就这样地看着你们死,所以....”虫仔妈突然眼睛一亮,再无废话,果断地说:“咱们开始吧。” 第五十六章  56 文体小诗: 时间;在表盘上逆转 血液;在倒流中很慢 院内;那棵枯死的树桩,又死灰复燃 年轮;在一点一点地缩短 旭日;又原路退回到刚刚升起的地平线 蝴蝶;在天空中,慢慢地化做了茧 花香;回到了渐渐闭合的花蕾中 对空气没有一丝地眷恋 今天;正在与昨天的昨天,交换 正文:五十六章 虫仔妈说要回到最初,就得到事情开始的地方去。 从哪儿开始的就必须从哪儿结束。所以,方友伦他们又回到了小OK的家里。 此时再回到那栋别墅来时,里面阴森森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由于赖仁航害怕,所以假借照顾虫仔之名说留下。阿妹一听要回小OK那儿,也不肯来了。说赖仁航一个人照顾不了虫仔,自己也便留下来有个照应。 所以,来的人就只有虫仔妈、方友伦和冷筱三个人了。 方友伦三人小心翼翼地进了小OK的家,此时的景象却完全不同于白天了。就见满屋满地到处都是血,而那个半躺在沙发上的小OK此刻也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头皮连带着脸上的头,被薅得当啷在脖子上,脸,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就是一团子干了血的葫芦。 方友伦看到这些,不禁打了个激灵。 冷筱却平淡地在一旁,对方友伦说:“不要看,就没事了。” 方友伦强定心神,和冷筱、虫仔妈挨得更近了。一步一步地跟在后面走上了楼。 因为他们当时请仙的时候是在楼上,所以,若按‘回途篇’所说的那样,就是:一定按照原地、原址,才可回到最开始。’ 方友伦带着虫仔妈和冷筱上了楼,指着一块比较空的地方。说:“那原先是放桌子的,我们就在那儿开始的。” 虫仔妈走了过去,绕着那个空空的地方踱了两圈。“嗯,阴气是比较大。是这儿了。”她一转头,对冷筱说:“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冷筱将虫仔妈的‘阴阳八卦包’给她拿了过去。包上还贴有‘李俊基’《王的男人》的画贴。 方友伦看见后,心想,虫仔妈也是个实在人儿。他哪知道那画帖是虫仔好玩,贴上去的。只是当时的情况比较严肃,方友伦没有去提问,虫仔妈也没有解释。 虫仔妈从里面翻了翻,找了找,最后取出一张纸,四支蜡烛,和一支笔来。 虫仔妈告诉方友伦,说等会儿她的主灵将会寄于这支笔的笔身之上,带着他们穿越回过去。 虫仔妈说:“我主灵入笔的时候,肉身是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你们得先将我的肉身藏起来。当看到那支笔在纸上画出一个圈的时候,也就证明可以穿越回去了,然后,你们只要将手放上去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方友伦以为虫仔妈还有什么下文,问。 虫仔妈说:“那要多花巧啊?你以为像拍电影似的要加很多特技吗?”方友伦一想可也是。冷筱在一旁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不要多说话。 “记住了,在‘回去’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让自己碰见自己。不要有第一人称的正面接触,不然...后果会不堪设想的,同时也会殃及到我。”方、冷二人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你们哪着。”虫仔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沙漏来,递给了方友伦。“你们要记住,当你们‘回去’后,‘过去的平均时间’与‘现在的平均时间’不同,不会一秒一秒地那么过。当这个沙漏完全漏没时,那也就是说‘过去’的一天结束了。然后你们会进入一个时空调试状态,第二天才会再次开始。同时你们要注意这个沙漏和手上的表,要准确地回想起当时的那个时间你们在那儿、在做什么、将要去哪儿做什么。比如你们....” “请笔仙!!”方友伦接话道。虫仔妈点了点头。 冷筱问:“阿姨,你说沙漏完全漏没了一头的沙后,就是‘过去’的一天;那我们可利用的时间也没多少啊。” 虫仔妈说:“对啊,所以你们得尽快才行。不过在你们‘回去’后所在的那当下空间内,时间会有所平均截留的。但那也不代表你们可以去浪费,一定要抓紧时间才行。” 方友伦明白冷筱想问的,便接话问:“阿姨,那我把沙漏放平,不让他漏沙是不是就可以停止当时的时间呢。” 虫仔妈说:“的确可以,但是这样做的话,时间和空间只在有你的范围内是停止的,但在没有你的范围外,时间和空间照样过。所以,不要抱着这样的侥幸。以为把沙漏弄停过去的时间就停了,这是错误的想法。” 方友伦哦了一声,“那看来我们还真就没多少时间去慢慢地谋划。” 冷筱问方友伦:“你记性怎么样?”方友伦很自信地一笑,“不好。”冷筱眼睛一瞪,说:“那还穿越个屁啊。”方友伦又笑,随即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菲云的日记来,说:“笨笨,你看。”冷筱看了看那日记,眼睛只瞄了一下,问:“什么?”方友伦告诉她说:“你姐是个心细的人,过去的时间,我们只要参考它就可以啦。” 冷筱好好地翻看了两页,见菲云真是把有些日期和时间写的清清楚楚。“还好。”冷筱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虫仔妈,“那、那如果我们把握不好时间,或是错过了什么怎么办?” 虫仔妈说:“在把你们带‘回去’的时候,我的意念也会与之相随。到时你们会在耳边听见我的声音,我会提醒你们关于时间的问题。而我的声音也就只有你们俩才能听见。” “那就好,那就好。”方友伦一下子心里有底儿了。 “等会儿我会把你们稍微送到我们预定好的时间段之前,也就是事情发生时的前一晚。这样做原因有二,一是让你们体会一下‘过去的平均时间’过的速度,你们要快一点适应过来。二就是让你们对穿越回去的整个空间有些了解;这样才能做到得心应手的改变历史。明白吗?” “不明白!”方、冷二人同事说。 虫仔妈点了点头,说:“嗯。我想你们也不明白。算了,不明白也不要紧,等真的‘回去’后,那些事儿你们就自然会明白的。”顿了一下,“来吧,开始。”说完,虫仔妈将白纸放好,在纸的四个角各摆了一支蜡烛,点上了。然后,将笔放在其中,自己则坐了下来,眼睛看着那支笔。“记住我刚才跟你们讲的...”方、冷二人点了点头。 烛光舞动,那只有几点的微亮在这个房子里显得格外耀眼。烛火的跃动映得虫仔妈的脸忽明忽暗的,方友伦看着,下意识地握紧了身旁那个没有影子的少女。两只手的手心,就这样的扣合在了一起,传递给彼此的是无需多言的温暖与信任。 原来,牵手的感觉...是这样的。冷筱心里低低地感觉着。 冷筱望了望方友伦,发觉他也正在望着自己。从他们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可说得清楚的。 冷筱冲方友伦鼓了鼓嘴,挤了挤眉----样子很可爱。方友伦捏了捏握在一起的她的手,一笑。 “....还有一件间事啊;我...”虫仔妈突然转头来了这么一句,方、冷二人吓了一跳,随即跟做贼似的将手赶忙放了下来,分开了。然后假装很认真似的听着虫仔妈说话。但神情还是多少有些像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的小孩子。 虫仔妈早看在眼里了,她一笑,忘了刚才自己要说些什么,然后转过头去,心想:“应该不会出现那样的事儿...”随后,她双眼盯着那支放在纸面上的笔,双手合什;又打了个八卦结。 方友伦和冷筱互望了一眼,笑了笑。手,又牵了回去。 “....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们...们...”虫仔妈又转过来,看着方友伦和冷笑说。 方、冷二人又放开了手,望着虫仔妈。 “你们若是想回来的话,把沙漏摔碎就可以了。” 方友伦和冷筱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虫仔妈交代完,转头比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慢慢地,虫仔妈没了声音。笔,也在这时,颤颤巍巍地从纸面上垂立了起来。看来虫仔妈的主灵已经寄于笔身上了。 方友伦还在未刚才被发现两次牵手的事儿尴尬着,冷筱一笑,说:“干嘛?又不是‘牵手门’的,怕什么。来吧,把阿姨的肉身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起来。” 二人抬着虫仔妈的肉身,放置到了卫生间的浴缸里。 方友伦问冷筱:“还用放水吗?” 冷笑说:“不用,拉上帘儿,关上门就行。” 两人做完这些回去后,见纸上所乐一个圈,知道已经可以了。方友伦拿着沙漏和日记本,和冷筱一人一只手握在了那支垂直的笔上。 瞬间,方友伦只感觉自己在转圈,而周围的一切也随之倒转了起来。腕子上的表也一圈一圈地倒退着,一切,就这样地回去了... 第五十七章  57 文体小诗: 在关电脑后;顺便拔掉插销,切记 不然,到了夜里它们就会钻出来,找你 记住,不要将本小说,存进手机 不然,你会在下一个电话中,被通知 你明日,的死期 正文:五十七章 那种穿越回过去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旋转翻腾。而那些所有的一切,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画面也都随之在那个形成在自身周围的空气涡轮中飞快的闪过。 那个像龙卷风的涡轮,将方友伦和冷筱包裹在里面飞快地带着他们逆时针地旋转着。 方友伦在涡轮内看着看着有些想吐的感觉,索性他也便学着冷筱,将眼睛闭了起来。 能听到的,就是耳边呼呼而旋过的风声了.... 过了有一小会儿,方友伦感觉周围的旋转已经停了下来,他睁开了眼,见还是老地方,还是小OK的家。只是这回,方友伦发现自己胳膊底下多了一张桌子。那正是被后来扔掉的桌子。方友伦知道,自己回来了。他看见冷筱也正在看着自己,正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时,就听虫仔妈的声音缓缓地飘了出来-----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千里之外的传声一样。 “好了,友伦,把沙漏倒过来。” 方友伦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沙漏倒了过来。细细的沙,从一头簌簌地向另一头灌着沙。 “现在时6月24日,晚七点一刻,你....”虫仔妈的声音刚到这儿,就听小OK家其中的一间卧室内有动静。 “啊~~嗯~~~哦~~~伊个伊个伊个哟~~” 方友伦听得小弟弟当时就复苏了起来,冷筱听的脸当时就红了,就连虫仔妈此时都很尴尬地停了下来。 “用力呀,OK?”女声,“有了阿妹后,你怎么连体力都不如从前了?啊~~嘶~~” “滚你大爷的,老子是厚劲薄发...夹紧啊。怎么松掉了。” 方友伦被吸引了住了,寻着声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冷筱伸手拉他两下,但没拉住。方友伦透过门缝看到了卧室内的情况------小OK正在与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儿...做爱Ing.... 哇塞~ 方友伦心里大骂:“妈了个巴子的,你到底有多少女人啊。死了就对了。”方友伦虽是这样想,但能再见到小OK-----虽然是‘当时的小OK’。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涌出了一些莫名的感伤。想到日后他会死,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时候活得挺好,谁知死的时候是那个样子。一想到小OK后来的死相,再对比眼前当时的他来看,方友伦不禁暗暗地替小美喝了声彩。“整死他就对了。哎哟、哎哟,看这个死鬼还会‘倒立’!” 卧室里的浪叫一声高过一声,方友伦手中的沙漏正在慢慢地流失-----这证明留给他的时间将会不多,可他现在却还在浑然不知地看着戏呢。 “友、友伦...别看了,快想想这个时候你们在哪儿。”虫仔妈的声音从千里之外尴尬地出现在方友伦的耳边。 方友伦正看得起劲,忽听虫仔妈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便回过了神儿,想起了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别耽误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表,此时已经是七点五十八了,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在...他有些记不得了,翻看了一下菲云的日记,知道了当时的自己正在与菲云在电影院看电影来着。 方友伦想,先回到自己家再说。 想到这儿,他拉上冷筱,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从小OK的家里出来了。 他们来到路旁,拦了辆出租车,到了自己的家。 从小OK到方友伦的家打车只需四十分钟,但当他们下了车,手中的沙漏已经漏掉了三分之一。方友伦看了看表,虫仔妈的声音又出现了,“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要做什么你们尽快呀。” 方友伦嗯了一声,心说:“原来‘过去的平均时间’过的这么快呀。我们必须得快点才行。” 冷筱问:“你回来干嘛呀?” 方友伦说:“我想给自己写一封警告信,要阻止这一切。” “你疯啦。当时的你会相信吗?如果不小心被当时的你撞见,那岂不是糟糕吗?” “试试吧。不是说要结束就在开始的最初结束吗?”说着,已经上了楼。 方友伦打开了门,这时,沙漏已经漏得差不多了,若完全漏没的话,那也就是说‘过去’的第一天结束,第二天会开始的。 时间紧,不容多想。方友伦没有找到合适的纸,遂顺手拿过来一支笔,将警告写在了一本书上.... ‘千万别和菲云玩笔仙,切记。’ 刚写完,就听见门外有人拿钥匙开门。方友伦和冷筱都是一惊,这要是被发现了还了得?整个时间段空间就会乱套,次元空间便会形成;会将不属于这个‘时间’的人吸进去的。 虫仔妈也说:“快躲起来,别让他看见你们。” 方友伦正四处找寻着躲藏的地方,发现冷筱早就躲没影了。方友伦心道:“窜的够快的。”情急之下,他也不管那个了,一欠身,躲到了衣柜里面。 刚巧,门也正在这时被打开了。 房间内,从外屋地走进来一个人。他打开了桌上的台灯,坐了下来,看着书。 方友伦把衣柜稍微开了一条缝,看见了衣柜外-----当时的自己,正在看着书。 方友伦在衣柜里看着当时的自己,心说:“没想到我静下来看书的时候,侧脸这么好看...哎!现在还乱想这些干嘛?!应该想办法快点出去才行呀。” 啊欠~ 什么声。这一声把衣柜内和衣柜外的方友伦都吓了一跳。 “谁!!”衣柜外,那个当时的方友伦这样叫道。衣柜内的方友伦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冷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站在当时的自己面前。 衣柜内的方友伦看到这里方才明白过来了整件事。 原来当时自己所处的是这么一个状态呀。难怪自己日后在少管所门口碰见冷筱时她就像没这回事儿似的,坚持说没有去过自己的家。也没有警告过自己什么。 原来当时遇见的那个冷筱是穿越回来的,难怪她是认识自己的,又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 衣柜里的方友伦正自想着,不过突然间他不禁心里一抖,“遭了,被发现了。”他这样暗叫道-----因为此时的他和冷筱是不属于这个时间段的,如果被发现了,那岂不是.... “没事。”虫仔妈的声音在这时飘了出来,说:“当时的你并不认识冷筱,所以在某些方面构成不了对时间空间的破坏。” 的确,自己当时也只是把冷筱当成了贼,并没有觉得她哪里特别。“还好。”衣柜里的方友伦抚着胸脯暗暗地道。 果然,就见这会儿,当时的自己和冷筱正在外面吵了起来。 外面的方友伦是咄咄逼人,句句紧追,冷筱的话又总是自相矛盾,语无伦次----因为她不能说出实情,所以有些涉及到敏感内容的东西她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这就让冷筱在精神上很有束缚;同时她也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一不留神说出自己是穿越回来的人。 衣柜外的冷筱显得不知所措,衣柜里的方友伦又很着急----看着当时的自己和冷筱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要吵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靠,像你这样的贼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哎,趁我还没有报警的打算,你最好快点从我家出去...谁带你进来的?” “你呀。” “什么” “啊!不是,不是你带我进来的...是我自己进来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又没有钥匙。说...” “我...我...哎哟!怎么搞得这么乱啊...” 外面正这么吵着,里面的方友伦却不知该怎么办。他又不能冲出去让当时的自己看到。正自无奈间,就听虫仔妈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友伦,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就第二天了。你们的‘时间’和当时的‘时间’不符,这样下去一定会造成次元时间带扭曲的,快些想办法呀。” 手中的沙漏在一点一点的流失着,衣柜外的方友伦又是不依不饶地逼问着冷筱。时间带将要就此扭断。 方友伦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地变轻,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吸附着自己一样。再看外面的冷筱,她也是渐渐地飘了起来.... 看来,再拖下去自己和冷筱一定会被拖进异次元空间的。 妈的,没办法了,豁出去了。 方友伦踹开了衣柜的门,冲了出来。一把夺过当时自己手里的球棒,抡圆了就是一下子。 啪!! 当时的方友伦被自己亲手打晕了,倒在了地上。方友伦看着地上的自己这个心疼哟。 他伤心地喃喃道:“时间快到了...” 冷筱看了看方友伦,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方友伦。最后,一树大拇指,“猛!!” “行了,友伦,当时的你没有看到你...次元空间没有形成。你们得提前赶到小OK的家,不然一切又都白费了。” 冷筱嗯了一声,拉上方友伦就要走。方友伦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说:“别介呀,先把我...把‘这个我’抬到床上去呀。地上多凉啊。” 方、冷二人合力将当时的方友伦抬到了床上,方友伦还特地地为躺在床上的自己盖了盖被子。此时的他才想起来,难怪自己第二天醒来时是躺在床上而不是地上-----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梦,现在才知道,不是梦,打我后脑的那个王八蛋原来就是我自己。 靠了的。 “好了,你们先赶快出去,到能见到天的地方去。沙漏将要流尽,‘过去’将要试着调试你们的时间段。快,出去。” 方友伦一看手里的沙漏的确将尽,他赶忙领上冷筱,开门下了楼。 出了楼梯口,来到街上,天空就在自己的头顶。这时,就发现流云飞速,街上的人影匆匆,车辆迅梭-----就好像是电影快速过胶一样。这,标志着6月24日已经过去了,‘当时的时间’正在调整着,调配到一个可以合适穿越来这里的人的时间中间段来。 ‘过去的平均时间’正在与方友伦和冷筱的时间慢慢地融合着。 “‘过去’的时空正在切合着你们的时间做着调试,不用觉得奇怪,过一会儿就好。不过你们要记住,以后还会不定期地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你们得抓紧时间-----如果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只需来到能见到天的外面就可以了。不过,万一时空调试出现了不合适的状态,你们错了那些本可以改变历史的失误的话,那都将白费了。”虫仔妈说。 方友伦点了点头,冷筱也嗯了一声。 时空调试用不了多长时间,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人流车辆又恢复了正常。方友伦看了一下表,已是6月25日的早晨6点16分了。 方友伦将沙漏又倒了过来,新的‘时间’又从此刻开始了。 “好了,我们得快点回到小OK家,然后寻机行事。‘过去’的时间说不准儿什么时候‘犯病’呢,所以我们得赶早,别赶晚。”方友伦说。 冷筱看了看方友伦,说:“你适应能力倒是挺强的嘛。都有提前量。” “那,必须的嘛。”方友伦一笑,捏了一下冷筱的脸。 冷筱一嗫,笑了一下。揽过方友伦的胳膊,靠在他的身旁。 方友伦一愣,觉得这太突然了,刚想抽出手来,这时就听见一个让他俩都惊骇异常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畔。 “呵呵,玩得倒是开心呀。”一个残破的声音如雷般地贯穿在方友伦和冷筱的耳中。 方、冷二人均是一颤。 “怎么?虫仔妈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方友伦惊骇地说。 面对如此,冷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们俩此时可能还不知道-----现在他们俩所处于的‘过去’这个时空和空间已经不在由虫仔妈控制了-----换之的是另一个人...... 第五十八章  58 文体小诗: 三年前我被埋在这儿 而现在你又坐在这儿 你能不能挪开一小会儿 让你凳子下的我喘口气儿 正文:五十八章 初晨的阳光洒在大街上,清风拂过两个人的发丝,这属于过去的微风,吹在那两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儿,奈何那样的感觉被不祥所浸染着....... 冷筱的眼眉突突地跳了两下,她知道,这是不祥的征兆;但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她下意识地拉过方友伦的手,眼睛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因为,她在这样的时空中竟消失了自己原本赖以的预知能力。所以,在这样的状况中,冷筱好怕在下一个她所无法预先看到的转瞬间,这个男人会突然死去。 残破的声音响过未绝,音质如涟漪一般在空气中圈圈散去。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虫仔妈怎么了?虫仔妈怎么了?这是两个人心里的第一反应。 原来,虫仔妈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穿越的一开始,她本来是想告诉方友伦这个,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使她过于自信;又觉得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才没有说出口。 虫仔妈所担心的事情就是在穿越回过去后,主灵入笔,肉身难保。她本来是担心楼下的那个已经死去的小OK会被某些‘外魂’借尸------所以她才叫方友伦和冷筱要把她的肉身先藏好再说。因为如果一旦有闪失的话,虫仔妈的主灵将会被控制,换之的是外来的不知是善是恶的灵。 虫仔妈就是担心在她主灵入笔的时候,一直让她心存顾忌的笔仙也会随之而来。 但考虑到做这些的时候都是秘密进行的,怎么会就被笔仙知道并且准确的找到了虫仔妈呢?难道是小OK泄的密?可是,他、他都已经死了呀-----一定、一定有些事情在穿越现场发生了。 但是,即使是揣测出了这点,但方友伦和冷筱现在是在‘过去’呀,他们是回去?还是选择继续留下,等阻止了当时的自己请到笔仙后再说? 一时之间,思绪成堆,烦乱的如秋叶一样簌簌飒飒;都难以让他用些时间来好好琢磨琢磨接下来的事儿该如何办;怎么办! 这一变故确实让方友伦及冷筱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仨原本以为回到过去后阻止当时的朋友们请笔仙;改变他们的命运。然后轻轻松松地回去。但现在来看,已经不是那回事儿了。 笔仙的到来就好像是电脑被黑客入侵一样,毫无预兆地就这么地来了。而且还从虫仔妈的手中霸控了‘过去’的空间权限。 也就是说,方友伦和冷筱现在是在笔仙的眼皮子底下去阻止当时的笔仙出现...... 各位看官想一想,方、冷二人会成功吗? “你是谁?”方友伦环顾着四周找着,他彷佛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些。 那残破的声音显得很轻蔑于他的问题,笑了两声。方友伦正在等它开口告诉这一切的变化是怎么来的时候,就听虫仔妈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友伦...听着,不要受影响,快去做要做的事,笔仙已经介入了我的灵体所控的范围,你们要在他之前....啊...我...我控制不住他了...我...我...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她的声音如断掉的线一样;扭曲在空气中,最后都有些不堪入耳的失真。 方友伦和冷筱不禁捂住了耳朵。听到这样的话着实让方、冷二人惊骇不已,因为他们不知道在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毕竟,在这个陌生且又熟悉的时空中,心中那唯一的依赖也被笔仙所控制了,剩下的如果靠自己...那,自己能行吗? “听到了没有,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快去做你们要做的事啊。呵呵....”那个残破的声音再次响起。它的话显得是那么的轻佻,彷佛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显然,刚才虫仔妈的声音是它故意放出来给方友伦和冷筱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告诉方、冷二人-----我已经主导了这个时空;虫仔妈已经被我控制了。 手中的沙漏在簌簌地漏着沙,时间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 “哼哼...你们来到这里不就是想阻止我的出现吗。那好,就和你们玩玩。”那残破的声音说着,“方友伦,我要让你死在这了...啊呀!嘶~~~啧、啧、啧...这个时候的你----应该是去搭地铁了吧...好吧!哟呼、哟呼,死亡游戏开始了。究竟你是要先赶着去小OK家呢;还是先去地铁站救当时的你呢?二选一;哼哼...我帮你看着时间。滴答滴答滴答哟~” 笔仙的这招儿确实卑鄙。它知道,如果方友伦预先到了小OK家,肯定会想方设法地留下一些阻止它出现的讯息给当时的他们。但,如果,将那个可以改变一切的‘时间’用在其他的地方,那,留给方友伦的有效时间-----你们想一想,还会多吗? 笔仙知道方友伦一定会去先救自己的,因为如果当时的他死了,这也会连带着其后的时空发展,所以,方友伦一定要在保住自己的性命同时,再想办法挤出剩余的时间赶到小OK家去阻止笔仙的出现-----短短的时间,飞快的度过,争分夺秒的紧迫都容不得方友伦去逐分逐秒地细细谋划。 笔仙的话让方友伦顿时一惊。去小OK家阻止当时的笔仙出现固然重要,但是若让自己在当时便死去的话,那现在的自己肯定也活不成。权衡一下,当然是先去救自己啦。起码可以留着命,继续跟笔仙斗。 “哟呼、哟呼,死亡游戏开始了。究竟你是要先赶着去小OK家呢;还是先去地铁站救当时的你呢?二选一;哼哼...我帮你看着时间。滴答滴答滴答哟~” “糟!!”方友伦听到这里,拉着冷筱的手就开始向那个离自己家不远的地铁站跑去。因为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要搭地铁去李家口的。而又听得笔仙的话,知道它一定会对当时那毫不知情的自己下杀手的。得赶快去救了自己再说.... 不然,当时的自己死掉后,现在的自己也会活不了啊。 6月25日...6月25日的我....应该是要去‘李家口’的。 “快点,冷筱。我们得先去地铁站,告诉我...告诉当时的我这一切。” 冷筱点了点头,跟着方友伦跑着。 手中的沙漏在奔跑的颠簸中,又漏下去了一点.... 方友伦和冷筱跑到了地铁站,一眼就看见当时的方友伦正在地铁入口处站着呢。那列地铁刚刚入站,缓缓地停在那个方友伦的身前。 “糟糕。我得去告诉我自己。”方友伦刚想跑过去。但这时却被冷筱拉住了,“你疯啦!若是让那时的你见到了现在的你,时空链会断裂的。” “那...那怎么办。”方友伦急得抓心挠肝。此时,那个方友伦已经走进了地铁车厢了。 “哈哈...好哟!进去喽,进去喽。我会在礁湖岭(站)让地铁出轨的...啊,爆炸,那是多么美的艺术设计呀。哈哈...方友伦,你死定了。”残破的声音带着戏虐的口吻对着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方、冷二人说。 礁湖岭(站)是在去李家口的必经之路,显然,笔仙已经在那儿做好了一切,就等着地铁慢慢地去靠近了。 “哼!早了点吧。没到最后,你还赢不了。”冷筱对着那个声音道。“友伦,你放心,我去阻止你进地铁。”说完,冷筱向地铁的入口跑去。 方友伦站在那儿,看着那为他而跑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情绪所致的感动涌上心头来。 当危难来临的时候,谁的心里只有谁-----这样的感情是无与伦比的。 “如果我没能拦住当时的你,你去打个车,在下一个地铁站口想办法截住当时的你。记住!!不要让他看见喽....”冷筱边跑边回头对方友伦喊道。 方友伦回了一声好,然后转身跑去大街上,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师傅,麻烦你,凤仪地铁站。” 出租车司机奇怪地望了一眼方友伦,意思是凤仪站离这儿仅一站之遥,你干嘛不搭这儿的地铁,非要坐出租车呢。 方友伦看出司机的意思,说:“急事儿,没赶上这班车。” 司机笑着点头,想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弹掉手中的烟头,开了车。 第五十九章  59 文体小诗: 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在家 我去陪你好吗 请你将网页点开最大化 让我多一点从电脑里钻出来的空间来陪你呀 文体小诗: 冷筱跑到了地铁列车前,自动门已经关上,并且车开始缓缓地开动了起来。 她透过车窗,看见当时的方友伦正在里面背对着车窗。冷筱心急,拍着窗、跟着跑,叫着方友伦:“方友伦!!方友伦!!” 车厢内的方友伦有了反应,他回头向冷筱这边望了一眼,冷筱欣喜,想他终于看见了自己,当她正要示意叫方友伦的是她的时候,却突然与一个迎面而来的路人撞了个满怀,整个人仰了过去[奇+书+网],倒在了地上。而车厢内的方友伦刚好就在这时来到了窗口处,看向自己。 冷筱挥手示意:“快下来呀,快下来呀。”可是,地铁却已经进入了隧道内,将车厢内的方友伦掩没了过去。 不知道他听见没听见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自己要他马上下车。 冷筱一脚将那个与她撞在一起的路人甲踹到了一边,将手机掏了出来,想给当时的那个方友伦打电话要他马上在凤仪站下车。但是打来打去电话的听筒都是在重复说‘用户正在通话中....’ 冷筱不解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这时才发现自己手机上安的是方友伦的卡。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卡被方友伦换掉了-----自己拿的是他的手机卡,而方友伦拿的是菲云的手机卡。 无奈之下,她只好改用短信的形式来告诉方友伦了。 ‘快点在凤仪(站)下车...’ 短信成功发出。 随后,冷筱又马上拨通了菲云的电话号码。 “喂!” “我没追上‘你’,你现在到那儿了?” “我快到凤仪站了。” “那...那就看你的了。” “哦,好。”方友伦撂下了电话。车子此时也停在凤仪地铁站的门口。 方友伦从车上下来,跑进了地铁站入口处。刚好赶上,地铁刚刚开进凤仪站的入口。 方友伦在远处一眼就看到了当时的自己在车厢内四处瞄着美女的样子。 方友伦刚想奔上前去,但一个声音的出现却让他就此停步不前。 “哟,不错哟。赶上了。不过,你能直接和当时的你见面吗。别忘了,时空带会被扭断的哟。哈哈哈....滴答滴答,快点呀。地铁又要开了。下一站就是你的死期喽。我已经在下一站做好了安排....滴答滴答滴答哟,嘿嘿....”笔仙如此地说着。 方友伦骂了一句,但是转念一想它说的没错,自己不能直接去和自己见面。怎么办!! 他想过站在远处或是一个什么隐蔽的地方喊自己一声‘帅哥下车’,然后立刻躲起来。但是这样做的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单不说办法好不好,就是帅哥这两个字自己恐怕都挨不上,肯定不会下车的。再说这也仅是自己才承认的事实啊。 他也想过花点钱雇一个欧巴桑去把当时的自己拉出地铁,但四处找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闲人。扫地的欧巴桑都‘脱销’了。 遭了,再过一会儿地铁就要开走了,而此时的自己还没他妈的想出一个办法来。难到自己真要死在这儿..... 无奈至极,郁闷难当,脾气一上来,方友伦一脚踢倒了树在身前的展示条幅。 “哎!!干哈呢。”这时,从不远处正发传单的两个促销员跑了过来。“妈的,好不容易才立起来的,给我扶起来。” 方友伦见二人不是善茬,又见他们伙儿人多------虽然只比自己多一个,但是究其原因还是自己不对在先。 方友伦赔了笑,唯唯诺诺的将那条展示条幅扶了起来,然后对那两个人说:“二位哥,小弟有件事想求你们俩帮忙。” “什么事儿。” “你看你们俩能不能帮小弟我....”正说着,方友伦透过那两个促销员的肩膀;看见当时的自己竟从地铁的自动门缝钻了出来。看那样子是要下车,不去李家口了。 方友伦本来还想请这两个人去截住当时在地铁车厢里的自己------借口都找好了,就说当时的自己是自己双胞胎哥哥。但没想到的是,当时的方友伦竟然没有靠任何的外界因素提示,很干脆地下了车,而且还走出了地铁站口。 “啊,对了。当时我是在凤仪站下了车。而下车的原因是....”方友伦回身抬头看了一眼刚被自己扶起来的那条横幅,是条广告横幅,上面印写着:‘华东文具城6月19日---6月29日;早8:00—9:00,全场所有文具均打3.5折,仅限一小时的抢购时间’ 哈哈,竟然是这么回事。 方友伦可没想到,那时的自己在看到这条广告条幅的时候;只是因为一时心动-----想给菲云买一支钢笔的情况下,竟然无意中救了自己的命。 原来救自己的,还是自己.... 方友伦躲在一角,看着当时的自己出了站口,坐上了一辆车走了-----看那样子是去华东文具城了。可刚才还真是把自己担心的够呛。 “怎么样,没杀成我吧。我赢了。”方友伦说,彷佛是在向笔仙挑衅一般。 “哼哼,你看看你手中的沙漏再说吧。” 方友伦低头一看,见沙漏又漏下去了一多半,这样下去的话,肯定赶不上了,也不能阻止当时的自己和小OK们请笔仙了。 方友伦怒道:“妈的,原来你是在拖延时间。操你个大爷的。”他这才明白笔仙的真正意图。 “哎,说话小心点哟。快点吧,时间不多了。滴答滴答滴答哟.....” 这时,冷筱的电话又来了,问:“友伦,怎么样,赶上了吗?” “嗯,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你那儿正好离小OK家近,快点去他家阻止请笔仙。我随后就赶到....” “哦,好。”冷筱这头儿撂下了电话,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向小OK家那儿奔去。 当冷筱下了车后,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虽然这路程不远,但是沙漏牵带着的时间轴线却过的飞快。 刚刚还是上午,这会儿竟然已经是晚上了。‘过去的平均时间’过的怎么就这么快呢?还真让人难以适应。 冷筱在小OK家的附近藏了起来,正想着如何进去呢,这时就见一辆送餐车开到了小OK的家门口。门打开了,当时的方友伦从里面出来付了钱,又进去了。 冷筱看了看手上的表,见表针也快的邪乎。他听友伦讲过,他们当时在请笔仙的时候是在晚上11点多。但此时的表已经将近要到11点了,而且还在以不合逻辑的速度走着。 完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该如何处理呢?自己又没进去,还在外面徘徊。怎么办,怎么办,留给自己的时间简直是太少了,都没有可以考虑或是缜密地想出好办法的时间。 时间在步步紧逼,眼前所有的事物都流速飞快,冷筱知道,再不能这样地耽误时间了。她顺着管漏,爬上窗台,向屋内望了进去,看见他们已经开始了。 糟糕!! 冷筱一见如此,刚想冲进去叫住他们;但是又怕被菲云看到自己------因为那时的自己还没有从少管所出来,如果被发现的话,细了解下,一定会完蛋的。她正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阻止屋内的人请笔仙。 但就在这会儿,焦急的她竟在发现屋内的方友伦正向自己这边看来。 冷筱一惊,向后一仰,从二楼的阳台掉了下去。还好,在她下降的过程中胡乱地抓到了墙上的线,虽摔在了地上,但不至于重伤。 她费劲儿地爬了起来,腕上的表已经过了11点。心说现在再怎样也来不及了,心急之下,她摸到了一块石头,下一刻,她朝那扇窗户撇了过去。 当啷,窗户应声而碎。冷筱站在那里,准备面对着屋里出来的那些人,但这时,她却被一个人拉到了暗处,躲过了屋里那些人的寻找。 冷筱见是方友伦,心放下来一半。 “你是哪个(方友伦)?”冷筱问方友伦。 “我是现在的这个。”方友伦说。 冷筱松了口气。 方友伦问:“怎么样?” “我做了。” “怎么做的。” “砸他家玻璃啊。” “好样的。”方友伦赞许道。不过随即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最关键的:“什么??!!砸...砸玻璃?!!”他望着冷筱,像是所有的前事在此刻都有了解释。“完了,完了。” 冷筱一愣,问:“什么完了?” 正待方友伦要说什么的时候,笔仙的声音又出现了。“哟,貌似我还在呀。你们并没有阻止我的出现哟。” 方友伦此刻才想起来,在当时,那块石头的出现并没有阻止他们请笔仙的事。反而是将事情推向了最糟的地方去了。 方友伦还记得,菲云的手指还因此被刮伤,然后大家还要求请笔仙问一问缘由呢。操,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早知道...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啊!!菲云...7788666....尚公子别信她...小OK快醒醒....”就在这时,屋子里传出了虫仔凄厉地喊叫声。没错,方友伦和冷筱没能阻止了笔仙的出现,历史依然按着当时的轨迹在前进着。 方友伦绝望了。 第六十章  60 文体小诗: 僵硬的脸上反着光 空心的胸膛起伏着声响 基本的喜怒你都想尽量做得与别人一样 但你只是一个被雕塑好的蜡像 正文:六十章 “哎哟,哎哟,你们俩真是让我很失望哟。我没有死哟,还在呢。呵呵...”笔仙说,随即,它的语调一转,变得阴厉了起来,“但是....我没有死,那就得轮到你们了....” 方友伦指着空气,像是在发着最后的斯竭:“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有办法制你。”方友伦心想,现在事情虽然已经成为定数,但是还有一个可以制笔仙的办法就在刚才被他突然之间地想出来了。 那个办法就是如何舍我所说的那样,去找回那请笔仙时所用过的法祭,然后穿越回‘现在’去交给何舍我。 话既然谈到这儿了,我们就不得不回溯从前;来搞懂一件事。其实,在事发后的一开始方友伦就一直有个疑问,那请仙时所有过的法祭------笔是在第一时间找回来的,但那张小OK拿来的布单儿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正好趁这个时空穿越的机会可以好好地找一找,然后带回去给何舍我,让他来制服笔仙。 方友伦在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后,不露声色地向笔仙发起了挑战。 笔仙此时显得很是有兴趣,问:“哟,那就要试试了。你看,一天...又这么地过去了。” 果然,方友伦手中的沙漏漏尽,眼前的一切又开始飞速地流转,这正是标志着6月25日已经过去了,‘过去的时间’正在切合着方、冷二人的时间做着调整状态,调配到一个合适穿越到这里来的人----方友伦和冷筱的时间段,它在与他们的时间慢慢地交汇着。 稍微地过了一会儿。呼的一声风响,一切又从飞速流转的状态中恢复了正常。此时已是6月26日的中午时分了。 轰隆隆,一声闷雷在云中滚滚而来,震的人心神巨烦。 天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要下雨一样。正想着,雨点已经掉下了三两滴。 几粒雨点拍在方友伦的脸上,他翻开了菲云的日记,看着今天的内容,那红红的笔迹也是从‘今天’才开始的:‘6月26日,阴....在我求了笔仙一件事情,当然是我最想解决的心事喽。呵呵,|Qī-shu-ωang|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如果真能实现的话,我愿意为....’ 不是这页-----因为没有自己想要的内容。他又翻开了下一页:‘...刚刚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妈妈已经不再追究妹妹的事了。听爸爸说,妈妈现在的态度有所缓和;可能已经默认了妹妹。而且也向少管所那儿打了招呼,相信妹妹很快就会出来了。呵呵,真是期待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刻。啊!!(突然想到)妈妈这次的态度能转变这么大,或许真的是笔仙显灵。哦,如果是真的,那真的要谢谢它了...’也不是...等等,这是.... 方友伦在这些不相关的文字中好像回想起了什么。 他呼啦地想了起来,在请完笔仙的当天下午-----也就是现在,自己好像打过一通电话给小OK,意思就是要他找回当时请笔仙时所用的法祭。哎呀,对了。那现在的时间应该是..... 此时,雨已经下了起来.... 方友伦记得这场雨,他立刻看了一下表。 他还记得这个雨天,记得这个时候。小OK曾经跟他说,当时他是把那些东西给扔掉了,而且还被装垃圾的车给运走了.... 咔隆隆... 这样的声音让方友伦猛地惊觉。 远处,竟真的传来了大卡车发动的声音。对!就是那辆装垃圾的车了。方友伦和冷筱绕到房子的前面,看见了那辆大卡车正在发动中,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开走。 尚公子,刚刚进了屋去。 没错,他是刚扔完垃圾。 这时冷筱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爬上车去捡回那些法祭。但方友伦此时却莫名地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他很纳闷,心说怎么总是好巧不巧地赶在每件事情最寸的地方呢,而每一次事情的出现都没能留给自己充裕的时间去改变这整件事。这如果说都是巧合的话,那也太扯了吧。 难道是笔仙在控制着‘过去’的时空,在玩弄着我们-----或是它这样做有更大的阴谋。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现在考虑的重点。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过多地考虑其他了。因为,那辆垃圾车已经开走了。 快,我们得快点去。方友伦不待考虑,拉上冷筱,直接就跑到了那辆装满垃圾的车前,然后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攀上了卡车车厢。 车内的垃圾到处都是,方友伦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支他为菲云买的钢笔。 方友伦捡了起来,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多半。好了,现在就差那张布单儿了,但是,方友伦和冷筱在垃圾里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布单儿。究竟被扔到哪儿了呢。 此时的卡车已经开始加速了,惯性的作用让方、冷二人差点跌倒。隐约间还听见后面有人在叫着‘停下,停下...’ 方友伦回头,见是小OK正在追着卡车跑着,心想完了,这要是被看见了肯定糟糕------因为这时的自己正在医院看护着虫仔呢-----所以,不能被小OK看见现在的自己。 方友伦赶忙拉着冷筱趴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小OK放弃了追逐,方友伦起身,见小OK已经折身回去了。 雨势迷迷蒙蒙,人车来回断断续续。趴在满是垃圾车上的那两个人,此时感觉却各有不同。 方友伦见小OK走远,他爬了起来,继续翻找着。 “怎么会没有呢。听小OK说明明是扔在这儿的啊。” “要不,我们带着笔回去吧。”冷筱建议道。 “笔已经有了,差的就是那张布单儿,如果我们把笔带回去的话,一是没用,二是给当时的自己和他们都带上了绝路,找不到笔的他们一定会完蛋的。”方友伦说。 “那,那怎么办。”冷筱问。 方友伦想了想,最终心下一狠,打定主意说:“这样-----这支笔咱们已经有了,留它也没有用,你先把它送回去,但不要被他们发现了。我在这儿接着找那张布单儿。等会儿咱们在圣德医院会合。” 冷筱点了点头,然后攀着车尾,跳了下去。 冷筱跑回到了小OK的家,敲了敲门,然后将笔放在了门口处便快速地躲到了一个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菲云开了门,将笔拣了起来,小OK将被拿了过去。 冷筱见他们已经收到,正要离开往圣德医院去,但这时她却停下了。因为,她找到了那张布单儿。 第六十一章  61 文体小诗: 小轩窗破开的竹帘一张 方桌上两指厚的灰龙凤蜡烛间结着蛛网 那具带着满尘凤冠霞帔的尸体仍旧挂在梁上 双喜的配饰散在一旁 不知死在这儿的是哪一朝那一代的新娘 正文:六十一章 冷筱正要离开那儿,往圣德医院去。但她突然又停下了。 她发现那个垃圾箱的底下被遗落了一样东西没有被装进垃圾车上。她上前去捡了起来一瞧,正是她和方友伦要找的那布单儿。哈哈,找到了,得赶快去告诉方友伦。我们即使没有成功地阻止笔仙的出现,但我们现在有了能制笔仙的法宝了。 冷筱正要举步离开,这时,她眼前的所有事物又开始了飞速的流转,阴云散去,然后天空由微亮转为黯淡,随即深蓝的颜色瞒布染没了整片天空。星星,此时也探出了头,三两颗地在那儿闪烁着。 没错。时空调试又不期而至,只是这回过的太快了。这让冷筱始料不及。得赶快找到方友伦,然后带着布单儿一起回去去找何舍我。不然,说不定下次的时空调试会让他们万劫不复,永远地徘徊在‘过去’里或是别的什么空间里面呢。 想到这里,冷筱赶忙向医院赶了过去。 ‘过去’的时间流速飞快,从指缝间溜走得让人难以把握住;从眼前转瞬的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当冷筱赶到圣德医院的时候已经是6月27日的上午了。时空调试,才刚刚结束。 她在医院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方友伦,找了半天又没有找到他。眼看时间匆匆,就要向傍晚而过了,不见方友伦,不免多想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天际的流云聚而又散,飞鸟回还,那些眼前本应该匀速的事物却快的有些让人心急。 再等等,他也许就在赶来的路上。冷筱这样劝慰着自己。 但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这、这、这他妈的该死的时间是不等人呀!! 正自疑惑间,方友伦的电话打来了。 冷筱一见是方友伦打来的电话,喜忧参半------喜的是还能接到他的电话,那就证明他没事。但忧的是她怕这个电话不是方友伦打来的.... 冷筱带着这样忐忑的心;将电话听筒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耳旁。 “喂,冷筱....”是方友伦。 冷筱一听是方友伦,当时就火大了,“你他妈死哪儿去啦。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半天了,而且...而且这...这一天又要过去了。马上就要6月28了。” “我知道,对不起。你现在在医院吧,我马上过去。你等我一会儿。” “你在哪儿呢你...”冷筱问。 方友伦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我...我现在在菲云家外面呢。” “你跑那儿去干嘛呀,找死呀你。你不怕他们发现你吗?”冷筱说。 “我...我没让他们发现。我正躲着呢。好了,不说了,我去找你。”原来,方友伦在医院等冷筱的时候,见那时的菲云和阿妹从医院走了出来,说说笑笑的挽着手,看那样子像是要去买东西。随即方友伦突然想起来,6月26日不正是菲云死的日子吗。而眼前的这个菲云仍还不知道地在向着历史原本的安排在靠近着...... 方友伦好想能在这里救下菲云,让她好好的活。但还是很不幸,他没能救下菲云,菲云还是死了。正自伤感间,手中的沙漏又灌满了瓶底。眨眼间就到了6月27日了。方友伦可能是因为太想菲云了,也太想见菲云最后一面了,他很清楚6月27日的时候,自己是在菲云的葬礼上。于是,他冒着随时被次元空间吸走的危险;又去了一次,在远处看完菲云下葬,然后跟着走到了菲云的家。直到周围的事物再次飞速流转时,他才醒觉过来,自己是在‘过去’而不是在平时-----这才想起冷筱来,便打了电话过去,并说他马上去医院找她。 冷筱在电话的这头听出友伦的语气透着悲伤,并也知道今天是姐姐下葬的日子。其实,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她也想去看看姐姐最后一面。但是不能,因为他们毕竟不是这个同一时空的人,而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少的可怜。他们已经错过了阻止笔仙的最好时间,而虫仔妈现在又不知处境如何------这所有的烂事加在一起,再加上时空调试的飞快,真是让人一时之间透不过气来。 冷筱顿了顿,手里握着那张最最重要的布单儿,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拉倒吧,我算怕了你。你在那儿等着,我去找你。” “嗯,好。” 冷筱拦了一辆出租,向菲云家奔驶了过去。 冷筱到了那儿后,已经是6月28日的上午了。她看了看初晨的太阳,心中不免有些莫名的感觉。 今天,刚好是我出狱....呵呵,真讽刺,我又回来了。 冷筱在一棵树的后面找到了方友伦,她将布单儿交给了方友伦。说:“看吧,凡事真找找不到,不找偏偏在你身前绕。” 方友伦看见布单儿真是开心的要死,因为这就可以证明,他们与笔仙的生死战,此刻就可以宣告获胜了。因为,他们将要回去,把它带给何舍我,让何舍我来处理笔仙。 方友伦手拿着布单儿,心说:“我把它带回去,让那老小子来处理。他不说他有能耐吗,看看到底行不行。” 冷筱却没在意方友伦此时所想的,她只是空望着那个房子,那个对她来说叫做‘家’的地方。眼神中,不免露出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方友伦呵呵一笑,说:“我们赢了。现在我们就回去...”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沙漏就要往地上摔。但这时却被冷筱阻拦住了。 “干嘛呀。我们不能在过去呆太久,再说了,虫仔妈还不一定怎么样呢。”方友伦不解冷筱拦住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是却见冷筱双眼中满是祈求,无辜地小嘴嘟着,似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都让人觉得可怜。 “怎么了?”方友伦问。 冷筱没有说话,只是向菲云家看了看。 方友伦突然想到,菲云的家那也是冷筱的家呀。自从冷筱入狱后,直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见过父母一面。思亲之情还是值得理解的。 “快回去了。我想见一见我的家人。” 这样的话本应该是很普通的一种陈述,但是听上去不禁让人觉得是那么的卑微,让人心碎。 方友伦顿了一顿,说:“好吧。但...不要太久了。” 冷筱笑了一下,嗯了一声。“你在门口等我,进去后一会儿就出来,然后你再把那东西一摔,咱们俩来个突然消失,让他们去猜切吧。” 方友伦一乐,跟着冷筱走到了菲云家的门口。目送着冷筱。 冷筱敲了敲门,是菲云爸爸开的。 菲云爸爸看见冷筱后,停顿了几秒,随即眼中涌出泪水来,将冷筱抱在怀里。 感人至深的话自然少不了。 他看见冷筱显然是很激动,说实在的,刚失去一个女儿的他看见冷筱后,怎肯舍得让她走呢。菲云的爸爸将冷筱让进了屋里,并说:“你妈妈已经原谅你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地生活,好不好。” 家人的话往往都是滋润心灵伤口的一种良药。不管多叛逆的小孩,在受过伤后,第一个想回去的地方,一定是家...因为,那儿,才是自己最最能感觉到安全和温暖的地方。 冷筱噙泪,点了点头。然后回头望了一眼友伦。菲云的爸爸也将友伦的手捂住,一切感谢的话都哽在喉处-----说不出,但让人看的出。 方友伦此时也很动情,泪水始终都在忍着。他见冷筱望来,支持地点了点头,让她进去多看看自己的父母。 冷筱感动,那种让人感觉很好的情绪不禁让这个少女的心动了一下。 心动,原来如此.... “我竟然和姐姐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一个这样的声音,在她的心里低低的、低低的说。 下一刻,她拉着友伦手,要一起进屋去。方友伦本想自己就不进去了,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冷筱,只说了句,只呆一小会儿啊,沙漏一漏到这儿(指着沙漏)咱们可得走。冷筱笑着答应了。 临进屋时,方友伦无意中看到一个像老钟叔的人挎个篮子,看那样子好像去要买菜。老钟叔也往这边看了看,目光落在冷筱的背影上,凝眉伫立着;看了很久。 方友伦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似的。但终究还是没有想起来。 来到屋内,菲云的母亲见到冷筱后稍微有些尴尬,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原有的坚持。向冷筱点了点头。又见方友伦也在;猛夸友伦这孩子懂事,感谢至极,然后叫菲云的爸爸去厨房里烧水做饭,非要留友伦在这儿吃口饭。 友伦推辞二三,但还是被说动了。 菲云的爸爸忙前忙后的,而菲云的妈妈则是靠在沙发上,脸上依然带着悲伤中的憔悴。毕竟,女儿刚走嘛。眼前的这个...虽也是自己的女儿,但哪里有亲生的好? 不过,或许是菲云的妈妈不想在坚持了,也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没什么必要了。她竟然主动拉起了冷筱的手,和菲云的爸爸一起坐到冷筱的身边问寒问暖。 方友伦在看到如此的亲情也很感动,他在想,如果菲云在天有灵,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家是一切,家人的和谐才是她最最想要的。这也是她生前始终未了的心愿啊。如今,真如她所愿,眼下看来,冷筱已经被菲云的母亲完全的接受了。一家人真如菲云所愿的那样,和和气气地在一起了。 轰隆!!!咣隆隆!!! 毫无预兆的一声巨响,随即是一团大火扑面而来,那冲击的力量猛的无法相容。方友伦还未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呢,就被爆炸的推力从沙发上冲出了老远。冷筱和菲云的父母更瞬间就被爆炸的巨焰吞噬在了其中。 冷筱当时就被炸得血肉横飞,菲云的父母也是全身着火,嘶嚎着,然后挣扎了两下,倒地而死。 细细簌簌的碎片声,浓烟滚滚的。这样的巨变,真是太突然了。 方友伦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但是,他只能支撑起半边的身子,因为他被爆炸的气流推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脑袋嗡嗡直响。 眼前的一切,让方友伦整个人都傻了,房子在燃烧,熊熊烈火毫无感情地吞噬着仅在前一秒钟还是一派家享天伦的景象....而转瞬之间,却化之在了无情的烈火中。 爆炸的气流还在不断的涌出,那被丢在一旁的日记本,哗啦哗啦的被刮翻着书页。 其中的一部分内容,摊开在了纸面上。 “(日记)....在我求了笔仙一件事情,当然是我最想解决的心事喽。呵呵,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刚刚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妈妈已经不再追究妹妹的事了。听爸爸说,妈妈现在的态度有所缓和;可能已经默认了妹妹。而且也向少管所那儿打了招呼,相信妹妹很快就会出来了。呵呵,真是期待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刻。啊!!妈妈这次的态度能转变这么大,或许真的是笔仙显灵。哦,如果是真的,那真的要谢谢它了...” 妈妈这次的态度能转变这么大,或许真的是笔仙显灵。哦,如果是真的,那真的要谢谢它了...或许真的是笔仙显灵,那真的要谢谢它了...或许真的是笔仙显灵,那真的要谢谢它了...(回音) 笔仙,真的就答应了菲云,并也为她做了这一切。 原来,当菲云的妈妈接受了冷筱,这也就证明菲云的心愿已经完全地被实现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夺去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 直到此刻,菲云的愿望才真真正正地被完整的实现了。那本日记上被写有冷筱的名字后面的死期,其实指的就是这个。想来应该是笔仙惧怕冷筱的预知能力,所以要她死在了‘过去的时间’里-----因为预知能力只能预知未来的事,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便没了这样的能力范围。 再说,谁会想到现在的自己活得好好的,却早就已经死在了过去呢。 方友伦颓然的跪在地上,不知为何,所有的事情-----他所经历过的,都在这一刻浮回在他的眼前。 朋友、爱人、父母....都是在顷刻间永别在自己的眼前。一个人如果什么都没有了,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去;能活下来的;往往是最痛苦的。 方友伦在烈火中嘶嚎着。喉中的声带难以负荷他那愤怒绝望的叫喊,竟被喊劈了。 方友伦喊破了声,被自己咳出的血呛到方才停下来。那热辣疼痛的感觉,在他的喉咙中膨胀着痛觉。 那张被冷筱刚刚才找回的布单儿,此刻也在烈火中消燃着....方友伦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办法补救。 能制笔仙的东西已经全都没有了,那...那到最后,就剩下自己的死来宣告着它的获胜吧。 方友伦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他此刻只想快一点结束自己这痛苦的生命。朋友没了,爱人没了,父母没了,他还有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个该死的笔仙。而直到现在方友伦连笔仙是什么样他都没有见过。 他恨自己,不知名的恨自己,恨自己没用。谁都救不了。 脑后一侧的伤口在他情绪波动的时候,裂开,血从他的后脖颈子、耳上、侧脸流了下来。最后,血凄迷在他的眼睛里。让他一时看不清前面的火是什么颜色的。 火焰熊熊,周围的爆炸还在继续。但方友伦却奇怪,他此刻竟然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灼热和被炸浪的冲劲。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不会的,自己还知道疼。死人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他摸了摸脑后的伤口,嘶!痛觉让他确信了自己是还活着的。看着周围那还在爆炸的一切-----他却听不见一丝的声响;火焰伸张,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灼焦。 这是为什么呢? 方友伦弄不清是什么原因,他只是本能地环顾四周看了看。 掉在地上的沙漏放平地倒在一旁,时间还有一切;就此地停止在了他所在的这一小范围内。而屋子外的时间,扔在继续着。 周围的烈火定格在了它那凶猛的伸张,屋内里所有的烟尘、飞灰着的火星儿也都停止了飞舞。就那么地悬浮在空气中的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那请笔仙时用的法祭布单儿已经燃尽在火中,剩下的一小角还在继续的燃烧着。 一切都没有了。绝望漫染在方友伦的周身,他感觉悬崖就在自己的身后,没人再能救自己了。 我为何始终都这么衰。为什么都要赢了的事,到我这儿却始终差那么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啊!!! 方友伦再一次地嘶吼着..... “看来,你还是没有赢哦。哈哈....”突然间,那个声音又再次的响起。透穿过方友伦的哀嚎,就响在他的耳边。清晰逼真的让人觉得他就在自己的耳后边。 方友伦猛地抬头,这回,他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很近,很近,就是在自己的身后响起的。 他转身回头,看见了那个人-----笔仙。 第六十二章  62 文体小诗: 或许你没有注意 从你选定此书开始身边就已经多出了些诡异 它们就在你的身后与你一起 阅读着《同年七月我死去》 因为它们想弄清自己是如何死去 正文:六十二章 “你??!!”方友伦惊异地看着他,嘶哑的嗓音回荡在定格的环境中。 那个人,一身学生打扮,中山立领校服,一排金色的纽扣别得一个不落;给人感觉相当讲究。方脸,下巴尖儿上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正是那个要方友伦替他转交东西给阿妹的那个学生。 “怎么。不认识了?” “你就是笔仙??!!” “哟呵,说得那么生疏干嘛?当初是你们请我来的,现在又装不认识我。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怎么却好像是第一次见似的。你个死鬼。”他说的很诙谐,但方友伦听在耳朵里却非常的愤怒。 “我操你妈的...”方友伦吼了一声,随即便扑了过去。对着笔仙的脸就是一个大电炮。 啪的一声脆响。方友伦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笔仙的脸上,但是飞出去却不是笔仙,而是方友伦自己。 方友伦的头猛地向一边甩去,踉踉跄跄地撑住了自己要摔倒的身子。 左边脸当时肿的老高,连牙都活动了。 再看笔仙,他一脸淡然地看着方友伦。被打的脸上丝毫没有一点红肿的变化,就像没挨着似的。 “怎么回事,我明明打中了你...” 笔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样事物,那东西已经被炸的分不清楚是什么了,但是仍在维持着因爆炸而产生的热量。 笔仙将它拿在自己的手里,然后看着方友伦。 嘶啦啦... 那是高温与肉接触时才能听到的声音。 “啊!啊!”嘶哑的喉,方友伦在痛苦的叫唤着;听着都让人觉得心如刀割的难受。他看着自己的手,竟然从好端端的手掌逐渐被烫烧成了焦红的烂肉,而且还散发着被烧伤的焦臭。 “啊!!啊...”方友伦痛苦地叫唤着。 笔仙一笑,随手丢掉了那个事物。 方友伦看着笔仙,又看了看那个被他丢掉的东西-----还在冒着肉皮被烤焦的白烟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笔仙一脸烦态,“你应该不至于这么笨吧----我现在也没有控制你的思维呀。经过这么多天,你的朋友一个一个地死在你面前,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方友伦目带思意,他在想着笔仙说的话。 方友伦定下心来,一点一点地回想着,笔仙在一旁一句一句地跟着提点,帮他回忆着.... “你每一次在梦里所看到的东西,不都在现实中上演了吗....” 的确,的确是这样的。但是,自己那时只认为那个是梦啊.... “你每一个朋友的死,在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不都是像在你眼睛里拍出来的那样吗....” 对了,CT片上的内容,就是这样。每一次看到都是如自己在梦里所看到的那样,很清楚地表述着。所有的一切都如自己所看到的那样.... “还有刚才,你也感觉到痛了吧....” 方友伦看了看自己烧伤的手,还在疼着...可是,刚才明明是他拿着那个东西啊,怎么灼烧的疼痛会由自己承受呢.... “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面。我每一次要设计意外杀一个人的时候,都不得已地将你带着-----因为我在你的身体里,没有办法甩脱掉。那些对你来说是梦的情景其实都是我提前设计杀他们的意念构象。虽然被你看到,但我知道,以你的脑子是想不到那儿去的,对我构成不了威胁。即便是能构成威胁,我也有办法能让你忽略即将临近在你朋友们身上的死亡.....” 对啊,每一次在梦里都是自己在第一现场看到朋友们被害的情景-----如果不是被之后熟悉的情景或是别人不经意的某一句提醒的话,那些梦可能都早就被忘掉了呢。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笔仙在实施诅咒的时候,被自己看到的情景。当时自己还庆幸有这样的能耐,原来,原来这个笔仙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体里,自己却又不知道。难怪死亡的延续无法断开,总是在延续着。因为它就在自己的其中。原来,自己才是连接和安排接替死亡的中间人.... 难怪自己在这部‘戏’中显得很傻很天真。因为笔仙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能被笔仙第一时间的洞悉察觉到------也就是说,当自己即将要对付笔仙的时候,笔仙早就已经做好了反客为主的准备。 这也就是为什么,方友伦等人始终都跑在笔仙的后边,而无法摆脱掉他的诅咒。因为笔仙就在你身边。所以无论自己怎么做、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即便是那样的梦,也是没有用的。 方友伦借由梦的事情,突然想到了那次他所做的梦------小美正在和自己说话,但自己却是另外一个人。 当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终于明白了。 其实那个梦,是小美想救方友伦的一种提示。但是奈何方友伦却始终被笔仙蒙蔽着思维,始终都没有向那个方向多想想,多考虑。 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呢-----这关乎于人的生死问题,自己就是不能第一时间地解决。方友伦这样的想。 其实也不怪方友伦如此,因为在冥冥中,他的思维和行动多少都是被笔仙所左右着和影响着的。自己,只是一个被鞭子赶着的羔羊而已。 笔仙看得出方友伦自己已经想明白整件事情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袖口,那只缺掉一枚扣子的袖口。“小美真是够意思啊。以为摘走我一个扣子就能暗示你们来找到我。呵呵...天真。难道都认为我笨吗?难道我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吗?天真!!” 哦。方友伦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小OK的手里会握着一枚扣子-----而自己在医院的时候是看到了这点,但当时却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也许这又是笔仙对自己的一种思维蒙蔽吧。看来也只有这样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整部戏里显得这样笨的原因了。 那枚扣子确实是小美给自己留下的暗示。可、可小美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呢? 原来,就在这整件事中-----还有另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呢.... 笔仙告诉方友伦,说小美要的是小OK的命,这个,他可以满足,但是,他也有个条件,就是要阿妹的命。因为小美的灵可以穿梭在阴阳两界,而他却不可以,一定要借助小美的帮助才行。 于是,小美和他便达成了协议。小美带他的灵到小OK的家里-----这也就是为什么方友伦在生日那天刚好能碰见小美也在那儿的原因了。然后随便他附在什么人的身上去索阿妹的命;但是好巧的是,在当天小OK他们竟然玩起了笔仙,遂他便将灵寄于笔上;又因血的牵引而使他的灵力变凶。 其实他,说出来大伙都认识,正是阿妹曾经为接近小OK利用的对象-----李然。 小美为情自杀不久后,李然也很窝心-----毕竟那是借由自己而产生的误会,现在又死了人。所以,他去找了阿妹,想问明白原因。但却被阿妹好顿羞辱,毅愤难当的他决定要拆穿阿妹,可是在找到小OK后,又突然不敢说出口。李然本就内向,什么话都愿意往肚子里装,在做了好一会儿的内心挣扎后,他只告诉小OK以后要当心阿妹,却没有说出实情来。说完后,他便离去。在回家途中的一条马路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化作了孤魂野鬼。由于心存怨念,所以不得往生,他势要杀掉阿妹来泄愤、了怨。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口-----因为刚刚成鬼,能量还很弱,不像厉鬼那样想干嘛就干嘛。直到方友伦生日那天,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复仇的切入口-----就是寄于笔身,化身为笔仙。 但是化为笔仙的他在索命复仇时也有束缚-----就是得遵循死亡接替顺序的先后来才可以进行。 其实,李然本身就是想要阿妹一个人的命,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均是别人接了死亡的次序,替了阿妹死。 在小OK死后,他本已做好了让阿妹接替死亡次序的安排-----就是那枚硬币。但是方友伦却忘了这个事情,没有交给阿妹。于是,死亡便降临到了方友伦的头上。 方友伦是不能死的,因为在那支笔被虫仔‘崩魂’之际-----所有的灵气瞬间溃散;一部分被虫仔封在了‘青龙位’上,一部分已经泯息在空气中招不回来了。但还有一部分是很重要的,那是具有思维行动能力的灵体,这部分就是李然的‘真魂’。 在崩魂之时,李然的真魂便迅速地藏寄在了方友伦的身体里。想让方友伦成为他的肉身傀儡。但是由于魂散的很厉害,自己是不能完完全全地控制方友伦的行为;只能是在几个比较关键点上误导方友伦的思维。就这样,笔仙的真魂寄于方友伦的身体里,而方友伦却一无所知地和他同用这一个身体。 所以,当死亡降临到了方友伦的头上时------如果方友伦死了的话,笔仙的真魂将会再次溃散,不得往生。 但是由于自己提前所设计安排完成的死亡;已经在那个时间点上悄然地开始了,自己是收不回来手了。眼看方友伦就要死在自己所设定好了的局中,而自己也将会灰飞烟灭于自己所设定的死局中....当时笔仙是真的是吓出了冷汗------这是很有意思,也很矛盾的担心。 不过幸好,方友伦被冷筱救下,免于一难。然后,就如前文所讲,冷筱救下了方友伦,她便接替了这个死亡的顺序,可是,当她的名字被写在菲云的日记时,却是命绝于‘6月28日’-----当时记得是6月30日;也就是说冷筱早在前两天就已经死了。因为这,方友伦还误会了冷筱是鬼。 其实日记里表述的没有错,历史没有被改变,冷筱确实是死在了6月28日-----只是通过穿越,未来的她死在了过去。 为什么笔仙要这样安排冷筱的死-----选择在穿越后的6月28日来完成菲云的愿望呢? 其实,笔仙是有所顾忌的。 笔仙最顾忌的就是两点。一是被方友伦他们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二是怕有人找到那请仙时所用的法祭去交给何舍我。 前者倒还好,因为自己就在方友伦的身体里面,可以在关键的时刻影响他的思维,让他不去往答案那边想------从而使得真相与其越来越远。把事情弄的越来越糟。 但是后者,却是笔仙一直都担心的。万一方友伦或是其他人找到了那张布单儿,交给何舍我的话,那自己就完了。所以,他必须得先方友伦他们一步找到那张布单儿,然后毁了它-----这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是那张布单儿在哪儿,笔仙也不知道。所以,为了能完全地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于是,冥冥中笔仙便牵引着他们逐步地走向穿越回过去的路。 这回好了,布单儿被毁,唯一具有威胁的冷筱也死了。 想来冷筱在怎么厉害,预知能力再怎么强,那也是无用的。因为冷筱只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却无法估计到过去的事。而笔仙也正是利用了这一个盲点,让菲云的愿望在此时才完全地实现-----父母对冷筱的认可,然后,再一手屠杀。 可是,这只是计划中的一个小插曲,笔仙真正想要的是阿妹的命。可是阿妹却始终能化险为夷,死亡的次序始终接不到她的手里。 笔仙无奈,于是他便亲自出现,在医院的后勤部找到了当时正在领被子的方友伦。他交给方友伦的那个公仔,其实就是想将这个死亡的次序要方友伦交给阿妹。他也警告过方友伦不要再插手了,一定要将那个公仔交给阿妹。可是,到最后,还是阴差阳错地没能如愿。 “我警告过你不要插手,你把那个公仔交给她不就完了吗。你跑什么呀。你干嘛要误会虫仔妈想杀了你呢?唉,也怪我,弄巧反而成拙。”李然(笔仙)拍着脑门说。 李然的话让方友伦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来。 他在医院门口听到虫仔妈和赖仁航还有阿妹所说的话,当时是真的误会了他们要合起伙来杀自己,在加上那条短信...等等,短信!!“哦,我想起来了,那条短信是你发的...” “废话!” 原来,当时李然将那公仔交给方友伦后,突然手指上莫名其妙地出了血------他本就是被虫仔请至入世的笔仙,不仅灵体是与虫仔相通的,就连虫仔的肉身也关乎于他的变化。 当李然发现了这点后,心知不妙,随即便回了去,见虫仔妈正在试图用虫仔的血想找出自己的身份来-----李然知道,虫仔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就如同艾杰、菲云、阿妹和小OK也知道自己一样;因为他们都是同学。一旦虫仔告诉了虫仔妈的话,那自己一定完蛋。 于是,李然想出力一个毒计,他控制着虫仔的意念,流出来的血在日记上被他改成:‘我命不久矣;活不了了。快救活着的人,杀了我破掉笔仙的诅咒’ 李然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虫仔死来掩盖住自己的身份。同时,他还用‘血幻咒’来迷失虫仔妈的理智,想借此杀掉阿妹-----因为他已经等不及方友伦将公仔交给阿妹的手中了。因为那时的方友伦正刚摆脱掉老张的追杀。 “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然(笔仙)叹了口气,说:“刚才的实验你还不明白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果你死了,我的灵体就会因失去你的肉身而变得永无轮回。所以....”他缓步走到了一张被烧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当你接过死亡次序的时候,我也很危险。但我没有办法阻止我自己的力量;也没有办法改变我早已设计好的死亡。所以只能借助外界的东西来让你渡劫-----但是这么做的话,又不免要暴露。还好,你身边有那个丫头在,她可是铁了心要救你的。我看得出,她比她姐更爱你....不过可惜现在....”李然从地上抓了一把灰沫,一吹,“哼哼....连灰都散了。” 方友伦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他的愤怒此时已经在也提不起来似的,绝望将他淹没在了眼前的所有现实中。 原来我也是笔仙,原来笔仙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原来我的肉身一直是被他所利用着的,他用我的身体来隐藏...难怪小OK在临死前对我说他想见小美时,最后真的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只是....自己却也没了命。 是我...让他的愿望成真的?!! 难怪在那个梦里我看见小美在对我说话时,而那个人并不是我。难怪那天虫仔突然起身要来掐死我,原来他是想解决在我身体内的笔仙才这么做的.... 原来害死大家的人是我....我还傻B愣愣地发誓要找出他杀了他呢.... 方友伦捂着快要裂开的头,蹲着回想着这一切。 突然,他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后的解决办法似的。 只要杀了我,笔仙自然会死的-----这不光是以血为始,必以血终的宿论了。而是真真正正地可以让他永世不得轮回,替大家报仇。 方友伦想的有点道理;这,或许是方友伦想向笔仙报仇的最具威胁且又很微弱的抵抗了吧。 方友伦抬起头来,表情看不出是哭还是在笑,他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一切他都在此刻弄明白了。 整件事情,所有因果关系错综复杂,但在其中又带有其必然性-----只是很难让人三两句说的清楚,道的明白。就算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得让旁人消化一会儿。 方友伦望了望那个倒在一旁的沙漏,看着周围着停止定格的空间。他想起虫仔妈说的话,知道只有自己这一小范围是定格的,外面的时间还在继续着。虽然他现在已经搞不清楚是‘过去’的什么时候,但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执着的侥幸,掏出手机来,按了几行字,群发了出去。希望当时的朋友们可以收的到。 ‘杀了方友伦...’ 第六十三章  63 文体小诗: 在怎么悄悄地出现也会有动静 不信你听 其实它早就在你的周围 只是你还没有反应 正文:六十三章 他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个字,群发在当时的那些朋友的手机里。 李然看到这些,低头笑了一下,说:“哼哼,你认为你这样做有用吗?你也是‘过来人’,当时的他们也没有相信呀-----你用的是菲云的手机卡。难道会有人相信死人说的话吗?呵呵...” 方友伦一想也对,当时的他们真的就没有相信这些。 “我劝你还是放弃原有的抵抗吧。不一定非得弄死我你们才能活呀。嗯....”他看了一下腕子上的表,“再等等,等阿妹死后,我在好好地送你们一程。” “什么?”方友伦嘶哑的声音,叹啧地问道。 李然也不避讳,说:“哦,快了。你留在医院里的那个小公仔她碰到了,下一个就是她了。” 方友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和自己在这里说这么多的话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别想了,你弄不死我的。你已经失败了。你注定都是失败的人。不过你们也不用急,七月一日我会准时送你们一起上路的。不过阿妹得先比你们走一步...哈哈....别嫉妒哥,哥就是比你强。” “看我操你妈切吧。”方友伦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再耽误下去阿妹、赖仁航和虫仔没准儿都会被他玩死。一想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一定要让笔仙永不轮回。 我得回去,我得回去.... 李然在一旁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哼哼...省点力气吧。事情已经发展的蛮好的啦,再说了,你认为你会赢过我吗。” 方友伦沉默着。 “自从你们将我请来,生死,就由我来定了。哈哈哈。” 方友伦抬头,表情中是对他言辞中那些狂妄自大的成分做着最不服气的鄙视。 终于,方友伦终于做了一个属于他的总结,他对李然说:“自从菲云死后,我便没了在活下去的动力。在这之前,我不死是因为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李然,“既然你是我,我是你....我一定会让你万劫不复,不得轮回的。” 李然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说:“你...你真的想死?!” 方友伦没有理会李然的话,而是捡起了地上的那个沙漏,彷佛是在对着李然说,但又彷佛是在对自己有个交代似的,“不会再有人死了....不会的....我要跟你同归于尽。”说着,他啪的一声摔碎了沙漏。 细细的沙粒被摔散在风中,周围的一切空气在飞速地流动,那些周围的景物就像洗衣机里的滚筒一样,不断地飞速地流转着。 一切就这样的又回到了现在。 方友伦和李然站在那废墟中,此时已是6月30日的深夜,再过十几分钟就是七月一日了。而此刻,回来后的方友伦,他手中的那本日记又泛出了诡异的红光来。 方友伦翻开了那一页新出现的内容;见赖仁航、阿妹、虫仔和自己的名字后面,死期被规定到了七月一日,零点。 再过十几分钟,再过十几分钟自己和大家都要死了。但是...哼哼,从这儿跑去圣德医院用不了十分钟的时间。我只要是被阿妹或是仁航在这之前杀掉的话,一定可以救他们的.... 方友伦的决定透露出了他的坚定。李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这一决定来。 “你....”李然眯着眼睛看着方友伦,问:“你想带我一起死。哼哼...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阻止一切能让你寻死的机会....七月一日没有到,在阿妹没有死之前,你是不能死的。” 李然为何会如此地坚持非要等阿妹死后最好呢?因为阿妹若是死去,李然的宿怨也便了了。那也就标志着他可以完全脱离开方友伦肉身的保护,任由自己穿梭在阴阳两界-----到时候做人做鬼那就看自己喜欢了。但在这儿之前,他却不能;同时也要保护好方友伦。一旦他的宿怨达成,他才不会管方友伦的死活呢。所以,他才千方百计地拖延着方友伦的时间。他怕方友伦去救阿妹,自己的阴谋又被方友伦知道了,死亡次序的传递如果再被方友伦成功地破坏掉的话,方友伦肯定不会让阿妹再碰触到任何一样自己所设定的接续死亡的事或物-----那样的话就会形成死亡次序的中断,自己的宿怨将会永远都不会得到了结,永远地都做着孤魂野鬼。再说,李然也怕何舍我的道行。 方友伦有想过用自杀来与笔仙同归于尽,但是那些他从地上捡到的利器,就在即将要被伤及到自己的时候,李然却始终地将其变没。无奈,方友伦自杀不成,所以他得赶回去叫同伴来‘帮忙’。 这个时候就形成了一个很有趣的形式了。 在七月一日没有到之前,在阿妹没有死之前,李然是要保着方友伦的命的,而知道了这一切的方友伦又想在阿妹没被李然弄死之前,先她一步死掉。这样做一来可以救出阿妹和仁航他们,二来还可以让李然万劫不复。不然的话,等到李然的宿愿一了,自己和朋友的死岂不是白费。而李然却乐得逍遥。所以,方友伦一定要在七月一日来临之前,赶在阿妹死亡之前结果了自己。 看来事以至此,自己和他是肯定得同归于尽了。 方友伦是不怕这个,因为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也在这之前也向菲云承诺过了。可是李然此时却不能让方友伦把自己弄死,因为他的宿怨还未了。 “帮帮忙,再过十几分钟就到七月一日了,到时阿妹一死,我保证第一个先弄死你,好不好。不过在这之前,你不能死。” 方友伦哼笑了一声,没有在理会李然说的话。而是毅然决然地转身,向着自己已经决定了的事,跑去了。 此时的‘平均时间’和穿越回过去的平均时间不同,现在的平均时间会一秒一秒的过,所以,在这剩下的十几分钟里方友伦不用再担心时间转瞬即逝了。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得快一点,因为后面的笔仙是会想尽办法拖住他的。 “在七月一日没到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李然说完,一挥手,周身的空气跟着循环而转,形成了两股旋风,随即卷带着这一路的尘土和落叶向方友伦追了过来。 方友伦感觉到了身后的风劲逐渐在向着自己逼近,但是大街上哪有可以给他躲避的地方。眼看那两股旋风就要追上自己了,怎么办? 这时,方友伦已经跑到了车流穿梭的马路上了,他急中生智,躲着疾驰而来的车辆,横穿马路。 哐啷哐啷,就在方友伦横穿让过与他贴身而去的车辆,那两股劲风便随即卷来,当即便将挡在前面的车给卷翻了出去。方友伦回头,见车被卷飞的老高,啪啦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另一辆车的车顶上。后面的车跟着一串,接连二三地撞在了一起。 方友伦此时无心欣赏这千古难逢的车祸,此时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跑回医院去。 方友伦跑啊跑,他爬过墙,穿过花园,眼看就要到医院了,身前竟然突地扬起了一排沙浪,向着他狂啸地扑来.... 眼前的这一变故确实突然,看样子方友伦只能是往回跑了。 方友伦本能地向后却步,但随即还是站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这由沙石所汇集出的巨浪,前事重重-----朋友们的死,心中的恨都历历在目。想到这里,完全释然,横竖都是个死-----再说李然只是想拖住他,而不是想弄死他。这点他比自己还懂。那既然如此,不如拼了。 决定后,方友伦毅然决然地向那沙尘巨浪奔了过去..... 病房内。仁航在虫仔的病床旁来回地躲着步。心想阿妹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呢?该不会出事了吧。 想到这儿,赖仁航突然停下了脚步,刚想穿上衣服去找阿妹,但这时,门开了;方友伦满身尘土,浑身是伤的依靠在门旁。 “友伦?!!”赖仁航赶忙过去扶他,但突然发现方友伦的脸竟然变了。 “吼!!滚开...”这个声音明显不是方友伦的,而那张脸也不是。 赖仁航吓了一跳,一脚将眼前的这个方友伦踹开。 “啊呀。”方友伦恢复了过来,他叫了一声。 赖仁航一听又是方友伦的声音了,赶忙又跑过去,将他扶起。“友伦,你怎么了?” “我...他...他现在在我的身体里面,我正在和他做着抗争...咦?阿妹呢?阿妹去哪儿了??” 最终章  64(最终章) 文体小诗: 一面铜镜一杆眉笔 一盒胭脂一个自己 一到这时日落偏西 她又开始给自己画皮 正文:六十四---最终章 赖仁航赶忙跑过去,将他扶起。“友伦,你怎么了?” 方友伦吃力地说:“我...他...他现在在我的身体里面,我正在和他做着抗争...咦?阿妹呢?阿妹去哪儿了??” 原来,在方友伦、冷筱和虫仔妈走后不久,阿妹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便要赖仁航去替她买些东西回来。赖仁航又不是个勤快人,哪会听啥认啥。他决绝。 阿妹无奈,想着自己去买,但兜里又没有钱,正自发愁间,无意中看见了方友伦的挎包扔在沙发上。阿妹一阵欣喜,拿上挎包便出了医院。 过了两条街,来到了街边的一家流动拉面馆。 所为的流动拉面馆就是一人推着一个什么都有的小车------有点像日式风格的那种拉面车。她点了一碗拉面,然后便吃起了来。 吃完,掏钱付账的时候,在方友伦的挎包内突然发出了那只小公仔,她浑身一怔,又看了看公仔的足底,惊见自己的本名。 那是她曾经为了接近小OK时,与李然假意做情侣时送给李然的。这事儿她当然记得。但是,她搞不明白的是,这个小公仔怎么会在方友伦的挎包里呢? 阿妹忽觉全身发冷,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漫染至全身。 她结账后匆匆离去,就连那个面店老板叫着要找她钱都没有回头-----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钱。 她想快一点回去,回到医院里。再怎么说仁航也是个男人,男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着他应有的安全感的。 阿妹寻着原路回去,但是,走了好一会儿,她却怎么也找不回原路。她突然有点蒙了。这在刚才还熟悉无比的路,怎么此时感觉却是如此的陌生呢。她越想越怕,恨不得闭着眼睛命令感觉人工智能化,带着自己回到医院去。 但却不能。 就这会儿,阿妹走着走着,不经意间发觉街上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只盯着她一个人看------人也不走了,车也不动了,就连住人家的楼房的窗户上都站满了人,在向外望。而他们正瞪着圆圆的眼睛毫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谁试过在大街上被整街人死盯着,就好像自己是外星人一样。 阿妹此时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们,正在逐步地向自己靠近着.... 啊!!阿妹一声惊呼,随即便寻着空路跑开了。 满街的人一见阿妹跑了,这还了得,呼啦地家伙,全都嘶嚎地追了上去。 阿妹跑啊跑,玩了命地跑。后面的整条街的人穷追不舍,他们瞪着通红的眼睛,面带狰狞地嚎叫着,看那样子是非要把阿妹撕碎了不可。 阿妹一边躲着后面那些穷追不舍的人,一边对着迎面而来的那些人连抓带挠带踢带打带挣吧地逃开;外衣都被撕成了碎条。 有的时候你不佩服这一点不行,人在遇见危险的时候,出现的求生欲与求存欲-----那所爆发出来的本能是无限量的。在整条街的人围追堵截下,阿妹竟然能成功地躲藏了起来。 那帮人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被下了什么降头。个个如行尸走肉的丧尸一般,在附近来回来去地寻着阿妹的身影。 他们顺着路基旁的一排围墙根儿下徘徊寻找了好一会儿,见真的没有,便又去别的地方地毯式地寻找去了。 待那帮人都走远后,阿妹从一面附着广告牌子的围墙中伸出了头,看见那帮人去了别的地方。她暗自庆幸,在心里猛夸自己是个天才。 那一排围墙张贴的都是结婚新娘照的巨幅画报。 阿妹躲进去的是一幅中式古代新娘子的巨幅画报后面。画报里的新娘子一身凤冠霞帔的红衣服,虽是蒙着盖头但也能让人看见那稍微露出嘴角的笑意,看起来满是新婚的幸福。 阿妹回望了一样,心里想着今天还真是走运,如果没有这个,自己可能现在就被当场按在这儿被他们撕成碎片了。 她刚欲离开,这时就听身后突然有人对她讲话。 “等等...你应该来呀。” 阿妹浑身一怔,不解话的内容。寻声回头望去,见竟是那画报里的新娘子向她开了口。 她惊骇地望着那个被盖头挡住脸的新娘子,警惕的双眼还在环顾着四周。 阿妹以为是自己太紧张听错了,但是,就在这时她却看见那个新娘子露在盖头外的嘴,竟然微微地咧开了,然后又开口说了一句:“你...应该来呀。” “什么应不应该的。你说什么呢。” “呵呵...”画报里的新娘子笑了,而且还带着动作。 那巨幅画报上的新娘子一边笑,一边慢慢地将自己的盖头揭了下来。天啊!盖头被揭开了,阿妹竟然看到那个新娘子竟然是自己..... 自己浓妆淡抹地一身中式红色新婚妆,在画报里正挥着手。“来呀,来呀...你答应过要嫁给他的呀...你忘啦....” 阿妹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全身都软掉了,自己怎么会在画报里,穿着新婚服饰呢。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答应过笔仙的条件。 ‘阿妹嫁给你....’ 完了,它真的找上了我。这回...这回我可死定了。 不怕,我还可以跑。 想着,阿妹转身就跑,但是这回,当她转身的时候,却惊然的发现他的身后站满了那些面目狰狞、恐怖难当的人。他们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人的眼睛都瞪裂了,还在流着血.... 阿妹绝望了。透过街灯微光所投映出来的手抓的影子,在她的脸上慢慢地伸张了过来.... 啊~!!!!!!!!!!!!!!!!!!!!!!! 圣德医院。虫仔病房。 方友伦拉着赖仁航的手,将一把刀递给了他,并且吃力地要求他杀了自己。 “不...不行。我...我下不去手-----不是,我怎么能杀你呢。不行....” 墙上的表逐渐靠近零点。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后,这也就证明七月一日的到来,到那时一切就都晚了。 方友伦没空儿跟赖仁航解释这些,只是把着赖仁航的手,要他杀了自己。可是,在这期间,李然的脸却忽隐忽现地在方友伦的脸上不时地出现着,并且威胁着赖仁航不要杀方友伦。 “仁航...快...我快控制不住他了...”方友伦痛苦的脸上,恳求着赖仁航。 “呼,你敢杀他...你敢杀他我就出来咬你...”突然,方友伦的脸变成了李然,他嘶歇着威胁着赖仁航。 赖仁航显然是吓得不会说人话了,他看着方友伦一会儿一变脸儿的感觉这事儿太诡异了。就连握刀的手都不禁抽空儿抓了抓头,不明白这方友伦的脸是怎么一会儿一变的。 “(方友伦)我操你妈的你赶紧杀了我,不然到了十二点我们都得死....(李然)你敢吗?呼!!呼!!(方友伦)啊...快一点,我快控制不住他了。快,杀了我...他就在我的身体了....(李然)呼!!你不怕事后警察抓你你就来啊...哈哈哈....” 赖仁航看见方友伦如此,又听见说到了十二点大家都得死,握在手里的刀时而果断地想捅向方友伦,时而又犹豫地收了回来。 赖仁航这么犹豫不决,完全是取决于方友伦的脸的变化。 方友伦的那张脸,时而是痛苦的哀求,时而又变成李然狰狞的恐吓。这让赖仁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友伦痛苦地跪了下来,拉着赖仁航的手说:“快点,我快控制不住笔仙了...十二点后我们都会死,与其大家死,到不如死我一个...救大家啊...快点...” 赖仁航听明白了,笔仙是附了方友伦的身体。原来是这样...那...那...干吧!! 在临近十二点的那一分钟...刀尖直插入腹,没至刀柄。 方友伦只感觉肚子一凉,随即疼的痛快,他知道,笔仙....输了.... “仁航,再...再来一刀...我...” 赖仁航还真实在,抽出刀来,眼含泪水地又一次地照着方友伦的肚子捅来,只是这回,中途捅过来的刀却被方友伦用手给抓住了。赖仁航一愣,见再提起头来的是李然的脸。他狰狞地望着自己,彷佛要像自己扑过来咬似的。 赖仁航害怕,噗、噗、噗,又接着桶了三刀。 李然的眼睛微挣着,看来,他确实要死了。“仁航....你...你能不能捅一刀致命的...别这么折磨我....”方友伦气若游丝地说。 赖仁航这回可过了瘾了,他此时已经红了眼,听友伦这么一说-----都是兄弟,那就成全他吧。再说这还关乎着自己的命和大家的命呢。 这回,他卯起劲儿来,握着刀,向方友伦的心脏捅了过去。 啪。他的右手突然又被方友伦抓住了,而且这回抓的很死,疼的赖仁航都想弃刀改用拳头了。 李然抓着赖仁航的手,说:“你...你...你他妈的真下死手啊...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学,你...你忍心吗?” 赖仁航愣住了,李然说的没错,世间上最淳朴的友谊就是同窗之谊,再说方友伦还是自己的好友。怎么能再捅下去呢... 赖仁航觉得李然说的没错。下一刻,他将刀一换手,用左手捅进了方友伦的心脏。 李然的脸上露出了迷茫,他不解话儿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赖仁航怎么依然下得了手呢?只听赖仁航道:“我转学太多次了,同学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 啊.... 李然闭上了眼睛,方友伦的脸又再次地恢复了原样,他弥留地看了一眼虫仔,没有说一句话,也就此地闭上了眼睛。 当!当!当... 墙上的表敲响了第二天的到来。十二点。七月一日。 病房里三个人。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依然继续着.... 过了有一会儿,赖仁航才反应过来方友伦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们。他抱着满身是血的方友伦悲痛的哭着..... 阿妹没有死,就在赖仁航将方友伦送走的那一刻,笔仙的诅咒被消除,所有的人都对阿妹停下了杀手,随即便消失在了风中。阿妹这才发觉刚才的那些都是幻觉,而非真实的。但是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身在坟场中。而她身后的那个坟,正是李然的。 七天后。 赖仁航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虫仔,漫步在医院的后院中。正午偏后的阳光是那么的温柔,一切的事物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 晨光中微摆的嫩绿,花蝶纷飞的写意。这些,都是活着的人所能亲切地感觉到的美好。 虫仔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只是眉目中还带着对故去的朋友们的怀念。 在三天前,虫仔醒来的时候,赖仁航已经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而且是分九集,像连续剧那样早、中、晚各一集说的。 刚醒过来的虫仔还真以为赖仁航说的是连续剧呢,听得他连连拍手。但当他知道是方友伦他们后,整个人在傻了几秒后,哭了出来。然后又晕了过去。 这回儿才刚刚醒来的他,要赖仁航推他出来走走。赖仁航很是愿意,说只要你不再晕过去,让我没黑没白地侍候你怎么都行。 虫仔点了点头。赖仁航心说我还没告诉虫仔他妈妈的事儿呢,真怕他听了后会承受不了。所以,还是先瞒着他吧。 两人一个轮椅,一个推轮椅的,一个坐轮椅的,漫步在草香中。 放眼眺望,天际尽头;那缓缓溜走的云,就像自己的那些朋友一样,没有一声招呼地就那么地离开了。 虫仔望着天空那散去的云,不禁泪流满面。 方友伦为了救自己,宁愿放弃了生命。而现在自己能感受到的人世美好,友伦他们也会一样的感受到吗? 正自想着,阿妹一身亮丽的打扮,带着水果,又来看虫仔了。 虫仔转头,叫赖仁航将自己的泪擦掉了。不经意间,他望见方友伦竟然站在阿妹的背后-----猛然想起,今天是他的头七.....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